你看你看,这一大家子可真奇葩,弟弟莫名其妙想杀哥哥,哥哥没办法,反过来杀了弟弟,而另一个弟弟吧,讨厌哥哥的同时又关心起哥哥的安危了。
每个人的脑袋里都是弯路十八弯,把我弯得头昏眼状,摸不清状况。
听我那么一说,古艺却轻轻摇了摇头,垂眸看我,一笑颠覆众生,道,“你倒是将弑杀弟弟这个罪名在我身上给钉死了。”
他笑得我口干舌燥,偷偷咽了咽口水,收敛语气中的肯定,轻轻道,“如果不是你杀了流桑,那我这样说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古艺不说话,只是眉眼舒展,倒泼墨山水一样的儒雅起来。
他不接话,我便又跟着补充了一句,“你的态度如此淡然,说明我刚才所讲不假,而你根本就不介意我知道你杀死了自己的弟弟,是吗?”
古艺依旧不语,只是看着我浅然而笑,风度翩翩,却让我心里毛毛的,因为对他的琢磨不透而产生一些潜意识里的微微害怕,这种感觉,让我极其不自在。
见古艺如此,我嘻嘻一笑,干脆扑进了他怀里,腻味地环抱住他的腰身,侧脸在他胸前蹭了蹭,以缓和我心里出现的丝丝心悸与害怕。
而古艺却并没有推开我,甚至没有说任何的话,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我正觉纳闷时,怀抱中古艺的身体却变得虚晃起来,几近透明,最后化为清风一点点消逝在我的双臂之间。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木了,定定地望着古艺化为的那股清风飘散在空气里,徒留一阵余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疑惑堵塞在我胸口,越来越浓重,我整个人都快化为团团雾水了,可看看四周,正常得很,似乎古艺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可刚刚他明明还在这里跟我说话来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我急得在原地使劲挠头发,手心里却突然散下一些零星的幻术流光,浅淡的银白色在空中缓缓飞舞而下,我看着那些属于古艺的银白流光,脑中闪过一个激灵,茅塞顿开。
太过分了!
这是□幻术!我刚刚拥抱的根本就不是古艺本尊,而是古艺的一支□幻术,他定是嫌弃我,不愿听我唠嗑,故而,当我在他面前陈述“他杀死弟弟”的事实的时候,他便趁我不注意,溜之大吉了!
美人,你怎么能如此待我?现在就这样了,成亲之后可怎么活?我还有很多话要跟美人你唠嗑的!美人你快回来啊~
后一些日子,古艺都没有现身雪族,我每天见到了除了秋水就是流桑,偶尔也会见到几次白袍子,不然就是一些其他记不得相貌的族民。
经过上次那个“短暂而尴尬”的对话,我与秋水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到底哪里怪,他也不提日后要将我怎么熬汤了,我对他也不那么“敬而远之了”,却也不算亲近。
我的那一颗骨头心就一直顾念着古艺什么时候能够出现。
然而,关于秋水原本究竟是打算怎样从流桑手中解救古艺的,一直在我心里是个疙瘩,不解开就是闹心。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我踱步到宫殿花园,而碰巧遇上正在“赏月”的秋水时,我再一次问出了这个疑问。
秋水听见我的声音,将视线从天边那轮莹黄满月上移开,落到我的身上,道,“最笨的方法,就是在时光冢里,告诉这时的古艺,日后流桑会对他不利,让他提前做好防范。”
听秋水这么一说,我只觉有无数条黑线从我的脑门一条条争先恐后地落下。
你个白痴!幸亏我家美人冰雪聪颖,否则凭你这一烂招,古艺他还不被流桑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或许是察觉出我眼神中摇摇晃晃的小火苗,秋水的表情显出几分的无辜,道,“除了这个方法,你还能想到更好的?”
我的大脑转了转,当时秋水病弱,而我也只有送死的份儿,所以,这个办法虽然愚不可及,但貌似也就这一条出路了。
想着便“咳咳”了几声,连忙转移话题,道,“没想到魔还有闲情逸致黑夜赏月。”
秋水的眼里的光泽却暗了暗,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还是雪族的皇子,而如今,月色能依旧,我却已经为魔。”
眼前这“伤春悲秋”的真的就是当初想要将我吃掉的魔界至尊吗?
我不觉打了个哆嗦,对这样的秋水很不适应,随便开口道,“你现在不还是雪族皇子嘛!在时光冢里,你还没有入魔啊。”
秋水怔了怔,而后转过身去,不再看我,若有深意地道了一句,“你懂什么?”
好吧,我的确不懂什么。
谁叫我当了那么多年的骨头,经历是硬伤啊有没有。
秋水继续欣赏他的月色,把我晾在了一边,我觉得无趣,也便想早日回到自己的寝宫,可刚一转身却看见站在长廊处的流桑,正望着我和秋水,眼神怪异。
不,那不是怪异,是隐忍着没有爆发的醋意。
流桑啊流桑,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浅柔啊!
然而,这些话我是绝对不会对流桑说的,不然不知道秋水会怎么对付我,可流桑那火烈烈的眼神真真让我有些吃不消啊,便不露声色地后背几步,戳戳了秋水的后背。
秋水一把打掉我戳他后背的手指,转过身来刚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我怪异的眼神,便一路循着我的视线望去,然后,和我一起将目光放在了流桑的身上。
流桑见我与秋水两人都望见了他,这才抬步朝向我们这里走来。
秋水在我身旁狡黠一笑,低语道,“醋坛子又打翻了。”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语毕,流桑已经站到了我们面前,我看着他,极其不自然地笑了笑,他却对着我满目柔情地回笑,看向秋水的眼神虽然被温静极力掩盖,却还是隐隐泛出一些的敌视。
未等流桑开口,秋水便率先说了话,道,“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我难得与浅柔月下缱绻,就又遇见你了。”
秋水、流桑、浅柔,这三人绝对是孽缘,无疑的。
可是,真正的浅柔究竟喜欢流桑还是秋水?
面对秋水稍带攻击意味的问话,流桑只是淡然回答,道,“意外而已。”
☆、第二十二章
秋水“哦”了一声,故意拉长了尾音,伸出手揽过我的腰身,故作亲密,道,“我怎么觉得流桑你对我日后的王妃也有好感呢?”
好吧,我并不想介于秋水与流桑的家长里短,便干脆充当木头,任凭他俩怎么王碰王,而我就在心里想着我家美人,沉默是金。
流桑不动声色,道,“离你登基为王还有数日,此刻还是不要妄自将浅柔当成王妃的好。”
秋水嘴角一扬,铁定了心要气一气流桑,道,“迟早的事。”说着便低下头在我的头发上吻了吻。
吻完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秋水的身体僵了僵,呃呃呃,由于近日实在太过忙碌,一切来得太快有木有,所以骨头我,呃,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洗过俺那乌黑黑油亮亮的长发鸟~
反正最近见不到古艺,形象什么的,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流桑就完全一个局外人了,完全没有察觉出秋水的异象,接话到,“自古以来,变数颇多,没有什么事会是完全的定数。”
秋水虽然在我的头发上小小地栽了一个跟头,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反驳流桑的热情,秋水清了清嗓子,完全自负道,“就算我当不了雪族的王,也不可能会是你。”
言下之意就是让流桑尽快对浅柔死心。这个大脑少根筋的秋水啊,明明就知道结局是怎样,却还死命嘴硬,我看他日后入魔,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逼流桑逼得有点紧了,甚至咄咄逼人。
本是双生兄弟,为何偏偏要如此这般呢?要说是因为女人而吃醋,可为何我愣是没觉得秋水有喜欢浅柔呢?
还有这流桑也真是貌善心狠啊,弟弟只不过耍些小任性,你倒好,为了个女人就把弟弟给杀了,害弟弟入魔不止,想企图伤害我家古艺美人,敢情长得美的都跟你有仇啊!
想及此处,我不自觉地瞪了流桑一眼,而他正好瞧见了我的这一个瞪眼凶光,我那叫一个尴尬啊,而他却似乎受到了心灵上的伤害,也不再理会秋水,苦苦地笑了笑,看着我,道,“浅柔,很小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日后的夫君定是一个会全心全意爱你的男子,因为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足以与你匹配。”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秋水一眼,道了句别,转身儒雅向前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流桑刚完全离开,我便立马偏头看向秋水,问道,“流桑后来跟浅柔怎样了?浅柔喜欢的究竟是谁?”
而秋水的视线却还未从流桑离去的方向上离开,有些放空,颇有点感概的意味,道,“如果没有浅柔,他会是个好哥哥,好弟弟。”
如果没有浅柔,流桑会是个好哥哥,好弟弟……好弟弟?这么说来,流桑欲杀古艺的原因也在于浅柔?难道……浅柔喜欢的是古艺,而流桑醋意大发?
也难怪,想我古艺的翩然绝色,有哪家姑娘不会动心。
我轻轻拽了拽秋水的衣袂,问到,“浅柔喜欢的是不是古艺尊者?”
秋水闻得此言,这才将视线放到我身上,皱了皱眉头,道,“你当真以为全天下女人都喜欢古艺一人呐!”
我挠了挠头发,撇撇嘴,道,“难不成浅柔喜欢的不是古艺,而是你?”
“你还真说对了。”秋水的语气里颇为得意,却又显出些许幼稚,道,“浅柔喜欢的还真就不是古艺,正是鄙人是也。”
我半信半疑,倒也不愿再与他纠结于这个问题,便话题一转,问道,“既然浅柔喜欢的不是古艺,那为何流桑要杀死古艺?”
秋水道,“说来话长”夜风拂过他的肩头,如墨长发悠悠扬起,在半空轻轻摆了摆,又落回肩头,配上他此时略显回忆悠长的眉目,倒是颇有一种诗人的气质意境。
我晃了晃脑袋,不要被他的这副好皮囊给骗了,他们这个家族都一样的表里不一啊有没有。
古艺貌美,遗世独立,出尘得不食人间烟火,可这尊“得道”的大佛心眼里却尽是毒邪的小九九,花花肠子,有仇必报。
流桑外表儒雅,温文有礼的模样,可实则却偏执无义,自私残忍。
秋水初看心狠手辣,再瞧诗人意浓,可这位魔界至尊的骨子里却是三人中最纯粹的,纯粹得几近幼稚,像是资深二百五。
我不觉叹出一口气,看了看秋水,又轻轻摇了摇头,顿了顿才道,“愿闻其详。”
秋水对我的反应露出稍许疑惑的神情,但也没有多问,而是耐着性子给我解释起来,徐徐道,“古艺具有天生的佛根,而他的佛根可以助浅柔重生。”
“助浅柔重生?”我疑惑,又暗暗想了想,道,“浅柔当初是怎么死的?”
秋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又转过身去抬头凝视那轮满月,双手交互放于身后,诗人伤春感秋的气质又出来了,这货又开始扮忧郁了不是。
我感觉自己的脑门麻麻的,各种长短的黑线爬啊爬,但还是安静地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候秋水的下文。
他望了一会儿月色,又叹了一阵气,方才说道,“那也是个傻孩子。”
听到“傻孩子”这一词,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微微地抖了抖,怎么听秋水说别人是孩子,我就浑身不舒服呢?
好吧,因为这只魔明明自己就幼稚得二五,却还故作老成地称呼别人为“傻孩子”。
想完之后,我又抖了抖,当然,秋水并没有发现我的异状,不然也不会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讲。
秋水道,“在我登基为王的前夕,流桑用时光冢将我杀死,而后成为新王,当他迎娶浅柔的那一刻,等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因为雪族的诅咒?”我问,“流桑作为新王却爱上自己所迎娶的巫女,所以巫女便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秋水摇了摇头,道,“在浅柔还未嫁于流桑为妃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自尽。”
“自尽?”我轻呼出声,难不成浅柔喜欢的当真是秋水,所以就在秋水死后殉情了?
这个剧情……恶俗了……不,逝者已矣,我要尊重她的爱情。
不过,那浅柔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古艺不爱,怎么会喜欢上秋水?秋水虽也美貌,但比起古艺还是相差了一大截。
不,逝者已矣,我要尊重她的选择,人家可是高尚有追求的巫女,哪能像我这样肤浅呢?只有肤浅的我才会觊觎天下最美的绝色。
想起古艺,我的一颗小心脏里又是桃花漫天飞舞。
秋水的声音将我的心思拉回主题,他敛着眉目,道,“是我辜负了她。如果她爱的是流桑,那结局就会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理智地驳回他,“因为雪族的诅咒,浅柔还是得死。”
秋水愣了愣,继而目光如刀地从我身上剜过,道,“不是所有话都是说得越明白越好的。”
我闻言尴尬地咳了咳,立马转移话题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究竟流桑为何想要杀死古艺?”
他终于将目光飞刀从我身上移开,语气里颇有些鄙视的意味,道,“你是真傻还是假笨?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流桑想要杀死古艺,是因为古艺体内的佛根可以救活浅柔。”
我无奈地呆滞了目光,木木道,“我就是想问你,古艺的佛根为何能救活浅柔。”
好吧,怪我没有表述清楚意思。
秋水闻言,也没有对我多加鄙视,解释道,“在我们雪族,每代巫女死后都会化为王母后花园里的一株水仙,而流桑欲杀死古艺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他体内的佛根,以便住他成佛。而当流桑成佛后,再辅助你这根骨头位列仙班,便可通过你而转佛为仙,如此一来,他便能摘下浅柔所化为的那株水仙,悉心载养,假以时日,浅柔便能重新为人。”
“好复杂。”我汗颜,总结道,“先成佛,再养我,之后为仙,升仙后再载养水仙,最后水仙便能化为浅柔。”
秋水点了点,表示我的逻辑是正确的。
我暗暗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问,“浅柔上一任的巫女可是敏敏?”
秋水又点了点,用疑惑的眼神问我“怎么了?”
我进一步向秋水验证我的想法,道,“古艺不愿成为雪族的王,是因为他爱上了敏敏,因为不愿敏敏死亡,故而选择得道成佛。而那位敏敏最终却还是死亡了,为了将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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