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西元公主呢!那种茹毛饮血蛮荒之地出来女人……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母老虎?
真到迫不得已把人纳进后宫,要是对方长得丑也就罢了,若不幸正好是个美人……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不过纠结归纠结,为了让自己母亲放心,江牧风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多加留意。”
留意看看朝中哪个青年才俊还没娶老婆,然后用速度把西元公主打包推过去——烫手山芋果然还是要丢给别人烦恼才行啊。
撇开江牧风这边不谈,另外一边常宁王府里,被特意安排在偏僻院落里高綮儿正恨恨绞着手帕坐在桌前,面对着一大桌子已经冷掉饭菜气得胸口急速起伏。
“不来,不来,又是不来!”
哗啦一声,满桌子菜全都被扫飞到地上,一时之间铿铿锵锵响声不绝于耳,屋里一地狼籍。
高綮儿扭曲着脸,蓦地抓起一个杯子砸向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如意,“你,你,你到底有没有按我交代告诉他?我不是让你告诉他,我心疾……”
“姐,奴婢根本见不到江公子!”如意猛抬起头尖声应了一句,随后又战战兢兢缩在一旁,衣服上沾满了高綮儿泼过来残羹剩菜,绣鞋早就让菜汁浸湿,她咬着牙,眼里隐隐生出一丝怨愤,可后却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把头垂得低低,“奴婢在外头等了半天,江公子根本不理会奴婢。”
能容忍她们主仆两个在王府里占着一个地方就已经够大方了,江封昊本就对高綮儿厌恶得紧,恨不能从未见过她,又怎么可能让她三言两语以一个心疾发作借口就喊过来呢?
“奴婢听服侍江公子应桐,江公子已经吩咐过了,如果姐犯了心疾,府里大夫自然会来给姐诊治,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去烦……”声音稍稍低了下去,如意看着自家姐狰狞模样,连忙换了个法,“告诉他了。”
“贱人!全都是贱人!”随着这一声话落,摆在铜镜前妆奁也跟着撞向地面,里面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心中盘算全都落了空,一次也就罢了,接二连三被拒绝那么多次,一直等不到江封昊高綮儿脸色越发狰狞,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住那股子狠戾。
浓烈胭脂水粉香气混合着饭菜味道,让人闻了有点隐隐作呕,高綮儿捏紧了手中瓷瓶,涂着蔻丹尖锐指甲刺进掌心之中,“贱人,我会让你们后悔,我绝对会让你们后悔!”
她声音里满是恨意,如意闻言早就煞白了一张脸,下意识偷偷往后退了两步,右手隔着衣服盖在自己手臂上,那里被高綮儿掐了好几次,现在还有不少淤青没散去。
这举动很被高綮儿发现,她眼里闪过一丝癫狂,疯了似冲上前去,也不管如意一脸惊恐,伸手就往她腰上背上猛掐,“贱人,我让你躲!我让你躲!”
“姐,姐!”如意躲来躲去都躲不开,身上旧伤未好又添了好几处,疼得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姐别掐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哭什么哭?不准哭!”似乎觉得如意惨叫大大满足了自己变态心理,高綮儿舔了舔嘴角,开始慢慢冷静下来,见如意缩在墙角,脸上有一瞬间厌恶。
但想起自己身边也就这么一个可用人,生怕她会弃自己而去,连忙拔下插在发髻上一根玉簪塞到如意手里,又做出一副怜惜模样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对不起如意,刚才我是急了点,你别放在心上,这根簪子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送给你了,就当是我补偿你。”
毕竟年纪还,如意抽抽噎噎了一会儿,还是敌不过玉簪诱惑,慢慢站了起来,边抹着眼泪边道,“谢……嗝,谢谢……姐。”
高綮儿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不过很又收了起来,在如意抬起头看向自己时候换上懊恼模样,用惋惜目光看着她露在袖子外手臂上淤青,似乎当真在为自己刚才暴行悔过。
如意虽然年纪也贪财,但到底跟了高綮儿老长日子,自己主子是什么样脾性她也相当清楚,若不是因为每次挨打完都有好东西拿,她也不会委屈自己继续跟在将近落魄主子身边。
高綮儿哪里会不知道如意心思,只不过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她这么做当然也有自己打算。
“好了,别哭了。”拉过如意手,她笑着道,声音又轻又柔,跟方才癫狂模样完全判若两人,“现在咱两可要一条心,千万别因为一点矛盾就出卖对方,等我嫁进王府当了王妃,你就是我陪嫁丫鬟,到时候我让江哥哥给你个名分,把你抬上来当姨娘,荣华富贵都有你一份。”
“姐……”
这话即使听了不下一百次,如意还是一如往常掉进高綮儿给她编织美梦里,刚才本来还在摇晃着是否要离开高綮儿心思此刻又缓了下来,只羞答答垂下了头,没有来得及看见对面人眼里一闪而过嘲讽和狠毒。
“高姑娘,”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随后一把淡漠女声响起,“王爷请你马上到前院去一趟。”
房里主仆二人皆是一惊,不过不是惊悚,而是是惊喜。
“好,我马上就来。”
声音里是掩盖不住欢,以为江封昊已经回心转意,高綮儿也顾不得一地脏乱,让如意给自己重梳妆打扮了一遍,这才匆匆忙忙赶往前院。
等她们主仆两个离开之后,一个总管模样打扮中年男人便大大方方推开门,捧着一个本子迈了进来。
低头看一眼狼藉地面,再瞅瞅摔烂妆奁和盆栽,忍不住就皱起了八字眉,抬手刷刷在本子上写起来。
王爷了,这院子里无论吃喝用,包括被打破摔烂甚至连扫掉灰尘都要一一记录在账上,到时候还得一并向人家讨回来呢!
毕竟大家彼此都不熟,怎么着也不能为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边人亏本不是?
第一百五十七章 娘子威武
时间:20140309
高綮儿还以为江封昊总算回心转意要让自己留下来,美滋滋提着裙角一路跑赶到前院,却在看到何乔和另外一个长相平凡大高个时蓦地愣住,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姑娘,你来正好。”江封昊瞥她一眼,脸上维持着欺骗性十足招牌微笑,再偏头瞧向坐在下首高大男人,语气里有毫不掩饰欢,“来见一见沈庄主。”
幸灾乐祸模样就像后爹准备拿继女去卖了换银子一样,看得高綮儿忍不住攥紧手绢,美艳脸蛋刷一下变成青绿色。
目光落到已经站起身粗犷男人身上,她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摆了。
沈良生……居然是沈良生!
那个她见过几次面五岳山庄庄主,同时也是高家落魄之前父亲做主给她安排……未婚夫。
陆大哥不是他还要过几天才到吗?可是现在怎么会……
难道陆大哥一直在骗她?
“綮儿!”不待高綮儿理清头绪,那边沈良生已经几步走到她面前,略显得有些激动拉起她手,“都怪我来得太迟,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吧?”
“沈……沈庄主,”高綮儿似乎相当紧张,抬头不着痕迹看一眼江封昊方向,连忙抽出自己手,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退后两步和沈良生保持距离,低声道,“綮儿一直都过得很好,有劳沈庄主挂念了……大庭广众,你别这样。”
沈良生还以为她是在害羞,当场便哈哈笑了起来,随后中规中矩为自己逾矩行为赔了个不是,“是沈某唐突了,实在是太久没见,綮儿莫要生气才好。”
高綮儿脸色依旧不大好看,也没有回答他话,只是勉强扯着嘴朝他笑了笑,假装羞涩垂着头,掩掉眼里嫌恶神色,由如意扶着在一旁坐下。
其实照理来,沈良生长相并不差,而且身为五岳山庄现任庄主,完全垄断了南方丝绸和茶叶市场,家财万贯底气十足,这要是放在以前高綮儿绝对一百万个愿意嫁给他。
可惜和江封昊一比……沈良生立刻就给比到吐鲁番去了!
论家世,江封昊是王爷,有权又有钱;论长相,江封昊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风流潇洒还玉树临风,而沈良生长得……只能勉强能让人记住罢了,家世是没法跟人家比。
两相权衡之下,是个正常女人都知道该选哪个好么!
不过可惜是,江封昊那边从一开始就不想搭理她一厢情愿,这会儿是雷厉风行直接就把烫手山芋当面甩了出去,“既然沈庄主已经如约而至,正好将高姑娘一并接回客栈休养叙旧,等你们二人成了亲,本王也好早日了结家师一桩心愿。”
沈良生之前就见过高綮儿,对她也并不是没有感情,听江封昊这么一,当下就双手抱拳,点头应承下来,“如此甚好,那在下就……”
“不行!”高綮儿心下一惊,,猛抬起头怨恨瞪了一眼江封昊,随即又换了一副委屈神色,演技绝佳垂下两行清泪,“我不答应!”
沈良生就坐在她对面,闻言便皱起两道浓眉,惊讶道,“为什么?难道綮儿不想跟我走吗?”
他们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定情信物也给了对方,高綮儿这反应未免让人起疑。
高綮儿自打来到京城就一直被江封昊和陆子祈有意识软禁在王府里无法见到外人,而府里下人也甚少多嘴,所以刚到这儿沈良生并不知道自己未婚妻一直心心念念想爬山常宁王妃位子,不然这会儿早就该脸色铁青甩袖子走人了。
“高姑娘,”江封昊危险眯起眼,唇边笑意不变,周身却已经开始散发出不耐烦气息,“当初在阴阳谷你可是信誓旦旦跟师傅保证过。等沈庄主一到,你们就成亲,由本王以兄长身份为你送嫁,随后你们夫妇二人再一起返回五岳山庄。”
话都已经出口了还想再赖在他这儿蹭吃蹭喝?门都没有!
高綮儿咬了咬牙,藏在袖子下手死命撕扯着绣帕,硬是强忍着不爆发出来,只是低着头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白着脸娇声控诉,“可是江哥哥明明知道,我这身子……”
“不过是普通心疾罢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江封昊嘲讽看她一眼,毫不留情堵住她所有退路,“再了,沈庄主乃江南首富,凭他人脉关系,想找到个好大夫为你诊治并不难。”
话着,又看向一脸若有所思沈良生,“沈庄主,你是不是?”
沈良生是个地道商人,察言观色本领还是有。江封昊这么一,他哪有不明白道理?
刚才是因为和高綮儿久别重逢太激动所以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想,结合她之前疏离和频频往主位上看举动,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个曾经‘非君不嫁‘未婚妻早就变了心,而且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意图留在常宁王府享尽荣华富贵。
眼神暗了暗,沈良生瞥一眼还兀自扮着白花高綮儿,脸上笑慢慢收了起来,“綮儿放心,沈某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听出他话里警告意味,高綮儿颤了一下,抬头正对上他探索目光,不免就有些躲闪,连忙顺着他话接了下去,“那就多谢沈庄主了。”
她是想当常宁王妃不错,但也不想一下子就把沈良生得罪狠了,他是她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必要时还能抽身而退。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这条退路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这不免让事事算计高綮儿有些心慌。
不行,她得趁此机会再拼一把!
“綮儿多谢沈庄主厚爱,也感激江哥哥连日来照拂!”站起身规规矩矩给二人行了个礼,高綮儿脸黯然,似乎有些为难,“只不过綮儿这两日身子还有些不便,可否容綮儿在府中多住些时日?也免得成亲当日给沈庄主和两位哥哥丢了丑。”
这里另外一位哥哥,指自然是现在不在场陆子祈。
对于这话,完全把握住高綮儿动向江封昊自然不行,冷哼一声便要拒绝。
站在他身后假装丫鬟何乔见状连忙眼明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倾斜身体假装给他倒茶同时以两人才能听到声音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江封昊挑了挑剑眉,估摸着高綮儿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也就顺从何乔意思,慷慨点头同意了,“既然如此,那沈庄主也一起留下来吧。正好可以多点时间和高姑娘彼此了解一番,毕竟你们也是即将成为夫妻人了。”
他这话得妙,高綮儿即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强忍着,只是攥着手绢笑得一脸难看。
倒是沈良生心领神会,坦然拱手应邀,“既是王爷一番美意,那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己未婚妻喜欢江封昊,但江封昊可是直截了当摆明了嫌弃她,沈良生略一思考,便知道江封昊让自己也一起留下来意思。
不过是厌恶高綮儿厌恶得狠了,想让自己留下来给她添堵罢了。
“痛!本王欣赏上道人了。”江封昊笑着道,又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拍了拍手,“来人,在高姑娘旁边给沈庄主安排一个住处,务必要好好招待两位贵客,不许有一丝差错。”
“是,王爷!”
高綮儿咬着牙,一张如花似玉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沈良生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就淡然接受了江封昊安排,“多谢王爷,沈某感激不尽。”
都常宁王心眼爱记仇,而且报复心又强——看来果然没错。
“沈庄主不必客气,有什么事自可以关起房门和高姑娘,本王不会不识趣去打扰。”江封昊笑得分外慈祥和蔼,只不过眼里阴险光芒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等两日后,吉时一到,本王自会按照家师吩咐,亲自备好嫁妆送高姑娘出门。”
话着,又看向沈良生,调侃了一句,“到时候沈庄主可要记得先备好洞房,彩礼之类就不必交予本王了,家师交代过,一并交给高姑娘做嫁妆便是。”
沈良生也笑了,“沈某来此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王爷大可放心。”
这么只是想告诉江封昊,既然有婚约在身,那么不管高綮儿是否变心,人他都是一定会带走,绝对不会再让她留在王府里惹人嫌。
江封昊闻言,果然满意笑了,“沈庄主千里迢迢从南方赶来,本王身为东道主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不如晚上就由在下做东,一起上太白楼喝一杯,沈庄主意下如何?”
“沈某,恭敬不如从命!”
“很好!”跟上道人话就是痛。
几人在大厅里又聊了几句,心里憋得窝火高綮儿实在笑不出来,一早就黑着脸告退回房里砸东西泄愤去了。
沈良生随后也借口有些困顿,提前告辞回房休息,顺便将自己带来人在城里一一安排妥当,准备过两天娶亲相关事宜。
他们两个一走,其他丫鬟厮也很有眼力界同时退到门外。
见闲杂人等都清理得一干二净了,江封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