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想姜承宣说的是事实,但她又觉得也没有到那个得住在那的地步,内心一动: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回来了呀!
想到这,秦曼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虽然成亲十来天,他们都各睡各的,可是晚上醒来听到他的呼吸声,她觉得特别的安心!
当天晚上姜承宣就没有回来,秦曼带着点点睡在大大的坑上,顿时感觉到很孤单!虽然赵婶和冬梅都睡在院子的西厢里,秦曼感到了害怕!
她不断的回想着到这个世界的时日,与姜承宣的恩怨,抚着胸口喃喃自问:“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我说了不爱的,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一脸的失落我会心痛?”
还有几天就要过小年了,姜承宣自去了酒厂后就没回来过。秦曼很不安,她很想去酒厂看看,可是她又不敢去。
、出事
这天早上,秦曼给点点喂好饭,让他太爷爷、太奶奶带走了,近来这两老的总算找到了寄托,没事就逗逗两个小孙子。
姜太老爷原来对秦曼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可这些天来见她画出许多精致的酒瓶图样不说,还在礼品酒的包装和销售上出了不少好点子,特别是昨天听姜凌说起这些年来的一切以及瑞儿的事,他对这个孙媳妇可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姜老太太在得知秦曼的一些具体情况后,她也不敢找她茬了,秦曼还有一个干娘兼婆婆的宋夫人顾着她,在这姜府的日子倒也过得很安静。
趁着天气好,秦曼把被子撸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晒晒,这是两床卢永涯带来的真丝被,翻晒一下更暖和。
正在给被子掸尘,晒了一个时辰了,吃过午饭再翻动一下晒一个时辰就可以心起。
“少奶奶、不奶奶,你在哪?”前厅传来冬梅惊慌失措的叫喊!
秦曼听到冬梅的叫声,心忽然一阵紧缩,立即答到:“冬梅,慌慌张张做什么!我在内院,有什么事?”
冬梅听到秦曼的声音,立即哭了起来:“少奶奶,快,你快到门外,刚刚洪平传讯来,说少爷从房顶掉下来了,凌叔已经走了,洪平去城里请大夫了!可能凌叔马上会把少爷带回来!”
“什么!不可能的!你听错了!”秦曼听冬梅说姜承宣出事了,头脑中一阵空白,手中鸡毛掸子跌落地上,双腿一软就坐在地上,无意识的仍然说着:“冬梅一定是听错了!姜承宣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冬梅见秦曼下子坐在了地方,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扶她:“少奶奶,您怎么了?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少爷还要您照顾呢!快起来,少奶奶您快起来!”
秦曼双脚无力的在冬梅的撑扶下站了起来,她再一次的问冬梅:“小冬梅,你家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是你听错了对不?”
冬梅看着双手发抖双眼无助的秦曼,哭着说:“少奶奶,您说得对,少爷他一定不会出事的。我们先到门口等,一会儿凌叔就会带少爷回来。”
听说凌叔马上带姜承宣回来,秦曼立即对冬梅说:“快,冬梅,把被子抱到床上去,一会儿他回来就可以休息了。”
冬梅立即抱起一床被子与秦曼进了卧室,两人把床铺好后,这才急急忙忙的出了内院。
这时一家人都听到洪平的信,都集中到前厅来了,见到秦曼过来,宋夫人立即抱住她哭了起来:“曼儿,怎么办?怎么办?承宣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这里都是姜承宣至亲的人,秦曼这时更是六神无主,忐忑不安,被宋夫人抱住后,紧紧的拥着她说:“娘,您别害怕!他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的,在瑞儿兄弟没有长大之前,他决不会让自己有事!娘,娘,他答应了的!相信他,他不会有事!”说完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大家正有慌张之际,大门口一阵马车声传来,凌叔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付担架出了院子。
宋夫人一见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姜承宣,马上扑上去一声惨叫:“宣儿,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别吓娘,快醒醒呀!”
凌叔上前一步扶着了宋夫人说:“夫人,您别担心,少爷一定会没事,大夫马上就到。先让奴才把少爷送回屋里,请少奶奶给少爷先换洗一下。”
宋夫人这才发现儿子一身很脏,立即放下担架对秦曼说:“曼儿,快,叫人打水去宣园,你去给宣儿把衣服找好,快快快!”
凌叔立即说:“夫人,少爷可能还不能挪动,奴才们把少爷放在床上后,少奶奶先给少爷清洗一下,等大夫看过后才作打算。”
知道凌叔有医术在身,秦曼先稳定了神,她对凌叔深深的鞠了一躬,立即吩咐赵婶和红姨把水送去宣园,自己立即回去做准备工作。
大夫在一个时辰后来了宣园,他认真的给姜承宣把了脉后才说:“外伤你们处理得很好,只是内伤有点重,内伤不是掉伤的,是老病!是不是近段时期内病人在吃药?调理还没到位,近期内进食又不定时,心绪也不好,身体又太过劳累,这可不是好现象!如果长期下去,这人活不过十年!“
“什么!承宣有生命危险?”宋夫人立即揪住大夫不放,又问道:“真的只要好好调养就不会有事?大夫,您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夫立即解释说:“夫人您不着急,我是说如果。现在病人昏迷是因为血堵内谈,好在这针灸及时让他吐了出来,如果明天早上能醒来,他就没事了,只要好好调养不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会损命!”
原来就被吓得大哭的两兄弟,刚才又被宋夫人的行动给吓得再次哭了起来,这时原来房间里就人多声杂,见两个小的不停的哭。
秦曼一把抱住点点后,又用一只手搂住了弘瑞,搂着两人坐在房间的凳子上,把两个放在腿上说:“宝贝乖乖,别哭了,你爹不会有事的。瑞儿是哥哥,先带弟弟一起玩,等爹爹醒来了跟你们玩,爹爹现在睡着了,我们不吵爹爹睡觉好不好?”
弘瑞毕竟大了,他已经有点懂事了,听娘亲说自己和弟弟哭会吵着爹爹睡觉,立即乖舛的点了点头,停止了哭,并开始逗弟弟玩。
见两兄弟没事了,秦曼告诉弘瑞,要他带弟弟到外面玩,这里让大夫给爹爹治病,这才把两兄弟交给点点的奶娘带走。
等大夫把过脉后,众人都到了起居室去问大夫姜承宣详细情况,然后准备去捡药。
秦曼等众人走后,这才在姜承宣的身边坐下来,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姜承宣,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轻轻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脸上不停的蹭了又蹭,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人把药端进来来,秦曼坐在床上,在洪平的帮助下,把姜承宣扶着靠在自己的怀里坐起来。
宋夫人亲自接过药碗,用勺子舀起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又吹,这才要把药放进姜承宣的口内,可是姜承宣此时牙关紧闭,怎么样也无法把药罐进嘴里。
宋夫人边喂药边哭着说:“宣儿,你吃药呀!吃了药你就会好了的。”
面对毫无反应的姜承宣,宋夫人哭得脸发青!姜老爷紧紧的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秦曼也伸手安抚了一下宋夫人说:“娘,别哭,承宣只是睡着了,一会就会好起来的。”
站在一旁的姜老爷扶着宋夫人说:“夫人,您别伤心了,儿媳说得对,宣儿只是睡着了,你别吵着他。”
宋夫人这才含止住了哭泣,她还没有发现自己靠在了姜老爷的身上。
见宋夫人停止了哭泣,秦曼伸手在托盘上端起了药含了一小口,然后低下头,嘴对嘴的把一碗药全部送进了姜承宣的腹内。
姜老爷夫妻见秦曼这么用心对待自己的儿子,内心充满了感动,在秦曼的劝说下,他们才离去。
秦曼留下洪平问道:“洪平,刚才人多事多,我也没能有空问你事情的经过。为什么你们少爷这次会出这样的大事?他为什么会从屋顶掉下来?以他的功夫就是真的没注意,也不至于会伤得这么重呀!”
洪平立即跪在秦曼跟前说:“奴才罪该万死!是奴才没有照顾好少你,他才会这样的。“
秦曼知道姜承宣的固执脾气,轻轻的洪平说:“洪平不要把责任都挽到自己身上,你起来吧!你是个忠心。我知道你们少爷的脾气,不是你能劝得动的,现在你从到到尾把事说一遍。”
洪平知道少奶奶是个亲和的人,她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下跪,听到秦曼叫他起来,他就没有再推辞。
洪平站起来立于秦曼的下首,认真的给她回话:“少奶奶,那天去厂子里的时候,小的就按您的交待每天给少爷准备调理病的药,可是厂子里这来太忙,今年冬酒的定量已经安排到年前最后两天了,就是这样也得加班加点做。”
秦曼问:“不是收了一帮流民帮忙么?怎么还会这么忙?”
洪平说:“收了流民后,确实给厂子里的长工松了口气,有人给打下手,活就轻活多了。可是新工没有技术,几个师傅没人能帮得上,根本是没得休息时间。少爷为了师傅们能轮换休息,他总是给师傅们顶上两个时辰。我给他送的药也总忘了喝,加上他吃饭又不规律,这病就更没有好起来。再者奴才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很不开心,饭吃得少,觉也睡得很少,就算是躺在床上,他也总是睁大眼睛发呆!而且还常一个人半夜起来喝酒。”
秦曼大吃一惊:“什么?他半夜起来喝酒?他这是真的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你为什么不劝他!”
洪平委屈的说:“少奶奶奴才劝过好几回,他总对小的说只有喝醉了他才不会想了!奴才不知道少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没办法帮他。”
秦曼又问:“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洪平说:“今天上午配药车间的屋顶被一棵被大雪压断的大树给打坏了,一时找不到人修,他就自己上去了,奴才不让他上去,因为少爷昨夜一个坐在窗前喝了一晚的酒,嘴里嘟嘟嚷嚷的说什么:自作自受……!再也没希望……!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直到快天亮他才休息,可他没睡到两个时辰又起来了!精神很不好,脸色也很差,奴才死活不让他上去,可他说一时也没地方找人修,反正他会弄,就不顾奴才劝去了。今天天晴了,雪开始化了,但温度太低,化的雪立即结了冰,少爷上去的时候,还很小心,可是他在拉那树枝的时候,一不小心脚踩在那冰上滑倒摔了下来!”
洪平边哭边说,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从内心开始了忏悔!
秦曼听了洪平的叙说,内心翻江倒海般的乱,不是洪平的错,是自己的错!她只顾得给自己舔伤口,只自以为是的认为古人不会懂爱情,忘记了她也给了别人伤痛!
、醒来
冬梅送来了晚饭,秦曼挥手让洪平退下,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她没有一点食欲。
但是她更知道,不吃饭就没有办法照顾床上的姜承宣,勉强的拿起筷子吃了半碗饭喝了几口汤。
孩子们晚饭后进来了一次,点点赖着她抱,这时弘瑞发挥了作用:“弟弟,娘亲得陪一会爹爹,等明天爹爹醒来了,跟我们一起玩!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哥哥那儿有爹爹做的小木马哦,可好玩了,去我院子里拿好不好?”
才十一个月大的点点有哥哥陪他玩,娘亲也就不要了,奶娘趁机把他抱了下去。
洗漱之后,秦曼披了件棉衣坐在姜承宣的身边,不时的捏捏他的被子,不时摸摸他的脚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一张脸,她心情很难过很难过,把脸埋在姜承宣的大手中,“呜呜呜……”哭了起来。
很晚秦曼才在姜承宣身旁睡下,可她几乎没有合眼,不一会儿不是摸摸他的手,或者摸摸他的胸口,或者摸摸他的额头,就是伸出双手紧紧的搂着他,她好怕好怕,他不再醒来!
第二天一早喝过二次药后,姜承宣还是静静的躺着,几位长辈都来看过后,又把昨天的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是镇里最好的大夫,他再度给姜承宣把了脉,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这位爷内伤基本上无碍了,只要好好调养,七天以后就无事了。按理说今天早上应该醒来的,可老夫刚才把他的脉,出现他的脉像很没,感觉是一个没有求生意识的人!”
宋夫人急忙问:“大夫,您说什么是一个没有求生意识的人?难道我儿子是不想活了?”
老大夫急忙着说:“不、不,夫人您别急,我只是说他没有强烈的求生意识,好象就是…,简单的说,就是能活也行,活不了也就算了的那种意思!难道病人内心有什么事情么?”
宋夫人说:“不可能!我儿怎么可能会这样?他刚娶了妻子,他有爹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还有一对年过七十的祖父母,不可能没有强烈的求生意识,他可能是太累了,大夫才会觉得他的脉像沉!”
老大夫想了想了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家庭条件也这么好,家人又这么相处和睦,确实不会有自己想的那样的事。
想到此老大夫再次开口了:“也许老夫脉像把握时有差,但是一定要让病人醒来!今天不醒来明天醒的机会就更小了,你们有空不访在他跟前多讲讲让他开心的事,也许听了那些事能触动他醒来。”
宋夫人听老大夫这么一说,立即坐在姜承宣的身边开始呢喃唠叨起来:“宣儿,我是娘。你别睡了,起来走动走动吧!你可真不是好孩子,娘有十几年没看到过你,有好多的话也没跟你说…”
一个上行宋夫人都守在床前,把姜承宣小时候的事一一在他的耳边述说。
吃过中饭,姜老太爷也说了一个来时辰,可是床上的姜承宣根本没有反应。
两人都很伤心,这时宋夫人对秦曼说:“曼儿,你来吧,也许宣儿想听你说话呢。”
秦曼走上前坐在床前,双手拉着姜承宣的大手说:“相公,你要快快醒来哦。娘亲、爷爷、祖母、老爷还有瑞儿两兄弟都在等着你醒来。我跟你说,我昨天又想到了一种酒的推销方法……这个方法一试行的话,我们家的酒会销得更好…”
就这么着讲着讲着,宋夫人、老太爷、老太太、老爷以及凌叔、凌婶等人都在床边讲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以后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事,等大家都筋疲力尽时,姜承宣还是一动也不动。
宋夫人嚎啕大哭,神情委迷,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才被姜老爷强行带回去休息。
昏暗的灯光照在姜承宣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大家都累了而且是长辈,秦曼让在大家回去休息。
凌叔与凌婶、洪平几个都要秦曼去休息,他们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