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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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孙皇后-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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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不知是谁。但这个候君集,许多人认识,他出生名门世家,祖上是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成员,只是到他这一代,很是潦倒不堪,时常爱做些坑蒙拐骗之事,标准的街头混混。

因候君集的劣迹斑斑,再加上有这柄扇子的原因,大兴县前任县令认定候君集是杀人凶手,于是将候君集拘捕到公堂上。

整座长安的人也均认为候君集定是杀人凶手无疑,可奇怪的是,平常候君集对所有的事供认不讳,但对这件事却是绝口否认,就算是数番严刑拷打,这候君集却是死活不认罪。

于是,这案子成了死案,一拖就是一年,而且还拖住了前任县令的升官发财路。

直到我和李世民来到长安,直到雪主在长孙府和我闲话家常提起此案,我说了句‘候君集定不是凶手’的话后,雪主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告诉她‘商妇被杀是四月,夜里下雨,那说明当时天气一定还显微寒,微寒的天又何需要扇子呢?再说,哪有人在杀人的时候还带着扇子的道理?这扇子遗留在案发现场,明显是为了嫁祸于人。’

我这一句话令柴绍茅塞顿开,终于不再死认那候君集是凶手,不再搜寻候君集杀人的铁证,而是从‘嫁祸于人’这方面入手,很快找到一个和候君集长期作对的人,原来果然是那人杀了商妇并栽赃陷害给候君集。

陈年旧案破了,原任县令升任刑部侍郎,柴绍升任大兴县令,皆大欢喜。

“想那一年,颉利送太子灵柩来长安,还和我们说及你在西域追踪刺客的时候,靠血的味道就分辨出方向一事……那个时候,你姐夫就说你不得了。”

我可不想这般张扬,再说当年我曾经就此事骗过杨广,将此事成功转嫁到如晦的身上……念及此,我笑着回道:“什么不得了?只是运气好罢了。颉利说的多有夸张,你们不要全信。”

“不管颉利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但这一次是你帮你姐夫破了案、升了官。这不,这些都是你姐夫叮嘱我买的,说是你们回太原的时候,用得着。”语毕,雪主直是吩咐着随行前来的丫环、妈妈们将物品一一搬下马车送进府中。

看着堆满屋宇的礼物,我有些汗颜,这古时候的礼节往来,我还真是不怎么懂。

看我笑得颇带苦恼,雪主知心的说道:“你呀,幼失双亲,家族之中的礼尚往来定然不是非常的清楚。不像我,父母健在、公婆亦好,当然就会教我该做些什么。不过,你也别着急,有我呢,以后这些礼节性的东西,我慢慢的教你。”

“雪主,谢谢你。”一如闺中般,我喜欢称呼她‘雪主’。

“我们是一家人了,还谢什么?二郎从小乘张,这些礼节他从来不屑于学。可如今他终究是成家的人了,那些家族的人不敢拿他说事就会拿你说事。你善良得狠,哪会是那些人的对手。李家家大业大,一个不防,人人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

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秉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善待李家的老老少少不就成了。

可如今细观李雪主的神情言行……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不禁失声笑道:“雪主,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可不是夸张。”说到这里,她显出神秘兮兮的神情,凑近我耳边,“你觉得大嫂如何?”

郑盈盈!

^说句实在话,郑盈盈在我脑中的映像一直停留在‘王熙凤’的感觉上。

看雪主略挑着眉,期待着我的回答,我笑道:“也就见过两次,没什么感觉。但她总是笑颜迎人的,想必是极可亲的人。”

露出‘果然如此’的无奈之神,李雪主撇了撇嘴,“就知道你不会防着她。我告诉你,她能够嫁给大哥,主要是她们家财大气粗,否则以大哥的身份,哪能娶那样人家的女儿。”

不过钱与权的结合,财阀、士阀联姻罢了。这个时代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有一份无奈,都时刻准备着为了家族的荣誉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我时有听家里的老妈妈说,大嫂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处处逞强。无论谁若惹得她不如意,那些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惩罚。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暗地里可阴着呢。但因了她大少奶奶的身份,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那些老妈妈受母亲之命来看我的时候,就会在我的耳边唠叨两句。还有的老妈妈似乎很怕她,直求我向母亲要了她们来,说是宁肯侍候我也不愿意侍候她。”

管理是一门大学问,何况是管理一个大族世家?

落人口实无可厚非。

可雪主这人一向嫉恶如仇,定不会冤枉人。难道我所见的郑盈盈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难道她的笑中一如王熙凤般藏着飞刀?

一时间,不免想到郑盈盈在大庭广众之下柔若春风的笑颜、和蔼可亲的打趣之词、被李世民堵得面红耳赤的情形……

“不过有一点她尚有自知之明。”

“哪一点?”

“她替大哥纳了不少妾……”

这一扯,就又扯到广布子嗣的问题上去了,雪主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就算再怎么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终究逃不过这个世纪的教条。她本就不待见郑盈盈,自然而然的就希望李建成有更多的妾室。

直到她将郑盈盈所有的闲话扯完,我才展颜笑道:“雪主,放心。我是爹、娘看着长大的,也是大哥看着长大的,再说依二郎的脾性,哪容得下别人给我闷亏吃?我的事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好好替柴家生个大胖小子,来年我来喝喜酒就是。”

一提起大胖小子,雪主的脸红透,方才洒脱干练的神情已然不见。忸怩的摸着肚子说道:“到底是不是还不知道呢?也许是近段时日你姐夫他们衙门的事太多、太忙,我也跟着纠心,导致睡眠、饮食都不规律引起的月信推迟也说不定。”

柴绍为人耿直、不徇私情,再加上新官上任三把火,自是忙得不可开交。雪主为了让柴绍放心仕途,柴家的事她一手抓不说,那些打点朝中命妇之事她亦是事必亲为,就算处处做得妥贴,她仍旧担心着有什么没做到的地方,数番劳心伤神之下导致内分泌失调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前几日我替她拿脉的时候未听出喜脉,为免她伤心,我只推说还需些时日才能确定!

想到这些,为免她再度纠结此事,我心不在焉的岔开话题,“姐夫仍旧很忙吗?”

“随着局势越来越乱,各地烧杀抢掳的事时有发生,唉……都不知道那些命案也好、盗案也罢,到底归属哪个朝庭管辖。有时查着查着,就到别的反王的地界了,哪抓得到原凶?他能不忙吗?”

也是。就拿王世充来说,他杀了人就跑到了别的反王地盘,隋庭也奈他无何。接着趁着隋庭大赦天下的时候,他又高调的回来并且悄悄的组织起了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然后他也可以为其他那些犯了案的人提供保护之所了……如此恶性循环,真正破的案子又能够有多少呢?

见我沉思,李雪主拍我的手道:“算了,不说他的事了,一说就心烦。可不要惹得你也烦躁。要不我们去逛逛,顺便买些东西,你帮我带回太原孝敬爹娘,免得娘总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管她死活’的话。”

瞧雪主脸上俏皮、得意的神情,明明是母女情深……我‘卟哧’笑了出来,“逛逛可以,但买东西就不必了。莫说你今天带来的这许多礼物,就说前些时我二嫂将艳姨娘替我准备的嫁奁都送了过来,这屋子都快堆不下了。你去看看,有看中的就留下,再选一些就当是你买的,我替你带回太原送给爹、娘即是。”见雪主翻了白眼要反对,我急忙笑道:“姐夫方方升官,这官场中的打点还不知有多少呢?你能少花就少花一些。等你哪天财大气粗了,你再替我打点人情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我定会花得你心疼。”

揪了揪我的鼻子,雪主说道:“你呀,就是花光我的家财,我都不会心疼。那就听你的,走,我们去闲逛闲逛。你这一离开长安,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先有艳姨娘的事,你分不开身,如今有空了,我总得尽尽地主之宜。”

------题外话------

五四快乐!

第二卷 观音婢 063章 凤初啼5

长安,大隋帝国交通的中枢,一座方方正正的都城。宫城、皇城、外郭城中的各个坊区均是方正的,而城中大大小小的道路则是笔直的,或东西走向或南北走向,条条道路四通八达,从这里出发可以到达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说起来真有意思,母亲的老宅位于城东的宣阳坊,而如今,我又成了宣阳坊柴家的少奶奶……”

听着雪主讲述着往事,讲述他们兄弟姐妹出生的情形和小时候的玩闹,看着她兴奋中带着点留恋的神情,我知道,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她最喜爱的是李世民。因了爱屋及乌,她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观音婢,方才那家酒楼的饭菜你可喜欢?”

“很喜欢。”

“那下一次你来长安的时候,还是那家酒楼,我请你。哼……你姐夫和二郎他们都没良心,只知道他们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总以我们是女人为借口不带我们出来,如今我们也出来了,偏不带他们。”

这神情哪还有半点英姿飒爽的影子,整一插着蛮腰的‘小泼妇’,但乍眼看去,要多俏皮就有多俏皮。

“咦,观音婢,前面那么多人,定有什么热闹,我们去瞅瞅。”语毕,雪主不容我反对的拉了我的手,直往前方的人群跑去。

亏她还一直想当母亲呢,这小孩子的心性如何当好母亲。心中闷笑着,我一径由着她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不一时已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

从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中我们大体上知道了:是一桩盗窃案,失主报案去了,请人群困住了两个嫌疑人。

嫌疑人之一是一个聋哑人,一派茫然之神,睁着无辜的眼趴在地上看着四周的人。而另外那个站得笔直,不屑的看着眼前一切的人就是上一次‘扇子案’的那个被冤枉的主角候君集。

“亏他坐了一年的牢,不想仍旧不记教训,一出来又不务正业。”

“不说是冤枉的么?”

“冤枉又如何?前科累累啊!瞧瞧那聋哑人,多无辜,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定然不是那聋哑人。”

“真是有辱候家的门风,想当初,候家也是名门旺族啊。诶,我说邻里街坊们,都围好了,衙门很快就有人来……”

很明显,局势一边倒,所有人都认为是候君集偷了银子而认定那个聋哑人无辜。

一次是贼,终身是贼吗?我对围观之人所说不敢苟同。

不出一柱香时间,在那失主的带领下,几名捕快横刀立马的推开围观人群站在了候君集、聋哑人面前。

眼见围观的人一径替那聋哑人说着好话,不问青红皂白,捕快直接将手铐往候君集手上铐去。

正在此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响亮的‘慢’声,紧接着我觉得重心不稳被人推出人群,踉跄着站在了一众人面前。

李世民,他又发什么疯?为什么推我?而且是这么的出其不意?

很显然,雪主也被李世民此时的举动搞懵了,睁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场地中的我和他。

“他是谁?他们是谁?”的疑问声是此起彼伏。

旁人不知李世民,但这些天李世民都有陪着柴绍应酬,那些捕快自是认识,急忙陪笑作揖,“李兄弟,您有事?”

无视一旁围观人群对他的议论声,李世民冷哼一声,指着我说道:“方才我见她盗了这位失主的银子,于是一路追踪,终于追到了她。现在,交给你们了。”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地,围观人群中响起‘是吗,不是候家那小子?’的话。紧接着,我看到所有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

李雪主快速上前,直是拽着李世民的手,“二郎,你……做什么?”

一见雪主出现,那些捕快急忙作揖,“夫人好。”

雪主不明李世民用意,焦燥之下摆手示意他们免礼,接着指向我开口欲言。

不待雪主表明我的身份,李世民将她拽过一边,径自又推了我一把,厉声道:“快些将你方才如何盗取这位失主银子之事说出来,否则,本公子有你好看。”

偷瞄了眼李世民,他正对我眨了眨眼。我不禁有些苦恼的抚着额头:他要为候君集申冤,却要‘冤枉’我啊!

“好大胆的贼人?明明方才还承认了,现在还想番供不成?”语毕,李世民在我的腰包中摸了一把,紧接着,摸出一个钱囊来。

那钱囊是他的,是他缠了我几天替他绣制的,如今却成了罪证。

只见他扬起钱囊,对着一众围观的人说道:“瞧瞧,这就是她方方偷的。”接着,他将钱囊递到那失主面前,“你看看,是你的钱囊吗?”

“这个……我……不……”

不待失主语毕,我急忙相当有魄力的说道:“不错,是我偷的。”

随着我的语音落地,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当然都是些鄙夷的批评之声。

至于雪主,已经彻底的石化在了当场,发不出一声。

那些捕快见我承认了,竟傻了眼,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放了候爷,将这个真正的盗儿抓起来?”

随着李世民声音落地,那些捕快们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解着候君集身上的铁镣手铐,又作揖陪笑,“候爷,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候君集呢,仍旧那么笔挺的站着,却以极感兴趣的眼神看着李世民。

趁捕快们替候君集解手铐的功夫,李世民嘴角噙着柔和的笑,蹲在聋哑人面前,轻声说道:“这位小哥,你是冤枉的。”又指了指我的方向,“这盗贼已承认了是她盗的银子,你可以回家了。”

那聋哑人起先是一派迷茫之神,如今听了李世民的话,他很快的爬起来鞠躬作揖告辞。

可就在聋哑人转身的一刹那,李世民缓缓站起,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语句中尽是厌恶和讥讽,“还想装,可恶。”

出其不意,围观的人均傻了眼的看着李世民,又看向那被李世民踹倒在地的聋哑人。

那些本欲铐我的捕快们则停住手,亦是不明不白、胡里胡涂的看着李世民。

冷哼一声,李世民轻蔑说道:“聋哑、聋哑,哪有听到我让他回家的话就真回家的道理?可想,聋哑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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