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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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帖-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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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摇头接道:“同时在做生意方面,我实在是一个门外汉。”

柳西川道:“而且你也没有那个耐性。”

殷天赐道:“所以很多赚钱的生意落在我手上,不但不赚钱,而且要赔本。”

柳西川道:“做生意实在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难怪你应付不来。”

殷天赐道:“那些替我管店的人最初摸不清我的底细,倒也不敢胡来,到后来,发觉我这个人对于做生意的门路一窍不通,能骗得过当然就骗了。”

柳西川道:“你难道一直都没有发觉?”

殷天赐道:“最初我因为钱银多的是,实在并没有著意理会,每年只要多少有点儿钱赚,也就算了,到我认真去处理的时候,已经无可救药。”

柳西川轻叹一声,道:“这年头,老实人的确越来越少。”

殷天赐道:“我也实在著意打点,企图挽回局势,可惜所托非人,更加不可收拾。”

柳西川道:“后来你索性就有意无意地将那些店卖掉了事?”

殷天赐道:“也非如此不可。”

柳西川道:“以你庄院中的庞大开销,就是卖店子,也维持不了多久。”

殷天赐道:“所以我借故陆续将庄院中的一些闲人除去,以减轻负担。”

柳西川道:“总不是办法。”

殷天赐道:“实在不是。”

柳西川道:“于是你就想到了这个宝藏?”

殷天赐道:“不错。”

柳西川道:“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个宝藏中所余的那些珠宝根本就不能够卖出?”

殷天赐道:“当然考虑到了。”

何方忽然插口道:“为什么那些珠宝不能够卖出?”

柳西川目光一转,道:“总捕头既然心中已有所怀疑,何不直问。”

何方道:“柳老前辈,果然不简单。”

柳西川淡然一笑,道:“你是因为听到了我大哥方才提及“燕云十六寇”,才怀疑起来,是不是?”

何方点头道:“敢问,那些珠宝是否就是当年七王爷被劫夺的那些?”

柳西川一字字地道:“不错。”

何方虽然已怀疑,却也绝对想不到那竟然是事实,听得柳西川那么肯定回答,反倒是膛目结舌,怔在那里。

柳西川接道:“那些珠宝价值连城,所以虽然事隔多年,官府方面并未罢手。”

何方叹息道:“在下任职捕头之初,上头便已有说话交带下来,叫小心留意看能否找出什么线索。”

一顿又接道:“这说来,已经有十年的了。”

柳西川的双眉一皱,道:“相信每一个地方都有同样的话交带下去。”

何方道:“七王爷权倾天下,被劫夺的珠宝一日未找回,我们一日都不能罢休。”

殷天赐道:“以我所知,今日的七王爷已非当年可比。”

何方道:“话是这样说,多少他仍然有一些影响力。”

他四下望了一眼,道:“那些珠宝想必都是罕有的东西,否则经过了这么多年,七王爷没有理由还不死心。”

柳西川道:“这是事实。”

何方道:“你们在扬州出现的时候,我们大人,也曾怀疑到你们可能得到了那些珠宝,想不到,竟然真的有关系。”

柳西川道:“开始的时候,我也已怀疑到你那么监视我们,可能是那个原因的了。”

殷天赐道:“所以当时我也实在庆幸没有顺从老四司马力的主意,否则一旦被发现实在不堪设想。”

何方瞪眼道:“现在被发现,也是一样的。”

殷天赐道:“因为你们并未终止调查?”

何方道:“而根据官府方面的资料,那些珠宝都可以识别。”

殷天赐道:“那些珠宝大都是独一无二,绝世难求的东西,不出现倒还罢了,一出现,势必会大受注意,到其时,不惊动官府也不成。”

何方道:“你既然知道,却还要动那些珠宝的主意?”

不但他觉得奇怪,其他人也一样觉得很奇怪。

柳西川叹息道:“总捕头说得是,那些珠宝虽然名贵,但正所谓得物无所用,又何苦来呢?”

何方道:“我就想不通了。”

殷天赐道:“你若是想得通,也不会十年来都是做这个小捕头。”

何方闷哼。

柳西川目注南宫绝,道:“公子可想得出他是在打什么主意?”

南宫绝道:“也许准备将之拆散卖出。”

他连忙又道:“但一样珍贵之物一被拆散,价值不免就大打折把,所以这种可能虽然也有,相信只是用于极少的部分。”

殷天赐连连点头道:“说下去。”

南宫绝道:“这世上却有一种人,喜欢珠宝已到疯狂的地步,这种人当然又都是有钱人——没有钱,根本连沾珠宝的机会也没有。”

柳西川颔首道:“这种人只是喜欢珠宝,无意炫耀,即使知道是贼赃,只要合意也一样会购买的。”

南宫绝道:“而且事隔多年,对于七王爷当年被劫去那些珠宝的事情,已很少有人还有印象,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官府中人,以及部份珠宝店子,根本很少人知道七王爷被劫夺的那些珠宝是什么样了。”

何方失声道:“可不是。”

南宫绝道:“多年后的今日,那些珠宝只要小心一些处置,的确是不难换回很多钱。”

何方目注殷天赐,道:“所以你不惜装死,连那么华丽的一幢庄院也甘心弃去。”

殷天赐道:“只要有钱,实在不难再建筑一幢那样的庄院。”

何方道:“到时你势必用另一个身份出现了。”

殷天赐道:“不错。”

阮平插口间道:“就不怕别人将你认出来?”

殷天赐道:“不错在扬州我万人瞩目,但出了扬州,认识我的人就不多了,而且,我只要将胡子剃掉,就是老朋友,只要我不跟他们打交道,也一样不容易认出我。”

他笑了笑,接道:“你应该知道,一个人长著胡子与剃掉胡子,相貌会有很大的变化。”

阮平不能不点头。

殷天赐道:“有一点,你们也不要忘记,我殷天赐已经被贴缕刺客刺杀这个消息,已经传开,而且被证实,那么即使我自承是殷天赐,千有八九会被人当作疯子,而认识我的人纵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相信也只会认为是人有相似而已。”

阮平不能不点头。

殷天赐忽然一笑,道:“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

阮平道:“哪一点?”

殷天赐道:“扬州十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十年的富豪生活,我实在已经厌腻,所以找是绝对不会再以那种大富豪的身份出现了。”

阮平道:“那是以什么身份出现?”

殷天赐道:“当然是有钱人,譬如一间大绸缎店的老板。”

阮平道:“大富豪不是更好?”

殷天赐道:“只要有钱,一个普通人也一样可以得到大富豪的享受。”

阮平道:“而大富豪则是太触目了是不是?”

殷天赐道:“一个人太触目,开始的时候,麻烦也一定特别多,这种经验,我初到扬州的时候已经尝透了,像那样的经验,一次已足够。”

何方道:“而且官府一动疑,搜出了那些珠宝,你便脱不了关系,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殷天赐道:“所以为什么我要冒那么大的险。”

何方道:“看来你一切已经做好准备的了。”

殷天赐道:“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何方道:“因为一失败,后果就不堪设想。”

阮平忽然叹道:“你在扬州那幢庄院那么大,将它卖出,要安享余年,应该是绰有余裕。”

殷天赐道:“一个人享受惯了,要他过平淡的日子不是绝对没有可能,却绝对可以肯定,是一件不容易忍受的事情。”

阮平道:“你忍受不住?”

殷天赐道:“也许。”

何方微晴道:“殷大爷在扬州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店子他可以半开玩笑地卖丢,但那幢庄院是绝对不可能的。”

殷天赐道:“而且势必惹来许多冷嘲热讽,我相信一定就忍受不了。”

何方道:“我明白。”

殷天赐目光一扫,道:“还有一个原因,我也得一说。”

柳西川道:“又是什么原因?”

殷天赐道:“像我这样的一个大富豪,少不免要购买一些珠宝,到现在为止,我买入卖出的珠宝,为数也不少,却没有一件是我喜欢的。”

一顿又说道:“这应该说,没有一件我瞧得人眼。”

柳西川叹息道:“珠玉在前,难免如此。”

殷天赐点点头,道:“到现在为止,像那么名贵,那么美丽的珠宝我只见过三件,那三件有两件物主视作传家之宝,等闲不肯示人,还有一件,已为我买下,随身描带,始终不肯将之卖出。”

柳西川瞪著殷天赐道:“你是喜欢上了珠宝?”

殷天赐道:“相信你也不否认,珠宝实在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柳西川没有否认。

殷天赐道:“我这种心情,别人不明白,你应该明白的。”

柳西川点头道:“这十年以来我做的都是珠宝生意,乐此不倦,岂非也就是因为有你那样的心情?”

殷天赐道:“比起那些珠宝,我那幢庄院也根本不算什么。”

柳西川道:“不错。”

殷天赐道:“理由就是这些,你以为,是否很充分?”

柳西川道:“站在你的立场来说,的确是的。”

殷天赐把头一抬,道:“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你们要问的,相信已经问完。”

柳西川点点头。

殷天赐目光先后从各人脸上移过。

谁也没有作声。

然后殷天赐陡地狂笑起来,道:“那么还等什么?”

柳西川道:“难道没有第二个办法来解决?”

殷天赐道:“你们既然不会将那些珠宝拱手送上,悄然退出,我也不会就此罢休,而即使你们真的都不愿意与我作对,由我将那些珠宝带走,何方那方面,相信也不会答应。”

何方苦笑。

殷天赐目光转回道:“我若是向何方出手,你们这些侠义中人当然亦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绝断然应道:“绝不会。”

殷天赐大笑道:“这就是了,现在唯一的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我们拚一个你死我活而已。”

南宫绝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的了。”

殷天赐道:“我若是迫你们单打独斗,你们就是勉强答应,也无意思,而且你们都不是呆子,当然不会同意我这个条件。”

众人无言。

殷天赐目光落在何方脸上,忽然道:“凭你的武功,连我一招也接不下,以我看,你还是远远避开一旁的好。”

何方叹息道:“可惜到现在我仍然没有辞去捕头的职位。”

殷天赐摇摇头,道:“的确可惜。”

何方抱拳道:“这些年来承蒙殷大爷多方照顾,在这个时候也得说句多谢。”

殷天赐挥手道:“过去的事情算了。”目光环扫,道:“几位,请!”

阮平立时怪叫一声,纵身扑前,凌空一剑飞刺殷天赐的胸膛!

殷天赐冷笑道:“送死的来了!”

这句话说完,剑已经刺到,却不是阮平的剑,而是南宫绝的剑!

南宫绝后发先至,身形如前般越过阮平,手中剑急刺殷天赐身上十三处要穴!

柳西川、青凤亦自飞身上前,何方一咬牙,亦扑了过去!

殷天赐没有理会其他人,目光只是落在南宫绝的剑上,猛喝一声,身形一沉!

他双脚踩著的那半截石钟乳立时粉碎,它的身形随著下沉了三尺之多!

南宫绝十三剑全部落空!

殷天赐双掌一翻,同时反击,左截南宫绝持剑的左手手腕,右拍南宫绝的胸膛!

南宫绝剑虽刺空,并未走老,身形飞闪,连避雨掌!

殷天赐没有追击,阮平的剑已刺到了。

剑刺向殷天赐的右协,殷天赐彷如禾见,一直到剑已接近右协,身形才一例,右掌随即落在那剑的剑尖上!

阮平眼快手急,剑一偏,反刺殷天赐手掌!

殷天赐的手掌却跟著转动,拇、食指陡然一提,将剑锋捏一个正著!

阮平心头一凛,急忙抽剑,却竟然抽不动。

殷天赐左掌便待砍落,但青凤双刃、柳西川一剑已然刺到,那边南宫绝身形一折,剑亦已向它的肩膀刺来,迅速而凌厉!

殷天赐无暇伤人,身形乱闪,左掌翻飞,竟然将攻来的两剑双刃完全卸开,而右手仍然捏在阮平那柄剑的剑尖上!

南宫绝即时一声叱喝道:“小阮,弃剑!”

阮平倒也听话,急忙松手!

南宫绝手中剑连忙弹出百十道剑影,同殷天赐当头罩下!

殷天赐一只右脚几乎同时踢向阮平面门,若不是阮平及时弃剑,这脚使得踢在它的面门之上!

脚虽然没有踢上,劲风已扑面,阮平几乎要为之窒息。

殷天赐脚踢空,身形立沉,脚一瞪地,倒射了出去,正好脱出南宫绝那道剑网。

他右手旋即一翻,拇、食指一松,捏著的那支剑风车般一转!

他右手食指跟著弹出,正弹在剑柄上!

那柄剑“呜”的一声,如箭般射出,射向阮平!

阮平也可谓眼利,偏身急一闪,剑从他身旁飞过,射入一条钟乳石上,直没入柄“好厉害的手劲:”阮平脱口惊呼。

殷天赐冷笑,身形接一翻,一把长刀同时从他的肩头削过:是何方的刀从后削来殷天赐脑后彷如长著眼睛,双手斜一翻,“童子拜观音”,“叭”一声,正好将那把刀挟一个正著!

何方大惊失色,右脚急起,疾踢殷天赐的后背!

南宫绝那边大呼:“不可!”人剑如离弦之箭,急射向这边!

柳西川亦自一声道:“小心!”急射了过来。

他们的话方入耳,殷天赐的双掌已击在何方的身上!

刹那间,他挟著那把刀的双手突然一松,右手一反一沉,抄住何方踢来的右脚,一挑,何方立时翻了一个筋斗!

殷天赐如影随形,双掌紧接拍到,何方运站都禾站得称,如何闪避得了,连挨两掌,骨碎声响中,那身躯被理得飞出了几丈,撞在一条石钟乳之上!

他张嘴一口鲜血喷出,烂泥般倒下。

殷天赐身形不停,扑射了出去!

南宫绝人剑迅速飞至,剑锋与殷天赐相距还不到三寸!

刹那间,他手中剑势一变再变,剑由直刺而变为横刺,由横斩再变倒削,一连攻出了十七剑!

剑未能够追及殷天赐的身形,他身形一飞而过,落在何方的身旁,左手一沉,已扣在何方的手腕上。

一探即放开,身形横射,追向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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