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梓扬一样性别歧视,夏琬儿并不与他生气,“丞相此言差异,天下百姓皆为皇上的子民,子民有难皇上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只是皇上贵为一国之君不可轻易涉险,大皇子又年纪太小不能为父分忧,本宫自愿代替皇上去灾区送上皇上的关心,让大庄百姓都能深切感受到皇上的恩典。”
“娘娘是皇上的妃子,怎么可以轻易抛头露面?”不知道是哪位大臣不满地问答。
“大人怎么可以看不起女子?想宛国郁昭煦天下闻名绝不输于男子,她可以本宫也可以!”
“你别人不学,整天想着学她做什么?”宋梓扬恼火万分,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夏琬儿,她今天闹这么一出明显是心意已决。
“生女当如郁昭煦。”夏琬儿傲然地回答,郁昭煦可以做得到的,她当然也可以。
宋梓扬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朕适可而止。”
夏琬儿俏生生地立在哪儿,明显没有听进去,“皇上若不允臣妾所请,臣妾宁愿跪死在承乾宫。”
她挣开扶着她的宫女又要跪拜,宋梓扬怒气直冲上头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双手一抄把她抱在怀中,大步朝承乾宫的寝殿而去,“今日到此为止,众爱卿先回吧,明日再议。”
身后,曹丞相与各位大臣互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皇上对静昭仪真的太纵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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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琬儿被宋梓扬扔在龙床上,腰身狠狠地被震了一下不满地道,“你干嘛?”
“我要让你彻底明白,男人到底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化身为狼朝她扑了上去,夏琬儿身子一扭滚到一边去,衣裳半解狼狈极了,控诉道,“如今国难当头,你还有这个心思?”
“我就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别以为穿到古代我就该和古代女人一样三从四德,整天呆在后宫和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斗,我早烦了。做为新世纪能顶半边天的女性,我干嘛要以和一群女人抢自己的老公为乐?”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计较了吗?你干嘛每次都要拿出来说?”宋梓扬很无奈,拉回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夏琬儿静数他的心跳声,“也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吧?说了不计较,心中总有一根刺,你不让我做事情我难免胡思乱想,害怕未来不朝着我们想象的方向发展,有太多不可预知,而我们终究太渺小了。”
“别担心。”宋梓扬像安慰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轻轻地说,“我不是一直在努力吗?再多的变化我都有信心可以解决,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如果你不在了,我的一切努才都变成白废。”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我真的好想去帮帮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古代的知识毕竟落后,很多可以避免的伤害他们都做不到,我虽然也不懂但好歹曾经了解过,而且有我去帮你看着,那些大臣们也可以尽心尽力,你就答应我吧?”
宋梓扬不语,夏琬儿于是在他身上使劲的磨蹭。
“别动。”头顶传来男人变得低沉加粗的声音。
夏琬儿得意地笑了,不再乱动折腾也需要适可而止,“好不好嘛?”
“那些大臣们不会同意的。”
“我明天一早就出发,相信你可以说服他们的。”
宋梓扬手臂用力收紧,最终没有再说反对的话。他知道,她一直很委屈,深处后宫也一直不安心。虽然这是他们面对这个时代必须做出的妥协,可是在孟淑妃和大皇子一事上,他毕竟负了她。
“多带一些人手,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次日,夏琬儿一早就带着未央宫的奴才们离宫而去,等太后得知消息怒气冲冲地赶来要皇上趁机废了她不许她再回宫之时,宋梓扬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回了,“母后,是儿臣同意的,静昭仪也是在为国分忧。”
太后又怒气冲冲而去,皇帝大了她越来越捉摸不透,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君主,在不动声名中,满朝官员已经被他大换血,重要地位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越来越难以驾驭的皇上连她这个生母都不放在眼中,未来孟氏一族的荣华堪忧。
当儿子与孟氏产生矛盾之时,她该帮着谁?但愿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如果大皇子能早些长大就好了。
太后怀着这样的想法,回坤宁宫看皇孙去了。
《三国史记庄夏琬儿传》熙宁四年七月末,江陵三郡八县遭地动之灾,死伤无数十万流民无家可归。帝大恸,举国之力全力救援。其时,夏琬儿尚为昭仪跪请入灾区代帝巡护。后人曰,“宛昭煦,庄琬儿,当世奇女子也!生女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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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琬儿坐在马车上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到达江陵已经是第二天后半夜了,完全靠着楚云练武之人的体力支撑着才被扶下马车,这一路差点儿没有把她颠散架。
江陵都府已经接到京城的八百里加急,早早候在城门口见到凤驾急忙迎到了别庄,见娘娘轻车便马而来心中暗暗稀罕,果真如传言所说,这位最当宠的娘娘十分奇特。
“臣江陵都府卢有道参加娘娘,娘娘一路辛苦了。”
“卢都府不用多礼。装备热水让本宫洗漱一番,另外多找几套男人的衣裳来,对外也不要宣称本宫的身份,天明后就带本宫前去受灾的郡县。”
“娘娘远道而来,何不多休息一日?”
“本宫若是要休息,就不会来这里了。时间不等人,卢都府也辛苦些。”夏琬儿说着进屋了,她真的累惨了。
“微臣惶恐。”卢都府赶忙告罪。
离开的时候,暗暗心惊,这位娘娘真的不简单。
此时离天明也只有两个时辰,夏琬儿一行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次日,卢有道带着当地官员前来请安并且汇报救灾情况。
夏琬儿问得很详细一点儿细节都不放过,不一会儿在场的官员都开始流冷汗,他们也是第一拔见识到夏琬儿厉害之处的人,在以后夏琬儿的优点越来越被人无限扩大,今日在场的一些人再回想起来,才发现当初的静昭仪还是很温和的。
夏琬儿问清楚以后,不满之意溢于言表,这些拿着朝廷薪俸的官员,却一个个胆小如鼠怕死得要命,大部分人估计根本就没有去灾区,所知所闻都是听来的。
“好了,本宫明白了。准备车驾本宫现在就去安郡。”安郡,丰郡,申郡是此次受灾的三个郡,其中以安郡最严重。
“娘娘三思啊。”卢有道忍不住做最后的劝导,“安郡如今死尸遍野,流民逃窜,时不时还有小地动,娘娘当以凤体为重。”
“所以本宫才要去安郡的。”夏琬儿穿着一身男装却隐藏不了卓越风姿,让在场官员都不由地低下头去。
“卢都府,你不必随本宫前去,留守江陵都,本宫需要毫无后顾之忧的供给。惜雪小顺子,你二人留下来协助卢都府。”
“是。”卢有道原本因为不需要陪同前去还有些侥幸,又一想夏琬儿的身份,若有伤害半分他百死莫辞,“娘娘,还是由臣陪伴娘娘而去吧。”
“不必了,皇上派了重兵保护本宫,安全不用大人操心。”
卢有道不再多言,却还是派了一名都尉带五百精兵沿途保护。
出了江陵都城往西走,一路流民不断,三五成群结队而行,看着他们这一队人都畏惧地靠在路边,眼巴巴地盯着,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夏琬儿轻叹一口气,这些流民不是她此行的目的,虽然他们现在也很惨,好在都还活着。她问随行的一名长史,“司马长史,这些流民卢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回娘娘。”长史和都尉一左一右守在她的车驾两侧,此刻忙回道,“如今流民日益多起来,江陵城加上其他未受重创的郡县分流安排,实在安排不下的,先在城门扎棚子搁置,等以后寻得妥当办法再处理。”
夏琬儿沉吟道,“背景离乡实非百姓所愿,你送消息给卢大人先把人安置起来,传本宫懿旨,凡愿意流落他乡的,当地官员安排居处,并且一家分给五亩土地。如果愿意回自己家乡重头再来的,一家分给十亩土地,所有家庭里有人伤亡的,死者补银百两,伤者如生活无法自理者补银百两,可以自理者补银五十两,三年之内就医全免,两年之内赋税全免。”
“娘娘,这?”司马长史小心翼翼地劝道,“这么大的一笔救灾款,从何处而来?”
“朝庭没有拔款吗?”夏琬儿奇怪地问。
“有是有,可是没有这么多啊?而且土地又从何而来?”
“所有无人的土地全部登记在册,以后重新分配。”
“流浪他乡的人员也需要分土地,这土地何来?”
“这么一些小问题,当地都无法解决吗?而且政策下来以后,本宫相信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回归本地的。”
“属下遵命。“司马长史犹豫地答应了,脸上有一种很奇怪地表情,可惜隔着车帘夏琬儿没有看到。
快到安郡的时候安郡郡守带着人出城迎接,同行的还有夏家的大少爷夏玉煊。
“臣安郡郡守何为参见娘娘。”
“草民参加娘娘。”
“都起来吧,在外面不用多礼。”夏琬儿扶着楚云也下了车,再往前马车已经无法通行,到处是残墙断桓满目疮痍。
“何郡守,如今情况如何了?”
“回娘娘,到今日能挖出来的人都已经挖出来了,没有挖出来的也。。。。。。”他停顿了一下,不用明说听到的人都明白,“此次,安郡受灾最严重,四个县的房屋全部倒塌了,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一万,失踪三万以上。”何为脸上一脸疲惫之色,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何大人,辛苦了。”
“臣不敢,幸好有宁远将军施雷霆之威,带兵前来救援,否则伤亡更大。”
“宁远将军?”
何为点点头,他身后有一个武官上前一步,“末将高达参加娘娘,霍将军是江陵的驻守将军,此时尚在救援之中未能及时来迎接娘娘,特派末将来保护娘娘,还请娘娘恕罪。”他嘴中说着恕罪口气却桀骜不逊,夏琬儿心中有数,看来这位宁远将军对于自己的到来颇有意见。
也是,那位武将会喜欢一位千娇百媚的娘娘来给自己添堵?能不能做事另说,来了就得先派人保护着。
难怪这位宁远将军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
夏琬儿并不在意,能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才值得尊重,何为带路边走边询问。
如今安郡四个县的搜救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就是扒尸体了,伤亡的人都移动到县城统一救治,宁远将军还带着兵丁在四处搜索。
“娘娘,这里就是漕冲县,县城里面连县衙都毁了,实在没有地方设娘娘的别院。”
“无妨,你们能住本宫也能住。”夏琬儿看着四处的棚子,到处都是人很多孩子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直哼哼,掺杂着一些断手断脚病人的呻|吟声,一时间让刚刚来到此地的一行人眼眶都红了,青岚和绿柳更是流下了眼泪。
夏琬儿轻声吩咐楚云,“除了暗卫的二十人,其他人全部出去救人,能帮多少是多少。”
“娘娘,您的安全?”
“有你们就行了,本宫不需要这么多人。”又对何为说,“何大人,你们各自去忙,不要让本宫耽误你们救人。”
“是。”何为也不推辞应下就匆匆走了,高达犹豫了一下也走了,他看得出来,娘娘带来的护卫都是高手,用不上他的保护。
外人都走了,夏琬儿才有空问夏玉煊,“大哥,辛苦了。”
“不敢。接到娘娘的传话,草民就和祖父父亲商议过了,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办理好了,娘娘所需之物后续都会全数运来,草民全家一定全力支持娘娘的决定。”
“自家兄妹,大哥不用见外,再说在外面一切从简,大哥叫我五弟好了。”
夏玉煊一笑也不扭捏,“只是叫了你五弟,待会儿叫五弟什么?”
“五弟也来了?”夏琬儿一愣。
“是啊。五弟中了二甲进士,暂时得了一个闲差。此次听说我要来,就请了假随行也要略进绵薄之力。”
夏琬儿点头,这个弟弟未来并不简单。
说话间,他们到了伤员集中的地方,这里正在救治,朝廷派了多名御医前来,又广发告示让各地有德行的医者都齐聚江陵。
四面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不停地听到有人喊,“把他按紧了,不要让他动。”
夏琬儿让青岚和绿柳指挥人架起大锅,把带来的药材用大火熬起来。
一会儿熬出汁来,谁叫得最惨就让人过去灌上一碗,片刻功夫就沉睡过去了,大夫也好动手包扎伤口。
他们这一行人很快就引起了几位大夫的好奇,把了脉发现灌了药的病人也只是睡了过去并无伤害。
“你们是什么人?给他们灌的什么药?”有人走了过来问道,这男人身着白色玄衣虽然已经染尘,在一片伤患之中,却依然给人一种出尘不染的感觉。
来人与夏琬儿互视一眼,都各自愣了一下,夏琬儿是被他超凡脱俗的容貌所吸引,古人语,君子如玉,说得就是眼前这样的男人吧。
那人不知道为什么也惊异,看到夏玉煊,“原来是夏大公子,你们这是?”
“来,给你们介绍一个,这一位是神医贺以凡,这位是。。。。。舍弟。”
“令弟?几公子?”贺以凡眼神闪了闪微笑地问。
“四弟夏玉成,和我五弟是亲兄弟。”
贺以凡没有继续兄弟的疑问,“你们给病人喝的是什么?”
夏玉煊回头看夏琬儿。
“麻沸散。”
“麻沸散?在下从未听说过,不知有何功效?”
“可以让人暂时昏睡过去,而且没有痛感局部麻木的药,患者不会再痛疼,各位大夫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为伤者治疗。”
“世间竟然有如此奇药?不知能否一观?”
“当然可以,绿柳,端一碗给贺神医验视一番。”
绿柳端了过来,贺以凡接过去闻了闻又用舌尖尝了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新奇,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果真如公子所言,不知是哪位大夫配出如此奇药?”
“这是我家祖传的药方,我也不知道。”夏玉煊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倒不是怀疑药方的来处,皇宫大院什么没有?只是她说是夏家的祖传,如果贺以凡找他要药方,他该怎么回答?
这却是他想多了,凡是药方都是千金难买不传之密,贺以凡根本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对药满意以后,就依着他们给患着灌药,他对夏琬儿点头示意以后,继续去救治患者了。
回到他原来救治病人的地方,对着一个正忙碌着帮忙的少年笑着说,“令姐真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