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石介天接过名片,看也不看随手交给助理。
单行书没想到石介天认得他,惊喜过度之下,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单先生,你不是说有企划案要给石先生看吗?‘女助理比比他手上的卷宗,几乎是同情地提醒他。石介天的自信很容易给人这种影响。
‘是……是啊!‘单行书捡回一丝游离地魂魄,手忙脚乱地递上卷宗。
‘她是你什么人?‘石介天示意助理收下卷宗后,头一偏,淡漠地朝裴絮的方向点一下。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傻了包括元千爱在内的一干人。
单行书也不例外地瞪大了眼睛。这屋子的女人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光是他随意一点的方向就有一箩筐,他不明白石介天口中的‘她‘是谁?
‘想必是你的女伴吧!‘元千爱柔媚地插上话,看出石介天眼底的兴趣了。介天越来越大胆了,居然当着一屋子客人面前猎艳。
‘原来石先生指的是絮啊!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顶尖的裁缝师。‘经元千爱这么一说,单行书才恍然大悟。
‘单先生的眼光真好,有位才貌兼备的未婚妻。‘元千爱不露痕迹的瞟了瞟石介天,有些得意,有些窍喜。介天玩女人有原则,那就是不碰已婚的女人。
石介天淡漠地讽笑着,对她的幸灾乐祸不以为意。元千爱一直以为他不碰已婚的女人是为了怕麻烦,殊不知那才是他最喜欢的挑战,他只是不想表现在外而已。愚昧的女人!
‘哪里。‘单行书有些靦腆又有些受宠若惊地望向顷刻间成为焦点的未婚妻。只见她对众人忽而转至的目光毫无所觉,着雪纺纱露背晚礼服的窈窕身子,未曾因众人的聚视而不安,依旧落落大方地吃她的咖啡糖。直到她发现了单行书也加入了住视后,才甜蜜地冲着他露齿而笑,视他人于无形。
裴絮那璀灿而无邪的笑容,撩拨了其他男人的心弦,唯读石介天略扬着笑意,不为所动。
这个女孩子绝不像她表面上那样清纯、天真。他调开视线饶富兴味地笑着,顽强的脸上涌起许久未见的期待。
好久没狩猎,挑战性高的猎物往往珍贵难求。
***好不容易挨到了重头戏。裴絮边打呵欠边懒散的换下一身碍事的礼服,穿上宽松的毛衣和牛仔裤,懒洋洋地走进石介天为众家竞争着准备好的裁缝间。
空间不大,大约五坪左右,用具是应有尽有。裴絮了无兴趣的浏览过斗室一遍后,原本舒懒的眉心,因扫到那成堆的布料而缓缓拱起。布料太齐全,不是好现象。她不怎么兴奋地瞅着裁缝桌后半边瞧着,那里堆了好几匹布料,缎、棉、纱、丝,以至于新近流行的特殊亮面材质和合成布料,一应俱全,应有尽有。那手笔之大,令人咋舌。
她走进裁缝桌拿起摆在桌上的资料看了看,突然讥诮的笑了起来。石介天相当狡诈,只给设计图,其他的裁缝师就得自己看着办了。唉!这人真残忍,才给六小时不到的严苛时间,便要人完成两、三天以上才办得到的事。他是疯子。
裴絮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色笔趴在设计图上写了几行字以后,洒脱地拎起包包,离开了。
站在楼上观战的石介天,无意中发现她离开,脚跟一转,捺不住好奇地走向她的裁缝间。一进室内,他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动过,只有那张除了线条以外没其他文字的设计草图被添了几笔。他抽紧坚毅的下巴,几乎被她的轻蔑触怒,里面的东西她连动也没动过!
他紧皱眉头拿起草图不经心地瞧着,阴沉地眼眸即刻被上面几行龙飞凤舞的字给吸引。
英明的石大设计师台鉴:基于您刁钻的设计稿及不人道的时间限制,我想,您需要的不是一个才能出众的样品设计师,而是一个能在瞬间千变万化的魔术师;要求这种人才,建议您往美国去找。又,或许您可以考虑向上帝借人,阁下应当清楚您的要求非凡人能及。
一个变不出把戏的裁缝师拜上石介天倏然舒坦阴郁的眉头,被她字里行间隐约存在的讽刺,激得扬声大笑。
他的笑声引来了元千爱,她痴迷地凝望他不可一世的笑脸。谁有那么大的魅力教他开心成这样?
‘怎么了?‘她颇不是滋味地拿过他手中的纸,急着想找出原因。
‘这个女人未免太狂妄了。她是谁?‘看完后,她生气道。
‘单行书的未婚妻。‘他不以为然的拿出烟点燃抽着,狂野的眸子亮着一道奇异的光芒。狂妄的女人正好和他旗鼓相当。他放声大笑。
噢,介天好像动心了。元千爱有些害怕的警觉道。他眼中那道跃跃欲试的讯息太强烈,是那种知其不可为而为的心动。这就是介天的本性,邪恶、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其他。
‘我去告诉单行书,他的资格被取消了。‘她急急往外走,想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以前阻止它。
‘千爱,别妄动。‘石介天倏地冷了眸,空有笑容而无笑意的嘴唇危险地抿紧。‘我自有打算。‘他高傲不驯的面容摆着不容置疑。
‘可是……‘元千爱收住脚,回眸瞪他,相当不满。
‘她正是我需要的。‘他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后,越过她,健步外移。管不得其他正在拼命赶工地比赛者。
‘那其他还在比赛的人怎么办?‘元千爱紧跟着他,为其他人打抱不平,也被他随口的一句话揪痛了心扉。他从不曾告诉她,她是他需要的。
‘我只管得了自己,没有义务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走到室外,弹着修长的手指,傲慢无礼地示意员工将车子开过来。
元千爱无奈地望着他矫健地跳上黄色敞篷跑车,绝尘而去。
他没有邀她同往,便表示他今天不需要她,或许他另有余兴节目吧!元千爱想起他众多的红粉知己,不免心痛。
介天其实并没有限制她只能拥有他这么个情人,他不喜欢专一。相对的也不会要求女伴专一。无奈她就是放不开,除非哪天他亲口对她说他不希望两人再交往下去,否则她不会死心。
他不公开和女人出双入对,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她尊重他。因此,他也体恤的尽量不让她和他其他的情人认识,以减少她的难堪。然而,今天他却在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情况下破了例,这是不好的预兆。
她知道介天一向我行我素,行事没个准则,对女人感兴趣也不是头一遭,不必挂心。可是,不知怎地,她却没由来地感到害怕。她怕这个性格强烈的女人会吸引同样狂傲的介天,最教人害怕还是介天那种越挫越勇、不知道放弃的性格。
倘若那个女孩受介天吸引也就罢了,若是她对介天无意那就惨了。她不安,真的很不安。她该怎么阻止?她明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如今也只能希望那女孩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无法逃脱介天布下的网,疯狂地爱上他。唯有如此,介天才会因厌恶而转移目标,想到这里,元千爱才稍稍安了心。真的庆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介天看上而追不到的女人。
29
她一直看她不顺眼,相当不顺眼。
‘你和哥的婚约不是快到期了吗?‘单织罗专心地盯着正前方的电视,偶尔会状似无心地斜睨窝在她身旁打掌上型电动玩具的女人几眼,眼珠子溜动的频率不可不谓之频繁。
‘哥的条件那么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一见身边的人对她的嘲讽不闻也不问,她的尖酸刻薄就再也停不了了,‘他的心肠就是太好了,才会专收一些没用的装饰品回家。我一直以为你配不上他,你对他也不是很好,何不干脆解除婚约算了,别耽误人家的青春。‘她抓着选台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语气不疾不徐,称得上冷静。
裴絮悠哉悠哉打她的电动玩具,对单织罗的挑衅充耳不闻,任她去自言自语。
‘你呢!从没为哥做过什么事,只会一天到晚惹麻烦,害人家为你操心。现在好不容易哥有求于你了,你却只会帮倒忙,伤哥的心。你这惹祸精真讨厌,搞不懂哥为什么把你捧在手心当宝一样。‘电视萤光幕一台台飞掠过,单织罗平静的心湖因裴絮过分专注的神态徐徐升起波澜,嫉妒得咬牙切齿。
裴絮哪管它地动山摇,态度轻松自在、依然故我。
‘你除了卖弄那张无辜的脸外,根本没有优点,连人家的话也听不进去。‘单织罗越说越愤慨,心里那潭水逐渐为她置身事外的态度波涛汹涌,‘裴絮!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公民与道德?!当人家和你说话时,不对着人家是件不礼貌的事,你这个肤浅的老太婆。‘诸般挑剔到后来,她忍不住咆哮了。
‘织罗妹妹,麻烦转过头,正视着我再说一次好吗?‘裴絮没有抬起头,慢吞吞地抛出话。
单织罗闻言,不敢相信地转头瞪着她,‘你敢教训我?‘‘我想不出有什么不敢的?‘她斜高视线,头也没抬地瞥视她,‘既然你都可以这么做了,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请记得伦常好吗?我的岁数比你长,月历丰于你,现在又不小心成了你哥的未婚妻,基于上列几小点,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敬我几分,不是吗?‘裴絮关掉电动玩具,缓缓抬起头正视她,表情柔和得近乎恐怖。
‘别以为你是哥的未婚妻就可以耀武扬威。‘单织罗按捺不住阵阵欲冒出头地怒焰,冷冷地哼着。‘你们的婚事,我坚决反对到底。‘她铿锵有力的声明。很容易让人看出她对裴絮莫名所以地‘喜爱‘。
‘其实你可以省点力,不必扯开喉咙嘶吼,我耳聪目明,听不道也意会得到。至于你提出来的问题,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坏消息:决定权在双方,只有我同意是没有用的,关键人物是你倾慕的兄长。‘裴絮摊摊手,着实无奈。
‘哥才不爱你呢!‘单织罗生气地吼道,粉颊扑满了红晕。她最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哥哥重视裴絮甚于她。
‘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她明知故问,眼神是促狭的。‘单织罗小妹妹,不行呦!你这种恋兄情结是不正常、病态的,劝你及早治疗比较好。‘她诚挚而无辜地建议道。
‘你……你不要叫我小妹妹!我今年十七岁,才小你七岁而已,别把我看成生嫩的萝卜头行不行?!我输你的也不过是年纪而已,其他哪一样输你了?你不知道越幼齿地少女越值钱吗?老太婆。‘单织罗气呼呼地跳了起来,火冒三丈,讲到最后连自己不晓得自己在讲些什么。‘我警告你,我才不是什么恋兄狂。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搅什么和跑出来和我抢!‘干么呀!她激动万分喳呼个什么劲,现在在分糖果吗?什么你的、我的,搅得她晕头转向。裴絮摊倒在椅背上,头昏的紧。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抢哥哥总行了吧!‘她无力地说。
‘真的?‘单织罗愕然凝住蓄势待发地怨气,既惊且喜,简直是不敢相信。她们斗了少说有三年,这还是裴絮头一次妥协。胜利来得太突然,不由得令人胆战心惊。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需要哥哥。‘裴絮慢条斯理地保证道,清澄的美眸染了满缸邪气。
‘你……你……你……‘单织罗唇青脸白,气得直发抖。她在耍她!
‘怎么了?‘裴絮委屈地瞧着眼前那只直指着自己鼻梁的食指,困惑不已,‘刚才我都说不抢‘哥哥‘,你也听到了,还一阵欢喜不是吗?这会儿怎么又风云变色了?‘单行书被楼下的争吵吵得不能睡觉,只好起床。他边打呵欠边下楼,一踏入客厅看到妹妹僵直颤抖的身子,便嗅出那份不寻常的气氛。
‘织罗,你又怎么了?‘这些人真是的,不知道赚钱养家的男人有多辛苦,成天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让他辛苦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日又泡汤了。
‘哥……‘单织罗一看见单行书,小脸一皱,伤心莫名的投入他的怀抱控诉,‘她欺负我。‘单行书顺着妹妹所指,望向笑容柔美的裴絮。
‘絮……‘唉!织罗和絮为何不能和平相处?老起战火,教他帮哪边都不是,真累!
真想知道她若也红着眼眶投进他怀抱,他会怎么做?裴絮评估的回视他,继而无奈的耸肩,决定今天放过他。
‘哥,和她解除婚约嘛!‘单织罗打蛇随棍上。
单行书推开她,温柔地笑了笑。‘织罗,絮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抛下她不管。‘瞧他说得好像他是救世主。裴絮不以为然地勾起红唇,暗自讽笑。
‘其实我不介意搬出去住的。‘她甜甜地开口,才不想每天上演这么一出姑嫂斗嘴戏。‘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束手束脚的,你说多好。‘‘你看,人家又不领你的情。你处处替人家着想,人家根本不感激。‘单织罗恨恨地为长兄抱屈。
‘絮,别火上加油了。‘单行书无力至极。
‘‘人家‘只是替你着想而已,哪里是火上加油了。‘裴絮嗲声嗲气,嗲得单行书差点瘫倒在她纯白的休闲裤下。
‘少发骚了。‘看哥哥神魂颠倒的模样,单织罗心中那把无名火再度燃起。‘她不适合做单家的女主人。哥,我警告你,如果你坚持娶这个女人进门,我就离家出走,断绝我们的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哎呀呀呀呀!老死不相往来可就不好了。行书,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你得考虑清楚再下决定,我可不想织罗妹妹和你家两老怨我一辈子。‘裴絮温吞的话意里潜藏着恶作剧的快感。
不要脸的女人,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哥不会选你的!‘单织罗尖声大叫,为这种可能性心碎。‘哥,你说,你到底选谁?‘她凶猛地逼视他,好像她随时准备兄妹相残。
单行书进退为难地看着他最再意的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如今之计,唯有试图转移其中一人的注意力了。
‘织罗,你不是很喜欢石介天吗?‘他相当满意看到妹妹的怒容陡然消逝。
‘对不起,插花一下。那件生意不是被我搞砸了吗?‘裴絮甜蜜的撑着后脑勺,有意无意的提醒单织罗她的行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看妹妹有要发火,单行书赶紧抢在前头开心地宣布,‘我们拿到他的授权了!‘‘真的?!‘单织罗狐疑地瞧着他,持保留态度,怕他是为了裴絮不得已撒下漫天大谎。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注意一下这几天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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