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绿看了扶桑一眼,笑道:“好啊,只是你我比试就别跟她们一样像过家家似的了。咱们两个学酿酒学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还要玩那些东西吧?”
“结绿师姐的意思是?”
“酿酒吧,同样的酒,看谁的更胜一筹。我听说你们连辰王爷都请来了,那边请辰王爷还有那边那几间雅阁里的人,为我们做个裁断吧。虽说辰王爷同顾师伯的关系比较好,可是我想,王爷应当不会在这事儿上有所偏袒吧?”结绿说着,冲着辰王爷那间屋子行了一礼。
不一会儿,辰王爷身边的小厮便跑出来冲着结绿和扶桑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这两个人的比试。一比就是三天。
用已经酿造好的清酒。用一些相同材料自行调味,没有任何其他的计量器,一切全看自己的喜好。
三天后。略微发酵的酒便送到了辰王爷的雅阁中。
只是过了很久,才有人匆匆跑来,说了一句辰王爷在府中病了,不能赶来。
顾桦承猛地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拉住那个小厮,问了一句:“可知道王爷因为什么病了?”
“顾先生,这种事儿我哪里知道啊,您也晓得我不是贴身伺候王爷的人,现在府里头啊可是嘴紧的很呐。”那小厮摆了摆手,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又紧赶着回去了。
辰王爷病了,对于这场比试来说不得不说有着很大的影响。
顾桦承心里头对于辰王爷的这场病有些嘀咕,玉娇娘那儿也有些不安生。好好地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病了,可别是那一天非得在这天香楼熬夜熬得呀。
跟玉娇娘想到一处的还有天香楼的老板,一脸猪肝色地跑来和玉娇娘商量:“你们这些比试我看着一时半会儿的也完不了了,您是不知道您在这儿有多么影响我们做生意。玉老板您什么也别说了,这次再添多少银子我都不干了,我们这儿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
“先前我们定的你们上面的场子,那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们在这儿的吗?怎么如今让我们来这儿的也是你,赶我们走的也是你,难道我们就……”
“师父。”结绿看了玉娇娘一眼,凑到玉娇娘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玉娇娘脸色有些微妙地变了变,点了点头,又看了顾桦承一眼,试探着问:“师兄要不要去看看辰王爷?咱们不如改日在约个地方,这儿没由来的破坏心情。”
顾桦承皱眉,点了点头,领着九娘她们离开。走出去了几步,顾桦承便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玉娇娘一眼:“如果早知道不是比试咱们已经酿好了的酒,便是直接在家门口比试也是没什么的。反正酿酒的事儿都是各自的事儿,酿好了之后请街坊邻居品定也是一样的。”
说完,顾桦承便不再看玉娇娘的反应,拽着九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酒香,眼前的一幕简直又要让几个人气死。
院子里乱糟糟地活像是进了贼不说,地上蜿蜒的酒渍就让人觉得心疼,也不知道是摔碎了多少酒坛子造成的。
九娘看着地上的那些痕迹,眉头紧皱,猛地甩开顾桦承的手,撸着袖子就窜进了柴房,“孟有才你给我滚出来!”
“师妹你冷静点。”紧随其后的扶桑跑过来扯了扯九娘的手臂,皱眉劝道,“也许只是意外呢?”
“意外你大爷!我就知道孟有才没什么好心肠!”九娘气红了眼,直接骂了扶桑一句。
扶桑抽了抽嘴角,好脾气地拉住九娘,往柴房里瞥了一眼,“可是孟有才他们也不在家,也许这事儿真的跟他们没关系呢?还是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吧。”
九娘瞪了扶桑一眼,有些无奈:“师兄,你帮着他们做什么?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比我更了解吗?你看看这样子,要是真的进了贼了会是这样吗?咱们后院离得最近的两件屋子就是我和师父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屋门又是大敞着,跟上一次一样。这一次要是跟孟有才没关系,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师姐,你说的怎么这么吓人啊。”听了顾桦承的话也赶了过来的姜女好巧不巧地正好听见这么一句话,登时便有些找不到话题的感觉。
九娘看了姜女一眼,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有说。
姜女立马上来冲着九娘笑了笑,又拍了拍九娘的肩膀,才道:“其实师父和师姐想的是一样的,师父怕师姐回了房间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亲自去给师姐收拾房间了,现在就让我和师兄陪着师姐好好说说话吧。诶对了师姐你饿不饿啊?咱们在天香楼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不如咱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我不饿,你们去吧。”九娘皱了皱眉,从姜女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姜女一眼问道,“师父真的亲手去给我收拾屋子了啊?”
“啊,可不是怎么。”姜女十分诚实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回去吧。”九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让师父亲自给自己整理房间怎么会好意思哟,更何况,师父还不仅仅是自己的师父,还是一个刚刚对自己表白不就的铁血真汉子,这……这怎么想也觉得别扭啊。
看着九娘时而快两步时而慢两步的模样,姜女皱了皱眉,扯了扯扶桑:“师兄,师姐没事儿吧?”
扶桑脸色不是多么的好看,冲着姜女扮了个鬼脸:“应该没事儿。”
“我怎么觉得师兄你有事儿啊。”姜女皱眉,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扶桑也没有说什么,摊了摊手,便跟在九娘后面走了。
姜女顿了一会儿,突然追了上去拉住扶桑:“师兄,我们女孩子的闺房你跟着过去看什么啊!”
“师父不是都进去了吗?我去看看还不让了?”扶桑嗤之以鼻。
姜女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扶桑一下:“师父能一样吗?师父和师姐那不是那什么吗?”
“那什么呀!师父和九娘是一家人,咱们就不是了吗?不过是过去看一眼,又不是做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啊。”扶桑伸手推开姜女,有些不耐烦起来。
姜女只是觉得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很对不起九娘,也对不起顾桦承,如今觉得两个人好不容易能好好地说一会儿话,他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即便是看出了扶桑的不耐烦,姜女还是十分勇猛地拦在了扶桑面前:“师兄你不觉得咱们这么过去不太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姜女你今儿是怎么了?你吃错药了吧?你不是一直……”
“滚!”九娘的一声怒吼清晰地传来,还夹杂着一些听得不甚分明的话语。
姜女和扶桑对看一眼,心中暗道不好,也顾不得在这儿进行什么拉锯战,齐齐跑了过去。
后院大门大开,孟有才一身光鲜亮丽的衣着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后还站着花枝招展的孟春桃。九娘就站在两人面前,脸色通红地瞪着她们。
孟春桃看着九娘的模样,推开孟有才走上前来,指着九娘的鼻子念叨:“哎哟喂你们这是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当你们换地儿了呢,以为你们不在这儿呆了呢。你说你们出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害的我和有才好一阵子担心。”
“滚你大爷的,孟春桃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酒香的人在做什么?全邺城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你就装吧!”九娘没好气地啐道。
“呦呵,这个时候知道说我们了啊?”孟春桃笑眯眯地看了九娘一眼,“说起来,你不也是自作自受啊?你说你要是好好地邀请邀请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对你恩将仇报不是?”
013:闯祸
九娘皱了皱眉头,冷笑:“孟春桃你会不会用成语?不会用就别乱用。”
“我怎么不会用了?”孟春桃冷笑,“花儿,不管怎么说,你们收留了我们就算是对我们有恩。我们陷害你们不仁不义,难道还不算是恩将仇报?”
“你什么意思?”九娘眉头皱的愈发深了起来,头一次觉得孟春桃脑子里也是有点存货的人,只是脑回路有些和人不大一样罢了。
孟春桃看着九娘微微笑了笑,一脸奸诈地问:“你们酿的酒可好喝啊?”
扶桑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瓶子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姜女凑到扶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没怎么,就是这一次的酒我自己也没有尝啊,好不好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孟春桃说这句话,我忍不住就想喝一口尝尝呢。”扶桑皱眉,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新酿的酒。
苦……
说不出的苦涩。
扶桑抬头,就看到孟春桃那张得意的嘴脸。
“怎么?觉得这酒不像是你们酿出来的吗?哈,可是偏偏就是你们酿出来的!你亲自酿的亲自用的酒香里的酒器盛着,听说不是还送去了辰王府吗?”孟春桃捂着嘴角笑的有些癫狂,“你们每天防着我们就跟防贼似的,可是有用吗?你们的酒池就在院子里,没有办法,你们的酒窖是能进的去人的,你们的人。更是有犯蠢的时候!你们不想我们去看这邺城最大的一场盛会,那又怎么样呢?不去就不去,我们在这儿更能看一场好戏。”
“我们给辰王爷送的酒,辰王爷并没有喝。”九娘皱了皱眉。笑了一下,“如今看来,辰王爷的病倒是来的及时了。”
“病?”孟春桃冷笑,“花儿啊,你不会到了现在还觉得辰王爷是真的病了吧?我们在邺城是无亲无靠,没人认识我们。可是他们认得你啊,而且现在邺城人茶余饭后谈的最多的一件事儿……呵呵,顾先生和花儿应当不会不知道吧?不过也是,花儿你是从小不顾伦常惯了的,连生你养你的父母。你都能狠下心来对待。甚至是一直疼你爱你的阿婆死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如今不过是勾引了自己的师父。和你毫无血缘,有的不过是所谓的一个名分,像你这样的姑娘在乎什么呢?”
“孟春桃。你是让狗咬了吧,除了会乱咬人你还会干什么?”九娘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那种感觉产生的太快,快的让她有些抓不住。
九娘抓不住心底的那丝疑虑,孟春桃却会好心地告诉她。
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孟春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笑着看着九娘,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咱娘就能对阿婆那么的狠心吗?孟夏花,你如今入了邺城做了顾桦承的徒弟也好,心上人也罢。你都别忘了当年,你只是下河村的孟夏花,你只是我的妹妹,咱们家嘴碍眼的那个女娃。当初爹娘都以为你死了,头七的那天,爹娘在屋后面烧纸,突然就起了风,咱家两间房都烧了一间。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生就咱爹娘并着弟弟的屋子烧了,你和阿婆住的那间屋子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当初爹娘都以为是你的魂魄回来报仇,谁也不敢声张。几个月后,三狗子家来提亲,咱爹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花儿,可是你没死啊,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生阿婆的屋子就没事儿呢?”
“苍天饶过谁,呵,孟春桃自作孽不可活,难道你不知道?哦对,你都没有念过书,怎么会知道这些道理,更何况你也是信奉作恶的人,也不会知道什么轮回报应的。”九娘怔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飘渺起来。
若是能够回到当年,说不定九娘真的会去放一把火。可惜那个时候的她,一心想的只是离开,离开,永不回来。唯一的牵挂只有阿婆和胡蝶。可是那个时候的胡蝶也已经不在下河村了……
看着九娘的神情,顾桦承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无关九娘,只是觉得……
看了孟春桃一眼,顾桦承冷声:“就这么简单?”
“简单?”孟春桃微楞,旋即冷笑,“要不是那一场大火,我们家也不会因为穷的没办法,只能快速将我嫁出去,阿婆也不会病了只会让我娘心里头越发嫌弃,甚至把二叔一家都支出去,就是为了让阿婆死。可是那到底是爹爹的亲娘啊,你以为娘就真的狠得下心?还不是因为娘怕了!怕了会被你孟夏花夜夜索命!”
“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九娘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孟春桃连躲都不躲,死死地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孟有才,生生受了九娘这一巴掌。
“孟夏花,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欠你什么。若得说亏欠,那也是你欠了我的。”孟春桃冷笑,“当初,是你惹怒了三狗子,可嫁过去的人却是我,不是你。日日受虐待受打骂还要忍受三狗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是我,是你嫡亲的姐姐我!”
“……”九娘嘴角抽搐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孟春桃几眼,“我说你在邺城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你!”孟春桃伸手指着九娘,突然笑了,看着九娘的目光里充满的讽刺。“我不会跟你生气的,孟夏花,你的好日子该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
“九娘。”
手上一暖,九娘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桦承微微皱眉:“师父,你不用管,你让我……”
“嘘。”顾桦承伸手冲着九娘摇了摇头,示意九娘往门外看去。
辰王府的管家正在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看过来后,老管家冲着他们微微笑了一下,迈了进来。
孟有才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拽了拽孟春桃的衣袖:“大姐,你看。”
孟春桃笑了一声,冲着孟有才点了点头,拉着孟有才就想走。
老管家身后却一下子多出来一排穿着甲衣手执长矛地士兵,将他们围住。
孟春桃皱眉:“这儿的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啊,你们拦着我们做什么啊?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孟姑娘,辰王府门前的那坛子酒是你送去的吧?”老管家看了孟春桃一眼,微笑着发问,气势凌人。
九娘一愣,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没有说话,只是将九娘的手握紧,转头冲着扶桑使了个眼色。
扶桑点头,去书房找了酒窖的钥匙,带着姜女去酒窖里检查了一遍。回来的时候孟春桃跟九娘不知道为什么厮打到了一起,顾桦承只是背对着他们双手垂在一旁十分淡定的立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而孟有才倒是围着两个人刷上蹿下跳的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扶桑皱眉,冲着顾桦承问了一句:“师父,这……”
“酒窖里有什么损失?”顾桦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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