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一年前还是那样乖巧听话的少年,陶青青不由地心底抹了好几把辛酸泪——紫胤你在这一年究竟对苏苏做了什么他居然都不听我的话了差评(╯‵□′)╯︵┻┻
“呦~晚上好啊苏苏。”于是这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应该说的话只能大白天拼命找话题的陶青青。
“你要去哪?”他无视了对方那没有丝毫营养含量的打招呼,而是直奔主题。
“你猜?”陶青青歪过头,在瞥见少年突然冷下去的面孔之后,只能收起自己那满满的嬉皮笑脸的劲儿,正儿八经地说道,“好吧我说,我现在是要去找紫胤,跟他商量一下……”
“商量?找师尊?”
“唔……大概就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的问题,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总得跟他挑明了说吧,”陶青青的一双手在身前不断地摆弄着,水葱一样的十指纠缠在一起,然后继续说,“你看我都把你给拐走了,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吧,虽然我不介意但那好歹是你师尊,我也得象征性地意思一下啊。”
“好啦,”陶青青看着他仍是目色凝重的面孔,连忙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你就别去了。”
“我……必须去,”百里屠苏停顿了半天,仍是一字一顿地将这些字说了出来,他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师尊说这些事,但男人的本性与尊严让他不得不下意识这样选择,况且他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那么无论路上有多少的荆棘坎坷,他都不会退缩,“这不是师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我也要去。”
“都说你不用去了,你看你现在是怎么称呼我的?现在还叫我‘师伯’,你是怕紫胤嫌弃咱们这辈分不够乱套是不是,”陶青青在听到他唤自己的那声“师伯”之后,整个人都酥得不行了,这种带着一种异样感觉的感情实在是太挑战她的三观了,到时候他这一说出话来弄得她整个人都懵了,还怎么跟紫胤谈,“如果要是我一个人去的话,跟紫胤说的时候心理负担会少很多,所以苏苏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凯旋而归就可以……”
“陶青青。”百里屠苏想都没想就打断了她那张一刻不停说着话的嘴,然后那清冷的声线就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了她一声——这一回她整个人都不仅仅只是酥了那样简单,简直是……
陶青青整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地,不再说话也不再移动分毫,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带我去,青青。”他说得那样坚定而真挚,让陶青青没有任何理由能拒绝他的要求。
“……好,”陶青青愣了半响还是出言答应了他,但在瞥见他浑身湿透的模样,仍是觉得……还是让他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形象比较好,“你先好好收拾一下,我在临天阁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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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第一次来临天阁,只是这一次的心情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的心情极其的微妙——毕竟已经拐走了人家的徒弟,再怎么说还是有点心虚的。
“吱嘎——”一声,紧紧关闭的大门就在她刚刚在临天阁门口停下脚步的瞬间便打开了。
陶青青抬起头看看那扇大敞四开的红漆木门,又向后望向来时的路,仍然看不到少年赶来的身影,于是顿时踌躇了起来,因为她刚刚已经答应了要与他一同前往,现如今她是真的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有事,何不进来一叙,一年未见而已,师姐竟变了性子。”紫胤淡入凉茶的声线缓缓从门内传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如完事皆了然于胸的样子,或许他已经知道了……?
陶青青这样暗自猜测着,然后也顾不得还未抵达至此的少年,一个人便进了屋。
屋内是一片清冷与肃静,若不是屋内窗明几净,那不含丝毫烟火的气息甚至无法让她察觉这里有人的存在。
“你都知道了?”
在看到那个背对着她打坐的身影之后,陶青青下意识问出了口。
然后就看到穿着蓝白相间道服的鹤发仙人缓缓起身,然后慢慢地转了过来,那双皓白的眉与清冷的眼眸构成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唯美画面。
“师姐,屠苏打小是我带到天墉城的,他的事我自然会知道一二,”紫胤背过手,然后看到她略带震惊的神色之后继续说,“虽然我常年闭关,但那孩子从不说谎,自然也不知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我当然看得出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师姐竟也与他一同胡闹。”
“这哪里是胡闹!”陶青青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来了精神,“我就是喜欢他,怎样?你都知道了的话那就开个价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他的。”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看、上、你、徒、弟、了。”
陶青青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了个一清二楚,她毫无惧色地与紫胤对视,她所言无半分虚假,然后继续说:“我想和他在一起。”
紫胤皓白的眉轻蹙,然后摇了摇头,他继而说道:“这道情劫……师姐,你终究渡不过去了。”
“这是我的选择,我无怨无悔。”陶青青当然知道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未归仙位的缘由,也明白上古时代施加在焚寂剑上的诅咒,但就像百里屠苏无法因为自己那强于常人数倍的责任心而将她推开那样,她哪怕面对着的是刀山火海,也不想离开他。
“若有朝一日,焚寂……要你付出全部,甚至是修为和生命,这并非不可能,焚寂的威力我领教过,所以希望你慎重考虑。”紫胤不想她连雷劫都过了之后就这样搁浅在人间无法归位,纵使他明白有些事情并非强力就能更改的,比如这执念,若不是本尊放下,否则无论如何都是勉强不来的。
陶青青看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满肺的氧气让她的大脑更加的清醒,然后她转过身,迈开了步子,一边向紧闭着的房门走去,一边说道:“若有朝一日如此,我也仍然会选择与他共同面对。”
她推开刷着红漆的木门,屋内是皱着眉摇着头的紫胤——就算她不回头,也一定猜得出现如今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门缓缓被她推开,就看到少年穿着整齐的紫白相间的衣服,头发工整地盘在脑后,阳光倾泻而下,映在少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漂亮极了。
陶青青踏出门坎,背过手将门缓缓阖上,然后踏上了白玉台阶,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起初她的步伐很慢,但是却逐渐加速。
直到最后,她几乎是整个人都扑进了少年的怀里。这种温热的触感让她有着无比真实得感觉——她的苏苏,真的在她的身边。
冬去春来,少年的海拔已经不能与初见时同日而语,她现在就算是整个人都挂在百里屠苏的身上,也只能堪堪与他平视而已,而且双脚都沾不到地面。
“你没等我。”
陶青青听到他的怪罪后,连忙侧过头亲在他的脸颊上。
少年搂着她腰身的手猛然收紧,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然后她对上了那双仍旧乌沉沉的眸子之后,将唇印在了少年红润的唇瓣上。
“这回就不生气了吧?”她收回之后连忙讨好般地问他。
下一秒少年便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将她稳稳地放回了地面。
然后,他转过身,主动拉住了她的手,这一次,一生都不会放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结束的有点仓促,但是终归也算是给苏苏一个好归宿啦,今天在家里有很多事,所以就不多唠叨了,关于第二部和定制什么的一些事情,等后天更新番外的时候一起说吧XD
留言下次更新的时候一起回复,大周末的能忙成狗我也真是醉了QvQ
第49章 。
百里屠苏打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未反抗过也从未想过要反抗;所以当他在许大哥和白姐的脸上看到那副表情之后;心情是震惊且难过的。
那种表情;像极了掌教真人训斥门下不上进不努力修行的弟子的时候的表情。而他与师兄,虽然师尊常年闭关但却是天墉城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弟子。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白素贞会在听闻这件事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自打那天从集市上回来之后,他与师伯都未曾提起过那个乌龙的绣球事件,陶青青一开始的想法是先斩后奏水到渠成;等到了六月初五当天再见分晓;但不成想纸包不住火;赵家的消息更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消息比病毒传的都快;整个江都都传言宝芝堂的人要娶花满楼的第一花魁青芒姑娘。
约莫过了十来天;消息就传到了许仙和白素贞的耳朵里,身为监护人的陶青青自然扛下了所有的责难,再加上她就是江都第一花魁的惊天秘密暴露在向来低调为先的白素贞眼皮子底下,哪还能有她的好,所有这就苦了陶青青。
“阿翔,师伯说白姐是她的姐姐,那为什么白姐还要罚师伯跪算盘呢?”百里屠苏望着停在窗边的海东青,好像是在跟它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师伯都是为了给我解围才这样,难道除了焚寂我在其他的事情上还是要给师伯添麻烦吗?”
他不得不承认呆在陶青青身边的这些日子以来,是他人生亦今为止过得最为轻松平静的一段日子。百里屠苏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纵使在天墉城的时候紫胤真人也可以为他抑制住煞气,但那毕竟是用紫胤真人的修为来做代价的,师尊的常年闭关总是让他的心里很是愧疚,所以为了报答师尊,就算他再痛苦,哪怕不能像其他的师兄弟一样下山除妖,哪怕被陵端他们嘲笑成怪物,也只能背着压力坚强地活下去。
但是这些坎坷在江都全部都不复存在。陶青青为他震住煞气却并未损伤到自己的修为,而白姐和许大哥也从未因他身负煞气而对他如何如何,这里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异类,而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存在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伤害和困惑,所以他觉得这里的每一天都让他觉得轻松得好似是透支了今后人生中所有的幸福一样。
但只有一点让他一直都很困惑。他觉得自己对于陶青青的感觉很奇怪,按理来讲陶青青既然是师尊的师姐,那么感觉应该是和师尊一样才对,但或许是陶青青本身并不是如紫胤那样不苟言笑的性格,再加上那头乌黑的长发和少女的容貌,让他觉得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并不遥远。
而且,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心动,很陌生但又感觉很快乐。
只是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的百里屠苏,根本不可能知道少年初成长的时候那种如青梅般酸涩的怦然心动。
“我听师兄说人间的成亲仪式上,新人确实是要跪下来拜天地的,难道成亲前也要跪?是人间的传统吗?”百里屠苏给阿翔顺着毛,转过头望了眼那扇关着白素贞和陶青青在里面的木门,无奈地又转过头继续说道,“而且师伯跟我说这并不是真的成亲,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很严重啊,”趁着午休空档从宝芝堂前厅走过来的许仙对他说道,“屠苏兄弟自小不在人间所以不了解,在我们凡人眼里婚姻是人生第一大事,根本不容任何马虎,更何况你们这哪里是马虎,简直说得上是胡闹了。”
“都是因为我……师伯才会如此的,错都在我,当时不应该什么都不了解就去救了人结果惹祸上身。”被说成“胡闹”的百里少年突然觉得特对不起自家师伯,要不是他当初根本不明白那个绣球的意义,根本就不会连人带球都救下来。
“你的脾气我了解,你根本不是那种胡闹的人,我想娘子之所以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青儿吧,”许仙拿起茶碗,替自己和对方斟满了一杯茶,然后思绪飘到了不久前,“娘子与我初相识的时候青儿只有十五岁,她的容貌在江都里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可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秉性在江都里也是一等一的,所以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了,还是没有人来上门提亲,若是她就是花满楼花魁一事昭于天下,她这一生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老实过日子的男人了,也难怪娘子会发脾气。”
百里屠苏知道对方并不知晓白素贞与陶青青的真实身份,所以或许根本就不是十五岁还是十七岁的问题,应该是更严重的?但许仙虽然对她们的身份一概不知,却也说得有许多道理。陶青青的脾气秉性确实是……用师尊的话来讲,太无拘了些许。
可尽管如此,他也不觉得陶青青一生都找不到男人是什么值得发脾气的事情。如果是陶青青的话,他想他愿意陪她一生。
“这层身份不会曝光的,师伯说她可以做到,我相信她,”百里屠苏相信陶青青的能力,既然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我会配合她的,师伯说只要赵家人放弃这门婚事,青芒这个身份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对此许仙只能感慨:“但愿一切如设想那般顺利吧……”
百里屠苏望着窗外的天空,阿翔在方才他与许仙谈话的时候自己飞出去找食物了,外面碧空如洗,正如他自来到江都后就一直平静安宁的生活,或许偶有波澜,但却还是十分惬意安宁。
就算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他也会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师伯得到最好的结果。这是百里屠苏现在唯一的心情。
而此时此刻,在门里的陶青青,心情就不如百里屠苏那般坚定且无阻碍了,因为她惹怒了一直以来都是温柔如水的白姐姐。
如果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发火,发火的时候或许还不会觉得有多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那种平时里看着温和好说话的人发火,那才叫真的不敢直视。
陶青青感受着膝盖被算盘珠子硌得生疼的感觉,一张小脸都疼得皱成了包子,然后对白素贞说着软话:“姐姐,我知道我错了嘛,不应该去什么花满楼,可是我要知道江都里最新的消息也只能去那里,夜潜县衙什么的也太麻烦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我罚你跪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白素贞铁青着一张脸,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妹妹玩儿性出奇的大,但却没想到她的胆子大到了这种程度,“且不说天墉城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帮派,纵使我们都已历劫飞仙但前身终究不是人类,而屠苏他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帮他抑制煞气不算什么,但焚寂的诅咒你不是不知道,终有一天你有可能死在这上面难道你不懂吗?”
陶青青知道那个“天煞孤命,六亲缘薄”的诅咒,但那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