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么晚约彤彤出来有何事?”司徒彤彤彬彬有礼的询问道,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闪着如湖水般清凉的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身姿挺拔的男人,然后视线垂向地面。
“彤彤,为何你要说那些话?”萧询玉忍着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深邃的黑眸溢着几分沉重,面色再无一分笑意,此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冷峻。
他只觉得心中犹如被巨石压住一般,那么沉那么重,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不甘心,甚至不停的告诉自己,今日听到的那番话是幻觉,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他不能把噩梦当真。
他可以把她当成孩子,童言无忌,可以胡言乱语,但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忍受她对他的疏离和冷漠。
“皇上指的是退婚的事?”司徒彤彤轻轻掀了掀如蝴蝶羽翼般长卷的睫毛,随即面色从容的继续道,“或许彤彤说的话伤害到了皇上,但彤彤说的是实话。皇上你英姿不凡,身份更是高不可攀,彤彤感谢皇上多年来的倦爱,可彤彤自认为配不上皇上。”
“你变心了!”不是疑问,是肯定。他苦苦等待长大的女孩变心了,而且还变的如此的冷漠。
双手重重的握着她柔弱的肩膀,萧询玉目光突然冷冽起来,直直的看着那双印在他内心深处的黑眸,那样平静的色泽让他不由的低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心!告诉我,他是谁?他是谁!”
她说她心中已有良人,是谁?是谁趁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夺了她的心?
“皇上,你……你放手。”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司徒彤彤圆润娇俏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她使出力气挣扎着,试图摆脱这样的禁锢。
“告诉我,是谁?是谁?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见她挣扎,连自己碰一下都不行,萧询玉更加激动的咆哮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女孩现在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了!
曾经的那个女孩,动不动就要让他抱,动不动就要让他哄的女孩,如今连沾一下她,她都这么的排斥了。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萧询玉的紧逼和怒气,或许是知道如果不把实情说出来,他是不会就此罢休,司徒彤彤皱着眉头,狠狠的咬着下唇,直到粉嫩的唇瓣被她的贝齿咬出几丝血丝,她才抬起头来,眸光清冷而坚定的道:
“是醇王。”
“不可能!”萧询玉想都没想的直接低吼道,抓住她双肩的手更加用力的摇晃的一下。如果她说的是别人,他或许还会相信,可是醇王?
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她从小就不喜欢跟醇王玩,她说醇王太闷,都不和她说话,都不陪她玩,还总是动不动就冷着脸吓唬她,直到长大后,她但凡见着醇王都会绕道走开,根本不敢上前跟醇王多说一句话。
那些话都是她曾经亲自对自己说的,难道她忘了?
她那样的不待见醇王,这会儿却又亲口的告诉他,她的心上人是醇王,这让他该如何作想?
为了逃避他,她非得用这样的借口来推开自己吗?
萧询玉看着她清冷淡漠的摸样,根本不受他情绪的影响,依旧散发着那股让他陌生又清冷的气息,他眼眸顿时如冰刀一样,恨不能望穿她的心。
“你死了这条心吧?醇王是不可能要你的!”醇王已经有了自己所中意的女人,就算没有,也不可能将她放进心中。
“彤彤知道醇王和醇王妃情比金坚,怎会去做那拆散有情人之事,明知道醇王对彤彤毫无感情,彤彤怎会去做那痴心妄想之人。彤彤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在心中默默的留着他的身影,就已足矣。”司徒彤彤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感,坚定无比的说道。那清冷的眸光定定的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男子,仿佛无声的在宣示她此刻内心因为醇王而生的孤寂和落寞。
那不卑不亢,果断而坚定的语声,仿佛是一把利刀,狠狠的割在男子的身上,试图让他放手,不要再有所纠缠。
萧询玉只觉得心仿佛就这么被她犹如利剑般的话语割得碎成了一片一片……
往日温润如玉的俊脸此刻布满了伤痛,往日器宇轩昂的气质此刻犹如被浸泡在冰雪融化的寒水之中,散发着渗人的寒气,冷的让他自己都忍不住的有丝颤栗发抖。
心如死灰,那幽深的眸光更如死水,空寂而迷茫,散发出痛苦的光芒……片刻后,只见他薄唇突然一扬,放手、转身,干脆利落,但那嘴角扬起的笑意,却让人觉得那色泽殷红的薄唇中仿佛吞噬着无边的苦涩之味……
叶莎皱着眉头问向抱着她的男人,“怎么回事?”靠尼玛的,竟然又冒出一个喜欢她男人的女人。这叫啥事?
这女孩看似单纯可爱,怎么小小年纪就如此善变。不是说喜欢臭皇帝吗?这会儿又为了她的男人而向臭皇帝提出退婚。
花心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在这TM保守的年代,这种花心还真是让人吃惊。何况才多大的年纪,竟然如此的朝三暮四。
她曾经跟那么多的男人一起生活,一起接受训练,有那么多机会,也没见她今天想一个明天想另一个的。
直觉告诉她,不远处那个看似未成年的小女孩有些不简单。可具体哪不简单了,她又说不上来,
但有一点她是不能大意的,就是这个女孩喜欢的人——是她的男人!
最好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放在心上,要是敢出什么阴招,她绝对让她这辈子看到男人都害怕……
萧敖眼眸深沉的看着不远处相继而离去的两抹身影,眸光阴冷阴冷的。听到怀中女人的问话声,他才收回视线,面色柔和的对叶莎轻摇了摇头。
“不必管他们。”
这小混蛋最爱招惹麻烦上身,如今她有了身孕,万不可让她再有机会给自己制造祸端。
坐在马车上,叶莎正沉思着刚才路过御花园时所见到的那幕场景,突然小腹上隔着衣料贴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她这才猛的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乎,心中为了孩子而纠结的她顿时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从萧敖怀中坐直了身体,双手就抱住他的脖子使劲的摇晃着。
“该死的,为什么要让我生孩子?为什么?我才这么年轻,不要这么早有孩子。”臭男人,说弄大她的肚子就弄大她的肚子,有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萧敖稳稳的搂着她的腰背,任由她胡乱的掐着自己摇晃,深邃的眼眸因她的话微微有些黯沉,但低声的嗓音里却带着满满的疼宠。
“为夫说过,不需要你照看孩子。你若不喜欢,以后把孩子送到宫中,让他陪伴母后也可。为夫不会让你累着半分,更不会让你操心半分。”就她这性子,如果让孩子陪在她身边,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某男还是比较有远见的,至少猜到了以后孩子跟着某个女人的确是件让人头痛万分的事,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叶莎可没觉得萧敖这般安慰体贴的话是为了她好。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摇晃的更猛了,一脸不赞同的朝男人低吼着:“你懂个屁,你以为生个孩子就那么容易啊。生了孩子,女人会老好几岁,生了孩子,老娘身材要变形,生了孩子,就成黄脸婆了!”
更重要的是她怕她根本带不好孩子。
他说的轻松,不让她带孩子,可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别人带?
萧敖对于她让人啼笑皆非的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混蛋东西,脑袋里就从来没想过正常的。
怕她再摇晃下去,会累到她,他赶紧抓住脖子上的两只小手,心里喟叹一声,耐心的低声哄着:“为夫又不会嫌弃你。”
“你不嫌弃,我嫌弃啊!”叶莎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你嫌弃什么?”萧敖挑了挑眉,颇感好奇。
“嫌弃我太笨,不知道怎么照看孩子。”叶莎顺着他的话想都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下一妙,只听到从男人嘴里突然传出一道清朗的笑声,紧接着,马车不知道为何颤抖了一下,还好没翻跟头栽倒在路边造成‘交通事故’。
叶莎有些看傻了,睁大了就这么看着男人第一次如此愉悦的发出朗笑声,活跟见了奇珍异宝似地,连眼珠都不知道怎么转动了。
萧敖看着她傻呆呆的摸样,顿时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收敛起笑容,目光宠溺的看着她,“你也知道自己笨?不错,还算有进步,至少还知道何为自知之明。”
靠!
叶莎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趣嘲笑了以后,面上更是管不住的恼羞成怒,张开嘴就埋头咬在他肩膀上。
臭男人,咬死他得了。敢给她播种,完事后还这样的取笑她!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但凡嘴上沾着东西,她就开始难受,这牙还没落稳地儿呢,下一秒就见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朝一旁吐了一口酸水。
萧敖看着她那难受的摸样,又是心疼又是无措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来缓解她的痛苦。只能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背部,见她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回胸前,并低声哄着:
“等回府,让李生再给你把把脉。”
凉雨轩
当李生再次为叶莎诊断,确认她有快两个月身孕时,小青和春儿高兴的都抱成了一团。两人又是忙着端茶递水,又是商量着要为未来的小王爷做衣裤鞋子的。
看着两个丫头比自己怀了孩子还高兴,叶莎忍不住的就开口打趣道:
“瞧你俩高兴的摸样,本王妃恩准你们可以退下了,回屋自己制造孩子去。”说完,还朝张生和李生挑了挑眉,抬起手背摇了摇,一副赶人的摸样。
顿时小青和春儿羞赧得站在原地,涨红着脸,也不敢继续笑了。而李生和张生则是将头转向了侧面,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尴尬摸样。叶莎见成功的让他们安静了下来,这才懒洋洋的说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实在是困了。”
几个人见叶莎面色确实有些疲惫,也不敢多打扰,都顺从的出了门。
萧敖将她抱到床上,动手就要去解她的外衫,却被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还是自己来吧。”
见她一脸防备的摸样,萧敖不由的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拂开她的手,接着未完成的动作。“放心,为夫还没那么禽兽。”
叶莎鄙视了他一眼。才怪!你丫的比谁都禽兽,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不过这句话她可没敢说出来。
如今孩子是有了,虽然来的太过突然,但至少还在接受的范围内。夜夜笙歌,又没做什么安全措施,只要两个人身体正常,早晚都会‘中标’。
既然有了,那么她也就得小心一些为好。不为别的,只因这没有科技的社会,要是有个什么流产之类的,那岂不是很惨?
听说有些人流产流不干净,还得大出血,这没有血库的年代,要遇到这种情况,上哪弄血去?
将她平放在床上,萧敖才脱掉外袍,只着里衣躺在她身边,第一次没有伸手去抱她,两人就这么盖着一条被子,除了听到呼吸声外,谁都没有说话。
“萧敖……”眯着眼半天的叶莎突然睁开双眼,有些可怜兮兮的唤起身旁的人。
“哪里不适?我让李生去帮你配些药。”萧敖听到她突然唤起自己的名字,顿时蹙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就握着她的手问道,黑泽的眸子溢出一抹紧张之色,紧紧的看着她的小脸。
“我睡不着。”明明她就困的要死,但闭上眼却怎么都无法安睡。别说绵羊数了几千只了,就是数猪都又数了几百只,可依然睡不着,恍恍惚惚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见男人深邃的眼底那一抹担忧的神色,她心微微颤动,突然侧过身体,朝他扑了过去,抱上了他精壮的腰肢。
鼻尖传来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是能让她安心的味道。顿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仰头数羊数猪的为嘛还睡不着了。
他没抱她!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这几个月以来,每天晚上她都是在他怀中沉睡过去,她早已在无形中养成了一种依赖。
“抱我睡觉。”埋首在他肩膀处,叶莎迷迷糊糊的低喃了一声,随后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看着她粉嘟嘟的小嘴不满的撅起的可爱摸样,萧敖眼底涌出溺爱之色。侧过身体,他将一直胳膊伸到她脖子下,挪了挪她的身子,让她在自己怀中睡的更舒适些。另一只手轻柔的放在她的小腹上,静静的似乎想感觉那腹部里的动静,一抹浓浓的暖色从他深邃的黑眸里流泻出来,勾着薄唇,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才环住她的腰,闭上了眼……
这小混蛋,真是个磨人精。
不是他不想抱她,而是他曾经向她说过他能忍。
但要做到这个忍字也并非易事,惟独只能不沾到她的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柳下惠,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还能坐怀不乱。
看来未来的好长一段日子,不止她难受,他也得经受住煎熬……
……
连着好几日,萧敖都是早出晚归,叶莎从他口里得知,萧询玉竟然连着几日都没上朝,所有朝堂之事全都交到他手中,而那皇帝本人则是整日饮酒作乐,喝的酩酊大醉。
对失恋的人,叶莎提不起多少同情,毕竟她也是过来人。知道感情的事必须自己打开心结,才能真正的放得开来。
这一天,趁着萧敖去了宫里,她百般无聊,突然想到了上街去溜达溜达,先是遭到两管事和两丫头的阻止,都怕她现在金贵的身子出什么意外,都说要问过王爷才行。不过最后都迫于她的威胁,阻止无效,于是乎,两对夫妻都不放心她,都陪着她一起出了门。
一行五人打扮得尤为普通,混在市街的人群里,走走停停的逛得倒也乐呵。只是突然间春儿‘啊’的一声惊叫出声,让其余四人都停下了脚步。
“春儿,怎么了?”李生见妻子莫名的惊慌,赶紧走到她身边询问道。
“刚……刚才有个人撞了我一下,钱袋……钱袋就不见了。”春儿焦急的一手摸着腰间,一手指着身后的方向,“是个个子很小的人。”
闻言,张生赶紧的将手中买的东西放到小青手上,不由分说的就朝春儿指的的方向跃去。
叶莎也有些火冒。偷钱都偷到他们身上来了!
她吩咐李生好好的照看两个丫头,自己也快去的追赶了过去。
小巷里,只见张生拦住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
“你……你要干什么?”女孩惊恐的望着拦住自己的人,怀里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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