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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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木逢春-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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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好像被人嫌弃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沈陌身后的慕容逝随着她的眼神看容越的背影,满脸的幸灾乐祸。而旁人见他们一起,偏偏跑得比兔子还快,不一刻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若是被萧寅知道,你不干正事,天天在这里对一个弱女子咄咄相逼,会是什么后果?”沈陌气急,毫不忌讳地说出慕容逝不能说的秘密。
“若是今日求婚成功,你乖乖听话,所有正事岂不是手到擒来、得心应手?”慕容逝说着伸过手来。
“我没那么大魔力。”沈陌一惊,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被击得粉红,另有一番味道。慕容逝抱着手臂就这样歪着头远远端详,“其实,若是能这样日日对你咄咄相逼,不干正事也罢。”
嘴角一扬,在沈陌走远的时候补上一句,“这魔力一点也不小。”

第三十八章 阴谋论

“少爷?”回到只有她和容越主仆两人的永和巷;容越房间的灯已经还是亮的;沈陌徘徊了良久才打
了一盆水去敲门;容越并不习惯别人的服侍,若没有自己,他定要一切自理。
“容越坐在灯下看书,良久,除了油灯嗤啵嗤啵的声音;屋内一片安静,甚至……连翻书的声音都没
有。
沈陌像往常一样;拧毛巾;他接过;洗完后递回她;洗脚水放他脚边;他抬脚,然后看着她蹲□……
……
脚悄无声息地躲过她的手落入盆里,沈陌被他摁在一旁的凳子上。容越一时力道有些过猛,脚下盆里
的水被他打散击落在盆延,随后掉在地上,一滴……两滴……染湿一片。
“少爷。”
容越迅速洗漱完毕,行至榻前,这才正眼看她,“过来,给我更衣。”言语中出乎意料地温柔有余。
他以前从未让自己给他更衣过!沈陌近身几步,呆了呆,迟疑地伸出一双素手。比不上贵门小姐的手
细嫩,但却纤小、柔软、熟悉。容越就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还有,温暖。
“你干什么!”沈陌一把拉开容越伸向自己腰带的手,五皇子慕容松给的惊吓还残余在她体内,随着
容越的突然亲近爆发出来。
然后容越却不知道她的那般遭遇,只知道沈陌在他们近到可以融进呼吸的时候将他推远。藏在内心的
骄傲和方才宴会的情绪犹如火山一般,大掌强行拉过沈陌的时候,眼里已失去了清明。
“少爷!”眼睛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身影也渐渐和肮脏的慕容松开始重合,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打进
容越手心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容越面前思念慕容逝,那双冰冷的手,从来不曾给她这种害怕。
狠狠眨了眨眼睛,落下最后一滴。沈陌主动拉过他的手引向自己腰带,“皇位和我,你要任何一种,
我都不会介意。”今晚慕容逝的请旨求婚一说,沈陌的身份便变得异常微妙,若容越要了她,便要担上夺
兄弟女人,□无边的恶名,皇位离他远则离慕容逝近。
她的意思,要皇位,不要她,她不介意。要她不要皇位,她不奢望。
“害怕吗?”容越眼里的浑浊终是散去了些,轻轻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却不想示弱,“本以为你是个无
泪之人,我想知道我出征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能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的眼泪。”
即使是这样的选择题,容越也能够做得滴水不漏、生硬凛凛。
记得前世的青春读物上说过:两个人在一起,若是性格太像,终究不能契合。不能契合……不能契合

沈陌内心回荡着这四个字,任他抱着一动不动,亦不想言语。容越想要这天下,这是沈陌很多年前就
已经知道的事实。没有女人是不喜欢温言软语的,沈陌心里自知也如此。
“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请……务必提前告知。”良久没听到她的回答,容越今天第无
数次按捺不住情绪。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这天下……”
“那不可能!”
“既然如此,我不能答应你。”
“你!”
呼!窗外一阵劲风袭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豁出去的怒吼:“淫贼,放开我的
美人!”
只是这般小招式怎么能伤及容越,他反手将来人刀柄一窝,膝盖往那人手肘一个用力,“啊!”惨叫
声起,大到应声落地。
“慕容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越心情很是不好,狠狠抓住慕容松的手腕随他痛楚并不放手,“
五弟这是要弑兄不成?”完全忘记了慕容松还处在传说中的病弱状态。
“美人!”被擒住低着头的慕容松此刻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直愣愣地看向微微躲在容越身后的沈陌
,眼球愈发聚焦,红血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嗤……”
容越忙放开钳制住他的手,拉着沈陌退后数步,避开了慕容松这说喷就喷的一大口鲜血。
两人对视一眼,目露惊色。慕容松却是在这当口倒在了自己方才吐出的血泊中,不省人事。
在容越的锐利眼神下,沈陌开始回忆当时慕容松把自己劫走的经过。她每说一句,容越的眉头就皱多
一分,当说到被慕容逝救出的时候,眉头已经完全负荷不住。容越腾地站起来,“中计了!”
“你是说将慕容松的死嫁祸给你是他……”
“不,从一开始把慕容松引向你的,便是他。”
轰隆!沈陌瞪大了眼睛,就像晴天里劈过了一道闪电,那双她曾经觉得安心的手,竟是因为把自己摁
进狼窝里才变得冰冷的么?
无意识地帮着容越检查慕容松,发现尚有一口气在;无意识地把他送往太医院,为了洗脱嫁祸的冤屈
。抬头一看,青天已大亮,识人需谨慎。
啪!一樽龙角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皇上脸色青黑,对着一旁哭哭啼啼的恭妃很是不满,“一国之
妃,在下臣面前哭成一团成何体统!”
跪在下面的赵泉赵太医领着一群太医听了这话不由得又是抖了三抖。
“你们哆嗦个什么劲?什么叫五皇子身体一切正常,正常能出现在这种中毒征兆?”虽说五皇子病弱
无能,但子嗣稀薄的皇帝慕容意今天也是肝火三丈。
“是是!皇上容臣一天时间,臣一定查出五殿下病因,臣一定竭尽所能,万死不辞,皇上饶命,皇上
饶命!”赵泉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下一刻会挂在哪里了。
“最好如此!”慕容意龙袍一摆,进了殿内,留下一群老太医立刻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然后慕容松却坚持不了一天,当日辰时,脸上已经被太医蒙上了一块白巾。恭妃颤抖着被人扶进来,
狠狠瞪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容越,但是看到没有呼吸的儿子立马眉眼一直,昏了过去,底下人又是一阵手忙
脚乱。
此刻容越的脸色比恭妃的好不到哪里去,阴沉不带一丝情绪。这位刚刚认祖归宗的皇子此刻承受着弑
弟夺权的嫌疑。皇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离去,不说相信无罪亦不发落处置,但毫无疑问在他心里的形
象已削弱大半。
“赵大人,我检查过五殿下的呕吐秽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且从脉象上身体各处也都完好无损,除了先天的一些心衰体弱外,一切正常。”
“严密检查后并没有发现外伤,毫无被害的迹象。”
此刻太医院的一干人等围在殿外正连夜问诊原因,一国皇子死因不明不白,他们的脑袋也将被搬得不
明不白。
“我曾听说,两种药物本身无碍,但融在体内可能会产生相克?”容越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插入一句
,片刻又抚了抚额,挥手对他们道:“五弟就这样在我永和殿发病,我是有些着急了,你们不用理会,自
行讨论便是。”
“嘶……”赵泉思索了片刻,连忙叩拜容越,“四殿下提点的不无道理,我们这便去彻查。”
天高夜黑,永和殿花圃深处,一个挺拔的男子负手而立,似是看向远处,又似目中无物。须臾,一声
劲风袭来,落下一人,落地便垂首叩拜,口中道:“主子。”
“你确定那是冰山雪莲与药物相克所致?”容越就这样背着身与那人对话。
“属下以前也曾探究过稀世珍宝,冰山雪莲的味道,绝不会认错。”
“这慕容逝果真狠!竟要一箭三雕不成!”容越良久长叹口气,转过身来,“龙鳞,辛苦你了。”
“属下甘为主子肝脑涂地。”
“这倒不必,前段时间许你请辞安排家人,如何?”
“劳主子挂念,一切顺利。”
“那……清幽山呢?”
“主子放心,有乐昌大人照应,一切尚在计划中。”
“那么,可以开始了……”
抬头望天,七星之外,有苍狼奔出。
第二日,齐天国五皇子出丧,举国哀悼。然后皇帝悲痛之余却收另一噩耗。
“你再说一遍!”
“皇……皇上!臣罪该万死,不该怀疑三殿下,臣罪该万死!”
慕容意上前一把揪住太医衣领,“你给朕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是……是,皇上有所不知,五殿下平日里所服的药物名为火水根,然而臣经多方对比竟然发现殿下
体内还有冰山雪莲的残留,两方相撞与常人或许只是个头痛闹热,但于体质较弱的五殿下而言……”颤颤
巍巍地汇报完,太医再不敢动弹。
冰山雪莲是不久前番国进贡的圣品,皇上因为体恤三皇子慕容曲幼年丧母孤苦,当着满堂文武的面赏
赐给了他,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行了,大人你赶紧下去,若是对外透露了半点风声,咱家可把握不准皇上的心思。”总管太监起先
并没有回避,此刻看准皇帝心思,稍稍请示了便给太医发话。
七日丧毕,对外一致宣称:五皇子慕容松病逝。然后令外人奇怪的是,皇嗣兄弟中,只有慕容逝一人
参与了丧典。
恭妃突然闯入金銮阁,眼睛已然浮肿如桃,跌跌撞撞不知所以,只一味叫嚷着要见皇上。
“臣妾知道皇上爱子心切,可要牺牲我儿去包庇他人,我心有不甘。”恭妃嗓子之痛无从发泄,一时
毫不忌口。
“大胆!你给我住口!”
被慕容意吼得一愣,但恭妃还是不死心,“难道不是他慕容越……”
“来人,恭妃神志不清,将她带回寝殿休息。”慕容意捂住额头已不想多说了,若是牵扯下去,这个
国家都将无人可托。
而不知冰山雪莲内情的恭妃一心只知道三个字:慕容越!

第三十九章 后宫斗

容越咻地睁开眼睛;一阵风自脸上擦过;叮!将信号小箭从床柱上大力拔下;展开一看,短短四个字已足以使他扬唇一笑。
上面写着:苍狼已出,时不我待!
“报,边疆急报!边疆急报!”随着边城太守一手提着官服奔跑一边扬手高呼,容越和慕容逝一同上的第一次早朝;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早。
满朝文武以及座上君王,耳目众多;都已或多或少听闻风声;在此凝声等待之时;心中早已有了一二对策。
“秉圣上;蛮夷头目独孤尧昨日在我们的边城牢狱越狱逃脱;我等追捕一天一夜,毫无……毫无踪迹,恐怕……特来此请示皇上,望皇上早做决断,以免边疆再起祸端,忧国伤民。”
……静默一片
“皇上?”太守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都说龙心难测,他算是体会到了。
“来人。”慕容意拿开撑住额头上的手,待看到眼前的人,本来皱着的眉头愈发深了几许,“将此人收入天牢,秋后问斩。”
“皇上!皇上饶命啊,饶臣一命,臣用项上人头保证,一月内定当将那独孤尧追捕回来……”堂下太守立刻六神无主、慌了七魄,一阵乱嚎。
“项上人头?哼!已经没有保证价值了。”慕容意此刻冷静的话语对比起来越发狠戾。
“半个月!半月足以,皇上容臣解释,皇上……”随着侍卫押送的脚步,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殿内重归平静,又或者……早已风涌不迭。
“我齐天数十万兵力,何惧去去一蛮夷头目!”慕容逝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眼殿下众位,这句话此刻怕也只有他能说了。最后视线在容越身上停了片刻,严重瀚海一闪,上前一步拱手启奏。
“儿臣愿操练兵马,往西北驻军,以防外贼骚乱。”唇角半张,银白的牙齿中闪出一丝狡黠,他说的是驻军,是驻军!
驻军!听着他话音刚落底下的窃窃私语声,容越不动声色,但手已握成拳,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臣有话要说。”郑东河上前想要说话。
终于,容越的脸彻底黑了,终于,慕容逝的眉角彻底上扬了。
“准。”皇上座上挥手准许。
“首先,臣要感概九殿下的忧国忧民之心,竟主动请缨驻守西北。但前段时日收复蛮夷的是四殿下,捕获他们头目的也是四殿下,是不是让四殿下前往更能震慑一二,事半功倍呢?再则,宫内也需良人镇守以防骚乱,九殿下远比四殿下来得熟悉。”果真是远近闻名的郑东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郑东河,这种话怕是也只有他才会没头没脑地说出来。
“郑大人所言极是。无论如何,我都比九弟更适合往西北‘御敌’!”自己前往西北在计划之中,但却不得不偷换“驻守”的概念。
“也好。”看了一场戏,慕容意最终拍板定论,“只是这次他们人少,我们需要打游击战,老四你去兵马营仔细挑选五千精兵,亲自操练一月,待前线定位再往。”
五千……这也太少了!听到后面的细微声音,容越顿了顿,待再次抬头已是目光深邃,坚定自信,一个响亮的“是”字或多或少震了慕容逝的心。
“好,我就知道你能信。”皇上对他的反应也格外满意,“只是此行路途艰苦,你虽自小习武也要多叫小心,若是有何要求,朕定竭力满足无误。”
“儿臣谢父皇荣恩,要求倒是没有,只是……儿臣自小跟在母亲身边,如今,即将远行……”
啪!也不知是谁听了这话竟将手中玉帗掉落在地……这叫没有要求?
“哈哈哈……”慕容意的这一声笑更是让人把握不准,恐怕连容越也有些后悔如此造次。可是下一秒……
“你这一提我还真有些记挂她,这么多年……咳确实不容易。”这个时候,皇上竟然独自感伤起来,“来人,拟旨!”这两个字说得竟比那春水还要温柔。
“李氏琴染,多年来孕育养护皇四子慕容越多年,至其长大成人、为国献忠,实乃居功至伟,另其贤良恭德,堪为良家典范,特赐入宫颐养,封号:贤。钦此!”
此诏一出,满朝文武立刻伏地跪拜高呼:“贤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传入容越耳中,这后宫的大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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