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难。
难的是两个人要发生亲密关系,这在她的心理准备之外。
现在聂震大流鼻血,虽然拖得一时是一时,但终归不是现在,秦苒心头大石暂且放下。
便是前来参加喜宴的聂震那帮旧友,前来告辞,看到聂震这番模样,也是暴笑不已。
“让你昨晚给我们泼加料的水,该!”
李菁愤愤,“老子都快将一身皮搓下来了,亏得跑的快,又洗的快,才没等着揭胶。”
听聂震说的那般神奇,秦苒寻思:敢是502或者三秒钟?粘的速度这般神奇?
等这帮人走了,秦苒才问,结果换来聂震倒在床上一顿乱笑:“我不过在水里加了些白砂糖,稍微干一点就会有粘粘的感觉,倒让他们相信了。”这帮蠢蛋,就这还想听壁角?
秦苒:果然李菁说的话半点也没错,她这夫婿,实在很是奸诈,算是个奸滑小人。不过他向来做小人比做君子还来的理直气壮,反让她无从开口指责。
夫妻在床上聊了会儿,又眯了会儿,属盖绵被纯聊天型。聂震纵然心火蠢蠢,也只能强自捺了。
回门的那一日,秦博已经回到了秦家。
靳以鹏原想着留秦博长住,但秦博执意不肯,只得找人将小院重新收拾了一下,不过三五天不曾住人,倒也洁净,仍旧拨了原来在秦家做饭的婆子去打扫煮饭。
秦博见到女婿脸上的青紫印子,怒瞪秦苒:“这是你做的吧?嫁人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聂震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还是岳父了解自己闺女,理解他所受的压迫啊!
爷俩索性好生喝了一场,秦博向聂震致歉,表示自己教女不得当,才让她敢于向夫婿动手,又暗中嘀咕:这孩子别是不知道洞房之事,女婿要行人伦,她坚决不从,这才酿成一桩恶性事故的吧?
也不知道亲家夫妇俩知道不知道?
秦博心中好生不安,但看聂震脸上并无不妥,瞧着并不像欲求不满的样子,始放开了心怀畅饮。
陪客金三千是个不善饮酒的,不过略略喝了一点,又吃了几口酒菜,便回房去睡了,只留了他们翁婿两个豪饮。
秦苒离家三日,再归家便觉出亲切眷恋来,召了煮饭打扫的婆子来将秦博的日常琐碎嘱咐了又嘱咐,实是不舍。
聂震喝的有了几分醉意,秦博也醉的厉害了,没有什么比眼瞧着嫁不出去的闺女不但嫁出去了,女婿还是个不错的后生这样的事情来的让秦博高兴了。
最大的一块心病去掉了,他大着舌头拍着聂震,吞吞吐吐:“我这闺女……自小没有娘教……有些地方……她不知道的地方,你且担待着些……”老脸早红了。
聂震一颗心玲珑剔透,秦苒旁的地方都用不着娘教,家务茶饭,甚直算帐管家,这些竟然都做的似模似样,全然不似没娘教过的女子,唯有一样……二人如今还未曾洞房。
他略微一品,岳父说的怕是这件事了。历来这事都是亲娘在成亲前夜教给闺女的,秦苒的陪嫁里也无这样的画册,至今懵懵懂懂(其实人家什么都懂得只是木有实践经验而已),看来……为了让她开窃,他应该派人去书肆买几本春宫画册科普一番。
当下含糊应着:“岳父不必担心,万事有我。”您老只管等着抱孙子吧!
翁婿俩露出心知肚明的神色来,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秦苒叮嘱完了煮饭的婆子过来时,只觉他们翁婿之间的气氛极是怪异,眼瞧着太阳要下山了,聂小肥小声提醒,到了回去的时辰了,他们夫妻才依依拜别秦博。
秦博站在小院门口,眼瞧着那纤细的影子傍着高大的男子,一步步缓缓从自家门里走出去,眼前浮现出这么多年来她渐渐长大的模样,从那年出事之后妻子跟人私奔,他万念俱灰,到后来小小稚儿一肩挑起生计,每日想着法子的哄他开心,烧了热水替他泡脚,日日不懈替他挥摩活血……连金三千当初替他诊治,也惊异于他多年不良于行,肌肉筋络竟然也未曾痿缩,说起来,全是她的功劳。
期间在外受过多少欺负,挨过多少白眼讽刺,或者拳打脚踢,他不清楚,她也从来不说,只是一点一点积攒着铜板,精打细算,将父女两个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渐渐长成了如今婷婷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秦博觉得自己面上一湿,连忙转头擦了……
那日迎娶他尚浑浑噩噩,只因在靳家是客居,倒并不曾有那么深刻的体验,如今看着女儿被聂震牵着手一步步上了船,来往邻人客气的招呼:“苒娘回门来了?”他心中始升起一种女儿被人抢走了的巨大的失落感。
不提秦博心怀失落,且提聂震带着秦苒回家之后,特意叮嘱聂小肥去书肆买些春宫画儿。
聂小肥瞠目结舌,暗中腹诽:战况如此激烈,竟然不知收敛,还要买些春宫画册儿回来……主子您太疯狂了!有心想要向聂太太告密,让她劝劝自己儿子,多多爱惜□子,细水长流,可是想到聂太太那张佛祖木泥胎木雕似的脸,没见过多少人求佛祖,都不见求出什么结果来的嘛?
他哪里知道,他家主子如今是连点荤腥都还没尝到呢。
聂震目送着聂小肥去的远了,这才兴致勃勃搂着秦苒往后院走去:“娘子,今晚就不必算帐了,为夫教你个好玩的……”
秦苒从前跟着聂震见识过他的职业纨绔的水平,知道此业务他不止精而且博学,当即目光亮亮的凑了过来:“什么好玩的?”——
☆、59
五十九
没有成亲之前;秦苒对成亲诸多排斥,成亲不过三日;她便发现好处多多。
譬如;秦苒忽然之间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富婆。
聂震此人在她心中;就是个职业纨绔的代表,坑蒙拐骗,手段奸诈,偏又会享受生活;还是个典型的啃老族……成亲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禀承着男主外女主内,新婚头一日聂震就指挥着聂小肥前来交帐,将家底子全托给了媳妇儿管。他这个人偷懒偷惯了;恨不得连外面的田地庄园铺子都全数交给媳妇儿;考虑到事务太过庞杂;会占用蜜月时间,暂且将这念头压下。
聂小肥亲自抱过来的帐本子堆满了厢房的案子,还跑了好几趟,也只是各地商行的总帐目,至于细帐……年底的时候各商行掌柜都带了来,如今全整整齐齐码在库房里,连同往年帐目,足足占了三间库房。
聂小肥交了帐,由衷感觉出了家有主母的好处。如今内有秦苒,聂震的日常琐事自不用他插手,又连内务帐目都交了出去,无事一身轻,如今不过接了个跑腿的活儿,跑跑书肆神马的跟上街散心简直毫无二致,顺便还暗自怀疑一番自家主子的X能力。
被聂小肥在背地里怀疑X能力的聂震拿到自家小厮跑遍好几个书肆寻来的春宫画儿,寻思着今晚要肩负丈母娘的职责,向媳妇儿身体力行的普及一下夫妇敦伦之事,狼血沸腾。
可怜秦苒尚不知聂震的打算,一路追问到了后宅,只当聂震又有什么好玩的趣事儿来消磨时光,等到陪着聂父聂母吃过了晚饭,夫妇二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还一脸单纯的好奇。
“你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聂小肥腿脚极快,早寻了那精致的春宫画儿送了来,用缎子包的严实,交了丫环放到了新人枕下。
秋棠秋叶自见识了两位主子的洞房花烛夜,这两日惊魂未定,做完了自己份内之事,要么装木头要么躲出去,不听召唤便再不肯入新房。
因此聂震一路拖着秦苒进了卧房,但见房内纱笼幽烛,桌上还备着热茶点心,却是安安静静,连个人影也无。
他催促着秦苒去后面洗漱,自己迫不及待往枕下一摸,翻出来一个缎面包袱儿,打开来匆匆瞄了几眼……嗯,非常满意。
聂小肥跟着聂震年头久了,早摸透了自家主子的脾性,知道他就是个漫天撒钱的主儿,比较注重生活品质,所用物品无不精致奢华,便是这春宫画儿,寻的也是市井之间的绝品,人物身形器官,纤毫必现,用作科普教材,实在有些浪费了。
秦苒洗漱完毕,聂大少神神秘秘招她:“媳妇儿快过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好奇的秦苒凑过去,赫然是本书,她曾在转悠过聂震的书房之后无聊感叹:书房里就算不曾摆着些经史子集来装点门面,也不必连几本消磨时间的民俗风特志或者话本子都无吧?
漕坛少主聂震自然不必走科举的路子,平生所学便是吃喝玩乐四字,其余所学,比如识字读书习武,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吃喝玩乐而服务,秦苒想要的消遣之物自然没有。
如今秦苒见得聂震递过来的书,心头大喜,只道他将自己所讲过的放在了心上,喜不自胜接了过去,展开一瞧,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反手便将那书拍到了聂震脑门儿上。
聂震眼睁睁看着自家从来大方从容的媳妇儿竟然羞红了脸,灯下看佳人,更添几分柔媚,顿时情难自禁,伸臂将人揽在怀里,结结实实便吻了下去……
秦苒自接手了聂震的全部家产,乍然富裕,又听他说爱咋花便咋花,既不必报备聂父聂母,也不必报备与他,便觉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如今被这个男人揽在怀里吻的透不过气来,在他密集的热吻里,模模糊糊的想到:世上果然无白食!特别是在聂大少的手里,哪有这么大便宜给她占?!
怀里紧搂着她的男人身上是热的,呼出的气是热的,还带着些许酒气,同秦父喝过一场酒,回来又陪着聂父聂母用过一顿饭,那酒意早散了许久,可是秦苒却觉得,他定然是醉的糊涂了。
秦苒在他的嘴唇离开自己的瞬间,努力将自己的脑袋从他怀里挣出来,“大少,聂大少,你这会肯定喝醉了……”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低低浅笑,语声醇厚如酒,便是二人紧贴着的胸腔也能感觉得到微微的震动:“……娘子叫错了……”下嘴,咬。
秦苒怒瞪:“……”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称呼有何不妥之处。
迎着暴脾气媳妇儿的怒目之下,聂震丝毫不惧,无论是比体力还是武力值,还是脸皮厚的程度,媳妇儿都不及他。他低头叨起她嫣红的下唇,拿牙齿轻轻厮磨:“都成亲三日了,娘子还不曾叫过夫君……来叫一声夫君听听……”
“夫你个头!”秦苒直到此时才明白这货今晚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心头发慌,试图从聂震的辖制之下脱出身来,“……我还有几本帐没算清楚,快起开让我去算帐……”
聂震浅笑如狐,“长夜漫漫,娘子不必着急,以后算帐的日子大把……今晚自然是要陪着为夫的……”
事实证明,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无论是体力还是武力值都胜过对方,是一件极为便利的事情。
至少,在床上,聂大少能够骈指如刀,将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肯乖乖就范的媳妇儿身上的衣衫尽数划破,让她如玉如琢的身子暴露在灯下。
任是再强悍的女子,功夫再高,也不敢不着寸缕的在灯下与夫君以武力来解决床上的事情……春光外泄,在对方目灼灼似贼子的高强度注视之下,除了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秦苒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别的回应。
裸奔神马的,就算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其实与在大众前并无区别……羞窘的感觉不会减轻分毫。
将自家媳妇儿扒了个精光,见她面上绯色渐浓,聂震心头得意,施施然起身解衣,再钻回被子里去,那滚烫的肌肤便贴了过来……
秦苒闭着眼,双手使劲将贴过来的男人往外推……这货太无耻了,手段花样百出,只这一会儿,禄山之爪已沿着她胸前玲珑而去……手头要是有刀,真是剁了最好!
可惜她身周全是软绵绵的被褥,随即压上来的男人全身滚烫,直烫的秦苒心头着慌,手脚强力出击,却都被他禁锢,身下却感觉得到某处硬硬的物事……
偏此男人面皮堪比城墙,将温香软玉囚在自己怀中,吸取了前两日受伤的经验教训,将能够制造血案的小媳妇的手足牢牢压制,嘴巴却贴在她耳边,低低诉些夫妇敦伦之事……这科普的场面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聂震自觉用心良苦。
秦苒本来还存着逃避挣扎的想法,可是如今这姿势,哪里又由得她?!男人整个的将她罩在自己怀里,不论唇上面颊,耳珠修颈,都被他一一吻遍,更别提当他准备妥当,身子猛往下沉,那撕裂的疼痛几乎令她流下泪来,紧跟着眼泪便被男人一一吻去,体贴温柔之极,偏他身下却行着禽兽之事,不过克制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大力动了起来……
男人的温柔都是假的!
被折磨的昏昏沉沉感觉整个腰骨都要断掉的秦苒暗中想着,这会儿她是再无一丝儿力气来挣扎了……
某人却依旧未尽兴,将她如玉耳珠含在口里,亲完了又吮,全然不顾她情动之时流下来的泪水,几乎要哀哀求饶,固执的,一遍遍在她耳边蛊惑:“……叫夫君……叫夫君……快叫夫君……”
秦苒咬牙,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于是身下的厮磨便愈发的厉害了起来,大开大开,深深的杵下来,整个身子似乎都要裂成两半一般……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也会瑟瑟而抖……无论欢愉痛楚,全然来自于对方,全然掌控在对方的手里,全由不得自己……
“……叫夫君……叫夫君……”
“不……你……”
“……叫夫君……叫夫君……”
秦苒双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身上伏着的男人的背上,想在这极致的欢愉、极致的痛楚中紧紧的抓住些什么……可是男人根本不给她机会,狂风暴雨一般的撞击……使得她觉得每一块骨头都被打散,这样的夜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无论有依从还是臣服,都不足以教他满足,便是她自己,不由自主的出声,也是全然陌生的断断续续的低吟……只因太过陌生媚惑,起先她还只当是幻听……
男人契而不舍:“乖……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叫一声我便饶了你……”
“……夫……夫君……”眼角一滴珠泪滑过……
绝对的坚强与自立之下,这种屈从于男人,又被他掌控的感觉,秦苒只觉复杂难言……然则身体太过疲累,终于还是半昏半醒,连脑子也似乎停止了运转……
也许,从今以后,有什么东西是完全不一样了……
☆、60
六十
经此一夜;秦苒以为,必定有什么事情是不同的了。
比如白日的相处;或者她在家中的地位什么的。
她在这个社会没有屈从于人的经验;自小到大;都是咬牙苦撑,被别人欺负了便反击回去,受了别人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