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个拿起来辨认,看了许久,这才大概有些眉目。
原来几百年前本派出了一个叛徒,武功高强,机智多谋,本是看好的下一任掌门人选,奈何过不惯隐士的日子,非要建功立业,那时门内弟子众多,自然是将他压下,哪知道这人心思歹毒,明着服软,暗地里设计众位同门,被他得了手。还好在座的这位祖师见机快将受伤的众人挪到在这里,外面做出被大火烧过的样子,这才逃过一劫。后来经过好多年的休养生息,而那个叛徒也在争权夺利的路上被人暗算尸骨无存,师祖们这才又将逍遥派壮大起来。只是那些失落的书籍却再也没找到,自这件事之后,师门的人绝口不提此时,免得被江湖上别有用心的人查到,故此后辈只知师门曾经发生大事,具体何事没人知道。李秋水暗想历代掌门人收徒很是严格,不光注重才能,更加看重人品,师门人丁慢慢的单薄起来,只怕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这位掌门人临终之时很是懊恼,觉得是自己识人不清才酿下大祸,遗失许多珍贵书籍,故此按照印象中给自己书房设计这个星盘,只有见过这个或者拥有那些书籍的人才能打开,自然也就能看到自己的遗言。最后勉励看到遗言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拿到那些书籍,作为惟一一个能见过星盘并知道破解之法的人,你都是最有可能寻回师门遗落宝藏的人,特此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与你,并将掌门人指环相送,以后便要担负重整逍遥派的重任。所有物件都在坐下的团铺之中,拿到后,将遗体火化洒在飘渺峰上,切记不要忘了祖师遗训。
李秋水愕然,掌门人指环?难道师父传下来的不是?此时油灯已经有些暗,只怕随时都会熄灭,轻声道一句得罪。将遗骨收拢,连着团蒲一起用外衣裹住,只是那团铺有点大的过分,而且很沉。点起火折子,快步走了出去。
呼吸着外面新鲜空气,此时正是夕阳落山之时,月亮尚未升起,院内朦朦胧胧有些阴郁。再多的不解,也只能等明日才来查探。李秋水细心将门关好,走出密道,遗骨不便带回自己的院落,又有些着急查看端倪,只好快步往飘渺峰而去,好在无崖子能用的人手不多,就算李沧海想盯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到的,一路畅通无阻。
山顶的月色很美妙,清风阵阵,可是李秋水无心欣赏,要做个很吓人的事情,检查师祖的遗骸!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除了干枯的骨骼,再无其他。又在团铺中找到了不少写着文字的薄玉片,以及一个白玉扳指,夜色下通体雪白的扳指上流光溢彩,隐隐显出一人舞剑、抚琴、读书、万人跪拜的四种场景,实在是神奇。李秋水越看越惊奇,也顾不上细看,本想将遗骨火化完了师祖心愿,只是此时山上若是着火,必然惊醒众人,被无崖子发现其中秘密那可得不偿失。只好再将其带回密道中的石屋,安放在主屋卧室之内。心中默默告罪,请师祖暂且忍耐两日。后辈子孙不孝,此时只能从权。
这一夜 ,李秋水势必难以入睡了,先是很激动的查看那些玉片,原来竟然是一部武功秘籍,只是师祖为人低调,连个名字都没有起,只是分为四卷,分别是“气”、“骨”、“筋”、“生”。
“气”便是养气之法,内力便是气的体现,此卷乃大开大合之势,可以融合天下之气,再无佛道之分,李秋水欣喜不已,自己所练习的正是道家内功,与佛家内功很是格格不入,如此也不敢尝试佛家功夫,由此一法,天下再无不可练的武功。
“骨”便是缎骨炼骨,再严重的伤势就算是断骨碎骨,也可由此恢复,并且加强加固,这也是出了叛徒之后,这位掌门人自己钻研出来的。
“筋”自然是内敛调息之法,既能增加内伤复原速度,又能将练功留下的隐患一一除去,只要不是身中七八种毒药,深入五脏六腑,一般的中毒都能借此法排除。这也是掌门人出事之后的感悟,李秋水心中狂喜,师姐有救了。
“生”便是借助前面几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意思,有前面几卷做基础,生篇才能发挥大作用,集天下灵气为自己所用,借助“生”卷,前面几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然就只能沦落为疗伤练功的下称武功了。据说这是师祖临终时才悟出来的,若是能练成,估计都能长命百岁,修仙得道了。李秋水咋舌不已,师祖中居然能出这样得的奇才,实在是厉害!
李秋水拿着这几卷秘籍,激动的有些过分,又担心这一堆东西放在房中被人发现,此时山中人员复杂,自己又离开好几个月,实在不能掉以轻心。便将“气”卷牢牢记住,其余的都放在密道石屋之中,这才放心睡下。
哪里能轻易睡得着,自重生以来虽然学武时事半功倍,可是这内力却要实打实的日积月累,这几年自己练功没有无崖子勤快,早就落下一大截,若是有上辈子四十岁时的功力,那明教的迷药也是不怕的,父亲母亲当能无碍吧。又或者自己早点拿到这几卷秘籍,当也是无碍吧。摇摇头,将脑中想法除去,世上没那么多若是,只能放眼当下。
不过有了这些,面对无崖子时也能有些底气了。心思重重睡了过去,直到太阳升起无崖子带着李沧海寻来时,她才被侍女叫醒。
、85渺空烟四远
李秋水看着眼前这两人不由得黑了脸;居然来找自己做娘家人送她出嫁;还要住在这个小院直到行礼。这个主意也就只有李沧海想得起来吧;故意来恶心人的?
无崖子有些无奈;开口说明来意便不再言语;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希翼,或许师妹也是心中有他的;只是现在他做了选择,所以师妹也不好表现的太亲切,要师妹送嫁实在是为难她,何异与伤口上撒盐呢。起初是不愿意来的,奈何沧海泪眼婆娑,只说自己就这么一个亲人,哪能当作陌生人一样出嫁;再怎么说也要姐姐送嫁才好,就算姐姐不认她,可她还是把姐姐放在心上。于情于理都说的通,无崖子也不想两姐妹就此形同陌路,几日前师妹刚回来,又有师姐受伤在前,怨恨沧海也是有的,如今师姐已经醒过来,只愿师妹能记起她只有这一个妹妹,不再记着过往,珍惜自己的亲人。
李秋水不知道无崖子的想法,若是知道,估计能把这两人立马赶出去。前世今生,李沧海都不会再是她的妹妹。此时李秋水正想着是端茶送客呢?还是现在就召集人手把无崖子逼走,最后转了几个弯,还是决定微笑着端茶送客。
“师兄,小妹那日的话不会变的,李沧海从她离家那刻起就不再是我的妹妹,这等背叛亲人的人我不敢认,小妹命薄福浅,只能尽力保住自己的命,可不想再被谁背后捅一刀,师兄,李小姐,请用茶!”
“师妹,你这又是何必,那日的事情本就是意外,都是明教的那些人狡猾,善于心计,沧海年幼无知才会上当,她也不是有心害你,如今你就这么一个妹妹,非要像仇人一样吗?”
“师兄多虑,小妹亲人缘分淡薄,不敢强求,何况我还有师姐可以依靠,师兄只管照顾好你未来的妻子,今日这些话以后莫要再提,否则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
无崖子拂袖而去,脸色很是不好看,深觉这师妹越来越不可理喻,沧海犯一点小错,她也能记这么久,实在是小肚鸡肠,自己之前怎么就觉得师妹乖巧可*呢?李沧海被无崖子拉着出去,不住的回头叫道“姐姐,沧海后悔了,沧海错了,姐姐~~”
李秋水被这两人这么一闹,早饭也吃不下去。两日后就是行礼之时,届时,各大管事都回来观礼,时间很是紧迫,当速去与师姐商议对策,至于秘籍之事可过段日子再跟师姐提。
师姐妹看法一致,李秋水此时实力不能与无崖子匹敌,巫行云又受了内伤,不可力敌,先动之以情,若实在不行,就拿出师父遗训把他赶走。无崖子那心高气傲的样子,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的。
行礼之日,众人济济一堂,崔景自然在列,知道黄裳还未找到,李秋水心中黯然,面上不动声色,崔景此时却只能眼观鼻鼻观心。此次前来的不光是管事,还有各地护卫头领。多数人都与李秋水打过交道,不少还跟着李秋水追击过明教,对这精明能干的三小姐很是佩服。私底下都与崔管事一样称呼李秋水为少主。巫行云此时已经能够活动自如,只是之前没见过她的人都想不到大小姐竟然是个比三小姐还年轻的人,一瞬间眼神乱飞,巫行云当然看见众人的眼色,心中暗恨,看向无崖子与李沧海的眼神很是不善,李沧海还好,新娘子的打扮珠帘挂在眼前,光顾着羞怯,没注意。无崖子只觉得那眼神刺得他浑身不自在,侧了侧身子,心中感叹,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师姐。
新人随着喜乐声声缓缓行礼,拜过师祖,就算是礼成了,却不急着回洞房,江湖儿女自是不计较这些。无崖子知道自己根基不稳,为表慎重便带着新娘子见过众位管事和头领,众人纷纷恭喜,好话不要钱的往外送,本来前来观礼时已经送过贺礼的,有些见机快的人还拿出见面礼当面献给无崖子夫妇。
无崖子心情不错,更显得其人丰神俊朗,举止潇洒;李沧海脸色酡红,两人怎能看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少人都开始悄悄猜测这新娘子与三小姐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三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得说不说的故事,之前也有人见过新门主对三小姐大献殷勤,怎么新娘子却变成别人。当然这些只能是心里想着,眼神交流着,背地里说说而已,眼下只会说新娘子和三小姐到底谁漂亮。无崖子对这些一笑置之,姐妹两各有所长,若论相貌,却是师妹更胜一筹,只是师妹面上从来都是淡淡的,看起来就不是很容易亲近,沧海温和,自然可亲。
两人走到巫行云和李秋水面前,作为同门自然是当作一家人郑重行礼,巫行云心里呕得不行,要不是旁边有李秋水按着,估计就能上前给这两人几个耳刮子。两人行礼时,巫行云哼一声就算过去。此时李秋水正在思索,稍后以何事开头说起无崖子不配做掌门人呢?毕竟这是人家的喜堂,若是一个不好,倒显得自己姐妹争夺无崖子不成,打击报复似的。下面已经有人议论纷纷,姐妹二人虽然不怕人议论,可也不能平白的担个名头。
这么一晃神,李沧海已经到了眼前,羞涩的看一眼无崖子,开口道:“姐姐在上,妹妹今日出嫁,多亏姐姐操持,请受妹妹一拜。”
李秋水闪身避过,缓缓开口:“夫人此言差矣,我虽比你年长,此时却当不起你一声姐姐。”言下之意,你已经是师兄的妻子,我早就跟你没关系了,别来套近乎,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别找我。
李沧海眼神微闪,颇有些不自在,无崖子脸色也不好,看着李秋水有些恼怒,巫行云心中大乐,赞赏的看李秋水一眼。
李沧海突然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随着师兄叫你师妹好了,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知师妹有没有什么贺喜的礼物呢?”说的理所当然,不知内情的人自然觉得他们一家人开玩笑讨要贺礼。
李秋水眼睛明亮,瞬间一个微笑爬上脸颊,真正是羞花闭月,一个很少笑也很少与人亲近的冰美人突然间笑起来,当真是让人神魂颠倒,不说离得近的无崖子,离得远的那些人如今也不再讨论谁漂亮这个问题了,结果很明显。无崖子愣愣的看着师妹,正自回不了神,耳中突然听到悦耳柔声:
“不知两位想要什么贺礼?”
李沧海看无崖子一眼,见他还是不说话,便笑着开口:“小妹我既然入了逍遥派的门,自然是要学些武功的,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师兄与师姐的武功却是要从小练起,唯独师妹你的功夫,最是适合~~”说着看无崖子一眼,见他终于回过神来,又接着说
“若是师妹能割*,也不妨我们姐妹一场,之前在家时就听师妹说过,要将此功夫传授给我,如今虽说师妹你不认我,可我们到底是至亲骨肉,我的便是你的,以师妹这般胸襟,总不见得因为师兄就要怀恨在心吧,若是如此,那我今日便不嫁了,成全你与师兄就好。”说着还呜咽起来。
李秋水真是对着无耻之人无话可说,竟然信口雌黄,看家本领能是随便传授的吗?居然还扯上儿女私情,以显示我李秋水与妹争夫?当真是用心险恶!下面的人听到这些劲爆的消息,早就小声说开了,李秋水一个眼神过去,众人禁声。
很好,我还愁没有机会开口呢,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之前就不该心软,直接把你这喜宴搅了。李沧海敢说出这些话,无崖子居然不反对,可见两人都有这想法。我若是不抓住机会将你们打落泥里,就实在对不起师傅多年的教养。
李秋水大声喝到:“请师父遗训!”无崖子被这一声喝的有些发懵,待要阻止,那侍女已经跑了出去。众人片刻之间安静下来,李秋水转向无崖子,正要开口,却被巫行云接了过去,
“师弟,你可还记得接任掌门那天自己发的誓言?”巫行云本人气势威严,再加上此时怒极,更是气场强大。
无崖子不由得退后两步,开口道:“自然记得,这与今日师妹送贺礼有何关系?难不成师父还能不让我们成亲?”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师傅,无论何时都不能残害同门?”
“师姐此话何解?我何时残害同门?还请师姐言明,不然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你到此时还不知悔改!在师妹落难之时,你不说出手相救,反而重重打伤她,弃之不顾,自己去寻欢作乐,这是其一;你在我练功的紧要关头,带着这个女人来捣乱,以至我走火入魔,二十六年幸苦毁于一旦,从此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是其二;如今你巧立名目,借着新婚,强逼师妹交出保命武功,以讨新人欢心,完全不顾师父临终遗命,这是其三;你做掌门人这些日子,对门内事务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全都是师妹在打理,你与本派毫无建树,辜负师傅所托,这是其四;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居于掌门人之位?”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无崖子一时语塞,没想到时脾气暴躁师姐,也能思路清晰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小瞧了她,看来今日不能善了。缓缓开口道:
“师妹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