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西川答话,千了已应道:“附近没有其他寺院的了,施主们大可以不必再考虑。”
柳西川笑了笑,道:“换句话,这锭银子想不给你赚也不成。”
千了道:“钱也是用在寺院之中。”
柳西川道:“这间寺院的确辽需要修茸一下。”
他终于将手松开,千了慌忙将那锭银子揣入怀中。柳西川看在眼内,不由叹了一口气,暗忖道:“连和尚也见钱眼开,难怪俗人为了钱,不择手段了。”
南宫绝仿佛看得出柳西川的心意,对著他笑了笑,并没有作声。阮平却道:“收了五十两银子,总该好好地招呼我们一下了。”
千了一听忙呼道:“百了师弟,快准备茶水。”
百了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举起了脚步。
千了连忙道:“几位施主随贫僧到客房一看。”
南宫绝道:“不用了,我们江湖人,什么地方都可以住得下。”
千了道:“是极是极。”
南宫绝转向柳西川道:“老前辈,时间仍然早,我们再到三游洞看看如何?”
柳西川道:“老夫正有这个主意。”
南宫绝也不再多说话,举步向寺外走去,柳西川、阮平、青凤亦自举步。
千了和尚忙追上几步,道:“三游洞那儿的风景也实在不错,贫僧陪几位施主到处走走。”
柳西川道:“不用了,我们并不是初来乍到,自己去可以了。”
千了道:“如此,贫僧先在此准备茶水斋饭,恭候几位施主回来。”
柳西:道:“随便就行了。”
阮平则接道:“我们可是准备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你省著点才是,否则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你反要赔老本可就不好了。”
千了小尚陪笑道:“这位小施主倒真会说笑,这种地方,话虽说是奇迹,但住上一月半月,无论谁都会厌倦的了,何况是一年半载?”
阮平道:“和尚却末见厌倦。”
千了道:“我们出家人怎会和俗人一样?”
阮平道:“我可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有眉毛鼻子,眼睛嘴巴。”
千了道:“这个每个人都相同的。”
阮平笑接道:“说到爱钱,和尚岂非与常人地无分别?”
千了老脸一红,干笑两声。
南宫绝轻叱道:“小阮不要胡言乱语。”
阮平慌忙闭上嘴巴。
南宫绝回对千了道:“年轻人不懂礼貌,大师勿见怪。”
千了连连摇手,道:“岂敢岂敢。”
阮平嘴唇一张,好像还要说什么,给南宫绝一瞪,忙又咽了回去。
南宫绝接道:“老前辈,请。”
柳西川脚步再起,笑道:“公子恁地多礼。”
南宫绝道:“到底晚辈。”
柳西川道:“以前听人说公子侠义无双,人如何如何好,老夫仍有些怀疑,但现在却是衷心佩服。”
南宫绝道:“言重言重。”脚步不停。
出了寺院,日已中天,阳光普照。
三游洞仍然是那么的宁静。柳西川离开的时候,在寺中拿了一个灯笼,这当然比用火折子方便得多。
千了、百了两个禾尚在这方面显然也下周一番苦心,就是那一个灯笼,已经见工夫。
那个灯红并不大,却很亮,一个灯笼已足抵十个火折子有余了。
在灯光照射之下,那些钟乳石更显得苍翠晶莹,异光流转,令人目眩。
灯笼就在院平手中,青凤就在他旁逆,两人也实在孩子气,尽对著那些钟乳照耀。
灯红在阮平并没有理会他们,他们都很小心地观察周围,只防骷髅刺客、独孤和与司马方突然出现暗算。
他们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也没有任何发现。
周围转了一个圈,南宫绝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地图,那是殷天赐的管家朱培拚死送给他的。
他约略打三了一会,将地图递向柳西川,道:“老前辈,这张地固相信你也很熟悉的了。”
柳西川点点头,道:“十年前几乎就可以默写出来,虽然相隔了十年之多,现在仍然印象很深刻。”
南宫绝道:“那么宝藏的入口应该在这里的了。”手指东面一面石壁。
在那面石壁之前,一样吊满了百钱乳,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在石壁之上长满了青苔,无论怎样看,都不像一道门户。
柳西川却竟道:“不错。”
阮平、青凤一旁都听入耳中,阮平灯笼立即转过来,道:“公子,你说宝藏的入口就在那面石壁上?”
南宫绝道:“柳老前辈已经肯定。”
阮平三两步走近去,伸手摸了摸那上面的青苔,摇头道:“看来可不像。”
南宫绝道:“若是像,就不成为秘密的了。”
柳西川点头道:“正是。”
阮平道:“我可看不出这面石壁能够进去。”
柳西川道:“现在当然看不出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十年了,记得十年之前,我们来到的时候,那面石壁之上也是长满了青苔,而且比现在还要厚,还要多。”
柳西川道:“很简单:”“喇”地拔创出鞘,走到那面石壁之前,挥剑向那石壁上的青苔削去。
剑快如闪电,灯光下寒芒飞闪。只听得“喇─喇”的一连几声,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苔被剑锋削下来。
南宫绝看著,剑亦出鞘,向那些青苔削去。两人都是用剑的高手,虽是随随便便地施展,无论速度与角度都是非比寻常。
一阵“唰唰唰”的异半中,那些青苔迅速被两人的利剑完全削下。
阮平也想帮一剑,可是到它的创出稍的时候,已没有他用剑的余地。青凤也一那些青苔被削掉,那面石壁就现出原来面目。两人的剑的确是恰到好处,那些青苔简直就像被剃刀剃过一样。
在石壁之上,赫然列有三个字。
——藏宝洞!
阮平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道:“藏宝洞的入口真的在这面石壁之上?”
青凤却问道:“怎么不见有门户?”
柳西川道:“这两面石壁就是门户。”他手指那面石壁,道:“你们难道没有看见那四个匙洞?”
在“藏宝洞”三字之下,果然有四个匙洞形状的心洞。
青凤道:“那些金钥匙就是塞进这四个匙洞之内?”
柳西川点头道:“不错,但必须四把钥匙一齐开,缺一不可。”
青凤道:“我们可一把也都没有。”
柳西川道:“所以我们就只有呆在这门外,休想进去。”
青凤道:“以剑凿开这道石门成不成?”
柳西川道:“这首石门厚足半丈,坚硬至极,以剑如何凿得开。”
阮平道:“火药成不成?”
青凤道:“哪来的火药?”
阮平道:“我只是问问。”
柳西川道:“火药万万不成,这里的地方看来虽然结实,其实松脆得很,一震动势必非崩塌不可。”
阮平道:“那是说,没有钥匙,是绝对不能进去的了?”
柳西川道:“否则司马方也不会如此著急,不惜千方百计争夺那些金钥匙。”
阮平目光落在石壁上,道:“这些青苔看来还是留给司马方清除的好,我们现在倒替他省了不少力气。”
柳西川笑道:“可惜我们毕竟已经替他清除了。”
阮平接问道:“是了,这个藏宝洞真的只有一道门户?”
柳西川道:“地固上是这样记载,根据我们当年的调查,亦无疑只得一道门户。”
阮平道:“这道石门我看关闭得非常紧密,若是就只得这一门户,在里面多留几天,岂非要给闷死?”
柳西川道:“这说来不能不佩服设计这个藏宝洞的那些高手匠人,门户虽只一道,透气的地方却显然不少,而且洞内地方很大,一面还通风。”
青凤插口道:“那到底是什么人造的?”
柳西川道:“西域的一群高手匠人,据说是重金聘来,但是在造好这个藏宝洞之后,他们都没有一个活得下去。”
青凤道:“是心力交瘁?”
柳西川摇头道:“是造这个洞的人要杀他们,一个也都不留。”
青凤吃惊地问道:“为什么?”
柳西川道:“这难道不是保守秘密的最佳办法?”
青凤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大过残忍了。”
柳西川道:“那些西域匠人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有这个结果,但甘辞厚利之下,他们结果还是应聘离乡别井,落得如此下场。”
青凤转问道:“话说回来,这个藏宝洞真的没有钥匙就不能够进去?”
柳西川道:“单就是这道门,设计的复杂,已经令人叹为观止,除了用钥匙,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之开启。”
阮平道:“应该有的。”
柳西川奇怪道:“应该?”
阮平道:“那些高手匠人纵使神乎其技,到底也只是人而已。”
柳西川道:“这句话大有道理,也许我们当年因为钥匙在手,并没有认真想别的办法将这道石门开启。”
阮平道:“老前垃,我们现在认真想想如何?”
柳西川道:“很好。”
南宫绝在旁听著,一直没有再说话,这时候忽然开口道:“朋友,听了那么久还不够?”
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对柳西川、青凤、阮平他们说,他的目光也是射向他们身后的石钟乳间。
没有人回答,那迸也没有任何异样。
南宫绝身形陡动,疾射了过去:他手中剑仍禾入销,人到剑到,剑一闪,一条石钟乳疾断了下来。
一个声音即将梵呼道:“公子请手下留情,是我!”
语声一落,一个人从后面第二条石钟乳之后鳌慌地走出来。
众人一见,齐都不兑漩呼一声,甚至镇定的南宫绝也不例外。
这个人的出现官在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的。他不是骷髅刺客独孤秋,也不是司马方,若是这两人,众人反而不斑得意外,因为他们早已经准备这两人随时出现的了。
现在出现的这个人,他们却是怎也想不到会出现的。这个人一身青布长衫,就像是一个江湖人,但无论怎样看来,都不像是一个江湖人,因为他的官气实在太重。
他已经做官多年,也一向打惯了官腔。现在他虽然已经褪下了官服,官气仍然在,虽然在惊慌之中,给人的也是一个官的感觉。
这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在南宫绝他们的心目中,这个人始终是一个官。他现在尽管换过衣服,他们还是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尤其是他那满颊虬髯,简直就已是一个标记。
这满脸虬髯,他当然是绝不会剃下来的。无疑,这是他的标记,事实上他也很喜欢留下满脸虬髯。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就是扬州城的总捕头——何方!
阮平第一个脱口梵呼出来:“总捕头!”
青凤亦自道:“这不是扬州城的总捕头?”
柳西川道:“凤儿,你也认识他?”
青凤道:“见过好几次,是别人指点给我知道的,怎么他竟然会走来这里?”
柳西川道:“这可要问他了。”他转问何方,道:“何大人,久违了。”
何方道:“也不久:”他嘿嘿干笑两声接道:“柳大老板近日可好哇!”
柳西川道:“不大好,几次险些儿送掉性命。”
何方道:“尤其是断桥坠江一次,实在凶险极了,我也替你们涅一把冷汗。”
柳西川道:“何大人看见了?”语声显得很诧异,其他的人感觉与他并无分别。
南宫绝忽然问道:“何大人你难不成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
何方道:“不瞒公子,确实是这样。”
南宫绝道:“由扬州一直跟踪到这里?”
何方道:“不错,一路上我都极尽小心,尽可能向别人打听,极少接近,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我在跟踪。”
南宫绝道:“为了什么?”
何方道:“殷天赐的死!”
南宫绝由心一声叹息,道:“何大人果然是一个尽忠职守的捕头。”
何方笑了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南宫绝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不多。”
何方道:“也不少。”
阮平插口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绝道:“何大人要找到杀害殷天赐的凶手。”
阮平道:“哦?”
何方道:“有人被谋杀,我就有责任将凶手找出来,何况死的叉是那么一个大人物呢?”
阮平道:“你要找凶手,怎么跟踪起我们来?”
何方道:“因为我知道几位突然离开扬州就是找凶手去。”
阮平道:“你知道?”
何方道:“是推测——试想殷天赐方死,如柳大老板,殷天赐的一个好朋友,竟然袖手不管,急急离开,那当然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筑了笑,接道:“我官在想不出在当时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追寻凶手更重要阮平看著他道:“原来你也是一个这样聪明的人。”
何方道:“聪明说不上,这可说完全是经验。”
阮平道:“凭你的经验,要做一个贼,岂非不得了?”
何方道:“也不怕夸口一句,比起很多贼,我是聪明得多的。”
阮平道:“否则你也抓不住他们。”
何方道:“所以找如果换了去做贼,应该比一般的贼成功。”
阮平道:“所以你不去做贼,实在很可惜。”
何方道:“更可惜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贼的打算。”
阮平道:“那真是可惜得很。”
青凤插口道:“何大人其实可以恨我们说一声,和我们在一起,周不著沿途打听”何方道:“我若是这样做,姑娘虽然不会反对,但柳大老板和南宫公子未必会同意。”
南宫绝、柳西川却只是笑了笑。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们也不愿多说什么的了。
阮平立即道:“也幸亏你总捕头不限我们圭在一起,否则峡谷一轮乱石磙下,断桥坠水,吓都只怕已吓死。”
何方道:“说不定。”他笑了笑接道:“我也是不懂水性的。”
阮平立即道:“这才是可惜。”
何方道:“阮公子莫非也希望我坠进河里?”
阮平道:“若说不希望,那是骗你的。”
何方陪笑道:“阮公子何以对我如此讨厌?”
阮平道:“对于衙门中人我一向都没有多大好感。”
何方干笑道:“这大概小说看得多了,在小说之中衙门中人大都不是好东西。”
阮平道:“也许。”
何方道:“然而这一次跟踪几位,我的目的真的在找寻凶手。”
阮平道:“看来何大人的确是一个仔官。”
何方道:“我只是做自己应做的事情。”
阮平道:“嗯。”
柳西川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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