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儿,你认为如何?”放佛日常农家的吃饭时间到了,慕容意竟然在众官员面前展示了温情的一面。很多人不禁擦了擦眼睛,如果没有看错,此刻的皇上,眼里含着的是泪水,或喜悦或痛苦,他们不知道,只是莫名地看着慕容越,放佛他能给个完美的答案。
“儿臣认为,证据确凿,况且此事关系到国家和百姓的安危,乃国之大事,希望皇上莫要姑息养奸。”
众臣立刻一片嘘唏,这是慕容越对自己的皇弟的第一次正面表态,这般地凌厉直接,凶横地不留一丝余地。
“据臣方才看来,四殿下应是还没看过奏章,怎可如此妄下定语,毕竟对方是我齐天国的九皇子,是殿下您的亲人!”顽固派开始发言,面对慕容越颇有些以前看错了他、此刻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是啊,莫非……莫非殿下你先于皇上看过这奏章?”刚刚那话还不至于引起骚乱,但这话却是依然打破了和平的僵局!慕容越嘴角冷厉一笑,他等得就是现在。
“哦?”慕容越眼神直逼方才那个发言的老臣,直把他逼得吓退了一步,接下来的话却是对在场的其他人说的,“你们还有谁,认识我是先于皇上看过这奏章的?”
“这……这……”以慕容越为中心,大臣们纷纷往四处散去,却唯独留下几个,在片刻的支吾之后大声高呼:“臣唯殿下之命是从!”
“造反了!”“造反了!”顽固派在呆愣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在慕容越面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反叛的侍卫的阻拦下尽他们所能艰难地靠近皇上,一遍一遍地陈述着这正在发生的事实,带着哭腔,带着愤怒。
可是现在的皇帝慕容意却在做着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殷红的验血不断地染上那黄袍,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颜色,此刻,甚至连平日里他最值得傲娇的暗军首领龙鳞都不见踪影,凭留着那鲜血在无动于衷的慕容越面前流着……流着……
这个皇位,本来便不干净,不知此后,慕容越能否有能力将它洗净。
“慕容意!”突然从殿后窜进来一个哭成泪人的女子,朴素的着装,朴素的姿容,一直被尊奉贤德的贤妃——慕容越的生母,正趴在慕容意身上失身恸哭,二十多年来一心想要封闭的感情此刻全然倾塌,身后还跟了几个因阻拦不住深带歉疚的太监宫女,看了眼前情景,不住地给慕容越下跪请罪。
慕容越几不可见地狠咬贝齿,转身面对众位大臣的时候却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君临天下的气质,从袖中拿出一段黄绸,高举手中,“先皇遗诏!”短短四个字恍若晴天霹雳,既宣布了慕容意的死,也承认了改朝换代的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句清冽的高呼出自乐昌,也提醒了底下人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了一眼身后的母亲,慕容越穿起战袍,在众人的高呼声下走出了乾坤殿,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战在等着他。
“站住!你这逆贼,枉皇上这般宠爱我等这般信任,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叛逆勾当!”果不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容易降服,殿外等着他的还有他们口中那口口声声的可悲正义。
“我等早就将你的企图看在眼里,今日便给所有逆贼诛以刑法,也免于我泱泱齐天今日受的这种耻辱。”为首的将军愤慨万千,亦很会调动士气。
“就你这点兵力还口出狂言?”这本是慕容越该说的话,却传自于一个女子的声音。关键之处,机警的众人纷纷循着声音而去。
从西北方向的角落暗处,渐渐走出一支蒙面队伍,为首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气质轻佻,一个冷若冰山,但无论如何,从她们严重流露出的杀气都是一致的,那般地强烈,愣是震得方才那将军半天说不出话来。
乐昌死死地盯着那个安静的冰山女子,就算她不着绯衣自己也能将她认出,手中握紧袖中拿出的折扇,天涯海角,自己找了许久的杀手影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多日来的谋划只为这一反。
第五十三章 陌有孕
“姑娘别来无恙。”慕容越笑着向他们走近;他每上前一步;郑东河的保皇部队便往后退一步;而那两位女子便向前逼近一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首的将军看着部下这般窝囊,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吼了出来,“你们忘了么;还有郑东河郑将军的军队呢,我查探过了;郑将军的军队正在前往回来的路上;只要我们顶住叛军;明日或者后日;郑将军便会赶来支援;到时候抱住了国家,我们便都是护国英雄!”
这话说得有情有理,毕竟皇上派大部分军队前往北疆的时候颇具争议,闹得人尽皆知,此刻站出来护国者说不定当真有日后福利,顿时军士们纷纷欲试,口中念叨着撑到郑将军过来,不断有人朝着慕容越冲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即使保皇党此刻充满了信念和希望,在一个个队友不断倒下的时候在那闪着惊恐的眼神里,慕容越终是让他们明白了——不要小看一个王者的力量!弓箭手,对长时间居于宫廷的军士们来说,这种保卫战他们不可能想到所谓的“逆贼”竟然会用战场上的弓箭御敌。
而至始至终,慕容越根本没看他们一眼,不是小瞧他们的实习,而是他早已积蓄了足够的帮手。他现在所迫切需要做的事,所急需寻找的人……那个险些操控两个国家的太子。
“萧寅在何处?”慕容越冷不防地把刀架在正加入酣战的影歌脖子上,快得使平日里嬉笑调侃的女人此刻也呆愣地没了表情。
叮!慕容越突然感觉虎口一麻,刀口便在一瞬间被人用暗器弹开。还有!容越耳朵微微一动,迅速侧身退后一步,身后的士兵立刻倒地,鲜血染了一地。
挣脱开容越钳制的影歌此刻猛然回过神来,平日的神态复又回来了,一只素手往方才救了自己的女子身上一搭,“我就知道小无会救我的,小无真是可靠呢。”
听到对方的一声小无,慕容越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不远处的乐昌。果然,分外徘徊的状态让那人毫无战斗力。
“主子的所在,要不要告诉他?”影无拉开影歌的手,公式化地抛出个问题,在她看来,无论告不告诉他萧寅的存在,她对自己的主子都有着钟莫名的信心。或许看到现如今齐天国中慕容越所取得的压倒性的优势,她想早些看到,他被自家主子打败的情形。人生本都是些无聊的战斗,她便是因这战斗而存在的产物。
“你这笨蛋,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啦?”影歌砍到近身的几人,“现在的慕容越太过危险,我可不想让我心爱的男人陷入他的危险之中。”影歌笑了,不带一丝幸福。
“是,我们的目的是在他与主子相遇之前杀了他!”影无毫无表情地陈述着自己的任务,连手里的剑光也不禁冷了几分,在影歌猛然上去与慕容越纠缠的时候绕至他背后,手里的寒光不带一丝犹豫。
啪!砰!突如其来的两声巨响在一片刀剑厮杀声中显得额外刺耳,不远处的士兵们在酣战时不由得分神查探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越的拥护派在惊讶,萧寅派也在惊讶,就连保皇党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若他们没有看错,层叠倒在地上的两人,上面的是第一个拥护慕容越的乐昌,下面的是那个清冷的女子,乐昌的背上挂着为那女子档的一箭,而射出这箭的凶手——据后来幸存下来的不少目击者传说,其姿容和身形,俨然是早已消失不见的玉妃娘娘!
“你到底在干什么?!”从未正式接触过男人的影无现在被一个男人这样在众目睽睽中被压在身下,脑中不断回想起他为自己挡箭的镜头,不解、恼怒和羞愤齐齐砸下,她推了推身上的重量却发现又不太敢用力,“信不信我杀了你!”
“呵咳……”牵动了伤口,乐昌咳嗽起来,脸上却愈发带着笑意,“即使你不杀我,恐怕现在我这样也活不长了。”
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还有腰上手的力道,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影无刚要把他掀开便听得他说:“算了,反正都要死,你还是杀了我吧。”
从来没想过,一个人把生死说得这般轻松会让她烦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除了萧寅之外还会有人的生命让她感觉如此沉重,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在这样的战场自己怎么会产生睡意?
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腹黑是什么意思。
九凰殿中,何逝替沈陌写完最后一个字,看着她像宝贝一般将字画用扇子一点一点扇干。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她说若是有命,要将这幅字画裱装起来,作为世世代代的传家宝传承下去。呵现在这个时候能够有这种幼稚想法的人,恐怕在整个皇宫,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久违的入秋仪式,晚风有些过于凉爽,不时地从窗口吹进来两三片落叶,有时运气稍好能收获几朵芬香的桂花,然后今日,飘来的却是……铃香,萧寅的味道!
“哟~我都不曾发现,上次从我崖底逃脱的原来还是个美人。”一成不变的浪荡,坐在窗上,萧寅稍微扯了扯被微风吹开的衣领,薄翼的嘴唇宛若桃花,仍然是个看不懂年龄的危险男人。
跟在萧寅身边的时间不算短暂,何逝了解他的脾性,上前一步,将沈陌护在身后,眼神中有种释然的叛逆,“不论你要杀要刮,影刃此后便为何逝,只为何逝,为她而活。”看着沈陌的眼神分外坚定,一句话宣誓自己目前的立场。
“哦?不为孩子?”仍似是半点没把何逝看在眼里,却在话音刚落时举剑朝着何逝飞身刺来,极具危险的笑面虎满怀怨恨的一剑。
何逝却是被他短短两个字震住,将死之人,得知有个因自己而存在的小生命,他就在不远处,自己面前,狂喜?悲伤?已没有空隙去想这是不是萧寅为分散他注意力的微辞,意外地,他选择去相信、去担心。
何逝突然站着不动了,迎着萧寅的利刃,缓缓闭上眼睛,他突然也想背叛她一次了,一起死什么的好像现在看来代价太大。
“哥哥是笨蛋吗?!”“你是笨蛋吗?!”
利刃没有如想象中的刺向自己,两个同样急促的声音,何逝睁开眼睛的同时,何觞已经和萧寅扭打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肯定有童鞋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沈陌怀孕了,唯独当事人他爹不知道,这或许……沈陌故意隐瞒的呢?
第五十四章 独黄泉
“是;萧寅的目的是夺你姓名没错;你想舍身保住孩子也没错;可我有什么错,我们的约定呢,我就活该这样被你毫不挣扎地抛弃活着么?”身边沈陌的眼泪一点一滴地在提醒着他方才的做法是多么愚蠢。
“哼,我承认你功夫是不错,但别以为拿起剑了就能和我一争高下;”何觞的攻击对萧寅来着简直是微不足道,随意地陪她玩着;并无伤害她分毫。猛然眼神一转从袖中拿出一个蛊盒;“曾经想着用药物控制你不够方便;后来听人说蛊毒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牵引成功呢?”萧寅懒散一笑;随意将手中的蛊盒轻轻扭动,何逝的一只脚立刻瘫软,单膝跪在地上。
“唔。”左腿似有千万只蚁虫在撕咬,额上的汗珠立刻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在萧寅的笑声下,两个女人立刻变得手足无措。
“萧寅!你个变态的老男人!”何觞仍然不变地莽撞,只是在这个时候如此喊骂萧寅,沈陌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可是看了看萧寅的神色,好似并不生气,几轮之后,终是从萧寅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怎么样,还能撑得住么?”只有在身体处于急剧疼痛崩溃边缘的毒发情况下,何逝才会露出这种表情,沈陌的眉头也不禁跟着他揪了起来。
“没事,如你所说,怎么能在你和孩子面前就这样懦弱地倒下,”话音刚落,沈陌尚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袖,手心里便飘过一阵风。
何觞猛然被人推着退后了好几部。咔哧!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刀剑声,从侧面攻向萧寅的何逝已落在了他的后方。
何觞目瞪口呆,对峙完的萧寅刚好正对着自己,此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从他口中吐出的大口鲜血。自小便是崇拜哥哥何逝的,只是从没见过他这样凶狠地想去杀一个人。
就在她呆愣的刹那,猛然间,面前的男人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被反手一拉钳制在他的怀里。
“你这变态的老男人,放开我!”就算是这种时候,何觞对他也毫不口下留情。
“殇殇~”从脖子往内吹的气息直把何觞的脸熏得通红,看着她这一反应,萧寅带着丝诡异的微笑,“你应该知道,我手中有蛊盒足以让你的好哥哥现在便丧命,听我的话,只要一炷香便好,我保证不伤他性命。”似是对何觞的回答有着绝对的自信,萧寅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在何逝面前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是我小瞧你了,剧毒烈发竟然还有将我打倒的气力,我是该嫉妒感情的伟大呢?还是……”不由得将何觞脖子上的刀往上提了提,“还是还相信亲情的力量呢?”
“别理他,”何觞细想之下回过神来,“这变态只是怕等下容越赶到之后逃脱不了,不要上他的当轻易放他走了!”
“真是狠心呢,”萧寅并不否认何觞的说辞,只是在向窗口走去的时候,言语绝对地对何逝说了最后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知道你的选择,所以对你的背叛一点也不讶异,太重感情这点真是个坏习惯呢!”他转头摸了摸何觞的脸蛋,“不过我好像有些传染了……”
听着他带着最后的尾音消失在夜幕中,何逝再也撑不住倒了下来,方才与萧寅对峙的那一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却最终舍不得完全闭上眼睛放弃。
抹掉沈陌脸上的泪水,温柔的眼神向她的腹部融去,“晓陌,这将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不,你还要等到他出生,还要教他功夫,还要……”沈陌惊讶地看着他勉强站起来,拉着自己颤颤巍巍地往外面冲,“要去哪里?”
“自你那日说时间不够起,你就应该知道,我身体常年受毒侵袭,早已是残破不堪,时间不够说得便是今天。”用尽内力掀开不知何时被人栓住的门柄,何逝喘个不停,露出黑丝中藏着的一缕白发。
“可是我们我们是夫妻,也约定过,要死一起死的!”隐约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