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两方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都已经成了弓弦上的箭,蓄势待发。
“明凰,你不想要你的小师侄了吗?”就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被忽略个彻底的青韵突然动了,只见她一个闪身移到了夙柳柳的身后,一把小型的弯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三两下砍掉了束缚着夙柳柳的绳子,随即一个用力用那没有受伤的手将夙柳柳提在了手里,同时将另一只受伤握着的弯刀架在了夙柳柳的脖子上。一系列的动作快而简洁,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受了伤的了,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根据的,刚刚夙骏驰的失控就让她起了这样的心思,虽然她不太确定夙骏驰口中的小妹指的是谁,也不太确定这和自己手中的女子是不是有关系,但是她唯一确定的是,不管自己手中的女子是谁,至少,她是被对方给在乎的,而那明凰虽然一脸冷漠,但对于作为情场高手的她,对于那对方若有似无飘过来的复杂眼神,她立刻判断出了一切,这个女人是一个很有用的棋子。
就算她判断失误,她也不会有损失不是吗,如果判断正确了,那她岂不是赚了。
自从夙项出现,就一直表面维持淡定站在那里的明凰,被青韵突如其来的这一招给愣住了,他是看着她将刀架在子溯的脖子上的,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算他想制止,不但场面不允许,这个的距离更是不可能···是他考虑欠佳了吗,他又将她至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了···“你想怎样?”明凰抿了抿嘴,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城墙边,没有情绪的看着青韵。
“如果我说要夙项的命,估计是不太现实,那么就换一个,你,我要你从城墙之上到我面前来。”这个男人是敌军之中实力最强悍的人,首要就是先除了他,让他自裁不太现实,首当其次的就是将他先骗下来,然后再诛杀,她虽然有些冲动,但是还是会审时视度的。
不待明凰回答,夙柳柳首先嗤笑出声,“呵呵···”那突兀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千军万马面前显得很是突兀,而这样突兀的声音却感染了两方的军士,因为那笑看着很是很是开心,却夹杂了些许莫名的酸涩。
“笑什么笑,我说的有那么的好笑吗?”青韵冷声对着夙柳柳厉喝道,而那弯刀更是靠近了夙柳柳的脖颈半分,在那雪白的玉颈上留下了一道很是清晰的血印。
“我笑你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是白痴吗,或者说你认为明凰会有你说的那么傻,乖乖的听你的话站到你面前,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或者装那个傻妞装久了,自己也变傻了。”
“你才傻,我赌他会下来,你赌不赌?”青韵说的很是肯定。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他下不下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夙柳柳一改笑容,冷着脸淡漠的说道。
“难道你不想活吗?”这个时候,青韵突然有些看不懂夙柳柳,难道这个女人不想活嘛,想她自己,可是为了活着而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无所谓,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不过为了在黄泉路上不寂寞,我想,我会拉着你一起走的。”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都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说狂妄话。”听着夙柳柳那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话,青韵很是不爽的在夙柳柳右肩插着箭的伤口上狠狠的按了一下,但是却不见对方有半分嘤咛,在按了几下之后,都不见对方吭声,青韵有些挫败的放弃了这个虐性动作,随即抬眸看向对面城墙上的那抹紫影,大声喊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诚如我师侄所言,是你傻,还是你认为我笨,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要是我下去了,你还是杀了我师侄,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明凰负手而立,一脸冷峻的看着青韵,只是那负在身后的手却在不自觉间紧了又紧。
虽然明凰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对于站在一边对他很是了解的夙项还是在第一时间看出了明凰的异样,叹了口气,夙项低声道:“师弟,不要总是压抑自己,柳柳不是你的全部责任,她还有我们,你难得有自己珍惜的东西,不要因为这些责任而错过,如果凝香还在世,她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在夙项开口劝慰明凰的同时,一个疑虑从心中升起,自己的儿子口口声声的喊着对面那人小妹小妹,这小妹到底是哪个小妹?
夙项的话让明凰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回应夙项的话,而是依旧用冷峻的眼眸看着对面。
“不要师侄师侄的叫的那么好听,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你的师侄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最在乎什么,名节,名节知道吧。我刚刚突然发现你的这个好师侄似乎不怕死,那么我是不是该换个法子呢,要不,当众脱光她的衣服,让这两方的千万士兵看看你的这个师侄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说着,青韵的手一抖,夙柳柳的右手臂上的衣袖顿时应声而裂,染满血渍的右臂就那样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最显眼的要属那朵染红的金莲,抹着红晕,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更是一种魅惑。
不懂的人看热闹,懂的人却看出了内行,在青韵和青竹看到夙柳柳臂膀上的那朵金莲时,同时颤了颤身子。
金莲,雪莲教的标志,雪莲教贯穿四国,行踪隐秘,且神秘无止。
莲分为五种颜色,而金莲是莲中的最高级别,这个女人究竟和雪莲教有什么关系。
雪莲教,死亡的终结者,宁可得罪四国皇室,不可得罪雪莲教,因为得罪雪莲教将会受到比死更恐怖的刑罚。
青韵和青竹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颤栗,但青韵的眸中却多了一股狠厉,既然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那样才能避免祸端。
“住手。”明凰失声叫出声,情绪显得有些失控,那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怎么,心疼了?”青韵嗤嗤的笑出了声,随即又撕拉一下,夙柳柳左臂上的衣袖又齐臂膀之处断裂,一条白皙粉嫩的手臂就那样呈现在了千万士兵的面前,而那手臂上的一点红在一片白皙之间更显得突兀,“瞧瞧,这是什么,守宫砂啊,有见过男人有守宫砂的吗?恩?”
“真是女人啊?”
“是啊是啊,还真瞧不出来。”
“瞧那臂膀,真是白皙,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顿时,那些看热闹的士兵顿时开始了窃窃私语,特别是北羽的士兵,越说越难听,还故意说的很是大声,刚刚那剑拔弩张的对持场面被青韵这么一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无形之中多了一股子八卦子的气息,仿佛大家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八卦的。
“给我住手。”明凰再一次的厉喝出声,话语里的隐忍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一个跃身,明凰纵身从城墙之上跳了下去。
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曾经那些他为自己找的不能对她好,不能靠近她的理由,在这一刻全部瓦解粉碎,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责任,为了自己的守护,而去伤害她,她是那么的美好,该是用来好好珍惜的,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躲避这份感情,难道保护她,爱她就不可以和自己的责任守护一起进行吗?是自己愚昧了,他该有那个自信,他可以一起进行,他不再是十三年前的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枉死的那个轻狂少年了,他不再是了。他已经有了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了···
、第四十九章:明凰之心
这一刻,萦绕在明凰心头的那些纠结和烦扰顿时消散,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保护好那抹白色的身影,更要好好的爱她。
在明凰刚一落下之时,对面刚刚还在八卦的士兵立刻在陈东的一个手势下突地涌上来将明凰给包围在了中间,并用手中的长矛对着他,企图进行攻击。
但是,每一个想要靠近明凰两米之内的人全部都被他的气息给震了开去,没有一个幸免,到最后,士兵们不得不放弃攻击,就那样保持着两米的围攻姿势,明凰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
一百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夙柳柳抬眸,就那样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眸中一片清冷,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那心却有着一丝丝难以下咽的酸涩。
明凰,你飞身而来,为的是谁,是谁?
是因为哥哥的那一声小妹,你才下来的吗,你早就知道之前的那个‘夙柳柳’是青韵假扮的了吧,所以,你是不是猜到了我的身份了呢。
呵呵···她真的好想放声大笑,为什么,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她人的替身,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知道她是夙柳柳才来救她,那么,她宁可他不救,不救。
当明凰离夙柳柳所在的马车还有三米之远的地方的时候,青韵开口喝止道:“就站在那里,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割破她的喉咙。”说着,青韵威胁性的将弯刀往夙柳柳的脖颈之上靠了靠。
“好,我不动。”明凰站住脚步,停在那马车之外的三米之处,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青韵,冷声应道。那些一路跟着明凰包围着他的士兵也跟着停了下来,而那包围着明凰的士兵外层又跟着包围了一圈再一圈,里里外外共包围了五层,仿似深怕明凰跑掉一般。
站定脚步,确定青韵手中的弯刀不会再往那白皙的脖颈深处靠去,明凰转眸看向那个染红了半边身子的人儿。
她的眸子依旧是那么的灵动,那么的吸引人,可是,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却是那么冷,冷到让他的心也跟着发冷。
淡淡的情愫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一丝丝的漫漫溢出,秋风乍起,吹起那紫色的衣摆和那被血染红的白衣,吹得沙沙作响,而那一双清冷的眸子和一双满是情愫的深邃眸子,就那样在秋风中相对,那一眼,仿佛看了万年一般,周围的那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激战的千军万马此刻在他们的眼里都成了虚无,虚无到成了可有可无的陪衬,那一眼,他们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似此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素素···”看着那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的清冷眸子,明凰不自觉的深情呼出声,看着这样的一双眸子,他的心,疼,疼的让他窒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着从所未有的情绪,就那样突然闯进了夙柳柳的心中。
素素,他叫自己素素,素素···听着这异样的两个字,夙柳柳心底的某个角落开始复苏,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暖意,但即使如此,还是不能掩盖附在心房之上那满满的酸涩。
“师叔,你叫谁呢,怎么连小师侄的名字都叫错了呢。”夙柳柳微微偏过头,她发现,她没有勇气去看他的那双眸子,此刻他的眸中的情绪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不可思议,不可置信,而刚刚仅是几秒的对视,对于她来说,仿似已经过了万年一般。
“素素···”
又是一声深情的呼唤,偏着头的夙柳柳在明凰那深情的呼唤响起的同时,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沉默了片刻,夙柳柳咬了咬唇瓣,随即转眸带着一脸淡淡的纯纯的笑容看着明凰开口道:“师叔,你怎么突然跑下来了,难道真的傻,可是不像啊,但是你又怎么会乖乖的听青韵的话呢,莫不是你大脑又抽风了,可是,师叔,现在不是抽风的时候,而且乖乖听话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难道是真傻了?”
“素素,不要这样笑,我看着心疼。”对于夙柳柳那淡笑的挖苦,明凰没有半分在乎,他此刻只在乎她。
夙柳柳仿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挂着那淡淡的纯纯的笑容,天真无邪的说道:“师叔,你知不知道你亏大了,这个女人的话你也相信,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东西了,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所以,师叔,你白跑一趟了,还是快回去吧。”她相信,以他的身手,独身离开这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千军万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是恨他伤害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看着自己成为他的软处,让别人来伤害他,即使要伤,也只能她亲自动手。
“我不走,素素,你不要这样,你不在乎,我在乎。”明凰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甲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了掌心,那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心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那尘土飞扬的黄土之上,但是他却不自知,他只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此刻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她越是笑,他的心就越是痛。然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要是那天他没有因为一时之气而撤掉保护她的人,她是不是就不会被抓走?如果她没事,还好,要是有事,他即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闻言,夙柳柳皱了皱眉头,嘟囔起了嘴巴,一副深思的模样,轻启朱唇道:“在乎?师叔在乎什么,是怕我被毁了清白给你丢脸?师叔放心,到时候,我会自毁痕迹,连道灰都没有,不会给师叔你丢脸的。”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
“不是的,素素,我在乎的不是这个,我在乎的是你,仅是你,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在乎。”
急不可耐的回答满附深情,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也会为之动容,但是,夙柳柳回应明凰深情的却是一抹抹不加掩饰的嘲讽。
“在乎?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很讽刺吗?我右肩上的箭矢你看见了吗,那就是你对我的在乎,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抓住吗,就是因为那该死的月圆之痛,你说,这就是你对我的在乎吗?你的这些在乎,我要不起,要不起。”说到最后,夙柳柳的声音几乎成了嘶吼,这一次,夙柳柳的情绪是难得的激动,这一声嘶吼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又似乎没有,那淡漠的眼眸此刻染上了些许的哀伤和脆弱,甚至带着满含隐忍的委屈,这一切一切的复杂情绪就在那嘶吼出声的那一刻全部呈现在了眸底,她,被他给踩到了痛处。
“素素···”明凰对着夙柳柳伸出了手,薄唇张了张,想解释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那站在原地的脚步更是不自觉的想要向前移去,这样的素素好脆弱,好让他心疼,他好想将她给搂在怀里,搂在怀里。
“站住,你要是动一下,我就在她身上划一刀伤口。”眼尖的青韵看见了明凰那欲移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