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我看向那跪着的两名女子,郑重宣布。“好罢,朕作主了,从此你们二人便是房卿的人了。今天就随着他回府罢。”
那姐妹二人闻言,喜出望外,急急叩头,“谢陛下,谢陛下。”
半晌方回过神,房玄龄和卢雨烈二人再度异口同声,“不,陛下,不要!”
天子赏赐,谁敢不受!
“房夫人,你方才也说因了三个孩子的原因对老房照顾不过来而心生愧疚,如今朕作主送两个美妾给房卿,一来可以让这对姐妹替你分担家务,你也好轻松轻松。二来老房长期操劳国事,朕赏他两个美妾作为犒赏也不为过。这三嘛……最重要的是老房是一朝宰相,定然也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戒律,经了昨夜之事,如果他不管这对姐妹了,那他还让不让人家活。所以,于情于理,收下这对姐妹,方是明智之举啊。”
闻言,房玄龄似一滩烂泥般的瞪着我,出不得声。而卢雨烈呢,傻了般的看着那一对姐妹。
无视房玄龄落魄的神情,我‘哈哈’一笑,颇有些韵味说道,“房卿啊房卿。昨天朕让你失了‘财宝’,今日朕便赏你‘才女’,正所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瞧瞧,朕的一碗水端得平否。”
缓过劲的房玄龄如梦初醒,瞪大眼睛看着我,里面满满写着‘陛下,您可害苦老臣了啊’的意思。
呵呵,以卢雨烈的‘忌’,有了两个小妾的房玄龄只怕就没安稳日子过了。我敢肯定,房玄龄经此一事必会铭记教训,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成人之美’的滥好人。
一连数日,房玄龄拖病没有上朝。
侯君集轻松便打听来消息:
原来,在皇宫中方方看开了些的卢雨烈因为那两个美妾的事再度闹心。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说,更是看到房玄龄就来气,还时不时的拳打脚踢一番。脸青鼻肿的房玄龄只得拖病不上朝。更有甚者,卢雨烈在皇宫中不好发作,但回到府上后便找尽种种理由借口活生生便将那两名美妾赶出了府门。
现如今,那两名美妾正委屈的在官府状告卢雨烈‘公然违旨’的事。
我的口谕如同圣旨,卢雨烈此举可是犯了了。而房玄龄作为一朝之相居然恁了自己的夫人触犯律法不管不顾,显然有失一朝宰相的身份,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老房都有革职的危险。
没想到卢雨烈性烈到违旨的地步……这一回,事情真的闹大了。大得超出了我的估计。
“看你如何收场?”
夜明珠下,看着你哭笑不得的笑颜,我搂着你的腰道:“要不,你替我出个主意。再或者,你去帮我劝劝你师母,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正常得狠。难道她就不觉得她家不正常?”
不待我的话说完,你使劲的拧了一下我的腰,“你委屈了吗?男人三妻四妾,皇帝还三宫六院呢。明天起,不要来我的立政殿。”
语毕,你呼呼的背过我倒头便睡。
好笑的看着你的背影,我说道:“也不知是谁要为我纳妃才闹出今日的残局?”
“你难道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般残局也是你导致的。”
“好好好,是我导致的,是我导致的。”
“那你自己想办法。”
“行行行,我自己想办法。”
其实,我也没想将房玄龄‘整’得这般惨啊。再说,房玄龄不上朝,我处理的事就相应的多起来,和你相处的时间又开始减少。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解放了老房也是解放了我。
朝堂内,一朝宰相接连七日不上朝。
朝堂外,两名美妾状告卢雨烈‘为妇不仁’。
举国轰动。
“陛下,卢氏忌妒成性,此番更甚。原来的尚且不论,此番她居然公然挑衅皇威,连陛下赏赐予房老的美妾都赶出府门。她此为实犯七出之‘忌’,请陛下为房老作主,休了这个忌妇。”
“是啊,陛下……”
看着一众附和的臣子,我有些头疼的说道:“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案’,朕还是不要插手房府事务的好。”
“可是陛下啊。房老惧内成性,如果您都不替他伸冤,他哪天才有出头之日?”
“是啊,明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相爷,怎么就对付不了他这个妒忌成性的母老虎呢?”
我以手支颌,佯装很是认真的听着殿下的议论。直至殿下议论完毕,我看向久不说话的魏征,“魏卿,你怎么看?”
“启奏陛下,卢氏公然违旨已犯我唐律,不惩戒不足以信服世人,以后天下女子皆效仿于她,天下岂不大乱?所以,卢氏之罪不可恕。至于是否敕书休妻,微臣觉得还是问过房老的好。如果房老要休妻,陛下再下敕书不晚。”
“陛下,微臣有一主意。”
呵呵,在朝上素来不发表看法的国舅爷居然开口了?!我带些震惊、欣喜的看着无忌,“说。”
“禀陛下,莫看房老惧内,但那也是因他将卢氏当个宝般的捧在手上所至。所以,休书也好、敕书也罢,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令此事越来越纠结。长此以往,房老无心于朝务不就成了我大唐的一大遗憾?”
我轻点头,“有道理。”
“所以,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决定权还是在卢氏。”
“国舅的意思是……”
无忌伸出两根手指头,“要想干脆明了、快刀斩乱麻。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
“一条活路,一条死路。”看着所有人好奇的眼光,无忌侃侃说道:“活路是她必须接受陛下赐予房老的两名美妾,从此和和美美的不再闹腾。死路便是她如果不接受那两名美妾,按,可处鸩毒之死。”
闻言,殿下的臣子们均吃了一惊,魏征更是说道:“国舅爷,那可是您编撰的啊,难道您忘了卢氏此番公然违旨罪不至死?”
笑若清风明月,无忌以问作答。“正所谓可一而不可再,如果陛下再赐一次,若那卢氏再拒绝一次,不就是死罪一条了吗?”
这是让我挖个坑让卢雨烈跳吗?
国舅爷出手就是狠,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快刀斩乱麻了。
“好罢,先让皇后去劝导劝导房夫人,如果房夫人仍旧一意孤行,朕再出手不迟。福田,去立政殿一趟,告诉皇后娘娘今日殿上之事,就说是朕说的,烦劳皇后亲往房府一趟,好生劝劝那个卢氏。”
“是,陛下。”
不久,消息传来:卢雨烈不但没有接受皇后的劝导,更将皇后赶出了房府。
好你个卢雨烈,居然敢这般待我的皇后?
懊恼之中,我不得不钦佩这个卢雨烈真是个硬骨头,倒也值得人敬佩!
鉴于房老对我李唐忠心耿耿、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一贯品性,鉴于他如今处在这么一个难堪的境界中,准备好一切,我带上无忌、尉迟、侯君集、魏征还有那两名在官府告状的美妾亲往房府探望房玄龄。
房府。
曾经的温馨不再,曾经的热闹不再,到处呈现一种冷火冷烟的感觉。更因了我出其不意的到来,一众人更是唬得不知所措。
“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冷眼看向卢雨烈,“想必,皇后将厉害关系都说予你听了。”
“说了。”
“你也明白了。”
“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朕去看看房卿,让他做好心里准备。”
“是,陛下。”
冷冷的睨了卢雨烈一眼后,我独自往房玄龄的病房走去。
唉,真惨!
虽然没有传言中被打得鼻青脸肿,但病榻上的房玄龄仍旧瘦了一截。
乍见到我,房玄龄是老泪纵横,“微臣病体不堪,不能下病榻拜见陛下,请陛下恕臣不恭之罪。”
“私下里,讲那许多规矩作什么。”说话间,我撩袍坐到房玄龄的病榻边,看着他两只眼睛四周那深深的黑眼圈,轻声问道:“真捱打了?”
“有时候,心灵上的折磨比*上的折磨更胜人一筹啊。”说话间,房玄龄无不痛心的看着我,又痛诉道:“陛下,您可将老臣害苦了啊。”
“还不是你枉自作主。”
“那是观音婢的主意。”
“她怎么不找别人,只找你。还不是你不管什么事都太过纵容她。”
“陛下,你……你啊……都小性到老臣身上来了?如果齐献公1还活着,您是不是也会因了齐献公疼爱娘娘而栽赃陷害予他呢。”(1齐献公:长孙晟。小李当皇帝后追封长孙晟为齐献公。)
呃,闻言,我有种流汗的感觉。
“陛下啊陛下,您就不能大度些么?”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成。”接着,我颇是为难的看着房玄龄。“可是,事已至此,朕也始料不及。如今,朝野上下都是议论师母忌妒成性之事,说她不但犯了七出之‘忌’,更公然违抗圣意。魏卿他们还在上朝之时建议朕出一份敕书帮你休了师母……”
不待我语毕,房玄龄惊叫一声‘不’后,一溜烟从病榻上滚了下来,直是叩头道:“陛下,不可,不可啊。她可是老臣的命啊。”
“命?”
“世人皆道老臣惧内,又岂知老臣是爱她之深、惜她之切才导致老臣事事皆让着她、依着她呢?便是老臣在外口口声声的说她是‘母老虎’,那三个字中也代表着老臣对她的拳拳之爱啊,因为这世间只有她这一只母老虎,而这母老虎却只属于老臣一人,这是老臣人生何等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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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想睡了,下一章节争取将章节了。嘿嘿,小李和小观,谁降住谁,谁当谁的家,尽在,看小观的玲珑心……
第二卷 观音婢 085章 美人计13
听着房玄龄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我在震惊中不得不感叹:原来还有这一说法啊。
我也事事喜欢依着你、让着你,如此说来,是不是说明我也有些惧内!咳咳……
“陛下,求陛下……”
看着房玄龄期待的目光,我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床榻。
一坐定,房玄龄便急切的恳求。“求陛下,千万不要替老臣写什么休妻的敕书。”
轻叹一声,我的语气颇是痛心疾首,“只怕,来不及了。”
在房玄龄疑惑的目光中,我将近段时日朝堂上下发生的一切都告之了房玄龄,最后又道:“现在不是敕书休妻的问题了,而是师母两番拒绝朕的赏赐,犯了,罪当死啊。你是一朝之相,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随着我语落,病房的门突地被推开,卢雨烈满脸是泪但却满脸带笑的出现在房门口。
“夫人。”
“老房,什么都不要说了。妾身都听到了。”一迳说着话,卢雨烈一迳走到房玄龄的病榻前,突地跪下,“先生、夫君……学生、妾身,在这里,拜别了。”
说话间,卢雨烈叩了三个响头。
房玄龄急忙从病榻上溜下来,紧紧的抱着卢雨烈,“夫人,不要说这样的话。要死,我们死在一处。”
“别傻了,老房。如果我们二人都去了,遗直、遗爱、奉珠怎么办?还有,你一直心心念念、最是放心不下的大女儿怎么办?”
大女儿……咳咳……我的皇后。
说起来,老房的女儿房奉珠出生的时候令老房泪流满面,高兴得‘我有女儿了,我终于有女儿了,女儿啊女儿,你的名字爹早就替你想好了,奉珠,奉珠,因为你有个姐姐,她的名字唤‘明珠’……’
当时得知奉珠之名的由来,确实令我懊恼非常。如今再加这郑氏女一事,我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所以,出手是狠了些。
如今,看着死别的夫妻,我突然感到十分的罪恶。但心底却也升起了敬佩、感动。
我出神间,卢雨烈跪在了我面前,一把抹了脸上的泪,笑道:“陛下,臣妾已经准备好了,鸩酒在哪里?”
“你真不怕死?”
“怕死便不会不顾圣谕闯到这里来偷听陛下和我家老房的说话了。”语及此,卢雨烈很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房玄龄说道:“妾身很庆幸,能够在临死前听到人世间最美的誓言。”
“夫人。”
“老房,别哭。来世,妾身再去找你。我们还做夫妻。”
看来,卢雨烈是抱定必死之心了。我叹道:“不过就是纳两名妾,何苦呢?”
“臣妾宁死不从。”
“难道你宁妒而死?”
“臣妾宁妒而死!”
“好,有骨气。”我也不再迟疑,高声吩咐道:“侯爷,拿酒来。”
“不,陛下,不。”说话间,房玄龄一把抱住房我的腿,“陛下,求陛下收回圣命。”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圣命一出,哪有更改的道理。”
“陛下能够悔郑氏女的婚约,为何便不能收回那两个美妾的圣命?”
呃,这倒是事实。被房玄龄问住,我只得说道:“所以说‘有一而不可有再’。如果天子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朝令夕改,以后人人都想着朕会有网开一面的时候,人人都想着以身试法,那这个律法再该如何维持下去呢?你身为当朝执宰,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这……”了一声后,房玄龄被我问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房,不要说,不要再说了。你的心,妾身都明白。这一辈子能够遇到你,能够得到你这些年的独宠,够了、足够了。不要再做令自己为难、令陛下为难的事了。你便让妾身走得无遗憾、无罪过,好不好?”
不再抱着我的腿,房玄龄转而抱住卢雨烈,“夫人。”
“老房,别再说了。你的心,妾身再明白不过。”
“夫人。”
眼见着侯君集执着一坛酒进来,卢雨烈一咬牙,一把推开房玄龄站起身,迅速的夺过侯君集手中的坛子,一仰脖子,‘咕咕’几声,鸩酒尽数入她腹中。
震惊中的房玄龄直到卢雨烈摔了空坛才恍然回神,急忙爬起来去抱卢雨烈正瑟瑟发抖的身子。
亦是在此时,房遗直、房遗爱、房奉珠三个孩子都涌进了房中,便是那两名美妾亦冲了进来,齐齐跪在了卢雨烈面前。
卢雨烈首先看向她的三个孩子,柔声吩咐。“孩子们,以后,娘不在了,你们要孝敬你们的父亲,知道吗?”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然后哽咽着说“知道了,知道了”的话。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正所谓天子犯法当于庶民同罪,今日之事,你们不能怨恨陛下。你们的娘犯了国法,是罪有应得。明白吗?”
这话说得,我的心都哽了一哽。
我感动间,只见卢雨烈看向那两名美妆,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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