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理钱庄的想法。
那日是自己在钱庄学习事务的第二日,也便遇到了这个极为泼皮无赖的女人。原是这个女人前些时日在附近的春月楼找了小倌侍候,但一个还不够,又左拥右抱的好不自在,等到老鸨子要银子之时才发觉带的银两不够。兴许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带一个近身侍候的奴才,也没敢过多的张扬自己的身份地位,随手便抛给老鸨一枚腰间缀着的玉佩让拿到钱庄要兑出些银两出来。
说来那枚玉佩也是个罕见之物,绿的青翠通透也着实是玉中上品,小小的如指腹大小竟兑取了一万两纹银。因着此后的三个月这女人也没有带银两来赎回,这事也便就此搁下。
原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既是当出的物件,三月是期限,要是不赎,那便是钱庄做主或自留着或售出。可好巧不巧的是刚过了三月期限,一位听口音应为星月国的商人偏偏就看中了这枚玉佩,硬是出价到两万两黄金也要得此玉佩。
钱庄掌柜想着,这也过了三月之期,再加上这星月国商人买的如此迫切豪爽,便银货两讫的笑眯眯的做成了这单生意。
可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商人刚走,这女人便带着两人找上门来要求赎回玉佩。这可急坏了钱庄赵掌柜,又是耐心又是细致的向着女人说着钱庄典当的规矩,一边还陪着笑脸的说着玉佩已被买走。
这女人一听玉佩被买走,哪肯善罢甘休,向着身后站着的两个健硕的似手下打扮的女人努了努嘴,那手下便将赵掌柜一顿不由分说的好打。坐在后堂的他,哪还能坐得住,不顾小二的劝阻,疾步的跨到前堂与之理论一番。
不得不承认,刚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自己真的有些失神。女人原本生就的我见犹怜柔弱模样,却偏生的一袭火红的衣衫,摆出的架势更是桀骜不驯。生就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但说出的话语却是让这份美好大打折扣,言谈间更断定这女人也是个泼皮无疑。
在自己大喝了一声住手之后,那女子才看到自己,能看的出女人那炙热的眼神和那不怀好意的痞子无赖的笑意,慢慢渡到自己的身前,手中的玉扇竟毫无顾忌的挑起了他的下巴,轻佻相问:“你是何人?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呵呵呵……爷我喜欢!”
自己一介男儿哪受过这种公然的调戏,愤愤的打掉了女人的扇子,把头转向了一边冷哼了一声。
“呵呵呵……有性格,爷更喜欢!”
一旁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掌柜也护主般的巍巍站起了身子,跪伏在女人的脚边,“大人,有什么就罚小的吧!少主年轻不懂事,您高抬贵手。”雷莫当时真的不明白,赵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之人,怎会如此没用的屈居在女人脚下乞求讨饶。其实是赵掌柜在挨打之时竟看到了打他的两位女人腰间佩戴的剑鞘上均刻着一个“遥”字,才会这般的惶恐。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刻有此印记的都是三皇女的手下,三皇女是女皇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宠溺的女儿,得罪了她就如得罪了阎王。传言这三皇女生性风流,顽劣之极,得罪之人不死也会掉层皮。当看到三皇女那似笑非笑的看向少主的脸的时候,掌柜的心中一片恶寒。想着自己吃些苦头没有什么,快点送走这个阎王才能安心。
“小人今天就做个主,退给大人三万两黄金大人就放我们一马吧!”赵掌柜抖抖索索的边磕头边求饶。
“赵姑姑,本就不赖我们,她过期不赎,我们为什么要退钱!”雷莫见赵掌柜没骨气的样子心中就气恼不已,欺负我们没人吗?我们雷字号钱庄怎么说也遍布整个云月国,怎得还怕这个泼皮不成。再说自己的母亲和朝中的几位王孙大臣也有几分交情,那还会怕她,想到这儿雷莫更是信心十足。
“少爷,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向庄主禀明此事的,你……不要再多言了!”
“少爷,呵呵呵……那就是少庄主喽!好!爷今天心情不错,便不再和你们计较了,黄金爷也不要啦!就当看了一眼翩翩佳公子吧!”说完,瞥了一眼气急脸红的雷莫,留下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别样笑意,潇洒的摇着手中的扇子轻笑着渡出了房门。
本想着就此结束,雷莫也从赵掌柜禀明母亲的口中知晓了那女人的身份,也知道了这女人的恶名昭著的光辉事迹。犹记得当时母亲没有言语,只是英挺的眉间有着淡淡的愁容,看向自己的时候有着一些无奈的深意。
第二天自己刚起身,冬儿便着急忙慌的跑来,说是门外有人给自己下了聘礼。自己还没醒过神来,一张女皇陛下的皇旨便在那尖细女官的宣读中将自己和着个泼皮女人拴在了一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雷字号钱庄少公子雷莫贤良淑德,温婉秀丽,得赐予三皇女为侧夫。钦此……”
自己当时的头脑就一阵发胀,突然的反应就是三皇女是谁?反应过来后,脸色更是的吓人,待女官走后,从没有求过母亲的他跪着求着母亲他不愿意,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恶名昭彰的泼皮女人。
母亲那里愿意,这位三皇女的威名远播,自己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怎会愿意让他去吃这苦,再说自己孩儿的脾气自己知晓,怎能受得了那些宫规礼仪,但女皇的旨意又有谁敢忤逆。再到了丞相府上拜访过后,知道了事情无可转圜,也只是和夫君抹着泪将宝贝儿子送到了迎亲的轿中。
想到这儿,拼命奔跑的人儿向天扬起俊美的容颜,自嘲般的苦笑不已。从没有想过会爱上这个泼皮,爱的如此深,如此彻底,爱的失了心,痛彻心扉!
奔跑的脚步越发的缓慢,终是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双腿发软的一下坐到了地上,那突兀出来的山石将那紫色的锦袍磨破,但那人也毫无知觉般的一下仰面倒在地上,合上了还挂着泪花的羽睫,无声无息仿佛就此死去。
第五十四章——神秘男人
老郎中走后又是一阵静寂,掌柜的不时在房门口伸出大大的胖脸东凑西看,云舒遥本就一身的怒气,见那掌柜欲言又止的模样和贼眉鼠眼的神情,不免心生烦躁之意。“有话就说,伸头缩脑的什么样子!”
胖掌柜这才哆嗦着庞大身躯毕恭毕敬的渡了过来,小声小气的轻声问道:“大人,饭菜已经备好多时了,你看……”
不说下来,云舒遥还不觉得饿,一想雷莫有电语护着也不会有什么差池,便向着掌柜的一通招呼,想是这饭菜已备好多时,已有几分微凉。
“遥儿,要不等一下雷莫和电语?”凤箫轻声问道。
“哦,掌柜的,这些饭菜都拨出一份来,留着一会儿来人再吃!”转头向掌柜的说完,柔柔的向着凤箫莞尔一笑,看着桌上的饭菜,“我们先吃吧!我让掌柜的留了一份给他们,你们也是饿的许久了,快些吃吧!”说着率先执起了竹筷开动。
纵是吃惯了宫中的佳肴和兔儿做的各式美味,此时的饭菜再者平时,云舒遥定是断断不会问津,可是就是饿了这么许久,看到那满桌的色不香味不全的菜肴,竟也被她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滋味。
见她吃的香甜,挨她依次而坐的三人只是唇边的笑意渐浓,凤箫更是好心的提醒道,慢些吃,也不怕人笑话。
刚夹起了一块鱼肉在听到这句话后,急急的转了方向,悻悻的笑着。“嘿嘿,这鱼很不错,萧儿吃些!”
凤箫对上了那晶亮清澈的讨好的眼神,向着门外站着笔挺的侍卫努了努嘴。云舒遥也是个机灵之人,定时的明白过来。“咳咳”两声清清嗓子,“唉,你们先退下吧!这儿不用侍候了,你们也下去让掌柜的看着弄些饭吃吧!”
门口的两人没有回头,只是恭敬的回了句:“属下,遵命!”便踱步而去。在二人刚想逃离这里慰问咕咕狂叫的肚子的时候,不高不低的清冷之声落尽了耳中,“记得一会儿吃完,叫那个米凡的前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想是二人的功力也不错,在是字出口,竟没有再听到一丝声响,步子轻柔的真如鬼般的无声无息。
刚还沉浸在甜蜜中没有回神的邪魅男子,握着竹筷的手却是一紧,狭长的眼眸更添了一抹幽深,“小遥儿,有何事要于那位叫米凡的相商啊?”
话虽是拉长了声线说的风轻云淡般的轻柔,但听在云舒遥的耳中怎么就是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深意,不会吧!想不到我的人品这么有问题,竟让着各位夫君怀疑,看了眼左手边坐着的脸上有着一抹森寒之色的灰发男子,无害又无奈的咧嘴一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善后的事情交与了正坐与右手边笑的淡淡轻柔的男子。“这个笋片真是好吃的紧呢!我先吃着,萧儿你给葵木朗说说。”
淡淡白衣笑的风轻云淡的男子,没有想到女子会将问题抛给他处理,只是有了十分之一秒的停滞,对上桌上两人疑惑之色,又如清泉流淌般的不急不缓的说道:“遥儿是觉得这个叫米凡的人不似那些匪贼,也像是一个有见识有学识之人,想招致麾下而已。”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我的小遥儿还真是求贤若渴啊!生怕人家跑了一般的,拽着人家的手不放呢!”灰发无风自扬,幽深的眸子逝过一丝幽绿之光,唇角挂着痞痞笑意。
看着这三人,心中竟还有些心虚,想着找个机会定要将自己的始末告知于他们,自己本就是肚里搁不住话的人,这样憋着也着实的辛苦,不若横一刀竖一刀来的干脆,他们要走要留,爱咋滴咋滴。(你会这么潇洒吗?遥遥苦笑中……)
这样想着心里也安稳了好多,心境也有了一些平和。“你的手被缠着不利索,我来喂你。”夹起一块油焖酥鸡缓缓的递到邪魅男子的口中,对着那幽深如谭此时却迸射出炙热光线的男子,柳眉微弯,杏眼闪闪,俏唇扬起,笑的柔柔浅浅。
男子显然的被晃花了眼,激荡了心,口中含着那鸡块就这样呆愣在那里,云舒遥没有看到男子发傻的神情,自顾自的拨弄着鱼刺。“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吃肉,但是前些时日,不知是不是在族中太过操持,我看着都好像瘦了好多,这些都是买来做熟的,也不算是你杀生吧!呵呵呵……”
呵呵呵的轻笑着抬起了头就看到那灰发男子的异样眼神,大脑几乎没有思索,伸出了小手就把那口中含着的鸡块又揪了出来,“你看我,知你不吃肉还给你吃,我给你夹些清淡的就是。”
握着竹筷的手又复将那块鸡块夹进了嘴里,“我想应该没事吧!毕竟不是我杀的,今儿个我也是嘴馋的紧,这个鸡肉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边说边很文雅的闭着嘴,细细的嚼着品味着其中的鲜香美味。
眉眼笑的弯弯的云舒遥见此,心里一阵得瑟。谁说狼在看到吃食的时候,会张开血盆大口吞之入腹,您们看看我的这位,吃相多么文雅矜持含蓄。毕竟是狼中族长啊!素质绝不是一样滴啊!要是我们的葵木朗知道这女人在想这些,一定是一个大狼爪拍过,将那神游的女人一爪拍醒。
无意的扫了众人一眼,那叫一个眉头紧蹙,“寒儿,怎地吃这么多凉的菜式,你身子还刚好,再说又小……”
“咳咳咳!”一阵急速的咳嗽止住了那即将脱离出口的话语,转眼看向身旁的如玉男子,刚还想问怎么咳得这样厉害,在对上那眨动的清朗眼眸之时,才知晓了若不是凤箫及时的阻止,自己还怕别人不小心说出孩子之事,自己便要脱口而出了。
“我是说吃太多凉的对身子不好!”含糊不清的一语带过,打发了雨寒凝视的疑惑眼神。
饭已经吃了八成饱,正要起身之时,耳中便传来了侍卫中气十足的呵斥声和利剑出鞘的凌厉之声。“你是何人,这般模样不能进去!”
“这位大姐,你救救我吧!我,我……”柔柔的声音像是飘忽的羽毛落地,轻柔的几乎听不到声响。
一阵的没有声响,胖掌柜的焦灼声音听到耳中越发的尖锐。“呀!他死了!怎么没动静了?”
“哎,你醒醒,醒醒,要死也死在外面,怎得死在我这里哟!”
“还有气,没死,要不要禀告殿,大人?”一个侍卫似乎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没等到另一位侍卫的回答,早已将一句句听得真切的云舒遥便起身,似是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问道:“外面是何人搅了本大人的好胃口?”
听闻此声,侍卫心中一惊,但也不得不回禀道。“殿,大,大人,是一个过路之人,想是遇到什么山贼受了伤,属下这就把他拉下去。”
“哦……”明知道好奇心害死人,但云舒遥还是压不下这份好奇探究之心。“把他带上来!”
“属下遵命,只是这人这人,恐误了您的眼。”侍卫筹措着不敢将这男人带到云舒遥的面前。
“无事,带上来便可。”
就见两名侍卫连拉带拽的将一名看不出是何容颜之人弄了过来,看那服饰穿着应是个男人,衣服的料子也是江南织造的云丝缎,应是个有钱人家的男儿,凌乱的发丝将整张脸覆盖着,看不出年龄来。
走进跟前,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原这男人穿着火红的衣衫远看不清,近看已是血迹斑斑。那胃里有如翻江倒海般的,刚吃进的东西都要吐了出来。
“小遥儿,没事吧!”葵木朗自是见惯了这血腥场面,见云舒遥抚着肚子干呕便急着问道。
“还等着作何?快把这人拉下去,”一黑一白两个俊逸哦身影渡了过来,看向这么个生死不明的男人,眼神四目交汇,眉头轻儊了一下,这番前来变数太多,他们不得不防,不该招惹的麻烦还是少沾为妙。清朗的眼眸带着威压之势扫向侍卫,言语中含着无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紧赶着就上手抬起了那男子,红衣的男子或是听到了凤箫斥责的话语,又或是一拽一扯间弄痛了伤处,竟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哑着嗓子弱弱的如蚊子嘤咛。“救我,救救我。”
云舒遥已经不似刚才的那般难受,听着那柔柔弱弱的嗓音,竟有一丝怜悯油然而生。眼神制止了那侍卫的粗鲁的行径,鬼使神差的走到男子身前,半蹲下来,手指将那散落的发丝向两边抚开。
樱红的唇瓣霎时张开了四十五度,晶亮的眼眸星星闪烁。这是什么男人,竟长得如此好看,脸上虽是有些灰土但也难掩那份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淡雅如雾的星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妩媚于凄楚,优美如樱花的嘴唇虽是干渴的蜕皮,也掩不住那泛着珠光的粉嫩色泽,细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