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她走,她天真地希望是出於对她的在意,但他什麽也没说;他与她赤裸相对,她以为两人要和好了,他却像唯恐避之不及般,马上离开。
若果病得久一点,他就会关心她多一些,那她宁愿继续卧病。
巧合地,顾镇棠进来厢房,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颇为怪异。
梁纤纤一脸不可置信地眨动美目,眼睛瞪得两倍大,不敢问他怎麽来,更不敢问他怎麽拿着冰糖葫芦。
线条刚毅的下巴布满新冒出的须根,他最近似乎疏忽了刮胡子,变得不修篇幅,脸貌更觉沧桑,增添不羁味道。虽然这时候她最不该做的就是欣赏他的俊帅,但眼珠儿毫不听使。
她的视线落到冰糖葫芦上,喉头忍不住滑动。
「想吃就得喝药。」他来到她面前,声音严肃宣布。
「谁说我想吃了?」她倔强地扁嘴,眼睛还是发亮般看着他的左手。
「拿着。」他扳开小手,硬塞了冰糖葫芦给她。
顾镇棠用布巾抹去黏手的糖浆後,取了挂在衣架的棉袄,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她受宠若惊地发现他的动作,小声地作出无效抗议。
他一意孤行,不等她再度辩驳,已把汤匙递到唇边,喂她喝药。
「我不……」没让她说下去,汤药已经灌进嘴里,她不得不吞下。
梁纤纤不喜欢他独断独行,逼她依从,但这样霸道的行为却叫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当中掺着浓烈的关怀。
几次下来,汤碗终於见底,他吝啬笑容,只说:「乖。吃糖。」
敢情他当她小孩了。
她默默垂头,认命地吃着稍微融化的冰糖葫芦,心里嘀咕:她好歹也十六了,又为人妻,还道她「乖」咧……若真当她孩子,便不应与她计较,早早原谅她胡说一通的气话,合好如初。
吃剩最後一颗山楂,心里有些挣扎,几经思量下,她伸出纤长食指轻轻点他一下说:「留给你吃唷。」
她没料到他真的会理她。他裹着她沾了糖浆的手,咬下那仅馀的糖山楂。
她不其然想起他细嚼她吃过的芸豆卷的模样,心儿悄悄跳快半拍。
他小小的回应重燃了她的希望——原来他并非无动於衷的。说不定只要多加努力,便能拉近两人的距离。既然他不喜欢她造菜,那做些他喜欢的事情,总可以了吧?
如今,她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他的欢心。
因为她是他的妻。
作家的话:
这一点都不虐 好伤心 我想学会写虐文啦~_~
☆、33 送他新鞋
天气清爽,风和日丽,在初春时分难得好天。
顾镇棠连天喂药,本来无心康复的梁纤纤身子复元迅速,今儿个便在花园里抚琴作乐。她心神恍惚,即兴弹奏的音乐成曲,却也反映出她的无心,同时叫人听出她似轻又浓的愁绪。
听下人说,他近日没再出外,只是困在书房里忙,她就故意挑着距离书房三丈远的位置,好让他听到她的琴曲。她不直言自个儿的哀怨,选择以乐抒情,就不信他听不懂。只是听懂了,他会否回应,又是另一回事。
她还趁这几天在房中养病,空閒时间都用在刺绣,为他造了一双黑褐新鞋,上头绣着清淡的暗花,乍看粗犷,细节却显得秀丽高贵。她相信他会喜欢这对新鞋,只要他收下,便不再沉默以对,不再只於喂药时出现。
都快晌午了,再过不久便是午膳时间,他也该出来了吧?梁纤纤愈弹愈慢,全副心思摆在观看书房门。
就在她快要望穿秋水之际,心心念念的高大身影终於推门而出。
「镇棠哥——」她花了莫大的勇气,才胆敢这样叫他。算她怯懦,「相公」二字始终无法说出来。
三丈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让他听见她的嗓音。
「嗯?」他刚提步,便因这娇软的声音停住。
「我是想问……如玉去哪了?」她明明想说送他鞋子,却不知怎地,见着他便怕,临阵退缩。
「她请假寻亲去了。」
见他欲再举步,她急忙喊住。
「镇、镇棠哥——」
他眉头深锁,不愠不恼地等她说话。
她支支吾吾,紧拎新鞋,小跑地奔向他,递到他眼前。
「给你的。」梁纤纤惊怯地提眼看他,只见他仍是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病愈了?」他没接住鞋子,定睛注视她的眉额。
「嗯。每天也喝药,想不好也难……」她小声嘀咕,不知自个儿鼓着腮的样子可爱。
「吃饭。」他满意听见答覆,故意忽略最後一句。
「这……请你收下。」她晃了晃抱在怀里的鞋子,想取得他的注意。
顾镇棠仿佛这时才发现鞋子的存在,细看一眼,才纳在怀中。
他正思索如何回应,便听她说:「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是妹子送给哥哥的吧……」
这番话就如一盆冰水,冻结他的心情。
「别再乱叫。」他的声音微愠,本已放慢的脚步重新加快,忽地从她身旁离开。
身子初愈的梁纤纤没足够力气追上他,只好尽快跟随,心里不爽。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留下莫名其妙的说话,心情转变得极快,让她全然跟不上他的思路。她根本连做错什麽也不知道,便已被他气上好些时日。
究竟是他太聪明,还是她太笨了?她从来也没有感到这般挫败过……
作家的话:
沟通是很重要的~~矛盾和误会往往是性格使然喔!
☆、34 拜送子观音
面对着她,他不发一言,饭後便迅速离开,只剩梁纤纤与顾母二人。
「纤儿,明儿个我们出去逛逛。」忽地,顾母捉着她的手,似要安慰她。
「嗯。」梁纤纤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回应。
温柔的手轻扫她的手背,顾母挂着和蔼笑容说:「我们好好聊,别管棠儿。」
於是,隔天早上她们出外,不是逛街,竟去了庙宇参拜。
「纤儿不会怪我带你来庙宇吧?」顾母俏皮地单眼。
「当然不会。纤纤也很久未有参拜。」她勉强牵起笑,任谁也轻易看得出心里满载心事。
「我向来笃信风水命理,你知道为甚麽吗?」她的口吻就如谈论天气般,平静淡然,却隐隐透出深意。
「娘亲请说,纤纤乐意倾听。」
「我相信上天对各人命运自有安排,若听天意会过得快乐些。若求天,天听了,自然是好,天不听,我们也尽力了。」她跪了下来,示意仆人递来三支香,握着拜祭。
「这般……不是跟坐以待毙无异吗?」梁纤纤咬着下唇,无法制止说话溜出口唇。
「不同。求了天,人还是要努力争取的,只是要谨记中庸之道。有时太过急进,反倒蒙蔽双眼,用错方法而不自知,这样就是逆了天意。」她拂了拂衣衫上的尘埃,站起来。
「上天希望我们用特定方法达成目标?」梁纤纤被她愈说愈糊涂,不太明白巧姨的意思。
「可以这样说。」
顾母拉她到一座白玉观音前。
「今儿个我特地带你来拜这观音的。」
「啊?」她一脸迷茫。
「想当年我就是拜了这尊送子观音,才生了宇轩的。」
顾母见她沉默,想了想,便问:「你没见过他吧?」
「嗯,纤纤没见过小叔。」
「他从学行时已一早到晚动个不停,我们都不敢带他出外,怕丢失了他。」她回想昔日,不觉笑了出声。
「後来,我们便请你哥的师傅收他为徒,授他武艺,固定写信回来,如今仍在闯荡江湖。」
「那你们岂不是十多年没见?」梁纤纤捂着惊讶得张大的口。
「不是,往年他每逢新年也回来,只是今年有事耽误了,稍迟才归来,今次一回,便不再离开了,你到时再见见他。」
说罢,她虔诚合十,梁纤纤见状亦同样闭眼拜拜。
完成後,顾母再度说话:「纤儿,你跟棠儿要多加努力呀。」
梁纤纤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都来拜送子观音了,说的自然是生儿育女之事。
「是的,娘亲。」她脸上的笑比哭更难看。
成亲後,他们只不过有了一次夫妻之实,又怎可能令她成孕?巧姨这会儿催促也没用处,现下是她想跟他同房,他却不愿——这也是她苦恼多时的难题。
「棠儿一向内歛,你要是不明白他意思,主动问他。」她慈祥地笑说。
梁纤纤点头,苦笑了。
她很主动接近他呀,但听他说话就像猜谜般,无论她主动问多少遍都不明白……
莫非她用错方法?
细想方才巧姨的说话,梁纤纤忽然如梦初醒。
作家的话:
纤纤的坚持是固执的写照~
☆、35 到书坊找他 (甜H)
顾母的一席话使梁纤纤反思之前讨他欢心的方法。
他的确不太喜欢她所做的,她气馁过,伤心过,但她不会再想放弃。或许,只是她做了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弄巧反拙呢?
在试尽所有办法之前,她誓不罢休。
现下她精心妆扮,螺髻黛眉,穿上雪白飘逸的纱裙,衬托出晶莹剔透的肌肤,美若天仙。
她到了顾家书坊总店,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这位姑娘,想找哪种书呢?」
梁纤纤温婉一笑,优雅地说:「我是来找顾当家的。」
「当家他在忙,不见客人……」书僮被她的水翦双眸瞅得不好意思。
「不打紧,我自个儿去找他。」她轻轻牵唇,只见书僮黝黑的脸上泛起暗红。
书僮没拦住她,虽然心里知道不该,却任她步向内堂。其他店员也只顾欣赏她的美态,忘了阻拦,让她直通长廊,但她没走到尽头,便停下脚步。
原来顾镇棠出来了。
「镇棠哥,我今儿个特地找你的。」她扬起似蜜甜笑,话音娇滴滴。
他挑起眉梢,表情饶富兴味。
一旁聚集的书坊客人和店员全都讶异万分地看着二人,热烈讨论起来。
「这姑娘是谁呀?」
「当家不是成亲了吗?怎还招惹这美人儿来?」
「唉,谁教咱当家才识过人,又样貌俊帅呢!」
「可不是,就苦了家里夫人呐。」
梁纤纤听到他们的说话,脸上笑容愈发甜美。
「奴家想念你呢。」她心里捏着一把汗,怕他仍决意不理会自个儿,嘴上却很大胆。
众人一听她的话,倒抽了一口气。
这姑娘家竟敢对有妇之夫说出这番露骨的话来……没眼看了、没眼看了!
「是吗?」他牵起唇角,富有深意地看着她。
「当然,奴家这不就特地跑来找你?」她走近两步,与他只隔半呎。
「看来为夫得跟你好好聚旧。」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她进去办公房间。
馀下的众人恍然大悟,终於明白这姑娘家是何许人。
「顾夫人果然美豔动人、精灵可爱……」
* * * * *
甫关上门,他便拥她入怀,冲动地封住她娇豔欲滴的红唇,似要惩罚她淘气的说话。
火辣需索的吻惹得她娇喘连连,粉嫩脸颊红如苹果。
「你、你……」好不容易摆脱灵舌的缠绕,她却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嗯?」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使她很想遮挡他的目光。
「你欺负我……」她噘着吻得微肿的唇,娇柔如花。虽然投诉他的「恶行」,却心里窃喜。
「你想念我。」他平淡地重复她的说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娇羞的她不直接承认,反问他起来。
「是就是。」他再度低头,却被她别过头闪开了,眼神增添深浓的不悦。
「你答我呀。」她把脸蛋埋在他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
好久没嗅到他身上的清爽气息了。她像满足的猫儿般眯起双眼,连成充满笑意的弧度。
他捂低身,使她无法再躲在他的怀里,再度吻上她,这吻不似刚才般狂狷,缓慢细腻的舌头满是怜惜地游走,透出半丝爱恋味道。
「这样。」他极力压抑,把她从怀抱中拉离,眼神却暗藏柔情。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她自然而然走前一步,没考虑甚麽,直觉地想重投他的拥抱,他却往後退。
再踏前一步,他坐回椅子。
梁纤纤毫无顾忌地走到他身旁,一股脑儿地坐到他大腿上。
微微睁大的眼睛表示了他的惊讶,双手捏成拳,安捺抱她的欲望。
覆上雾气的黑瞳灵动似水,她主动封住薄唇,模仿他的所作所为,长指穿梭於他的发间,感受那浓烈的亲蜜感。
他无法再抵受这样的诱惑,纵情圈住她的蛮腰,粗厚浓重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大手抚上那双雪白,挑逗沉睡的红莓。另一手也没閒着,不安分地溜进她的衣裙,隔着亵裤抚摸花瓣,每一下就像触到心底最柔软的一块,电流通过四肢百骸,刺激得她浑身热烫。
直到布料湿濡,才褪去亵裤,掰开柔嫩的花瓣,侵入花径,揉搓她最羞人的地方。
「嗯……」他指间的动作使她脸颊绯红,贝齿间不断逸出娇憨的嘤咛声。
「棠……」梁纤纤双眼半閤,眼神迷漓醉人,湿意在腿心漫开,羞愧得不自觉夹紧玉腿,却更清楚感受粗长手指的一举一动。
「喜欢吗?」低哑的笑声十分动听。
他加快进出速度,刺激得嫩壁不住收缩,似是吸吮着他的指。看着长指勾出丝丝蜜汁,意迷情乱的她忘我地哼出许多声音,小手慌乱地摸着他的下腹,碰到他的硬胀。
被她这一摸,他逼不及待卸除两人之间的阻碍,解放压抑已久的欲望,确认她准备好迎接他。
傲人的硕大挑逗似的描绘着花瓣,在进口处厮磨,直到被香艳的泉流浇湿,才缓缓对准她的娇嫩,撑开小巧的她,毫无保留地进入。
许是怕她承受不了,起初他只慢慢抖动,深怕她会不适。
「棠……」软腻的呻吟声胜过任何春药,鼓励他奋身而挺。他把一双美腿分得更开,紧握臀瓣,卖力进攻。
富节奏的律动惹得佳人羞赧的娇声连连,那甜蜜的紧窒提醒着二人的合适。她的娇躯仿佛生来就该属他,顾镇棠贪恋地啜吻香软的雪丘,翻山越岭,舌头圈划挺起的顶端,脸上没法不挂着魅惑的笑。
直到梁纤纤累极了,他还是紧抱她,让她安坐在大腿上,两人仍紧密连系着。
她微微一动,察觉他的欲望迅速膨胀,不禁娇媚一笑。
「你别这样嘛——」
他低声在她耳畔说:「你太美了。」
「平常又不见你这样说?」娇嗲的声音因他的赞美而掺杂了喜悦。
「你不要?」他忽地离开她,脱光了她,抱她到屏风後处。
她被他的话逼急了,既因矜持而不愿直认,又不想他离开,便道:「你知道吗?娘催我们生娃娃呢。」
他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吓人,把她放进水温适中的木桶里便松开,也在一旁擦拭自个儿。
「是吗?」语气霎时冰冷。
她哀怨懊恼地看着他。
「你要这麽忽冷忽热的,不如别要我好了——」
顾镇棠整理好衣物,没作半句声,平静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