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宫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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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宫复仇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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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彤霜阁,陆琼章适才脸上的尖犀神色淡去了大半,她悻悻地掸着袖口儿,不知是跟宁蘅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原先觉得俞徽娥是个好性儿的,没想到是个墙头草,当真令人失望。”
宁蘅了愣了一瞬,却是压身朝陆琼章一福,“今日娘子解围,臣妾感激不尽。”
陆琼章见状,忙伸手稳稳地扶起了宁蘅,“宁姐姐这样客气做什么?我进宫前听大嫂嫂说过你的旧事,很是羡慕姐姐与皇上的感情,今天举手之劳,姐姐自当我是讨好皇上便罢,不用往心里去。”
宁蘅没想到陆琼章是这样的直白人,愣了一瞬,却是缓开笑容,“不知娘子的大嫂嫂是……?”
陆琼章莞尔,很是有几分傲气,“我大嫂子是先帝的幺女,纯容长公主。”
宁蘅“啊”了一声,她与纯容虽不算熟稔,但到底是旧相识,陆琼章这样一句话,立时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宁蘅一面扬起笑脸儿与陆琼章寒暄,一面在心里算计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难怪陆氏能拨了新秀中的头筹,她父亲是能将,兄长又尚了公主,这样的身份入了宫,品级自然低不了。
两人且言且行,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长阳宫前。宁蘅正要开口告辞,陆琼章却拉住了她的手,“宁姐姐,我知晓你与皇上情深意重,有件事儿本不该求你来办,可妹妹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要央你一央。”
宁蘅刹住步子,好整以暇地望向陆琼章,“娘子直说便是,投桃报李本是人之常情,若是力所能及,必不会辜负娘子。”
虽然宁蘅话说得满,可也把自己的态度挑明了。两人本没什么深交,原是今次陆琼章替她解了围,她才会愿意帮陆琼章的忙,并非是因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善心肠儿。
桃李相仿,陆琼章倘使知趣,就决不会提太过难为人的要求。 
而有了这样的铺垫,陆琼章自然也会明白宁蘅的底线在哪里。
宁蘅在宫中呆得久,这样含沙射影的话说出口,并未觉得有什么。可陆琼章再聪慧的心思,也还是个才出阁的姑娘,有心眼,却使得不多。
听宁蘅这样说,她不免浮出了些赧色,“姐姐别误会,我先前在周琼章跟前儿打岔,并非是图谋姐姐的什么……实在是看不过周氏得了些宠爱就要登天的架势,她在宫里横行霸道,只差没逼着旁人喊她一声娘娘了。”
陆琼章言罢,却瞧宁蘅仍是坦然地笑着,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面儿上便更觉得臊的慌。她跺了跺脚,无奈又急切道:“罢了罢了,反正来日方长,我还是不求姐姐了……”
宁蘅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瞧着陆琼章这样为难,索性主动出言转圜,“娘子别急,臣妾没有旁的意思,臣妾既领了娘子的情儿,就该替您办事。您只管说您想要什么,其他的,归臣妾自己来权衡。”
陆琼章脸上羞容未褪,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我是想求姐姐,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琼章娘子!”宁蘅闻言大骇,脸色都有几分克制不住的发白。她固然知晓岳峥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可这样直截了当地站到她面前,暗示她共享出圣宠的人,陆琼章却是第一个。
陆琼章瞧见宁蘅这样的态度,又羞又怯。宁蘅位分虽不高,但到底是皇帝最爱重的枕边人。这样冒险请宁蘅分宠给她,无异于把自己未来的命运成败,尽数交到了宁蘅手中。
宁蘅高兴,愿意帮她,她兴许便逃出了如今进退无法的牢笼;宁蘅恼怒,不愿意帮她,在皇帝跟前儿随便说几句她坏话便足矣将她打入地狱。
陆琼章住在长阳宫,镇日里面对着沈徽娥的绝望,她不是没有担心的。
可她也始终记得,入宫前母亲曾说过,举棋不定才是大忌。
思及此,陆琼章索性敛裙跪到了宁蘅跟前,“姐姐莫怪我莽撞,我如今与沈徽娥同宫而居,皇上厌弃她,从不肯涉足长阳宫,我自入宫至今,帝王恩露半分都不曾受过,实在是难为至极,才想求姐姐帮忙……”
“我与周琼章素来不睦,她圣恩隆重,又攀附皇后,如今扶摇直上,在宫里轻易没有人敢与她相争。她眼瞧着自己有能耐与姐姐在宫里平分秋色,不是也开始寻姐姐的错处?我知晓姐姐和皇上的故事,本也不指望能像姐姐一样得皇上青眼,只是宫里,帝宠稀薄便举步维艰……望姐姐体谅我!”
宁蘅怔怔地听着陆琼章的话,本来一颗委屈又愤慨的心,竟然刹那间便成了座空城。
她怎么能忘了,岳峥不是寻常人家俊俏的公子哥儿,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他身边注定会环绕着各种各样的女人。他指缝里漏出的那些个情与爱,是他作为帝王的恩赐。
就像当初,岳峥坚定的将姐姐打入冷宫。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明白,岳峥是皇帝,不会为了谁罔顾王朝律法,他的爱,无非是对少艾时光的留恋。
和姐姐与她不同,她们那是……用一颗心,用一辈子去傻恋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女儿节快乐!


27、双雕

都说君王薄幸,她明明早就知道的。岳峥的怀疑叫姐姐伤透了心,又何尝不是对她的警醒?他昔日轻信旁人负了姐姐,难道今时待自己便会从不动摇?
从一开始,岳峥对姐姐、对她的宠爱,就像是没有打过地基的层台累榭,外人看着那飞阁流丹,羡煞了眼,却不知这玉宇琼楼,一碰便倒,经不住半分的风吹雨打。
这样易碎易失的东西,枉费她这几日还视作珍宝的窃喜过。
原是她鬼迷心窍了,误以为再来一次,把姐姐换作自己,就能守得住岳峥不疑不变的一辈子。 
想到这儿,宁蘅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自己竟是在克制不住的发抖。 
多险,她离万劫不复的沉沦,不过是一步之遥。
是陆琼章的话点醒了她,敲醒了她,也让她终于想起来,岳峥是怎样待姐姐的。
姐姐固然骗了她,可又何尝不是与她一样爱错了人?
“我帮你。”
宁蘅听见自己笑着开了口,云淡风轻得像她过去在宫里见过的位高年长的妃嫔们,她们不急不躁,不奢求也不退让,谨慎地守着已经得到的,敏锐地挖掘还能争取的,把一得一失算计的清清楚楚,决不会吃亏。 
“琼章娘子先起来吧,这样跪着叫旁人看到,实在不成体统。”宁蘅恢复了常态的平静,甚至伸手,亲自扶了一把陆琼章,“臣妾勉力替娘子在皇上跟前儿说几句,可圣心难测,能不能真帮上忙,臣妾也说不准。”
陆琼章惊喜得很,她适才瞧着宁蘅一言不发,原本都灰了心,谁料宁蘅最后竟然答应了她。她一面借着宁蘅的力道站起身,一面连声称谢。
宁蘅微笑着摇头,替她别着耳畔的碎发,“这几日,娘子好生准备着吧,皇上喜欢素净颜色,头两日娘子晨省时穿的裙子,那个雪青缎子的就很不错。”
陆琼章脸上有着难掩的欣愉,可言行举止却依旧稳重。她没有失态,只是用恰到好处地欢喜表达给自己她的感激。宁蘅突然觉得,这个大胆却机敏的姑娘,比她要幸运多了。面对岳峥的帝王英姿,陆琼章的仰慕从一开始便把持着合适的分寸。陆琼章没有她那些虚妄的幻想,所以不会像她一样受伤。
宁蘅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开两步,恭谨地福下身,“时辰不早,臣妾便先告退了。”
拜别了陆琼章,宁蘅缓步往寿昌宫返,小满瞧着她脸色不豫,忍不住问:“娘子何必答应陆琼章?皇上宠您是皇上的事儿,又不是您欠了她的。”
宁蘅摇了摇头,步子走得虽缓,却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得很,“我在宫里,不能总是一个人。陆琼章今日帮了我,我再回报她,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就成了友,这不是什么坏事。”
“那您怎么知道皇上就一定肯去呢?陆琼章得了宠,您自己又怎么办?”
顺着宫巷,宁蘅拐过了一个弯去,“我若是明着劝皇上,他料必是不会去的,需得要借个由头……今儿卢才人的事,便是个好筏子。至于宠不宠这件事……”
宁蘅抿了抿唇,眼前便是寿昌宫,搬走了一位俞徽娥,如今就只剩她与那个安静的顾良使相互做伴了。“没了陆琼章,也还有别的人,何必非拘着他独宠我一个呢?光指着皇上那些爱,咱们的路……走不长。”
小满听出宁蘅话中悻悻的意味,却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唯有低低唤一声“娘子”,继而上前扶住了她,径直往灵毓轩去。
宁蘅说的虽然寂寥,可小满没由来有一种预感……她们很快,就可以搬回永宁宫了。
※※※
岳峥是傍晚的时候来的灵毓轩,他不知遇上什么事,心情好得很,前脚刚迈进灵毓轩,后脚便打发人将晚膳摆到宁更衣处,又让高重保亲自去坤宁宫回话,免去宁蘅的昏定。
六月的天,暑气正中,宁蘅亲自端了放温的茶往岳峥跟前儿奉去,待岳峥捧住了茶碗,宁蘅才屈下身子福礼,“皇上圣安。”
岳峥一手端着茶,一手去扶宁蘅,笑着揉了揉她小臂的位置,“哪儿这么多礼数,你先坐,朕落落汗再陪你。”
他说着,就往大敞着的窗下步去,宁蘅吩咐立夏去绞块儿帕子过来,自己倒乖乖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了,“臣妾今儿膝盖不舒服,便不和您客气了。”
立夏将半干的帕子拧好,并手递给岳峥,岳峥一面擦着脑门子上的汗珠儿,一面走近了宁蘅,“怎么好端端的,膝盖又不舒服了?叫太医来看了没?”
宁蘅温和一笑,伸手去握住了岳峥,“不妨事,下午蹲了一会儿,原先没这么娇弱,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
岳峥在宁蘅身边儿坐了,一张脸上俱是关切之情,“下午蹲着做什么?”
“俞徽娥迁宫,臣妾把庄顺皇后赐的一对儿杯子给送了过去,正赶上卢才人使威风,一屋子坐的哪个臣妾不得行礼?一圈儿下来,腿就有些受不住。”
宁蘅歪了身子往岳峥肩头上靠去,声音里不无委屈,“那杯子原是庄顺皇后赐给臣妾的,臣妾自己都舍不得用,今次送给了俞徽娥,倒还叫人挑了理,亏得陆琼章替臣妾解了个围,若不然,臣妾还不如直接去见庄顺皇后谢罪呢。”
岳峥眉峰微皱,卢才人有时候话多,实在不叫他喜欢,一直也冷落着,如今被宁蘅骤然提起,岳峥甚至觉得连卢才人的面孔都模糊了许多,“谁挑了你的理?”
宁蘅故作一愣,推诿着不肯说,“臣妾是当您做体己人,随口抱怨罢了,您若是问了名姓去,岂不就该追究了?”
“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平日里朕不愿叫人说朕偏私,才不能太护着你,可今儿都牵扯上母后了,朕再视若罔闻,那成了什么?”
宁蘅扭身,佯装着不悦,“您查出来那是咱们皇上明察秋毫,臣妾说了,那就是枕边风,传出去不好听,臣妾不说。”
岳峥本还压抑着怒气,听宁蘅这么一说,倒是忍不住笑了,“傻妮子,便就依你,朕去查,全你一个贤妻良母的名声。”
宁蘅低眉莞尔,透出一副满意的促狭样子,岳峥瞧着她侧影,好像是从画儿里走下来一样,纤眉青黛,薄唇粉淡,一身儿碧蓝的家常褙子,果真纤苗如一叶兰草。岳峥爱恋地将宁蘅揽入怀里,贴着她发鬓印下轻吻。
这是他的良人,仙姿玉色的一株兰花。
※※※
宁蘅那日不过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陆琼章,皇帝倒果然去了她那儿,一面问出了旁人对宁蘅的责难,一面又留宿在长阳宫。陆琼章侍寝的第二日,便被皇帝直接晋为了从五品美人,一跃竟压在了卢才人和秋才人之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帝去了长阳宫的缘故,沈徽娥原先犯的事儿又被皇帝重新提了出来,宁蘅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该晋为良使,以示抚恤。
皇后没表示异议,第二日同陆氏一道儿给宁蘅颁下了懿旨,两人殿中都是不咸不淡地叩首谢恩,可出了坤宁宫,彼此脸上都有似有还无的笑意。
更令众人欣喜的是,皇帝以藐视庄顺皇后的罪名,罚了周琼章三个月的份例,周琼章出身世家,银钱是小事,面子却是大事。这样在众人面前跌份儿,周琼章当日便推脱身体不适,缺席了晚上的昏定。
周琼章在宫里人缘不佳,原本眼红陆氏和宁蘅的人,一下子也觉得抚慰。
陆美人最是高兴,她一向与周琼章不对付,两人都是大家闺秀,入了宫就难分上下,年轻的女孩儿又都争强好胜,这回叫陆美人占了上风,她自然是欢喜不迭。
原本在坤宁宫里,陆美人还勉强绷着一副稳重模样,可定省出来,她便克制不住地去拉宁蘅的手道谢。陆美人与顾良使来往得多,佟徽娥旧日里又是依附着宁蘅过活,四个人且言且行地从坤宁宫往外去,倒是一团和乐。
临到分岔口,顾良使本欲与宁蘅同行,宁蘅却又一次道了婉拒,“我最近在仁寿宫礼佛,早晚都要去上香,恐怕不能与妹妹一道儿走了。”
顾良使脾性好,听宁蘅这样说,也未觉得有什么,“那姐姐快去罢,趁眼下天色还亮着,来往都方便。”
宁蘅笑着称了是,朝陆美人和佟徽娥行了礼,方顺着一条东西向的甬道往仁寿宫去。
佛祖虽不能为宁蘅解疑释惑,却可以让她的心感到平静。跪在咸若馆的佛堂中,宁蘅拈香叩拜,她垂眉沉溺在白檀的幽谧中,平静的熏香给她一种找到归宿的和穆感。
可宁蘅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地方,再一次遇到岳嵘。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19:00更新。
感谢读者朋友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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