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欲见这太监脑子转的还挺快的,看了一眼这一群抖着猜测她心思,奉西夏王之命来照顾她,实则监视她的宫人,放松身子,学着平日清铃的那种语调,舒懒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尊不可逆道:“都下去罢,让你们大王来见见我,请不来的话,断了你们的手脚让人送来也可罢。”
☆、090 软禁公主
几日后,西夏的中兴府内聚集着有史以来外来人员最多的一个时刻,大街上热闹非凡,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能找到真实,就来准备参加这几日的西夏招亲大会,巡逻的守护也不由增了一批一批,。
一辆华贵非常的马车快速驶过,冲开了奔流不息的人群,行的甚是嚣张跋扈,一些看不过去血气方刚的江湖人士,本还想上去理论一番,但是刀抽了一半,便上来许多这城中的守护架着刀在他的脖子之上。
“你这西夏还有没有王法了!”一青城派弟子打扮的高瘦男子,怒瞪着那些城中的守卫,一起来的几个同门师兄弟本来也打算帮忙的,但看人多势众,都按剑在隐秘处,暂时不敢动作。
侍卫长冷冷地看着那男子一眼道:“贺兰家的人,你惹不起!”收了剑,他便带着一群人继续巡逻起来,倒也没有多与他罗嗦。
人群一阵哄闹,开始议论贺兰家是谁……一处茶楼隐秘处,清铃喝着茶看着下面的动静,微微垂了垂目,放了一些银两在桌上,便捏着权杖离开了。
在大街上那辆横冲直撞的贵丽马车行到一处建筑恢弘的府宅停了下来,撩开车帘,下来一名男子,肤色白皙,丹凤眼,高挺鼻,衣着华贵,气定神闲。
一个小厮立马从门口跑了过来,焦急又恭敬道:“大少爷,老爷让你赶快去书房寻他,家里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
贺兰杰边走边问道:“哦?什么重要的客人让老爷子这么急。”
“哎!小的还真不知。”
“如此神秘倒是奇了。”
他走近府宅不远,清铃早就轻功抄着小路在贺兰杰之前就到了,站在墙角一边隐秘处,见他进去了,便一身轻跃跳入墙头,手脚灵活目光静敏地躲过许多人的注意,紧紧地跟着贺兰杰。
高门深苑,亭台水榭,假山幽石,丫鬟小厮人丁数不计数,房舍楼阁精美非常,宽阔宏大又奢侈非常……清铃勾了勾唇,好一个张扬的西夏望族,贺兰。
贺兰杰跟着小厮很快地来到了他父亲贺兰博所在的书房,书房内成列和宅邸的风格相似,书籍精多,名画四挂,张扬奢侈。
“爹,你说来客了,客人呢?”贺兰杰环顾书房,见除了他爹空无一人,不由诧异道。
一身富贵的华衣,体胖额宽的贺兰博放下手中之笔,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哈哈,你总算来了。”站起身来,走到贺兰杰一旁的的屏风前,低头有礼道:“尊主,你看看我这小儿可成气候助你一番?”
贺兰杰不由惊愣:“爹,你说尊主来了?!”尊主是他们贺兰一家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贺兰家的今天,只要他需要,贺兰家誓死效忠他,但是贺兰杰却从未见过这个神秘的尊主。
“呵呵……”一声微微清冷轻笑,轻磁的声音疏淡响道:“本来还有些期待,但是被一个人跟到现在却一点察觉都没有,我还真看不出能成什么气候!”
贺兰杰面色一青,有人跟踪他!不由望向四处。
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贺兰杰的脸上,贺兰杰捂着脸震惊地转头看着看着他爹,只见贺兰博拉着他就跪下,对着屏风道:“尊主莫怪,小儿糊涂,小儿糊涂!”
屏风内,一阵静默,慢慢地走出两个人,贺兰杰不由看去。为首的一个人,带着金色的面具,有着一双碧绿的眼睛,眼睛里透出的笑意,那种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却又尊荣非常。
他的身旁是一个的侍卫,体格健壮,俊颜上有着一大块醒目的刀疤,冷眼侧立一旁,却有着一种不同凡响压得住千军之气的不凡气场。
在两人面前,他竟然有一种惧怕的臣服!
那尊主的月袍带着冷意越过他,走到窗边,手指敲着窗沿,声音轻磁一笑:“你还要躲多久?”
贺兰杰惊异地看着身后的一颗富贵树后,慢慢走出来一个紫衣的妇人,乍看相貌寻常,细看身姿娴雅妩媚,步履从容优雅,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尊贵,眉宇凛冽清华非常,当下愣住了。贺兰博也没有想到暗中守护很严的贺兰府竟然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还是女人,貌似她和尊主是认识的,他一时也不敢叫人来抓她。
清铃看了看贺兰博和贺兰杰吃惊不已和透着防备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唇,那一笑别有意味,让贺兰父子心里都咯噔一下。
站在残身前,清铃加重了‘尊主’这两个字道:“尊主,谈一谈罢。”
残看着她,碧绿的眸微微透着笑意道:“你们都先出去。”
贺兰博立马起身拉着还想留在此处的贺兰杰有礼地退下,毅也跟着退了。
清铃攀着窗沿一个轻跃进屋内,等他们都走后,关好门,转向残打量一番道:“你可没有和我说你能控制贺兰家?”如若不是骨欲的密信,那半张藏宝图其实早已失踪在西夏皇宫,相亲天下是幌子,这背后正一步步地进行一番不为人知的阴谋。她也不会找到这场阴谋几个可疑的对象,跟到这里看见这么一出。
“你倒是消息很灵,不过也该是时候回宫了,不要以为西夏王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残道。
“我自我安排,我们的交易便是拿到那宝图,这过程我自己会把握。”清铃清晰道,看向残:“既然你和贺兰家这么熟了,我问你,宝图失窃的事和贺兰家有没有关系?”
残默了默,碧眼看着她,渐渐渗透笑意,伸出的手,按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喃妖孽地笑道:“铃儿,你这么聪明,怎么想不通这种白痴问题。”
清铃的目光闪了闪。
是夜,一大殿内的冷俊男子,手里抚摸着玉扳指,看着手中的文书,轻皱着冷眉,似乎在思索什么,一个太监上来传报道:“陛下,小公主求见。”
那冷俊男子头抬都没抬,冷道:“夜深了,让她回去。”
老太监跪在地上,一阵犹豫,上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冷喝:“没听到朕的旨意是不是?”
“大,大王,求你见小公主一面吧,她最近好几日不吃不喝,原来就弱不禁风的现在更加瘦弱,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似的。”那老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抖着声音为那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小公主求亲。
黑爵低头看着那老太监,如若不是念在他小时候护他兄妹二人,现在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斩了他,“你下去吧,陈公公,朕不想说第二遍!”最后一个音冷道。
那陈公公常年在他身边,见这是他最后的宽容和忍耐,心下明白,今日王上还是不会见小公主,他决定的事,心里一声叹息,王上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会因为谁改变过!站起来,有礼退身道:“谢王上不杀之恩。”
大殿外,一抹窈窕细影,在月光下折射一种淡淡的柔美。陈公公出门便看见小公主一双水眸带着一丝期待地看着她,不由羞愧地走向她,摸了摸她那好比锦缎的发,“公公给你尽力了,孩子。”
“我该认命吗……公公。”一声温柔平静的声线,苍白地回道。
黑爵见着那抹倩影终于消失在他的大殿外,微微搅乱着他不能正常思考的心思,此时才恢复了清冷的理智:“来人!”
几个侍卫上前按剑,只听他道:“送公主回去,另外,看好她!”
“是!”
永和殿内,骨欲在寝殿内来来回回走着,见她和公主一直暗中通信的黑鸟飞了过来,不由地眼露出一丝欣喜,上前几步到窗边,就要去抓那鸟。
但是一只飞箭,在她快要触碰到那鸟的羽毛的那刻,却被一瞬间地射到,尖叫一声,坠落地上。
骨欲花容瞬间一青,一阵脚步声混着刀响,在她身后响起,猛然转身,便见一群带刀的宫廷侍卫手拿弓箭和冰冷的刀锋,将她整个寝殿围的水泻不同!不由摸了摸袖口下藏得毒匕首,不是用来杀敌,而是自尽的。
一群侍卫之间,骨欲看着那个缓缓走进来的王者,英挺的身姿,峻冷的颜,一双眼睛如剑若锋地刺向她的眼睛,让她有着一种无所遁形。
“不知公主夜夜等这些书信为何?”黑爵看着她问道,此时在他眼里这个的确若外界传闻的美艳无双的大辽公主,却勾不起他一丝欣赏。
他的冷目审视着她,想知道她来了它西夏皇宫这些日子,夜夜用让人很难参透的奇怪文字和外通信,让他对她竖起了防范。
这还是骨欲第一次见这西夏大王,原本以为自己被识破了,但是听他这话好像没有,不由收起匕首道:“不知大王带着这些刀剑的侍卫来我这里作何?!难道我大辽和亲公主就容许你们这般侮辱!”说完便上前冲过去抢着一旁侍卫的刀,哭诉道:“大耶,女儿不孝,我代表大辽来到西夏,却被这西夏王草草接待连面都不曾见过,第一次见面竟然带着一群侍卫闯入女儿寝殿,恕女儿不能结两国姻亲友好了!”说完便要拿刀抹脖子!众侍卫一阵惊吓!
只有黑爵依旧冷冷地看着她!这大辽公主演起戏来倒是十分到位,本来真不想组织她的,他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但是她还有利用价值,现在不能死!手中一枚棋子打落她抹脖子的剑,哐当作响,他冷声道:“从今日开始软禁公主,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入永和殿半步!”
西夏的一处宝塔对立的二层阁楼上,清铃拿着一本佛经,翻完了最后一页,却没有等来骨欲的任何消息,不由揉搓了一下眉心,“韩谈,惊云。”
一男一女,一青一黄,两人迅速从黑暗中隐身而出,跪下韩谈按剑,惊云按飞叶道:“在,主子!”
静晰的声音疏懒着清冷:“骨欲出事了,明日我便会进宫,韩谈你留下和夜央继续调查贺兰外的两个望族,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惊云随我进宫。”
“是!”
☆、091 入宫宫女
中兴府城外,驼铃声响,一队商队被守城的侍卫军拦了下来,“全部下来检查!”守城的侍卫赶着骆驼上的牙人和马车里的人道。
马车外的坐着的马夫,扔了马鞍很不满这守城侍卫的态度,喝道:“你等小辈!可知里面是何人!”
“张武,退下。”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儒雅轻和,却又带着些威严,那守城的侍卫倒懵了,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只见马车撩起,下来一个紫衣玉带,俊雅非常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玉资挺立地摇着折扇,商议的话说出来却若命令一般道:“我们赶路,官家快些。”说完,看了一旁的一个侍卫,那侍卫上前给了那守卫塞了一锭金子,看着那守卫当下眼睛放光,连忙收到怀里,甩了膀子吆喝道:“快搜,别耽误这位贵商的生意!”
站在那锦衣玉带的俊雅男子一旁的是一名一脸书生气的青袍男子,他在那俊雅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男子目光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在那书生青袍男子的坚决目光中,点了点头。
检查完毕后,驼铃声继响,这一队来自大宋做丝绸贸易的商牙,便放行了。
他们走后,身后紧紧地跟着一辆马车,花千桀撩着帘子看了一会,见他们走了,让马夫找一家上好的客栈按住。
他回到扯内坐好,看着此时已经穿回了他一身白色道袍打扮的落清尘,落庄主的气质沉睿智的锋芒一下子收敛了起来,变成了五年前那个出尘出世的纤颜道长,闭着眼,温轻声念着:“人生皆具阴阳,日月满乃开胞而出户,视天地当复长,共传其先人统,助天生物也,助地养形也……”
花千桀不由抓狂打断,“好了,好了,落清尘你有完没完,你这成日念,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花千桀挠了挠耳朵,妖目瞪着他!不懂这家伙都还俗五年了,至于一穿上道袍就一路折磨他吗?!早知道就不提议让他扮道士进那西夏皇宫抓鬼了!
落清尘默了默,温轻道:“许多年不曾念了,怕到时候露出什么破绽。”
“那你也不用把你道家所有的经文都拎出来复习吧!你去捉鬼随便念念不就行了,人家又不懂!”花千桀瞪着他吼,咬牙切齿的,可见受虐程度颇为深刻。
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当年抽什么风,想破脑袋都没想通,他明明那么爱念!辞别蜀山究竟是为什么,这几日看他每每念着经文,偶尔一副若有所思,又有所满足和顿悟的飘渺出世的神情,看得出他的信仰不减反增呀!可见他还是适合做道士的,虽然落庄主他真是没话说,但是花千桀看着总觉得别扭!
落清尘抬了抬温轻的目,转移话题道:“刚刚你在外面可看出那队商队有什么不妥?”
花千桀挑了挑眉:“咱们的风流皇上带着张大学士也跑过来凑热闹了,你说他安的什么心?”听落清尘说,可是皇帝大人交给一向和西夏有贸易往来频繁的落家办这事的,可是现在他自己却又跑过来,既然这样,还要他来干嘛!或者为什么不起走!
落清尘的目光微微流转,半晌扯了一抹微嘲的笑容,闭目养神:“他安的什么心,我们不需要知道。”花千桀勾了勾唇,闲适地后倾着:“这倒也是。”
皇宫内,低头走着两个小宫女,一个宫女手中领着一个食盒,二人朝着永和殿的方向走去,两个侍卫叉刀拦过:“什么人!大王有令,任何人不能踏入永和殿半步!”
两个宫女似乎都有些吓到了,朝后退了退,其中一个宫女瑟缩着肩膀上前,轻声颤抖,但是声线却柔美清晰,让人颇生好感:“侍卫大哥,我们是御膳房的,奉命给公主送吃的来。”末尾低声加了一句:“人总是要吃饭的。”
那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不由觉得她讲的有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王要关着美若天仙的大辽公主,但是人总是要吃饭的,西夏暂是没有实力得罪大辽,“令牌呢?”其中一个侍卫道。
另外一个宫女上前恭敬承上,两人看是御膳房的令牌不假,于是放行道:“快去快回!”
“是!”两个宫女低头恭敬地走着,那两个侍卫见二人背影曼妙非常,尤其是那个拎着食盒的,虽然样貌平常,可是一言一行都透着一丝冰冰的带着透心凉又磨人心的妩媚,不由聊到回来定要问问二人的名字,如若表现良好说不定可以跟侍卫长讨来。
终于进了永和殿,此时乔装打扮的惊云,一脸鄙夷侧身望着清铃的侧脸道:“公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