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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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伞-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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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脯显得很平坦,显然和她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不相配。她一定在胸脯上紧紧缠了一层布条……

荆楚想到这里,悚然一惊,收回了目光。他感到自己的脸又有些发烧,他感到有些对不起林素珍。

虽然他喜欢林素珍,但也不得不承认,吴越比林素珍美得多。于是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漂亮不能当饭吃,更应看重的是女人的心而不是她们的外表,林素珍心地善良,而且对自己很痴心,他不能也不应该对不起她。

吴越似已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她开始笑,笑得很美、很甜、很诱人:“荆兄,吴某想请你出一次门,到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

荆楚还没反应过来,林谦和的回答就已出口:“我们门主近日有要事,没空!”

他的回答和他的目光一样尖锐有力。

“那只是你的意思。”吴越不客气地顶了一句,转向荆楚,笑得更动人了:“荆门主,你自己以为如何?”

荆楚的话回得也很冲:“林老板的话很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是吗?”吴越没有生气,只是慵懒地在椅中动了一下:“不过,我想荆兄或许会改变主意的。”

“我想我不会的,一定不会。”

荆楚转过眼睛,不敢去和她的目光相碰,也不敢再去看她慵懒的体态。

“是么?”吴越浅浅一笑,声音又柔媚又温婉,沁人心脾。

林素珍再细看吴越,一下呆住了,忍不住脱口叫道:

“你……你是女的?”

“啊,看来吴某的化妆术和变声术水平都不低,林姑娘居然直到此时才看出我是个女人。”

吴越的声音柔媚娇俏,似乎有意要气气林素珍。

林素珍面色大变,忍不住看看荆楚,又看看吴越,怒叱道:“你少臭美!”

吴越抿嘴儿一笑,风情万千:“林姑娘说的很对,对极了。不过林姑娘的眼光和经验可就远不及令尊及荆兄了,荆兄可是第一眼就看出我是个‘臭美’的女人来了。”

林素珍明知道她的目的就是要气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生气,气得要命。

“吴兄,荆某确实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你请回吧!”

荆楚觉得很有些不自在,连林素珍也不敢看了。

“希望荆兄三思而后行,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看吴越的神气,似乎她敲定了荆楚会后悔没答应她的邀请。

荆楚冷笑:“我绝不后侮。”

吴越没有动,只是坐在椅中,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荆楚,那目光跟大善人看见一个冻坏的乞丐时眼中的目光差不多。

“我大哥已经说了不去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林素珍凶狠地尖叫起来。

她当然是妒嫉了,要不她干吗生这么大的气呢?

“你大哥?哦——”吴越装作恍然大悟似的拍拍额头:“林姑娘指的是荆兄?”

林素珍面上血红,飞跃而上:“打!”

怒叱声中,林素珍的手已递到了吴越脸前,眼见就要击中她面庞了。

吴越还是笑眯眯的,看都没看她。

吴越在看荆楚。

林谦和一闪身截住了女儿的手掌,顺势一带,林素珍就回到了原处:

“回去!”

林素珍怔怔地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扭身,冲进里屋去了。

吴越清脆地笑了起来:“多谢林老板援手,小女子这里先谢过了。”

林谦和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腔,垂手立在荆楚身边,看都不朝吴越看。

荆楚笑得很冷,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吴兄是不是想生事?”

“怎么是我生事?莫非是我要打别人吗?”吴越咯咯娇笑道:“你可真是个明白人,佩服,佩服!喂,荆兄,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荆楚的声音一下高了一倍不止:“林老板——”

林谦和恭声应道:“属下在。”

“送客!”

“是。”林谦和应了一声,又躬身问道:“若是客人放刁耍赖不愿走怎么办?请门主示下。”

荆楚暴叫起来:“轰出去!”

平心而论,荆楚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很少生大气,也很少粗声大气地跟人说话。

但他今天却确实十分生气,而且是动了真怒了。

因为什么呢?

荆楚不知道,林谦和却知道。而且林谦和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吴越也知道。

“遵命。”林谦和一点头,转身对吴越瞪起了泡泡眼:

“你听见没有?”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吴越笑了,话语仍不急不慢:

“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她慢慢站起身,掸掸长衫,叹了口气:

“唉,有人大难临头了,却执迷不悟,可叹啊,可叹!”

荆楚和林谦和都是心中一凛,相互看了一眼。

吴越喃喃自语道:“可惜呀!眼见香木剑派就要动手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却还蒙在鼓里。只怕哪一天被人砍了头,还不知是谁下的手呢!我倒是知道一些情报,那个笨头笨脑的傻小子又不肯问我。”

荆楚和林谦和又对视一眼,林谦和微微点了点头。

“吴兄请回。”

荆楚见吴越已一步三摇地踱到花厅门口了,连忙叫了起来。

吴越迈出门槛,又走了三四步,才款款回身。抿嘴一笑:

“荆兄是叫我吗?”

荆楚无奈地点点头:“不错,吴兄请回。”

“啊,想不到我吴越竟是如此之惨,被人轰了出来,脸都不知往哪里放了。眼下那个人却又恭恭敬敬地请我再进这道门,我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吴越装模作样地大摇其头,眼睛却不时膘向荆楚,显得又调皮又妩媚。

“方才确是在下太过鲁莽,在下有不对的地方,先向吴兄道歉。”荆楚走上几步,作了一揖,又道:“只是吴兄一直没有说明来意,只是一意放刁要赖,吴兄自然也有不是的地方。”

吴越也笑嘻嘻地作了一个揖:“那么,荆兄在上,请恕吴某方才放刁之罪。”

“吴兄请进。”荆楚气哼哼地一伸手:“请!”

“不敢,不敢,荆兄请。”吴越一面拱手,一面笑嘻嘻地走了回来。

两人重又坐定,荆楚问道:“请问吴兄,‘大难临头’四字应作何解?还有,吴兄因何知道香木剑派要对敝门动手了呢?”

“荆兄是否可以告诉在下,你又是如何知道香木剑派一事的呢?”

吴越的眼中,闪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冷光。

“实不相瞒。今日黎明时分,一个使木剑的高手来踩盘子,想夺我的伞,后来却又走了,只留下了一柄木剑。

据林老板猜测,极可能是香木剑派的人来了。”

荆楚说得很老实,一点不成私。

吴越点头:“荆兄果然是个至诚君子,质朴厚道,从不欺人。只不知那人武功究竟高到何种程度?”

荆楚叹了口气,道:“他能将木剑掷出,深入槐树尺半,神功可想而知。”

“那么,荆兄能不能办到这一点?”吴越笑眯眯地道:

“我想荆见一定试过了,对不对?”

荆楚有些惊讶地点点头:“不错,我确实试了一下,比那人差远了。”

吴越赞许地点点头:“荆兄太谦了。我是不是可以再问一下,贵门中林老板,又是如何能肯定那人是香木剑派的呢?”

林谦和沉声道:“在下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肯定。至于‘香木剑派’这四个字,在下也不过是听先人说的。”

吴越又点头:“荆兄若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可否单独和我去一个地方,问一个人?”

林谦和努力给荆楚使眼色,叫他不要答应。

荆楚却站了起来:“好的,我想我可以去,而且也应该去。林老板,这里的事情,请你先照应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林谦和再阻止也没用了,只好答应:

“少爷,万事小心,尤其是伞要带好。”

吴越浅浅一笑,也站了起来:“林老板放心好了,吴某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抢贵门的信物。”

林谦和哼了一声,正欲说什么,林素珍匆匆奔了出来,径自跑到荆楚面前,将一迭银票和一些碎银塞进他口袋里,又递给他一个包袱:“路上吃的。”

她没有看任何人,连荆楚都没有着,又匆匆跑进里屋去了。

荆楚心里突然感到很酸,很疼,疼得发热发紧。

“我不会对不起你的,一定。”

他在心里这么说。

第九章 花月正春风

吴越静静地走了没一会儿,便忍不住笑开了口:“荆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行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咱俩?”

“咱俩”这两个字听起来,真是别有一种意味。荆楚的心忍不住大跳一下: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们为什么看着咱俩呢?”吴越装模作样地叹着气,道:“其实人的注意力若是集中到某一件事情上的时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ZEI8。电子书这个问题荆兄想不想知道?”

“不想。”荆楚冷冰冰地回答。

实际上他知道为什么,只是他不愿和吴越多说话而已。

他不得不跟着吴越,却不知道吴越会领他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隐隐有些恨吴越了,不是因为吴越没把他这个少年门主放在眼里,而是因为吴越拿他和林素珍的关系寻开心。

吴越伸伸舌头:“哟!干吗这么大火气?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我偏偏就要让你知道。”

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一件事引人注目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古怪,至少是不大协调吧。比方说,如果大街上有许多人做生意,走路,大家彼此,便谁也不会太注意谁。但如果有个纨绔儿一本正经地蹲在菜摊前买菜,还和卖菜的老妇讨价还价,大家就会看热闹了。

因为纨绔儿一般不会去买菜的。又比方说,有两个香客,突然在庙里打起架来,连和尚都会围观的。因为庙里本就是个不该打架的地方……”

荆楚不说话,径直走着,两眼下视,看着自己的脚尖。

“……行人为什么会注意咱俩呢?当然也是因为咱俩在一起不协调,而且相当相当地不协调。首先,今天艳阳普照,万里无云,荆兄却挟了一把雨伞,而且还是把颜色古怪的伞;其二呢,吴某人是衣冠楚楚,丰神如玉,潇洒风流,俨然才子,荆兄却是农夫打扮,容颜平常,拘谨木讷。而咱俩又偏偏走在一起,不像主仆,也不像朋友;其三,我拼命讨好你,又说又笑。而你,一个农夫,却居然不理我……喂,荆兄,你在听吗?”

荆楚漫声应道:“在听,不过听得不太认真。”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吴越笑得更甜了,艳阳下,她的丽色简直娇媚得能让万古寒冰都融化。

荆楚不敢看她:“很对。”

吴越轻柔俏皮地笑道:“那你是不是感到不自在?”

荆楚冷冷道:“不,我很自在。首先,晴天带雨伞,说明我有长久打算。行路人万事小心,又怎知转眼间会不会风雨大作呢?那时候只怕我这把伞可以派上大用场,而吴兄却不免变成落汤鸡了。其二呢,仕子富贾、王子皇孙,衣冠楚楚,并无什么不当。而在下身为农夫,自该是农夫打扮。至于说到丰采如玉等等,也只不过因为吴兄是个很……很那个的女孩子,扮上男装,自然胜过在下许多,这也算不了什么。”

吴越大笑起来:“荆兄的口才原来也这么好!只是你有一词似乎没有说出来,‘那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难看’的意思?”

荆楚面上有些发烧:“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吴越笑盈盈地追问了一句。

“是‘漂亮’的意思。”

吴越瞟着他,吃吃笑道:“荆兄是说,我很漂亮是不是?”

荆楚点头:“不错,你很漂亮。不过……”

“不过你不喜欢我是吗?”吴越大笑起来:“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如果你喜欢上我了,只怕我会大叫倒霉的。”

荆楚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道:“那最好了。”

吴越大吃一惊:“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荆楚淡淡道:“没有。”

吴越嘻嘻一笑:“那就好,那就好,否则不仅我麻烦,另一个女孩子只怕要伤心死了。”

“你管不着。”荆楚脸一红,拔腿就走,走得飞快。

“站住。”吴越笑叫道:“我走不动了。”

刚刚出城,她居然就走不动了。

荆楚只好站住。

就在这时,荆楚看见了两匹马,两匹相当漂亮的骏马。

骑马的却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轻盈地跳下马,朝荆楚福了一福:“请荆公子上马。”

荆楚一愣,吴越已经笑了起来:“人家请你上马,你为什么不上?”

那女人似乎不认识吴越,扭头就走了。

吴越叹口气:“你看看,跟你在一起真是有福气,走累了,就会有漂亮女人请你上马。”

荆楚不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吴越的手下。但手下见了主人而装不认识,自然也有点令人不解,可荆楚没心思去“解”。

他飞身上了一匹黑马,冷冷道:“去哪里?”

吴越上了另一匹枣红马,笑道:“嵩山。”

山路崎岖,马自然不能再骑。

吴越拍拍马背,两匹骏马转头向来路奔去。

荆楚还是冷着脸不说话,由吴越引着往篙山走去。

山道弯弯。

七转八转,荆楚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刚开始几次转弯,他还努力记住了,但转到后来,已是糊里糊涂地随着吴越乱走了。

吴越这一路倒还老实,一直没说话。两人都板着脸,闷声不响地走路。

荆楚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吴越停住了。

吴越转过身,笑眯眯地道:“荆兄,其实原来是有轿子的,只不过我这个人喜欢走路。”

荆楚皱眉:“只有混蛋才坐轿子上山。”

吴越恨恨地瞪了他半晌,突然又笑了:“前面这个山谷,就是我邀请你来的地方,这个山谷叫迷花谷。”

荆楚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吴越又问:“荆兄可曾记清路径了?”

荆楚叹了气;“记到后来,实在记不清了。”

“荆兄诚实得简直令人感动。”吴越颇为嘉许似地点点头:“像荆兄这么实在的人,真是难得,十分难得。”

“诚实是做人的本分,没有什么难得不难得的。”荆楚冷冷道:“我从来不骗别人,别人也从来不骗我。”

“是嘛?”吴越眯起了眼睛:“那么请问,荆兄此次来洛阳,有何贵于?”

荆楚道:“确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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