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一腿弯曲,一腿随意的伸着,一手拿着酒瓶耷拉在那曲起的腿上,另一只手随意的垂放着,那如墨的三千发丝此刻很是缭乱,就那样懒散的披在了那紫色的衣袍之上,左肩的紫锦因为浸出的血渍而变了颜色,看那色度,一圈暗红,一圈鲜红,就可明了,那伤口早已经裂开,直到此刻依旧在趟着血渍,然而,那肩膀的主人却毫不自知。
“素素···素素···为什么,你不能只是素素···为什么···”此刻,明凰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有些压抑,有些隐忍,那喃喃的话语更是夹满了伤痛,一举酒坛,又是一口酒,哗啦一下从那薄唇中漫进了嘴里,洒出的酒水更是染湿了那紫色的衣襟。
“素素···素素···”除了不停的叫着这两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相对于明凰的颓废,此刻的夙柳柳正满是复杂的依靠在自己房间的窗棂边,白天,他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她以为他想要说什么,岂知,他竟然点了她的昏穴,而她醒来之时,却没有发现自己任何的不适,即使生气,即使想找他问个清楚,却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该气什么?
而她此刻,却不争气的开始担心他,白天她闻到那酒味了,他为什么要喝酒,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喝酒。她想知道他如何了,毕竟今日刚醒,也不知道好转了没有,可是,她却不能去,她在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去,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说,爱她,那一刻,她很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心在那一刻,只为他搏动,然而,她却又不敢相信他的话,她怕,怕自己受伤,身体上的伤痛她从来都不在乎,可是那心伤,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的心本就脆弱,怎么禁得起一再的摧残,可是,即使会痛,她还是会忍不住要去想他,因为,她也爱他,爱他啊···想起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她的心更是忍不住为之颤动···月,已升上高空,他,该睡了吧,毕竟刚醒,身子应该很虚弱,她刚醒的那会,就没有支撑的住,早早的睡了,那么,她去看一眼他可好?只看一眼,一眼就好。
摇摆不定的意志终于在牵牵扯扯中让那靠在窗边的身子站了起来,抿了抿嘴,夙柳柳步履蹒跚的向那门扉走去,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不管那步子有多蹒跚,夙柳柳终究还是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和屋子里的一片黑暗,藏在暗夜里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这般漆黑,他该是睡了吧,如此的想着,夙柳柳咬了咬牙轻轻的推开了那门,那倾泻的月光也随着夙柳柳这一个推门的动作照进了屋内,更是照在了那个拿着酒瓶狂饮的狼狈男人身上。
屋子里一片狼藉,满地的酒瓶,东倒西歪,已经无法数清楚个数,而那个被酒瓶围在中间的人此刻还在不停的喝着那瓶中的液体,看着这一幕,一股怒气从夙柳柳的心底升了起来。
一个箭步,无视那满地的酒瓶,夙柳柳冲了进去,冲到了那喝着酒的男人身边,一个用力将那酒瓶给拽了开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明凰,你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吗,怎么还喝酒,你刚醒,身子还那么的虚弱,你就那么的想死吗,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糟蹋自己,怎么可以。”夙柳柳拽着明凰的衣襟,使劲的摇摆着,那吼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撕力竭地。
“素素···我的素素···”而这个时候,明凰却一把将夙柳柳给狠狠的搂在了怀里,那嘶哑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痛色,“素素···素素···”此刻的明凰显得很是无助,他将头颈狠狠的埋进了对方那白皙的脖颈之间,“素素,你为什么不能只是我的素素···为什么···”
明凰的表现,让夙柳柳的指责声生生的抑制在了嘴边,他这是怎么了?
“凰,你,怎么了?”犹豫着,夙柳柳问出了口。
“素素···我的素素···你为什么不能只是我的素素···为什么···”明凰握在那盈盈细腰上的手随着这一声声呼唤变得越发的紧,紧的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一般。
夙柳柳的心更是因为明凰那无意识的重复呢喃的话而颤抖,这样颓废脆弱的他,她从没有见过,他这都是怎么了,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好痛,不自觉的伸出手,她将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心中因为他白天的举动而聚集的怒气也在这一刻散的无影无踪,此刻,她只想给他温暖。
“我是你的素素,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素素,一个人的···”不自觉的,夙柳柳出声回答了明凰的话。
“素素,不要离开我,你只做我的素素好不好,好不好···”随着这一声类似于乞求的话,一滴火热的滚烫滚入了那白皙的脖颈,在那一瞬间,灼热了夙柳柳的心。
夙柳柳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半天不见,明凰就变成了这样,她只知道这样的他让她好心疼,好心疼。
“凰,你怎么了,素素在这里,素素没有要离开你,没有,素素一直都在,都在。”说着,夙柳柳轻轻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明凰,一个低头,吻上了那张满是酒味的薄唇,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满心的情意心甘情愿的去吻他,她好心疼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如此堕落的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感受自己的温度。
、第六十二章:爱我吧,凰
“凰,你怎么了,素素在这里,素素没有要离开你,没有,素素一直都在,都在。”说着,夙柳柳轻轻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明凰,一个低头,吻上了那张满是酒味的薄唇,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满心的情意心甘情愿的去吻他,她好心疼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如此堕落的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感受自己的温度。
感受唇上的温度,明凰立刻化被动为主动,狠狠的吻了上去,不给对方半分喘息的机会,一个用力,明凰就将夙柳柳给搂进了怀里,再一个跃身,一个扑身,明凰将夙柳柳给压倒在了身后的那张床榻之上,急切的吻如雨点一般,吻过那唇,吻过那脖颈,吻过那锁骨。
这一次,夙柳柳没有丝毫的抗拒,有的仅是急切的回应,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这样做,也知道自己随时都会离开,但是,这样脆弱的他,她无法放下,如果,这样做可以抚平他,那么,她心甘情愿,她,是爱他的,即使她不想承认都不行,既然爱,就没有什么可抗拒的。
衣衫在拉扯中被扯了下来,明凰露出了光洁的胸膛,夙柳柳则是露出了雪白的香肩,那吻流连在锁骨,啃咬在香肩,来来回回,留下了一路痕迹,却在要袭上那胸前的春光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头颈重新埋在了那玉颈之间,“对不起,素素,对不起···”闷闷的道歉声带着隐忍和一股无法言语的痛,那痛色直接碎了夙柳柳的心。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凰,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夙柳柳的声音里满是祈求,那泪水更是不自知的从那眼眶中落下,她心疼他。
“素素,不要问好不好,陪我睡一晚吧,让我抱着就好。”说着,明凰伸手替夙柳柳拉上了衣衫,随即,一拉锦被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感受到胸膛上的火热,明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了那凤目边的晶莹,“素素,不要哭,我会心疼。”
“我没有哭,没有。”说着,夙柳柳伸出手抹了两下自己的眼眸,可是那泪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本来还是细小的水滴却在那一抹间变成了豆粒大,不停的滚落,想停都停不下。
“不要哭,素素,不要哭。”说着,明凰低首吻上那满是水滴的眼眸,一颗颗含着苦涩的泪水就那样落在了他的嘴里,那涩味就如同他此刻心底的滋味一般。
“我没有要哭,可是我止不住,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可是,我看着心痛,难受···”夹杂着抽抽搭搭的声音,那努力抑制却又抑制不住的哭声,听着更是让人心碎。
“对不起,素素,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想哭就哭吧,我不拦着,不拦着···”
“呜···凰···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生出了一股无言的恐惧感,那种说不出的恐惧,很是难受。
“我在,我在···素素···你要记得,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我爱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殷璃素,不是别人,素素,你一定要记得,要记得···”
“我也爱你,凰,素素也爱你,只爱你,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素素爱你···”情不自禁的,夙柳柳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隐忍的话,那隐忍的感情此刻想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漫溢了出来。
“素素···我的素素···”那蜷在那细腰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暗夜里的那双桃花眸子除了满满的情愫之外更多的是难言的痛色,她的话让他开心,却也让他痛苦,只因为,他们不能,不能爱,想爱却不能爱,这个中滋味怎可言喻,而这他只想独自一人承受,他舍不得他的素素背负太多,舍不得。
“凰···”呢喃的叫着,夙柳柳的手从明凰的胸襟处移到了他的脖颈之上,一双玉手紧紧的环住对方的脖颈,“凰···”
“恩···”
“爱我吧,凰,爱我。”说着,夙柳柳一个前倾吻上了那近在眼前的唇,小巧的舌尖慢慢的伸出,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那薄唇的唇形,那吻,带着深深的情意,浓浓的珍惜。
那柔软的触感,那浓涩的情意,那火热的温度,无不刺激着明凰的感官,一个反侧,明凰再一次将夙柳柳给压在了床榻之上,两片火热的唇就那样纠缠在一起,直到不能呼吸之时,明凰才放开了夙柳柳的唇,随即,就那样趴在了夙柳柳的身上,头颈深深的埋进了夙柳柳的脖颈之间,“素素,我不能就这样要了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温热的气息随着那一阵阵的喘息喷洒在了那玉颈之间,那声音里,满是压抑。
他何尝不想爱她,可是,他不能,不能,不但不能爱,更不能说,有些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就好,而此刻短暂的温暖,就让他好好珍惜吧。
“我不在乎。”夙柳柳本能的反驳出声。
“我在乎,素素,我在乎。”说着,明凰一个拦腰将夙柳柳给搂在了怀里侧躺在床榻之上,“素素,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你要记得,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在乎你,还有一个我,有一个我在乎你,你,我的素素。”
这一刻,所有的怨都已经不复存在,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或许还会受伤,但是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一次,相信他对她是真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虽然只有那劲间的两滴火热,但,那已足矣说明一切,最重要的是,在他的眼里,她只是殷璃素,这样就已经足够。
此刻的夙柳柳就如一只飞蛾一般,明明知道那光亮的火烛会要了她的性命,却依旧不顾一切的去追逐,去扑灭,只因为那火烛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是唯一的光亮。
“素素,答应我,不要再轻易伤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珍爱自己,就算是为我,好不好,素素。”他不想再听到她说任何的不在乎的话,他要她好好的活着,不管她是素素,还是柳柳,都要好好的活着。
“好。”带着点点小女儿的娇态,夙柳柳轻轻的应了一声,此刻,她的心底满是暖意和甜意,那甜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睡吧,很晚了。”说着,明凰拍了拍夙柳柳的后背,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般。
“恩。”感受着逐渐恢复正常的明凰,夙柳柳的心也逐渐的放了下来,半瞌的眸子渐渐的眯了起来,那应答的声音也变得迷糊不清。
“素素···”
“恩···”
“素素···”
“恩···”
······在明凰越来越轻的叫唤声中,夙柳柳的应答声也逐渐的消散了,直到感觉到怀中那平稳的呼吸,明凰才停止了叫唤,藏在暗夜里的眸子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怀中的人,眸子里弥漫的是毫不掩饰的情愫,就这样看着,看着···仿似怕永远看不够似的,一直一直的看着,看着,直到那天方鱼肚白,依旧看着,看着···夙柳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好长好长,在梦里,她看见了那个骄傲的男人颓废的喝着酒,抱着她像个孩子一般,更是听见了那个男人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素素,告诉她,他在乎她,告诉她,他爱她···温热的日光从那窗棂里洒了进来,洒在了那挂着幸福的笑容安稳的睡着的人儿的身上。
有些扎眼的光芒让睡梦中的夙柳柳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随即,眼睑轻抬,那双迷蒙的眸子瞬间展露了出来。
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身边,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冰冷,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梦,那个男人怎么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
拨了拨额前的发丝,夙柳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当她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的时候,顿时愣住了神,这不是她的房间,虽然没有梦中的满地酒瓶,但是这房间的摆设明明就是明凰的房间,昨夜的一切难道不是梦,如果不是,那么,明凰呢?
左右转了转螓首,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一撑手,刚准备下床,一个圆突光滑的东西咯住了手掌,转眸看去,赫然见到手掌下面放着一个青色的刺花小药瓶,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握住一手。
伸手将它拿了起来,一张写着苍劲有力字体的纸条出现在了她的眼帘之间。
素素:
我从没有想过要真的伤害你,我至始至终都未对你下过毒,那药,只是类似于红色相思的洗髓丹,你是否觉得每一次痛过之后,身上就会轻灵许多,这是改变体质的灵药,不过,当时,我研制出来的时候,年少,一时顽皮,就制成了与红色相思一般的模样,就连症状都一样,而这洗髓丹虽是灵药,但也有弊端,就是洗髓之时不可动用内力,不然会将身体内的杂质聚集在体内无法排除,而这瓶中丹药就是帮助你驱散这些杂质的,并且服用之后,会弥补那钻心刺骨之痛的弊端。每次月圆子夜之时,服用一粒,连续十二次即可。
凰,至上。
、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