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九娘吓了一跳,立马松开了顾桦承往一旁让了让,反正苏荷跪的又不是她,没由来的让自己折了寿。
谁知道苏荷却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能受得起的。”
九娘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我还是不受了。”
“你这是做什么?”顾桦承皱眉,冷言冷语。
苏荷却对着顾桦承猛地拜了下去:“若是顾师伯此行当真能够寻到师姐,还望顾师伯再帮帮忙,将师姐带回来吧,师父已经知道错了。”
“带回结绿?”顾桦承皱眉,觉得这件事儿有些棘手。
九娘愣了一会儿,大约也能够想明白顾桦承心里在担心些什么了,笑了笑,九娘上前冲着顾桦承说:“这个忙若果真是举手之劳,咱们帮了就是了。”
088:尴尬
这所谓举手之劳,也得真的彼此心甘情愿才行啊。
顾桦承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在车厢里睡得香甜的九娘,将马车停靠在官道旁的小林子里,从车厢里找出水囊,去不远处的小河里打满了水。
回来时,便看到九娘撑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顾桦承。
“怎么醒了?”顾桦承钻进车厢,将九娘身上盖着的被子好生地拽了拽。
九娘打了个哈欠,从顾桦承手里接过水囊自己喝了几口,才开口说:“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吓了一跳。”
“呵,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胆小?”顾桦承笑着揉了揉九娘的头。
九娘瞪了顾桦承一眼,问道:“咱们今儿这就算不走了?”
“不走了,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顾桦承揉了揉九娘的脸,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九娘在车厢里愣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笑出声来了。如今这样子,可真的不像是出来找人的,怎么看也觉得像是两个人私奔似的。笑了一会儿,九娘却又发了会儿呆,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在自己如今是和顾桦承在一起了。若是要嫁给被人,只怕这一遭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只是,若果真要嫁给别人,九娘此时也定然不会同顾桦承一道出来了。
这件事儿,倒确实是九娘想多了。
这么一想明白,九娘突然就安心了。
一安心,便有些困乏了。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九娘麻利地爬了起来跳下马车,就看到顾桦承歪在马车旁的一棵大树上,睡了过去。
九娘转身从车厢里将那床被子拿了出来,轻手轻脚地靠近顾桦承,还没等将被子盖到顾桦承身上,顾桦承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九娘。
九娘嘿嘿地笑了一下:“醒啦?”
顾桦承点头。一伸胳膊,将九娘抱住。
九娘有些脸红,尤其是想到现在荒郊野岭的脸就更红。
偏生的此时,顾桦承还带着方才睡醒的慵懒嗓音在九娘耳边念叨了一声:“这样真好。”
九娘的脸简直就要烧起来了,靠在顾桦承的肩上只敢呐呐地点了点头。
顾桦承却在这个时候十分破坏氛围地打了个喷嚏。
九娘立马从顾桦承肩膀上爬了起来看着顾桦承皱眉:“师父你不会是在这外面睡了一夜吧?”
“反正我没去车厢里睡。”顾桦承无辜地看着九娘。
九娘没好气地抬手捶了顾桦承一下:“师父你快去歇歇吧。咱们不出意外晌午就能到芦花镇了吧?到时候再去拿些药来。”
“好。”顾桦承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相信九娘似的歪了歪头,“这马车你能赶得了?”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九娘恨恨地推了顾桦承一把,起身坐到了马车上,冷冷地看着顾桦承,努了努嘴。道,“你快些。”
顾桦承愣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活动了活动腿脚,这才蹭了过去,贴在九娘耳边道:“辛苦娘子。”
“呸!”九娘红着脸忽闪着眼睛狠狠地剜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收起了脸上的调笑,安生地钻进马车中。在九娘晃悠的马车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九娘驾着马车倒是十分悠闲,时不时地晃悠晃悠腿,时不时地甩一甩手里的小马鞭,只是走着走着,九娘有点不安生了,急乎乎地扯着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九娘钻到车厢里使劲地推顾桦承。
顾桦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师父师父。你说咱们不会走错路了吧?”
“什么?”顾桦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爬出车厢一看,就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把马车赶到这儿来的?”
九娘倒有些委屈:“就是按照你挺的车子就继续走了啊,我哪里知道师父你停车停的那么有创意的,都不是让马车冲着芦花镇的方向,这下子可好了,我可是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芦花镇的?”顾桦承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和九娘探讨一些别的问题。
九娘翻了个白眼:“就是觉得不对劲嘛,我又不是没有去过芦花镇。”
顾桦承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推了九娘一把。
九娘皱眉:“你做什么啊?”
“你好好歇着吧,我来赶车。”顾桦承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口渴。
九娘看了顾桦承一眼,钻进车厢将水囊递了过来,顺便坐到了顾桦承身边。
“嗯?”顾桦承接过水囊,又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就又往顾桦承身边靠了靠,抿了抿嘴,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笑的有几分羞涩:“我来陪着你啊,这个时候天又不冷,坐在外面也很舒服的啊,你一个人赶车多没劲啊,我在这儿陪着你你不高兴啊?”
九娘这个样子倒是不常见,顾桦承忍不住笑着掐了九娘的脸蛋一下,笑着点头:“高兴。”
“高兴就好。”九娘仰着脸冲着顾桦承笑。
顾桦承搂了九娘一把,九娘嘿嘿一笑,将头靠在顾桦承肩膀上。
这样的时光,看起来倒是有些难得。
九娘和顾桦承都觉得,离开了邺城他们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似乎真的能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摒弃,只有彼此,相扶相依。
“师父,你说如果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绿?”九娘突然开口问道。
顾桦承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九娘一眼,问道:“怎么了?”
九娘笑着攀住顾桦承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感慨,我喜欢和师父这样。”
“那咱们不回去了。”顾桦承笑了笑,抬手刮上九娘的鼻子。
九娘笑着转过头去,道:“那可不行,我倒是希望咱们能够在我生辰之前回去,师父可是说过要送我一个盛大的及笄之礼。”
顾桦承看着九娘的笑脸,忍了又忍,还是抬起九娘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九娘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一下,却又慢慢地弯起眉眼。
“笨蛋,闭上眼睛。”顾桦承轻斥。
九娘忍着笑意慢慢地闭上眼睛,觉得心里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好在九娘走的到没有太过离谱,顾桦承驾车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回到了主路上去。两个人吃了点干粮,便又继续赶着马车上路。
一路上九娘就念叨着到了芦花镇一定要先来一只芦花鸡。俨然忘记了他们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似的。
顾桦承始终宠溺地看着九娘笑着。
到了芦花镇,先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九娘就急乎乎地熬了出去。
顾桦承皱眉,跟上去问道:“你这么急着做什么去?”
“去找医馆啊。”九娘瞪了顾桦承一眼,“你在外面睡了一夜,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顾桦承还想说什么,却猛地想起了不久之前,他们和玉娇娘的比试,那时候每个人都闷着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九娘也是担心大家生病,去熬了一大锅的药,那个时候自己似乎还不怎么领情,惹得九娘好几天都没笑一下。
如今有了前车之鉴,顾桦承只是叮嘱九娘注意安全,这边目送九娘离开。看着九娘离开口,顾桦承才有些严肃地颦起眉头,向客栈的老板打听结绿的事儿。
许是结绿的穿着长相以及言行举止都比较的惹人注意,顾桦承不过才说了一般,那老板便已经点头称是知道了,说着就喊了小二过来。
长相憨厚地店小二冲着顾桦承作了一揖,之后才道:“您说的那位姑娘前些日子是来过我们店里,不但来过我们店子还包下了天字一号房有数十天,哎哟,就是您隔壁的那间屋子。按理说,这间屋子还有三四天才到期,只是我们已经好些天不曾看到那位姑娘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顾桦承一愣,追问:“你是说结绿包下来的这件屋子现在还留着?”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顾桦承一番,点头:“是留着,可是公子若是想要去看看,我们却不能做这个主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顾桦承皱了皱眉,转身冲着柜台上的老板道,“我们这间屋子也多续几日好了。”
“好嘞,这位公子您是现在一起付了还是一日一结呢?”
“哎哟公子你说巧不巧,你瞧,那位姑娘可是您要找的?”店小二突然喊了一嗓子,“这位姑娘留步,有人寻你呢。”
来人果真是结绿,她转头看着顾桦承眼里闪过几分不相信的神色,继而突然流出泪来。她看着顾桦承,毫不犹豫地冲向顾桦承,紧紧地抱住顾桦承的腰,死不撒手地模样。结绿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顾桦承一字一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顾桦承你是来接我的吗?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众人一愣。
眼前被结绿拦腰抱住的人,居然是顾桦承,大越国第一酿酒师顾桦承?
那么先前的那位姑娘……
“师父,这儿医馆的那位老大夫居然还记得我呢,你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周围的人还在想着九娘,九娘就已经抱着几剂药迈进门来。
089:麻烦
九娘的话一下子就梗在喉头,似乎说不出来了。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使劲掰开了结绿的手。
他看着九娘,轻声道:“九娘……”
结绿猛地一个哆嗦,十分缓慢的转身看着九娘有些发愣。
九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攥起一个笑来:“这么快就找到结绿了啊,看来,芦花鸡咱们也不用吃了,直接回去就是了啊。”
顾桦承却一下子愣住了,他走到九娘面前看了九娘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问道:“你居然不生气?”
“我本来就知道结绿对你心术不正,我若是再去生气,岂不是显得我太小家子气?哎,其实也没办法,谁让你这么的红颜祸水呢?”九娘原本心里还有些烦闷,被自己这么一说,自己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只是:“可惜了芦花鸡。”
“你若是想吃,咱们就在芦花镇多住几天也是没事儿的,反正我们也没想到结绿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最后一句话,顾桦承是贴在九娘耳边说的。
九娘瞥了结绿一眼,点头。可不是,先前都说结绿在芦花镇不过是传言,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不是还说玉娇娘是疯了才会总是梦到结绿,可如今九娘看来,说不定玉娇娘和结绿之间还真有点心电感应呢。
叹了口气,九娘上前几步,看着结绿微微笑了笑:“你可知道你师父他们都很担心你?”
“是师父让你们来找我?呵,怎么可能!”结绿冷笑,看着九娘始终挺直了腰板。
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冲着结绿讪笑:“从前是玉娇娘看不上你,如今你们怎么倒了个个儿,是玉娇娘追在你屁股后面求着你回去。听说有客商是同你说过这个事儿的,你为什么不信呢?是不是从前,玉娇娘真的是把你害的紧了,所以你现在才会对玉娇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怕?”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顾桦承怎么会看上你!”结绿啐道。
九娘嘿嘿一笑:“自然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若是狗嘴里吐得出象牙,那你让大象做什么呢?”
“你!”结绿气结。
九娘这才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拍了拍结绿的肩膀:“你如今倒是一副决计要和玉娇娘扯清关系的模样……”
结绿别扭的转了一下身子,不愿意搭理九娘:”我哪里要和师父扯清关系了,我明明……“
九娘微笑:“你可知道苏荷如今都已师伯母待我?”
结绿不可置信地转过脸来。看着九娘抬起手来指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愣了一会儿,结绿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去看顾桦承:“她说的是真的?”
“唔……”顾桦承沉吟片刻,上前揽过九娘的肩膀,点头,“的确。”
“你们已经成亲了?”结绿皱眉。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惊慌。
九娘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好的孩子吓成这个样子。刚想拽一拽顾桦承的胳膊,两个人再好好的研究一下怎么回答。顾桦承却已经开了口。
顾桦承先是十分温柔的看了九娘一眼,继而冲着结绿带着几分疏离地笑了笑:“如今,这已是你的师伯母,你的师伯母也只会是九娘。成不成亲,这种虚礼,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结绿愣住,继而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九娘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子哭的女子,那样的伤心,纵然脸上的表情没有表现的多么的伤心欲绝,可是九娘还是觉得结绿很伤心。那样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顾桦承一滴接一滴的落泪。九娘觉得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了。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她承认,之所以会说苏荷以师伯母待她,不过是因为不喜欢结绿看着顾桦承那股子狐媚劲。九娘觉得把这些关系挑明了让结绿趁早死了心,自己也落的清静。哪里就能想到结绿哭成这个样子。
一群围观的不明真相的人,已经指着九娘开始说了起来。
美人落泪,向来惹人怜惜。
而且,人家还都眼睁睁地看着是九娘欺负的人。
九娘讪讪地笑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瞪了结绿一眼:“哭什么哭啊!你哭就能把顾桦承哭会去吗?”
“这个女的怎么这么泼辣啊……”人群里有人低声念叨了一句。
“可不是嘛,这个女的长得也没有那个哭着的姑娘好看啊。”有人附和。
九娘皱了皱眉,有些怨愤地瞪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十分委屈地摊了摊手:“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也不是我让她的哭的啊,再说了,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吧,她哭也没用啊,也不能把我哭会去啊不是?”
“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结绿却突然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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