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见众人的脸色均不好看,轻咬着唇角,也筹措着不知上那辆马车才好,后来还是挪动着脚步也来到了云舒遥坐着的车边。
怀里揣着一个小包袱,想是一早做好的还没来的及吃的小点心,带着到路上吃。对着脚尖在车边磨磨蹭蹭的没有上来,“我,我想坐这辆车,前面的雷公子好凶。”
那娇羞的小模样真真的可人的紧,云舒遥刚想让他上来,一双手就递到了若柳的面前,可若柳那娇柔的小脸霎时皱了下,看着米凡递过来想将他拉上来的手没有做声,但也没有将手递过去,自己扶着车辕攀上了马车。
看着米凡有些挫败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云舒遥心中一乐,呵呵……不是自命潇洒嘛?你倒是潇洒的伸出手去,人家不领情啊!一扫刚才阴郁的心绪,心里笑脸上也憋不住的挂起了淡淡的笑意。
那马车自是比不得前面的豪华舒适,没有放着茶盅的矮几,只是两侧打了两个木条凳,木凳上个垫着个厚厚的棉垫。
说来云舒遥也称得上好妹妹,见着米凡好像对若柳有些意思,在若柳上来的时候,身子斜斜一侧,两腿一伸站了左边的一整条木条凳,若柳若是坐这辆车必得和米凡坐与一起。显然若柳还有些不乐意,皱着个小眉头,脸上很是无奈的坐到了最里侧,像是同坐在一起的是毒蛇猛兽一般的和米凡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若说刚才云舒遥还能憋住笑,现在看着情形,一下憋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对上米凡怒视眼光,谄谄的摸了一下鼻子。
第六十六章——戏法
深秋时节,叶落花黄,路两旁一簇簇白色野花如柳絮飘白吹落,微风吹过扑朔朔的声响更是增添了一份萧瑟的薄凉。在路上疾行的车队除了在驿站歇息一晚,便也快步的挥鞭策马前行,一路崎岖的山路甚是难走,纵是屁股下垫着垫子也把云舒遥那娇贵的屁股格的生疼。
终于是从这个山路上拐出看见了前面官道的分叉口,掀开轿帘依稀看见了远处官道上的车马行人,坐着的云舒遥眼睛霎时发出了光彩,想着前面有个集市也是好的,来时的裙衫已有些单薄,最起码能添置些衣物。
前两日若柳与米凡和她同坐一车,车中的氛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诡秘,像是现代的三角关系一般。米凡不知是有什么主意,那双黑亮的眼珠老师在若柳的身上左右端详,而若柳却是循着米凡出去喝水吃饭的间隙,也要蹭过来糯糯的说上几句。若是云舒遥原先对若柳有着这般那般的心思,在看到米凡对若柳似乎是有些个意思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决定伟大这么一回,成全这个刚刚结拜的姐姐,想着一个洒脱一个乖巧,还真真的像是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再看若柳之时便也心绪淡然,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
虽是看出了自己这个姐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想着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培养培养说不准的就培养在了一起,于是乎为给他俩确切说是为给米凡创造便利条件,便单独的空间留给了她们,自觉做到了前面还使着性子嘟着小嘴看她也爱答不理的雷莫的车中。
掀开轿帘,就见阳光般的俊颜有如枯萎的花耸拉着脑袋,一手撑着下巴,一双好看的美眸无意识的盯着自己伸在前面的软锦缎面上缀有朵朵腊梅暗花的软靴上,不知想着什么很是出神。
“遥遥。”雨寒见到云舒遥上来也是一惊,脱口而出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惊喜,一向清冷的脸上有着只有在云舒遥面前才独有的柔和笑意。
雨寒的这一声唤回了雷莫的失神,不同于雨寒的是,明明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但还是用眼角瞥了云舒遥一眼,噘着小嘴转过头去,酸溜溜的话语轻吐而出:“有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男怎舍得到我们这个车上啦!”
脸上的笑容没有在雷莫的话语中消散,反而越加浓郁,无奈的摇了下头,想着这孩子爱吃醋爱耍性子的脾气哪怕是到老了也改不了了。
对上雨寒在雷莫和自己身上来回打转的淡笑眼波调皮的眨了下眼,故作伤心的一手扶着胸口,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女人啊!谁都不爱搭理我,还不如死了好啊!”说着还想悲戚的想要挤出几滴清泪来应应景,但那泪存心的和她过不去的愣是酝酿不出来。
见雷莫的微翘的睫毛抖了抖,云舒遥接着又摆出一副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寒儿,一会儿若是前面有集市,你去给我买块豆腐来!”
雨寒也被她虎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来,见她向着雷莫努了努嘴眨眨眼睛的调皮模样,一派清冷的俊脸上也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轻声问道:“遥遥,买豆腐做什么?做汤还是做菜?”
“买块豆腐撞死啊!都不待见我,也省的在这晃悠着碍了人家的眼!”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调皮的唇角一弯一弯。
“谁不待见你啊!”雷莫这才抬起脸来看向云舒遥,知道云舒遥是逗着自己乐,也禁不住的嗔怪说道。
见雷莫接话,云舒遥便自发的曾到了雷莫一边向里挤了挤,似是神情款款的握着雷莫的小手,谄谄笑着。“待见就好,又省了二两碎银子啦!”
待见和银子有半毛钱关系吗?有啊!云舒遥的意思是省了买豆腐的银子啦!看着雷莫的小脸多云转晴,云舒遥心情一派大好,浅笑盈盈看向雷莫和雨寒。“莫儿,寒儿,喜不喜欢看戏法啊!”
一听戏法,本就如孩子心性的雷莫的眼中似是流光一闪,“小时候看过一次,真的很神奇的,那变戏法的明明没有东西却是呼的吹口气便能变出来。”说道自己喜欢的东西之时,那纯真的小模样也可爱的紧。
雨寒也一脸探究的看向云舒遥,不知这又是什么鬼点子呢!只见云舒遥唇角含笑,两只圆润的小手伸出来摊开在两人的面前,来回翻动了两下。“你们看看,没有东西吧!”说着素手一伸伸到了雷莫的耳畔,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捻,收回的手中摊开一小块泛着银光的碎银映与眼帘。
许久不练还以为生疏了,没想到骗骗这个单纯的雷莫还算有余,将雷莫从惊喜到满目狐疑的望着自己的手上瞧下看的表情尽收眼底。
“莫儿,又变喽!看好啦!”兴奋异常的打了个响指,瞬间见二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她的左手边,空空如也的左手在二人的注视下微微握紧,放在唇边轻吹了口气。
“莫儿,你猜,我手里有什么?”看着如早春三月阳光般的俊颜,晶亮的眼中满是欢悦。
向着对面侧微微含笑的雨寒递上了一个求解的眼神,但雨寒始终浅笑不语,想着刚才变出了银子,便冲口而出:“银子。”见云舒遥含笑摇了摇头,清亮的眼眸眸一转,接着又猜到:“什么也没有!”
缓缓打开手,掌心中不知何时一支眼熟的羊脂玉雕梅花花瓣玉簪映在眼前,“这簪子,这簪子,”说完,才想起这不正是自己今天插于发顶的玉制梅花簪吗?一手抚向发顶,那还有簪子的踪影,明明就在云舒遥的手中,可自己真的毫无察觉,她怎么做到的,黑亮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三圈。
看着若柳那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云舒遥和雨寒一个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原是云舒遥变出一块小银子后想着雨寒递了个眼色,故意说话吸引着雷莫的注意力,雨寒趁雷莫出神的时候,便把插在发顶的簪子取下来。雷莫只顾着看表演,那会注意这边。所以,呵呵……看来雷莫那份单纯的有些傻傻地模样当真有趣的紧呢!
雷莫拽着云舒遥的袖子晃了晃,没有了以往的横眉冷对的小醋缸形象,全然一副小孩子讨糖吃的乖巧,“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
云舒遥和雨寒相视而笑,抿了抿嘴,小小的手指勾了勾,雷莫马上附耳去听,云舒遥倾身向前附于耳边,眼中含笑,嘴角弯弯,轻柔的话语带着呼出的丝丝热气荡漾在雷莫的耳边。“莫儿啊!我告诉你,这就是传说中的上乘武功“隔空取物”,只有你妻主我这样聪慧过人的女子才能习来,你是男儿是学不成的。”
雷莫听到这话还有些丧气,手中还攥着梅花簪,一副思索的表情。云舒遥看向一旁浅笑的雨寒,吐吐舌头,眨着眨眼,雨寒看着雷莫还很是认真思索的神态摇头淡笑不语。
比起前面马车中的轻松气氛,后面马车中就犹如外面雾蒙蒙的天不太清朗略显压抑。云舒遥走了之后,若柳再不是那副凄凄柔柔的模样,起身坐在了云舒遥做的一侧,撩起长袍下摆,斜靠在一旁,一腿慵懒的担上,一腿弯曲的耸在地上,不看米凡,眼帘也悠哉悠哉的微闭上。
米凡就这样看着此时卸下那娇柔面孔的若柳,心中百转千回,前世中没有相信过一见钟情的她迷茫了,每一次的看到这个男人,心中仿佛琴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虽是转瞬中的停留,但那痒痒的柔柔的感觉却是缭绕徘徊着久久挥散不去。若这不是一见钟情那不知这种不明的悸动又用什么来词语来描绘。
心中苦笑自己,自己竟然不知他是何身份,也不知他为着什么目的,就如十三四岁萌动的少女涉进了这段不知悲喜的感情中,也许喜欢一个人也许就是如此简单,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微微勾起的的嘴角,却是无意间的撩动心弦,爱上了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理由!
可若是眼前的男子和自己结拜的妹妹成为敌人,自己的心又会偏袒在哪一方,想到这儿,心霎时凉了下来,清亮的水润眼中浮现了淡淡愁绪。
静静的凝视,羽睫的微微抖动,证明着对面的男人的心里并不似面色上表现的那般平静无波。“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你!”米凡冲口而出的话语因着久为开口,声线略显的有丝沙哑。
若柳眉峰略微向上微挑但没有言语,但米凡好似今天不问出个结果,不肯罢休般的沉沉的看着他。“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那双好看的凤眸终是张开,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回答。”
说着,撑起身子,狭长的凤眸微眯了眯,细如柳叶的秀眉微蹙起,直愣愣的看着米凡,米凡竟被他打量的心中有些慌乱起来。“我也想问你个问题。”略顿了顿,看着米凡有些无措的样子,嘴角微弯,眼角带笑,轻轻柔柔的说着。“我不明白的是,你既是知晓了我的行径,为何不告知她们,这般又是为何?”
第六十七章——山村怪病
米凡显然没想到怎么回答他的问话,攥着的手心有了一层薄汗,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筹措着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看米凡的神情,若柳的唇角又是向上扬起几度,身着的云锦红袍映照在带邪肆的俊脸上更显了几分妖娆妩媚。微嘟的唇瓣一张一合轻启出声:“难不成是你喜欢上我了!”
“哦,我……你……”米凡的脸上越发的红了起来,想着被一个男子说到脸红,自己还真是好的很,被云舒遥知道了,不定要怎样取笑自己呢!
正当米凡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若柳依旧翩然落于座上,纤细的手指撩起车帘,狭长的眼睛似是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一声细如丝线的叹息声从喉中流溢出,艳若桃花的唇瓣柔柔的张合淡淡出声:“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想是说与米凡听也想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般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嘤咛如蚊蝇。
转眼行进了七八日,除却了正常的打尖用饭,还有侍卫偶尔的跑肚拉稀,马车依旧的向着风月国的方向进发着。穿过前面炊烟渺渺依稀可见的村庄便能到达位于两国交界之处风凉城,远远望去,风凉城恍若近在眼前,细行下来也需小半日。
只听前方带路的侍卫一声拉长声线“吁”的一声,手中的缰绳也顿时收紧,那腾空疾驰的马蹄在这声吆喝中硬生生的收回来,气急的“呼哧呼哧”闪动鼻翼喘着粗气,脚下的土路上霎时被践踏出了深深的半圆蹄印。
撩开车帘,刚想问下前面何事,就见一名黑衣侍卫快步下马,疾步跑了过来。“殿下,前面有很多人涌来,像是逃难的人。”
“逃难的。”被马车晃悠着几欲睡着的云舒遥在听到侍卫的回禀后霎时来了精神,不等凤箫的相拦便跳下了马车,向着前方的官道上抬眼望去。
远远看去,本很宽阔的官道上也已显拥挤,前面乱作一团,吆喝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映与耳边。米凡也在马车叫停之时跳了下来,并肩站在云舒遥的身侧,看着眼前的景象恍若昨夕,忆起了自己穿越来之前的情景好似就在眼前,黑亮的眼中有着深邃的寒栗,英气的眉扬了扬,没等云舒遥交代侍卫去打探,米凡早已一步纵到了十步之外。
越是向前,越是纷乱吵杂的声音响彻耳间,细看下家境殷实些的拖家带口的套着驴车,“嘚嘚”的挥动着手中的皮鞭恨恨的抽着小驴子的屁股,还有的背上抚着叮当作响的包袱怀里还抱着孩子蹒跚的前行,更有的老人拄着个棍子本就迈不快的腿确是想要加快速度,确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幸被身旁的一位健硕的女人一把扶起,才免去了被踏于脚下。
向前拽住一位裹着头巾的女人,急急的相问:“你们为何走的这般焦急?”
女人只管着拉着身旁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向前跑去,含糊不清的回了声:“再不走就走不成了,你也快些走吧!”说完便没了影踪。
一位老人见米凡一副错愕的样子呆滞在那儿,颤颤巍巍的好心过来,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细看下眼角还有未拭去的泪水。“你是过路的吧!若是想去风凉城,便别去了,那里的人都逃出来了。”
“为何?为何逃走?”拽住了老人的衣袖,生怕老人也没了影踪。
老人看米凡虽是粗布衣衫但也穿着周正打扮也不似本地人,好心的说着“原本风凉城是我们云月国和风月国的必经之路,也算是热闹繁华,但最近几日,不知是得罪的哪路神灵,城中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奇死去,死的好惨。”说着那干枯的眼眶便有泛上泪花。,拄着棍子的手不住的颤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听清了她口中唤着她的儿子。
米凡从怀中抽出帕子请拭去老人的泪水,看着老人那心碎的样子,自己的眼中也慢慢泛红,“婆婆,别着急,你慢慢说。”
老人好似长久的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在听到米凡和煦的话语,不禁嚎啕出声:“我那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怎不让我这老婆子死啊!”
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