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还不待夙柳柳再一次回话,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马车前,并掀开了帘子。
温如玉抬眸随意的看来那一眼身影,随即一扶衣袖,撩起的帘子跟着落下,“跟着骏驰走回去,也不是很远,不是对金陵的事物感兴趣吗,顺便去逛逛。”
“温如玉,你也太不仗义了,怎么的就这么把我扔下了。”被关在帘子外面的风澜请不知何时又掏出他那把扇子,摇了起来,看似调侃的话,却又在无形之中透露着一股只有彼此听的懂的担忧。
“骏驰,待澜清四处看看,至于柳柳,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直接无视风澜清的不爽,“千霖,驾车去夙府,莫要太快。”
“是。”随着这一声恭敬的应答声,那看似普通的马车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夙骏驰和风澜清的面前飞驰离开。
看着扬起的尘土,夙骏驰抬脚欲追,手顿时被拉住。
“没听你叔叔说吗,带我走走,我这第一次来,你别急着走啊,要是你走了,我迷路了怎么办。”风澜清摇着扇子悠悠的说道。
看了一眼风澜清,夙骏驰面有难色,有些涩然道:“小妹她···”
“有如玉在,怎么会让她有事,如玉疼她都疼到骨子里了,你认为他会治不好那点小伤,你跟着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又有何用····是啊,他跟着又有何用,虽然,小妹的眼里也有他,但是只要有叔叔在的地方,小妹又何曾看见过自己的存在,小妹是那般的依赖叔叔,他又何必跟着添堵,他又不会医术,就是用药也要小妹教,他跟着有什么用。
风澜清看了一眼有些颓废的夙骏驰,顿时有些不忍心,随即开口道:“好了,还捂着做什么,不是疼你妹妹吗,你妹妹受伤了,接下来几天吃东西肯定不会有味口,你该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吧,不如买些回去?”
闻言,夙骏驰看了风澜清一眼,又看了一眼那早已经没有了身影的马车离开的方向一眼,随即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离开却不等自己的夙骏驰,风澜清哗的一下收起了扇子,急急的跟了上去,“哎,你这个小子,是怎么对待客人的,就不怕我走丢了,你不好跟你叔叔交代,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听着凤澜清最后一句的呢喃,夙骏驰嘴角微抽,现在的年轻人,难道你不是···哒哒的马车声在繁闹的街市上并不是很突兀。
马车里,温如玉命令了千霖驾车离开之后,立刻拉开一边的暗箱,动作麻利的从里面拿出了绷带见到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什么的,然后直接半跪在那躺着的人儿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去拉她的衣衫。
只是,手刚触碰到那衣衫一角,动作忽然一僵,随即微转眸子看向那此刻正满是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眸子,“丫头···”
“叔叔,伤口痛。”夙柳柳突然面带痛色的呼唤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眸子,更是将螓首转向了另一边。
一听夙柳柳喊伤口痛,温如玉也顾不得再多,他本来就是欲替她包扎伤口的···想着,直接动手就开始扯开那衣衫,伤口不错,只在左肩胛处和左腰间各一处,位置不是很让人尴尬。
、第六十章:怎么舍得放手
想着,直接动手就开始扯开那衣衫,伤口不错,只在左肩胛处和左腰间各一处,位置不是很让人尴尬。
褪开那已经染了些许血渍的衣衫,片刻间,夙柳柳的身上只剩下一件遮羞的肚兜。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穿着该是冷的,可是在这车厢里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看到那挂在白皙的脖颈间的紫色莲花吊坠,温如玉的手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压抑,但更多的却是复杂。不过,仅是片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伤口之上,没有过多的停留和过多的其他思绪,温如玉迅速的检查了一下两处的伤口,确定无毒之后,迅速的拿出上药涂抹了上去,然后再麻利的环上绷带,这一步两个人少不了肢体接触,但两人却像是不知道一般,无任何的不适。
再然后,一切处理好之后,温如玉又替夙柳柳将衣衫系好,并顺势一掌抵在她的背后,直接运气,她刚刚中了一掌,此刻胸前定有淤积之气,他必须要替她快些处理。
夙柳柳没有动,任由着对方动作,眸子始终闭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正因为她闭着眸子,所以未看见温如玉运气之时,额上滴落下的汗渍和那嘴角边溢出了点点血渍,但这一切却被温如玉在第一时间在一挥袖之间就已经毁灭,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般模样。
没过多久,夙柳柳‘噗嗤’一下,吐出了一口血,那暗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那白色的狐裘,而这个时候,夙柳柳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一抹刺眼的红色,夙柳柳怔怔的开口道:“叔叔,狐裘脏了。”
身后,温如玉半靠在那车厢之上,不着痕迹的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接声道:“不碍事,换一下就好。”
转身回眸,侧卧在车厢内,对面那微闭着眸子半靠在车厢上的容颜就那般映入了眼帘。
没有出声就那般定定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眸光微闪,突然,夙柳柳鬼使神差的坐起了身子并爬到了温如玉的身上,一手就那般毫无征兆的抚上了那如玉的脸庞。
而在触上的瞬间,对方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就那般的睁了开来,两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就那般对上了。
感受中掌中不似假似真实的触感,夙柳柳怔怔的开口道:“叔叔,你不是我亲叔叔对不对。”
闻言,温如玉的眸光闪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僵硬了一下,不过,只是几秒的时间而已。
“叔叔记得曾经回答过你,不是。”
“叔叔,一个男人看了一个女人的身子,是不是该对她负责。”眸光一转,夙柳柳突然笑得很是纯真的问道。
看着那久违的笑容,温如玉一下子被怔住了心神,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道:“是。”
“那叔叔刚刚看了柳柳的身子,所以叔叔就该对柳柳负责,既然不是亲叔叔,那叔叔是不是该负责,该娶了柳柳。”
“······”夙柳柳的话直接震住了温如玉,一时间,温如玉心中各番滋味。
“叔叔觉得柳柳不好,不愿意?”弯弯的柳叶眉不自觉的皱起,显得有些委屈。
“······”
“叔叔不喜欢柳柳?”
“不是。”看着那双泣然欲滴的眸子,温如玉回过了神,本能的出声应道。
“那叔叔为什么不···”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晕眩,让夙柳柳没能稳住身子直接趴在了温如玉的身上。
“素···丫头···你怎么了···”看着突然趴下的夙柳柳,温如玉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而很是晕眩的夙柳柳也没有听到温如玉那差点喊出口的话语。
“很晕···”跟做过云霄飞车一般,她的身子何时这般虚弱。
温如玉脸色有些不好的再一次搭上了夙柳柳的脉搏,依旧感觉不出太大的异样,但也有了一丝刚刚未被察觉的波动,脑中闪过之前夙柳柳上次那莫名的高烧昏迷,顿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一想到他的素素有可能有危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伸手,将那人儿给拦腰抱在怀中,让她有一个舒服的姿势。
“乖,晕就睡一会,不要调皮了。”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背,以示安慰。
这一刻,刚刚因为夙柳柳的话有些诡异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的心思各自又飞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虽然夙柳柳意识开始模糊,但她依旧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但是却没有给她时间思考,她就陷入了黑暗,只在昏迷前迷迷糊糊的留下一句话,“叔叔,不等柳柳醒来不许离开···”那抓着温如玉衣角的手也因着这句话越抓越紧,并不因为昏迷而有丝毫的松开。
“好···”轻应了一声,收紧环住对方腰身的手臂,温如玉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许东西。
夙府当夙项看见脸色不是很好的温如玉抱着昏迷的夙柳柳出现的时候,顿时喉咙梗塞,这一个一个都是怎么的,想气死他是不是。
一进夙府,温如玉直接抱着怀中的身影向夙柳柳的闺房走去,并在进去之前挥手让千霖去寻了风澜清,虽然风澜清有些医术不如他,但是澜清却也有些他不会的东西,真希望,事情不要是他想的那般。
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人给放在床榻之上,刚起身,却感受到一股阻拦,垂眸看去,只见自己衣衫的一角被那床榻上的丫头给紧紧的抓在手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赫然想起了她昏迷前说的那句话:叔叔,不等柳柳醒来不许离开···他到底给了她怎样的不安全感,怎么就连昏迷都拽着自己,但不否认,在这一刻他的心是甜蜜的,不管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她身边,此刻,她是那般的依赖自己,信赖自己···其实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用力,就能将衣襟从那只玉手中拽出来,又或者直接割断那衣袍也行,但他,舍不得,即使因为动情而浑身颤栗,也舍不得。
闭了闭眸子,温如玉顺势坐在了床榻边上,身子靠在身后的床架上,任由那抓着衣襟的手臂环在自己腰身之上,一切是那般的自然,自然到仿似就该这般一样。
站在一边的夙项看着这一些列的动作,所有的怒气顷刻间倾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在一边倒椅子上随意的坐了下来。
他愤怒,如玉不珍惜自己,可是,却再也不能怒骂出口,看着如玉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和那嘴角勾起的甜意弧度,他想哭,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堂堂将军,此刻,却只想哭,真的想哭,他不忍心看下去,如玉是他一路看着成长,能活到如今这般肆意,他是承受了多少才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心爱的女子,却依旧那般的折腾他,自己真是看不下去了。
“如玉,你这是何必,明明知道守着她会很痛,为何还毫无顾忌的这般出现,你这是何必···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心疼么···”温和的声音载满了沧桑,让他仿似又想起了曾经的某个场景,某个一生都消除不去的场景。至于女儿,他倒是不担心,有如玉在,有谁还能伤得了她,他只知道那个傻小子不珍惜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绝情毒,绝了情爱才会不痛,只要依旧爱,不管是在她身边还是远离她,都一样会在为她动情的时候痛遍全身,离与不离又有何差别?”看着眼前飘逸的帷幔,温如玉有些飘渺的开了口。
“·······”是啊,有何差别,只要依旧爱,在哪里不是痛。
“要不是还有些未知的危险没有处理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她半步···”
“如玉,你明知你们不能···”夙项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这无端的虐恋到底是谁的错。
“是啊,不能,可是我真的无法看着她依偎在别人的怀抱中怎么办?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肆意的放手,可是,今日,我看到她那般乖巧亲密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我居然有种想要杀了那个男人的冲动。”转首,垂眸看了一眼靠着自己却皱着眉头的那个女人,温如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如果她不爱我,或许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她却如我爱她一般爱我,我怎么舍得放手,又怎么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她明明是那般的爱我,那般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项大哥,你说,我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此刻的温如玉就像一个迷途的羔羊一般,有些脆弱的转首看向夙项,向他求证。
他在马车上为她换药时,看见她脖颈间挂着的紫色莲花吊坠,那是他给她的东西,他以为她会扔掉,却不想她却那般珍惜的挂在胸前,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如若不爱,为何会这般。
他只是想和她相爱,这又有何错之有,就仅仅因为那该死的血缘关系么,世俗,他为何要去在乎。
“·······”面对着那双很少露出脆弱的深潭一般的黑眸,夙项就像失了话语的能力一般,愣是说不出半个字,喉咙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塞住一般,很是难受。
、第六十一章:当年惨案
“·······”面对着那双很少露出脆弱的深潭一般的黑眸,夙项就像失了话语的能力一般,愣是说不出半个字,喉咙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塞住一般,很是难受。
“她问我说‘你不是我亲叔叔对不对’,面对着她的眸子,我怎么可能扯谎,我说,我不是,她说,‘既然不是,叔叔就娶了我吧’而我却只能沉默以对,我该怎么回答她,我不是她的亲叔叔,可是我是她的亲舅舅,舅舅怎么能和外甥女在一起,我可以不在乎世俗,可是,如若她知道了真相,她该如何想,该如何去面对,我真怕看到她厌恶的眸光,真怕···”这些日子承受太多,压抑太多,他如若再不说出来,他真怕自己会崩溃,真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叔叔变舅舅或许不是那么难接受,可是,如果她知道自己爱上的男人是她的亲舅舅,她该会如何,我怕她承受不了,真怕。我一个人下地狱就好,不想她陪着一起···”
看着她受伤,看着她身体内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未知危险,他真的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为何今日他已经这般强大,还依旧护不住心爱的东西,当年,他无势无力,就那般看着姐姐和姐夫为给他和柳柳留条活路,生生的烧死在大火之中,如果,他能强大一点,是不是姐姐和姐夫就不用死,柳柳就不会傻,更不会有今日这般纠结的爱恋···他的丫头是何时变得这般古灵精怪,何时不知不觉的掳走了他的心···天意弄人啊···看着温如玉脸上闪过的丝丝痛色和隐忍,夙项就知道他想起了当年的那场大火,和大火中失去的两个生命,他也在恨,恨自己为何去晚了一步。
“如玉,凝香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总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你不累么,如果凝香知道她的死和她死之前的那一句托孤会将你彻底的改变至此,我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你和柳柳都是她最亲的人,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会舍得伤害的···”尽管夙项在劝慰,但是他的眸中又何尝不是自责和愧恨,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如玉承受的太多,他怎么还能给他再增加负担。
默默相谈各自深陷回忆与痛苦之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儿那紧闭的睫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