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逗得你又笑了。转身伸出手指戳着我的额头,笑道:“说吧,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那得看郑氏女的事闹成一个什么下场。”
“你都布好了局,能够是什么下场?肯定不是鸡飞就是狗跳的下场。”
轻点着你的额头,我道了声‘聪明’后,本想再说会子话,不想你却是打起了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二郎,我想睡了。”
又是你每天入睡的时辰?
盯着你慢慢阖扰的眼睛,我看了看枕头下露出的《女则》一角。
既然已重拾记忆,你为什么仍旧要将这卷书塞在枕头底下呢?
万般疑惑中,我的手悄悄的伸向枕头底下的《女则》,只差一点点了,只要我抽了它出来,然后翻看一二,定然能够明白。
可是,如果你在里面做了标记、暗号什么之类的却因了我的偷看而被打乱了该怎么办?你会不会心慌?会不会生气……生气我说话不算话?
“……不要因为好奇去触及她的尊严,那会令她和你彻底决裂,我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晦临终前的殷殷教导不时的响在我的耳畔。
还是算了罢。
翌日上朝之时,我特意叮嘱秦妈妈,仔细观察一下你的习惯是不是仍旧?
一连数天,秦妈妈告诉我,每天醒来,你第一件事仍旧会看《女则》,仍旧会看自己的掌心,所不同的是你不再说原来那些稀奇古怪的话,再也没道‘怀真、新任务、恶作剧’之词,时不时的你会落泪,然后抱着书躺一会子,最后将书习惯性的塞到枕头底下。
一切迹象表明,你仍旧刻意的在培养着习惯。
你的记忆不是都已经回来了吗?为什么仍旧要刻意的培养习惯?
突地,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你仍旧会有再失去记忆的时候?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所有的疑惑在那《女则》中有解。
虽然数度想偷偷看那《女则》,但心中总有一种惧怕令自己不得不停下手。
“陛下,您真不想看这卷书?”
不想看是假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朕怕,怕一旦看了,也许就真的永远失去朕的观音婢了。”
“那……”
我将《女则》仍旧一如以往般的塞在枕头底下,“罢了,你们皇后娘娘说过,总有一天会给朕看的,朕又何必纠结呢?对了,皇后人呢?”
“去东宫了。”
又去了承乾那里?
这个这个女人,一旦恢复了记忆,对承乾是无比的宠了起来,有时候盯着承乾一瞧就是小半个时辰,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下倒好,承乾这个恋母之极的孩子越发的得瑟了,越发的恋母了。
哼,等我处理完郑氏女的事情再来收拾承乾。
郑氏女的事越闹越大了,大得我不得不亲自出马来平息。
因了我收回诏书,眼见着郑家出一个充容的大福大贵之事便要做罢,郑老爷一气之下将陆爽告到了衙门,偏这个陆爽是个硬骨头,酷刑之下仍旧一口咬定他自幼便和郑氏女有口头婚约……
这郑氏女一女两聘之事如今闹得天下皆知,许多人都翘首以待,期望着这件事的结局。
“陛下,那陆爽在公堂之上拿不出聘物、聘书,定然是个信口雌黄之辈。所以,微臣觉得陛下纳嫔妃之举可以照常。这样一来不会对不住郑家,二来亦可使得天下人不再议论纷纷。否则,时间长了,于皇家不利。”
“不可,不可。天子纳妃是何等大事。虽然陆家和郑家没有婚书为凭,也没有聘物为证。但那个陆爽能够站出来公然挑战皇家威严,想必此事确有几分真。也许在他们二人幼年之时,两家的长辈许下了口头之约也说不定。所以,微臣觉得,陛下不可纳郑氏女。”
朝堂上,分成两派,一派建议天子纳郑氏,一派建议天子成全陆爽和郑氏。
呵呵,侯君集这事办得真不错,待这事完结后,一定嘉奖。
最后,是魏征发了言,“启陛下。民间一直有一句话叫做‘贫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官不和皇家结怨’。那个陆爽冒着要被杀头的危险也要来和天子‘抢亲’,这种大逆不道之罪是将自己往死里整啊。虽然他手上无凭无据,但这份不怕死的情怀足以证明他没有撒谎。所以,微臣认定陆爽所言为真,郑家老爷见利忘义是真。”
“是啊,听魏卿这么一说,朕也觉得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他心中有理,有理能够走遍天下,有理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怕。”
闻言,魏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义正辞严。“正是啊,陛下。是以,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陆爽所言为真。若陛下仍旧一意孤行纳那郑氏女为嫔,微臣愿血溅金銮殿。”
心中觉得又好笑又恼,我说道:“魏卿,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活啊的。”
“可是陛下……”
“魏卿,难道你觉得朕是一个蛮不讲道理的人?偏要死谏才成?”问话间,我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既然朕觉得你说得有理,心中自然便已有了定论。”
这个朝堂上,敢死谏的除了魏征外尚没有第二人。所以,那些赞成我纳郑氏女的都不敢和魏征硬碰硬。再说,魏征的死谏令他们也不再看好他们方才的推断了。看着他们一众人脸红脖子粗的,我大声说道:“来呀,传朕口谕,就说朕感动于陆爽的执着和坚持,已然相信他所言的一切。郑氏之女既然早就和他定有口头婚约,那一女便不得二聘。朕颁诏的时候是因为没将此事查清楚,这是朕的不是,朝廷各方面也有责任。朕一向有成人之美之心,他不是没有聘书、聘物么?那朕就正式给他下一道敕书,将朕的敕书当婚书,想必郑老爷再也不敢见利忘义了。”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征怔怔的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纳郑氏女为充容一事就此做罢。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欣喜若狂,魏征语无伦次起来,“陛下体怀下民,以百姓之心为心,成全百姓之爱,臣心悦臣服。”
“算喽,不要夸朕了。朕没纳到嫔妃娘娘不说,还差点落得个和百姓抢亲的恶名。唉……所以说,做皇帝的也有做皇帝的悲哀啊。”语及此,我幽幽的看向房玄龄说道:“房卿,这件事,都是你惹的祸,差点令朕颜面扫地。所以,朕决定,罚你俸禄一年,你可认?”
这段时日,房玄龄老实了许多,除了低头擦汗还是低头擦汗,如今这件事能够这般解决,他长吁了一口气,“谢陛下隆恩。”
退朝之时,我故意留下了房玄龄到中书省旁的‘四方馆’说话(四方馆:通俗上讲属于太极宫外朝之地)。
不明白我此举何意,步入四方馆后,房玄龄很是疑惑的看着我。
我深深的鞠了一躬,诚心说道:“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说话间,房玄龄直挺挺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急忙扶起他,不无痛心的说道:“公是公、私是私。公堂之上朕不能偏袒任何人。但朕曾经是房先生的学生,做学生的惩罚老师实为不该。”
房玄龄闻言,激动动说道:“这件事都怨微臣不察。是微臣的错,不关陛下的事。微臣觉得陛下对微臣的惩罚太轻了些。”
“房先生,不管怎么说,朕罚你是不该。你看……”语毕,我指向正缓缓走进来的尉迟敬德,继续说道:“朕特意请了侯爷、尉迟将军二人来作陪饮酒,全当朕赔罪。”
房玄龄直是摇晃着手,“不敢,不敢。”
“唉呀,来都来了,还讲那许多做什么?”一边说着话,尉迟敬德一边拉着房玄龄坐下,豪爽说道:“这里都不是外人,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呵呵,太过讲意气的房玄龄捱不住面子,在尉迟敬德的一再劝酒下,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当他喝得老眼昏花的时候,我示意侯君集让他将在民间选的两个不仅貌美而且颇有一手琵琶技艺的女子领了进来为老房弹曲。
呵呵,在酒的作用下,素来摆着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的房玄龄也发了一回少年狂,听得高兴之下,居然得意忘形的抓过一名女子手中的琵琶亲自弹奏起来,并且唱起了‘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目的达到了。
和侯君集、尉迟敬德相互使过眼神,表明‘这里的事交给你们了’后,趁着房玄龄不注意,我悄悄的溜出了‘四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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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天在上海东方卫视《笑傲江湖》中看到一个超可爱的小女孩,她坦言自己的偶像有5个:李世民、长孙皇后、李白、魏征……最后加一个霍尊。
令人惊叹啊,这么小的孩子,偶像不是任何一个明星,而是古人(全是盛唐的)和唱中国风的霍尊。话说,初听《卷珠帘》的时候我也落泪了,还开玩笑说如果自己年轻20岁,一定是霍尊的粉丝啊!
猛然发觉,这个小女孩和我的追求都好像啊!她生在了一个好时代,而我,终究老了啊!
第二卷 观音婢 085章 美人计10
翌日,举朝休沐的日子。
一如我所预见,卢雨烈如期而至,投帖拜见。
等的便是她。
在得到宫人的禀报后,本在花庭中赏花的我搀扶着你的手,笑嘻嘻的去迎接卢雨烈。
天下谁人不知卢雨烈其性一如其名,‘烈’极。不但不许房玄龄纳妾,更不许任何丫环伺候房玄龄左右,所有近身之事都是她亲力亲为。因了此事,娶了两房小妾的尉迟敬德还时有笑房玄龄惧内。
据侯君集的禀报,昨夜,房玄龄兴致勃勃,一整夜在四方馆和那两名女子谈琵琶、论古今,大有相逢恨晚的味道。
孤男寡女……呃,确切的说是孤男二女整晚相处一室,要说还是清白之身,谁信啊?
看出我眼中的幸灾乐祸,你狠命的捏了把我的手,然后瞪了我一眼,迎向那个勿勿迎上来的、焦急的身影。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你急忙扶起卢雨烈,“师母,你这般急切的来宫中,所为何事?”
卢雨烈只是不答话,而是再度跪在了我的面前。“陛下,求您放过我家老房。”
我亦急忙虚扶一把,示意她起来说话,然后故做诧异的问道:“出了什么事,你细细的说,什么时候朕不放过房卿了?”
卢雨烈不但性子烈,更是个直爽之人,心中藏不住事,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非常的直接。“陛下,那个郑氏女的事臣妾一直劝老房少管闲事,但老房一直说这是皇后娘娘关心、交待的事,还说这么些年了,皇后娘娘难得有事求助于他,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事办好了……”
在卢雨烈的讲述中,你的头越来越低,直到下颌都抵着胸口了,然后悄悄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谁要你自认为为我纳一个美人就会转移我对你的注意力,然后你就可以不必在我面前虚与委蛇!
我只觉得好笑中,卢雨烈将事情讲了个大概,然后她直接又道:“臣妾知道,既然接了这桩事便得将这事做好。皇后娘娘的交待做交待论,但老房没有将那个郑氏女的事打听清楚便是老房的责任了。因了老房的疏忽大意导致陛下颜面差点丧失殆尽全是我家老房的责任。”
“房夫人言重了,此事早就揭过了,朕的颜面也没有丧失殆尽啊。”倒赢得成人之美、君心如海般的美誉。
“如果此事果然揭过,那陛下为何不放我家老房回府?”
“朕不放老房回府?”问话间,我讶异的看着卢雨烈,见她点头之际,我再度诧异的说道:“房夫人这说的什么话?朕什么时候不放房先生回府了?”
“昨夜,我家老房一夜未归。”
闻言,本一直在我身后低着头的你突地伸手在我后腰上使劲的捏了一把。
我悄悄的背过手抓住你的手,不动声色的看着卢雨烈,“你家老房一夜未归你应该去寻他才是,哪有到宫中向朕要人的道理?”
“臣妾打听过了,昨天散朝后,陛下独留了我家老房,而后,老房一夜未归。”
我‘哈哈’一笑,说道:“昨天散朝后朕独留下老房是有这么回事。但那是因为朕在公堂之上惩罚了朕当年的先生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然后专门摆了赔罪宴希望房老生能够宽恕朕这个不孝不义的学生。如果房夫人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侯爷或者尉迟将军,他们二人昨天也在。”
似信非信,卢雨烈喃喃问道:“是吗?”
“怎么,房夫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认为朕会因失了点颜面便置自己的先生于死地吗?”
‘卟通’一声跪在地上,卢雨烈说道:“不敢。”
不敢?
哼,看来说中她的心事了,昨夜她只怕这般想了一夜。
故意生气的甩了甩袖,我的言词莫不透着严厉。“昨夜,朕在四方馆摆赔罪宴,另有侯爷、尉迟二人作陪。后来皇后有事寻朕,朕便事先离席。至于朕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朕也不知。如果老房一夜未归的话,想必和侯爷、尉迟二人喝高了,在四方馆中憩下了也说不定。”
闻言,卢雨烈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个头,“臣妾该死,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事已至此,我想‘整盅’的人不是房夫人而是房玄龄。念及此,我刻意放低声音说道:“好了好了,起来罢。”再度虚扶起卢雨烈,我又道:“若不论君臣,我们都可称得上一家人。房夫人关爱老房之心,朕十分理解,快去四方馆看看罢,也许老房还在那里也说不定。”
“谢陛下。”
语毕,匆匆和你点头告辞后,卢雨烈急步往四方馆方向而去。
“二郎,你到底对房先生做了什么?你不是说就喝了点酒吗?怎么醉得一夜未归?”
“想知道吗?”见你点头,我眨了眨眼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我们二人来到四方馆的时候,四方馆中已然是一片鸡飞狗跳。
远远的就可见卢雨烈正举着琵琶在追打房玄龄。更有趣的是,紧随在卢雨烈身后的正是昨夜那弹琵琶的两名女子。她们二人不停的喊着‘房大人快跑、房大人快跑……’的话。
一众宫人惊慌失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到底该拉哪一个。
追不上房玄龄,卢雨烈气不打一处来,掉转头,手中的琵琶肆无忌惮的往那两名紧随着她的女子身上砸去。
两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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