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子舒服了许多,但仍旧掩饰不住疲倦的打了个呵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俊脸,最后将视线落在他柔顺的乌发上。
抓过他的头发放在鼻端细闻,有湖水的味道。我又抓过自己的头发放在鼻端处细闻,一样的,和他的味道一样。
垂眸无声而笑,我将自己的头发和他的头发分别捋出一缕,然后细细的打着结。
“观音婢,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原来他醒着。虽然还闭着眼,但眼角的笑意就那般浸入我心中,我柔声回道:“就像我爱着你一般。”
他将眼睛突的睁开,抓着我打好结的头发在唇瓣细吻,“真的?”
“爱是同等的,我能够感觉得到,所以我也能够同样的付出。”
感觉得到他在激动之下的蠢蠢欲动,他的手又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走移动,我倒抽一口凉气,又羞又怒说道:“你昨晚说的什么?”
“昨晚我说什么了?”做出一副‘我早就忘了’的样子看着我,他有些聒不知耻的说道:“我只知道,今天你说的话令我很受用,闻之令我阻止不住自己的心。”
“别闹了。”
“观音婢。”
这家伙,越来越喜欢以这副语调迷惑人心。知道再这样被他缠下去我真的有可能再度沦陷。我只得慌乱的找着借口,“你瞧,我觉得胸口这地儿有些疼,我怀疑是不是灌水了。”
“是么?”不再玩闹,他倏地翻身而起,仔细的检查,“不碍事,敷点药就好了。”
“可我觉得痛。”
知道我是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笑道:“只要你不反对,我不介意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你回琳琅苑给你医伤。”
看着他挑衅的目光。忍着腰腿间的酸疼,也忍着面上逐渐升起的温度,我亦挑衅说道:“某些人能够将我抱来,自是能够将我抱回。这王府,还不是某些人说了算。”
嘴角勾起,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好啊,我们这就走。侯爷,再去安排,一路上,我的王妃不想见到任何人。”
“是。”
明知道他的手下不论做什么事都会有自知之明,但对于侯君集这般神出鬼没,对于这古时的‘听房’之恶习,以后,我一定要想办法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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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群抱!
第二卷 观音婢 066章 纸老虎10
琳琅苑。
一室安静。
我细细的缝制着某些人秋冬的衣物,秦妈妈则在一旁打着下手。如云、如月坐在一旁看着我。
看着她们诡奇的笑,我不自在的清咳一声,“你们老看着我做什么?没事的话,就帮我做些小孩子的鞋、袜、帽之类的玩意。”
“啊,姑娘,你怀上小王爷了吗?”
如云的大惊小怪令我脖子瞬时红透,丢下手中的衣物,我随手抓起一本书拍了拍她的脑袋,咤道:“胡说什么呢?我是想着再过一段时日,师母和三嫂的孩子们都快出生了,而我实在分不开身,所以请你们帮忙一二。”
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如云摸着头说道:“我们还以为是为了小王爷呢?不过,为了房夫人和三少奶奶她们的小孩子,我们也乐意。”
“两个小鬼头。还不帮忙?”
听着秦妈妈的轻咤,如云、如月嘻嘻一笑,急忙翻厢倒柜的搜寻着材料。我则问秦妈妈,“那个老聂头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放心。按姑娘的吩咐。都办妥了。”
老聂头就是被‘讲武堂’辞退了的花草匠,我派秦妈妈去打听了一二,那花草匠果然没有骗人,他的儿子病得不轻,仅李世民许的那点工钱虽然能够解决他儿子的病情,但根本解决不了以后的生活问题。想着他是沈府的人,和嫘霓等人应该很熟,是以我让秦妈妈将他们父子安排到‘璎珞坊’去工作,负责打理我那百亩桑树林。
“老聂头直说感谢长孙参军那日的救命之恩,还说更感谢长孙参军能够不记前嫌用他这样龌龊之人,他没有别的能够报答,惟愿打理好那桑树林以报长孙参军之恩。”
其实将老聂头安排进‘璎珞坊’,我也另有目的,至少哪天刘弘基、段志玄等人要找老聂头的茬,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应该放他一马。
“在花草树木这一块,他经验丰富,若真打理好我的桑树林,到时候感激他的人应该是我。”
“你要感激谁?”问话间,李世民步进寝屋。
如云、如月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李世民解下的披风,一人递上毛巾给李世民擦汗,一人递上冰梅汤给李世民消暑。
“去,将午膳布好。”
自从我和他言归于好后,他三不五时的到我这里蹭午餐,倒是冷落了他的那帮兄弟,还惹来刘弘基、段志玄等人的不满。有时为了安抚他们的不满,我也时常以‘长孙参军’的身份去讲武堂那边和他们夺食。
见他感兴趣,我细细的将老聂头的事说给他听,闻言,李世民笑道:“你呀,总是当老好人。”
“当老好人有什么不好,与人为善就是与已为善。”
“是是是,这个恶人我是做定了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凑近我身边,抓过我手中的衣物叹道:“还是穿你做的衣物最舒心,那段时日,那些衣物穿得我别扭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嗔道:“听你的意思,即便是官服,你也要我依葫芦画瓢的替你做出来不成?”
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他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能够想到,我真是欢心。”
真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角色,官服也是我能够缝制的?我将他推开,“去去去,大热天的,一身臭汗,离我远点。”
他将衣袖举到自己鼻端闻了闻,做出‘恶心’的表情,笑道:“和侯爷他们几个比武,出了几身臭汗……要不,我洗洗?”
“你下午不去讲武堂了吗?”
“这天越来越热了,我让侯爷他们这段时日午时过后都不必操练了,免得中暑。”
“那行,你去洗洗,再来用餐。”
知道这段时日我和李世民腻得紧,秦妈妈、如云、如月三人布好饭菜后,悄悄的告退。
看着仅着一身宽松雪衣的人披着满头的乌发绕过屏风,我急忙拿着一方大毛巾替他攒着头上的水。
双手环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胸前,任我替他擦着头发,他似梦呓般的说道:“你胸口的伤好些了没?”一边问着话,他一边拉扯着我的衣物要察看。
脸一红,我‘啐’了他一口,“都多长时间了,再不好,秦妈妈她们的牙齿都要笑掉了。”
“笑?她们可不是笑话你,她们是替我能够宠你感到开心。”
“是啊,你比我都了解她们。”
“要讨好你,自然得先讨好她们。”
这家伙,居然知道各个击破的道理。也难怪秦妈妈等人都会为着他说话,我哧道:“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人都变成你的人了。”
他拉下我的头,用劲的亲了我一口,“你都是我的,她们当然是我的。”
眼见着他的头发攒得半湿半干,我赌气似的哼了一声,丢开毛巾,来到饭桌前坐下,“你不也是我的?但你的人马没有一个听我的话。”
“谁?他们敢不听?”
看着他故做严肃要探个究竟的神情,说道:“侯爷、刘校尉、段校尉他们哪个肯听我的话了?一旦去了讲武堂,给我难堪的就是他们。”
闻言,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搂过我来到桌边坐下,“那是因为他们与你不生分,所以才会不顾及你的身份。但你要相信他们,哪天你若有事,就是甘脑涂地,他们都会为你将事办成。”
我嘟嘴说道:“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好了,好了,我的不也是你的么?那么我的面子不也是你的面子?来,这个你最喜欢吃,多吃些。”
不再纠结于侯君集、刘弘基他们为他太过于死心踏地的事,我问道:“我写的奏表可奏效?”
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李世民脸上漫尽宠溺之笑,“我的王妃堪称女中诸葛,能不奏效?”
“真的?成功了?走了多少人?”
“三个。”
如何辨别佣仆中的人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我的方法很简单。让李世民在一高坡处堆集了许多的‘废弃’之物,这些‘废物’大到值钱的玩意、桌椅,小到不值钱的衣物、盆景可谓琳琅满目。然后故意集结‘讲武堂’中的一应佣仆,故意对他们说这些‘废弃物’无用,留在王府太过占位置,谁拿得多就归谁。
当然,废物其实不‘废’,是用来衡量人心是否知足的一杆标尺。
高高的陡坡之上,人们上上下下搬运很是吃力。如果看到其他人搬运的东西比自己多、比自己的值钱,性格恶劣的很有可能会大打出手。
“一如你奏表中所言,我亲眼目睹一些人在搬运那些物品的时候因走得急、拿得多而摔伤的一幕幕……更可恶的是,那三个被我赶走的仆众居然见不得旁人比他们拿的东西值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开抢并打伤其他的人。啧啧啧……人的本性展露无余。”
“所以你直接就赶走了他们三个?”见李世民点头,我又问,“还有没有要赶走的?”
“再有就是那些骨折的、闪了腰、岔了气的人,我治好他们的伤后,也会将他们赶出王府。哼,为了一些财物伤得那般不堪,简直是贪婪得没有节制,它日为了钱财自然而然会出卖我,非我‘讲武堂’可用之人……”
21世纪,商业间谍战中,往往会暴出许多的冷门,出卖消息的往往不是骨干精英,而是在大楼中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
如今的李世民要的是一股属于他的坚实力量,无论是他的800勇士,还是为800勇士服务的人员,都必须上下一心、同心同德、誓死效忠,这是成功的关键。拥有着太多人马的他很是明月其中的道理。这一次的重拳出击,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被赶的将再也回不来。
听着李世民的娓娓而谈,我心内长叹。主意虽是我出的,但无形中就让许多人下了岗,我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笑道:“估计是天太热的原因,味口不是很好。”
“这个冰梅汤味道不错,我让如云再端一碗来。”
“算了。我的身子受不得这些冰凉之物。”
轻轻的呷了一口入口中,他一把拉我到他怀中,逼得我微启红唇,将冰梅汤灌入我口中,“如何?还冰不冰?”
瞪了他一眼,我推开他,“又胡闹了?”
“我喜欢的就想与你分享,怎能算胡闹?”说话间,他又呷了一口入口中,作势要再灌。
我只好投降,“太酸,不喜欢。”
“好吧,下次要如云她们多加些糖。”
见他的口味难得这么好,我一边替他将碗中挟满了菜,一边找着话说道:“三哥和元霸这段时日可有信来?”
“你把这些都吃了,我就告诉你。”
知道他这番所为也是为我好,我一一吃下他布在我碗中的菜,看着他。
“一切都好。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可谓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宇文父子根本近不了陛下的身。如今他们可是恨上无忌和元霸了,奈何奈何啊……”
树敌太多终是不好。我担心说道:“你回信的时候告诉三哥和元霸,能够不张扬就尽量的不要张扬,免得树大招风。”
“妇人之仁。”非常鄙视的瞧了我一眼,他话锋一转,“还记不记得那个王世充?”
如果不记得他就算白活二世了,我故意问道:“洛阳那个专找我们麻烦的人?”
“不错,正是他。”
“他怎么了?”
“他也曾到雁门关救驾。”
我‘咦’了一声,惊道:“洛阳郊外相遇之时,他明明有反心啊。”
“或许是被我的一番说词打动罢。反正在雁门之围时,我遇上了他。但他一如其他那些勤王之师并未出兵,只是围观。最后大乱之时他才出兵做了做样子,想来并非诚心救驾,只是想捞些好处而已。最可恶的是,雁门解围之后,他在陛下面前蓬头垢面、哭得肝肠寸断,直说‘陛下在雁门受苦,我等救驾来迟’的话,惹得陛下将他当大大的忠臣,认为他是因了冲锋陷阵才会导致那般狼狈,所以这次江都之行都带上了他。”
我蹩眉看着他,“你不会跟我说,他专门找三哥和元霸的麻烦吧?”
“他哪敢?”李世民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味口大开的吃着饭菜的同时,又道:“你还记不记得王世充所说的天树。”
“他还说那天树花冠之上站的人有你的样子呢。”
‘哧’了一声,李世民道:“他将我当无知小儿、愣头青么?他说是我……我就会扯着膀子上前和他一起反陛下么?哼,也忒小看我李世民了。”
“那天树怎么了?我记得他说那天树长在‘羊离观’中。”
“无忌说,王世充将梦中梦见天树一事告诉了陛下,惹得陛下好奇之极并且去羊离观小住了两天,也见识了那棵天树。万不想在那两天,天树一如王世充梦中所见,开出了世上未见之花。陛下喜爱之极,只当这是吉兆,替那从天而降的离奇之树取名‘琼花树’,并将羊离观赐名‘琼花观’。”
“果然开花了?”见李世民点头,我好奇问道:“那花果然是上有18片花瓣均着七彩,下有64片花瓣着着五色,光环四溢、色彩动人?”
“无忌来信说他数了的,一点不差。”
我震惊得有些发愣了,喃喃说道:“居然真有此事?那……那花冠之上的人呢?”
“哪真站着人?”李世民拍了拍我的脑袋,又道:“不过不可小看这个王世充,他说了些‘陛下亲临导致琼花盛开,那花冠上看得模糊不清的人定是陛下无疑,陛下再次统领天下指日可待’的话。”
这个王世充果然狡猾之极,事不说全,处处留着余地。无论是杨广处还是李世民处,他都给自己留了退路。
“但不管怎么说,陛下亲临后那琼花果然开了,更不想那花开得世无仅有且和王世充梦中情形一般无二,陛下只当这是大吉之兆,御封王世充为骠骑大将军助越王杨侗驻守洛阳。”
“洛阳?洛阳不是告急?不是被杨玄感的旧部人马包围了么?如何相助?”
“陛下分拔了五万人马给他,命他杀出一条血路也要杀进洛阳以护杨侗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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