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骨”木柯惊愕之余又有些熟悉;这门医术;不对;是这个故事好像听说过。突然;她瞪大了眼睛;“师父;这位将军难道是关羽”
华佗不明白;“是关羽又如何”
“没;没什么。只是;他是英雄;一定要救。”
“师父救人;从不分三六九等。”华佗起身沉思;“只是;师父实在不易出门;木柯是否能做得来”
木柯也陷入沉思;历史上为关羽刮骨疗毒的并非华佗本人;而是其他医师;那华佗确实不易出现了。她来到这里;就要尽量不改变原有的历史轨迹。于是;看向了华佗;肯定地点头:“我可以。”
“这开人皮囊之事需十分谨慎小心;木柯真能做到”他眼中有赞许;却也存些忧虑。
“可以;我以前也是做这种仔细活儿的;虽然不是什么医生;却也需要谨慎小心。”
“好;师父告诉你如何做;你替师父去。”华佗摆了一桌子物件儿;都是木柯平常为他设计的;他用的也十分趁手。具体的给木柯讲解一番;又拿了从邻家求来的一块儿猪肉做例子;整个过程已然清楚;最后不放心地吩咐句:“猪肉不比人肉;木柯要多加小心。”
木柯背了医箱随医官赶去;他见木柯已经满手血迹;以为她的师父也出了什么意外;就没多问。怎知;木柯这么久才出门;只是在做事前练习。
大约行至远郊;有几顶帐篷立于草地;微微烛火在帐里晃动;人影也是一起一落。细风吹过草坪;有丝丝凉爽;蛐蛐慌忙叫了几句表示欢喜。这样一幅好景色;再配上这月光;很想让人站着吹笛;拉二胡也行。
医官拉了拉木柯的袖子;示意她跟紧他。一层层的穿过守卫;一次次的报了名号;才得以进入最深处。他领木柯行至其中一座帐篷处;向守帐的小官介绍后;引她进入。如此多的规矩;像极了去见大人物。
木柯想起去看演唱会时的情景;虽然也有保镖门童;却不似这般慎人。至少心情是越来越好;不像现在;手都有些发抖;一会儿她还怎么握刀子。
“将军。”医官躬身行礼;木柯还没有看清人;就被他将头按下。
“起吧。”关羽并未转身;侧对着他们;手中拿着一柄长刀;体型威武挺拔;五缕长须贴于面上。
“将军并未痊愈;怎又起身。”医官提醒着;满目担忧。木柯暗想;关羽很得人心。
“不妨事。”关羽说的很轻松;不像中毒之人;“我一个打仗的;跟姑娘似的躺在床上;实在不妥;还是站着最安心。”
“谁说姑娘就这么软弱”木柯一看他有些重男轻女;就听不得;多嘴一句;倒是旁边的医官赶紧使眼色给她。
关羽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挑眉轻笑:“这个小医官并未见过;长得倒是俊秀。”
木柯又想;若是揭了脸上师父为她做的人皮;露出了疤痕;恐怕关羽就不会这样说了。
“这是小的为将军寻来的神医;他能治将军之毒。”
关羽又侧头打量她。木柯及时补充一句:“你家医官口中的‘他’;是个女的。”
关羽又挑眉;放下手中长刀;向她走近一步。刀子落地之时;有厚重响声;木柯猜想;它一定很重。
“原来是个女娃娃。”关羽似有不信之意。
“女娃又如何?本事不分男女。”木柯的态度依然不好;旁边医官继续挤眉弄眼给她看;木柯不搭理。
关羽浅笑;突然皱眉捂着左肩;脸上的笑意全无;有痛苦状;被他极力掩饰。木柯心想;这些爱面子的男人们;疼就疼;喊喊就不痛了;偏偏爱忍着。
医官上前搀扶;见木柯站着不动;着急道:“还不过来看看。”
木柯慢慢走去;看见从袖子中印出的血迹;知道情况已经不好;就不敢再怠慢。放了药箱在桌子上;对医官吩咐:“去取些清水和酒来。”
“要酒做什么”关羽抬头询问;眼角微米;木柯知道;他一定很疼。
“酒除了消愁外;麻醉效果最好。不巧;我们家麻痹散用完了;只能用其它代替。”木柯边解释;边用刀子割去他的一半儿袖子。
有些黑红的血色涌出手臂;绷紧的布条被解下后;扯出一丝细肉。关羽闭眼呼气。
木柯看了看他;觉得这样为他医治;实在太残忍;对他;对自己都是挑战;猪肉是死的;不会做表情给她看;可关羽是活的;若是有痛苦状;她就不敢下手了。
“喂;你可会下棋”木柯问他。
“会。”关羽回得很吃力。
“那找一个军营里最会下棋的人过来;你们比试比试。”
关羽抬头看她;“这是为何”
木柯将他的手臂轻轻抬起些;关羽皱眉强忍;木柯解释:“你这样盯着我医治;就会留神在这上面;反而会让疼痛加倍。若是下着棋医治;注意力分散开;痛感也会少许多。就好比;你正在打仗;注意力全在生死之上;即使被人划伤了腿;也不会感觉有多么痛。你是军人;应该清楚。”
关羽赞同地点点头;唤了一个叫马良的人过来。
木柯却没想到;他还叫了些看客;众人围坐一团;开始拼杀喊阵。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些当兵的可不行;若是哪一步没合了他们的心意;总会抱怨数落一番;关羽的脸上倒是显出了笑意。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和军士们在一起。
木柯将刀子在火上烤了烤;又洒些酒上去;一点点凑近了关羽的手臂。他的军士们也毫不在意;依然陪着他下棋讨论;仿佛木柯和刀子不存在一般;减了她不少的压力。木柯刚才还在想;若是她把他们的将军弄疼了;他们会不会冲上来揍她。毕竟陪关羽下棋的一个人;被他壮大成了一个团。
木柯对准青肿的毒包一刀下去;黑血开始涌出。一旁的医官龇牙咧嘴;担忧地看了看她;医官怎么都想不到;她一个姑娘可以面不改色的处理这些。
木柯让医官在一旁用浸过三七的白纱棉擦血;尽量避免失血过多;再将鲜肉一块块儿挖出;直到鲜红色开始出现;根据华佗的指示;前期工作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对付那块儿骨头。木柯换了另外一把儿带些齿痕的刀子;这个对付骨头最是管用;接近时有些犹豫;关羽面色通红;比他之前正常的肤色红了很多;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强忍。
“将军;我得加快速度刮骨;您再忍忍。”
关羽并未理睬她;而是对一旁的小军官责备道:“我就说嘛;走这一步一定死。”小官懊恼低头。
木柯抿嘴一笑;他果然很入角色。为了让他少流些血;木柯手上的速度快了起来;当然疼痛感会更重;好比一只手的人;若想得到西瓜;就得扔了手中的南瓜是一个理。
整个治疗过程;关羽没喊一句;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中。马良果然是高手;在木柯为关羽包扎好后;也一同结束了这局;关羽输的凄惨;却满眼笑意;“去;去账房领赏;从我的月例中扣。”
“谢将军。”张良躬身告退;其他人也散去。营帐内一下安静;木柯不禁偷笑;男人们原来也可以七嘴八舌;鸡犬不宁。又看看退出去的他们一脸严肃;似是明白了刚才热闹的原因;他们可能怕将军疼痛;就尽量热闹些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木柯耸耸肩;觉得军人异常可爱。
“小姑娘手艺不错;你看这包扎的可比他们这些男人强多了;看着就精细。”关羽白着唇边夸赞。
木柯能看出他有些筋疲力尽;劝说道:“将军失血过多;需要赶紧休息;我先告辞;这次刮骨;将军兴许会大病一场;到时;只需让医官们按照此药方煎些药服下;就会痊愈。”
木柯将药方递到医官手中;辞了关羽。
医官将她重新送回;道谢后准备回营。木柯却脸色一变;被木门前的‘邑圭’惊吓。这么重要的药材;华佗怎会乱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医官还没说完;她已经冲入门内。
屋子里乱作一团;有厮打挣扎的痕迹;值钱物件一点儿都没少;单单华佗失踪了。木柯心想;不好;是曹操的人。
慌忙跑去邻家;见了是木柯;大姐拉着幼子焦急道:“方才一伙人闯入‘废屋’;将你师父带走了;我也不知是何人。也不知怎么报官。”
木柯冷静下来;果然是曹操之人;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救师父。
、【第三章】攻克瘟疫 暂居刘营
作者有话要说:邪恶论:心底过分善良纯洁,在一个充满邪恶的世界之中,往往会成为邪恶的祭品。恶的力量无害,这尚可以理解;而当我们清醒地意识到了恶在向我们进攻时,是不应当向它让步和妥协的。有时候,可以正面地、理直气壮地、大胆地反抗恶,有时候则可以凭借智慧设法躲开。
特别鸣谢:老妈、老爸
【第三章】攻克瘟疫暂居刘营
医官随木柯一起过来;见她呆愣原地;知道事情不妙;“你与师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的声音点醒了木柯;她抓起医官的一只胳膊:“带我去见你家将军。”
又被医官领到关羽的营帐之外;看门官不肯放他们进去;说是关将军已经睡下;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木柯见情况紧急;猛地跪在地上;求道:“我见将军有急事;还请这位军爷通融。”
一旁的医官也帮腔:“这姑娘毕竟救了咱们将军;还烦劳通传一声。”
看门官犹豫思考;最后回道:“你且在外面等着。”转身进入营帐。
木柯跪在帐外焦急;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月色更加凄白;一般这样的冷月夜;往往有大事发生;上天这样预示;她反而没弄懂;这么关键时离开了华佗。可是;她若在现场;又有什么用呢即不能保华佗;或许还会连累他。
胡思乱想之际;帐帘被掀开;“将军请姑娘进去。”
木柯起身冲入。
关羽已穿戴好坐着。
木柯扑跪他面前;没了刚才的傲气;哭道:“求将军救救我师父。”
他起身将木柯扶起;“姑娘慢慢说。”
“我家师父是被曹公之人抓走的;师父是神医;曹操想他为自己治病;想独占他。”木柯大致说了因由和过程。
关羽皱眉;“曹丞相之人;有些难处。”
“将军;我师父是好人;千万不能落于曹操之手。”
“姑娘莫急;我派侍卫去查实一下。”
关羽唤了人过来;交代一番;众人散去。
木柯在帐内焦急踱步;担忧关羽派去的人是不是靠谱;打不打得过曹操的人。见他闭目休养;一副严肃冷静之态;更加着急起来。
“报。”第一个小官奔来;“禀将军;左路没有可疑人出现。”
关羽挥了挥手;他躬身撤下;木柯正要开口;又听见一声。
“报。”第二个小官赶来;“禀将军;右路未见可疑人出现。”
“报。”第三个小官赶来;“禀将军;中路未发现。”
两人退出后;关羽起身;“姑娘;现在只剩水路的消息未到;若是曹人选择水路;那过了江就是曹家的地界;想要追回就难了。”
说话之际;第四人赶来;“禀将军;水路有船只渡河;听渔人讲;像是几个生意人;其中确实有位老者。”
“师父。”木柯绝望地倒退几步。在这样的乱世;她若没了熟悉的人做指引;再加上是个女子;根本寸步难行。
“将军。”她咬了咬牙;“走哪条路可以最快到达曹操地界,我要去找师父。”
“这”关羽犹豫道:“姑娘一人独行;实在有些危险。更何况;若是曹公将你师父抓走;即使姑娘到达那里;也不一定能见到你师父。”
木柯更是绝望;如无家可归的野猫;样子倔强;内心凄凉。
关羽无奈摇头;“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我能留在军营吗”木柯试着问道。
“这个。”
在他拒绝之前;木柯补充了自己留下的好处;“我会做饭;会缝补衣服;最强的本事是考古;不过你们用不到。我懂兵法;只是略懂。我还懂得造东西;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行吗”她的语无伦次;关羽显然听不懂。
“报。”又是一声;刚才明明都报完了;难不成还有一个漏网的?木柯心想。
“禀将军;又多了些人开始呕吐;几个军医正在医治;前几个都不见好转。”
木柯一个机灵喊道:“我还懂医术;我可以看看。”
关羽看她一眼;又斜眼看了看肩臂上的伤;似乎还有疑虑。
一旁的医官开口:“这位姑娘的医术了得;远在我们之上;将军不妨让她试试。”
木柯也配合着点头;为了有口饭吃;让她去清扫呕吐物都行。
“也罢。”关羽终于答应。
军医领木柯走出营帐;向着较远处行进。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医官继续引着她。
“木柯。”木柯回道;“那我怎么称呼您”木柯对医官很有好感;他刚才帮了自己;也算间接救了她。
医官撇嘴笑道:“在下韩璐;大家都称呼我‘韩先生’。”
木柯点点头;“多谢韩先生刚才帮我。”
韩璐摆手道:“我并非帮你;只是惜才;看姑娘的医术精湛;就知道你的师父一定是高人;却不曾想过会是神医华佗;果然名师出高徒。”
他们走过一座刚刚堆砌好的土坡;上面插着黑布旗子;木柯有些奇怪。
“在下以前见过华佗先生的一位徒弟;也是医术了得;听说投了孙家。”
木柯点点头;“师父的弟子各个出众;也都有所投。唯独师父;不分天下;同视为一家。”
“华佗先生的胸襟不是我等能效仿的;他肯收姑娘做徒弟;可见姑娘也非一般之辈。”
“韩先生谬赞了;我只是同师父有缘;他才收了我。”被他这样一夸;木柯本来想说‘谢谢’;仔细一想;古人还是喜欢谦虚之人的。
突然想起以前英语课上老师的一个笑话;在国外若是被夸奖;他们都会说‘谢谢’;可是国内会说‘哪里哪里’来表达谦虚。曾经有个老外就夸奖一位中国女士;“您长得真好看。”女士羞愧回道:“哪里哪里。”于是;老外给她做了个面部讲解;自此再也不敢夸奖中国女人长得好了。
看来;‘谢谢’用在同外国人交谈时最为适用;同国人;还是那句‘哪里哪里’好使。
木柯被领到较为偏僻的一座营帐外;几个脸上遮布的士兵站在帐帘处向里望;口中嘟囔着:“这都进去多少个了;要是不控制下来;指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呢。”
“是啊是啊;看这样子;比受伤了都难受呢。”
“都干什么呢;还不离远些。”韩璐将他们分开;责备着;“都警告过你们多少次了;站远些;怎么就听不懂。”
“韩先生;他们能救活吗”一个士兵问道;其他人也点头;满脸的好奇。
“这个;老天都难说。”韩璐指了指天;摇摇头;领木柯进入。
其他人又围成一团;继续七嘴八舌;木柯心里好笑;军人很是可爱。
“韩先生;您可回来了。”一个满身污秽的人冲过来;“看样子;是瘟疫。”他十分焦急;配合着手都有些发抖。是啊;瘟疫;在古代是致命的;即使现代都不可小觑。
“我看看。”韩璐走到那些捂着肚子翻滚的士兵身边;对着一个人一番检查;然后缓步起身。
“木柯;你从你师父那里可学到了如何医治瘟疫。”他转身问木柯。
其他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