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李琮心不动声色的又把维尼熊按原样儿放了回去,放好后,她觉得唯一对不起的是维尼。
猛然间她想起了李琮锦的悲惨下场,宫中的那次变故,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慕晨轩,无论他是真的喜欢李琮锦,或者是设计陷害,都不是她所想面对的结果。自从慕晨轩离宫后,对他的思念冲淡了她的疑虑,但是不代表她不去面对,疑云就不存在。
如果是前世初恋时候的她,男朋友出现了这种状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问他原因,让他解释,或者干脆和他吵一架,但是她很清楚和慕晨轩她不能这样做,他们之间现在所处的境地,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单纯。其实她当初选择放手,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如果分离让人能更加清醒的认清爱,那么要真正的拥有,她还需要给这份爱找到一个坚实的支点,现在的她得好好想清楚,她需要时间。
李琮心没有向慕晨轩告辞,就走了。她觉得心里很乱,至少现在没办法,也不想虚伪的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去面对他,她怕看到他会控制不住的去质问他。
慕晨轩回到主屋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如果不是桌子上还有李琮心刚才用过的茶杯,慕晨轩险些认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站在屋子中央,心中一阵紧缩,明明刚才她还和他有说有笑,怎么忽然就不告而别了呢?就算有急事,厨房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和他说一声的时间总是有的。
凭着本能,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很无措,心中忽然非常迫切的想要找到她。
想到也许她还没有走远,他转身正要往屋外走,就听门外好象有人进来了,他心中一喜,看向门口。
门推开了,来人一身黑衣,头戴着皂纱遮面的帷帽,慕晨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表情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李琮瑄脱下帷帽时,本来就清冷的玉面象罩了层寒霜。
“怎么,看到是我不高兴了?”
慕晨轩还在错愕之中:
“小姐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李琮瑄的语气之中带上了火药味。
“我只是怕给小姐招来麻烦。”
“李琮心来了?”
慕晨轩没有回答,漆黑的眼眸看向李琮瑄,讶异中隐含不悦。
李琮瑄似乎觉察到了慕晨轩的情绪,放低了语调。
“晨轩,我想以前是我错了,忘了你是个男子,总是让你做一些本该女子们做的事情。我都想好了,以后那些打打杀杀、谋划算计的事情我不会再让你去做了,李琮心那儿,你也不要再接近她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现在你暂时先受些委屈,等我大婚一过,萧家在事情再冷一冷,我就接你回府。虽然暂时给不了你什么名份,但是你要相信我日后必会加倍的补偿你。另外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里,陈妈走了,我明天会安排人过来伺候,再说,这日常的吃穿用度,光她一个人伺候也不行。。。”
慕晨轩听她忽然这么说,愣住了,想了一下,他说:
“小姐,你难道真的相信皇上这么轻易就放过我吗?皇上痛失皇女,就算是陪葬,她也不会饶过我。今天我一出门,就发现这住处周围有可疑的人,只怕这里一直有大内侍卫监视。我怀疑皇上放我出宫,就是想引出我身后的人来,鹬蚌相争,皇上要一网打尽,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冒险再来找我了。还有暂时最好什么动作也不要有,这么小的院子平白多出许多佣人,定会招致嫌疑。我自己更不能离开这里回府。别说是现在,小姐大婚在即,便是将来小姐真的成就大业,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我是四皇女的男宠,私通李琮锦的罪名,这一辈子都洗不清,难道小姐想为了区区一个我,毁掉千辛万苦得来的基业吗?小姐要成大事,就必定要舍弃一些东西,鱼与熊掌,岂能兼得?小姐,你我都清楚,从你将我送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你说一辈子洗不清,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这一辈子就是李琮心的人了?”
李琮瑄目光因绝望而偏执。
慕晨轩的笑容有些凄凉:
“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想过会活着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打算后面的事情。”
“晨轩,你太低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了,以前我也以为我最在意的只有大业,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在意的还有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李琮心别想再接着霸占你,我要让她从你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包括她留在你身上的全部印记。”
李琮瑄越说越激动,冲动的将慕晨轩抱在怀里,便要强吻,手急切的撕扯慕晨轩的衣服。
慕晨轩使劲推开李琮瑄,慌乱的整理着零乱的领口。他穿着交领的长袍,被李琮瑄撕扯的一侧的领子从肩上滑了下来。
李琮瑄没有防备慕晨轩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后腰一下子撞在了桌沿上,桌上的茶壶茶杯被撞的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碎了一地。
一轴画也随之掉在了地上,轴线松动,画卷在地上伸展开来。
只见画卷之上的少女梳着双螺髻,身着鹅黄襦裙,明眸善睐,巧笑嫣然。“
李琮瑄定定的看着画,蹲下身去。
“好一幅仕女图,笔法灵动,挥洒自如。柳耀安,呵,我说呢?全天下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手笔。”
她说话时的神态又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似乎刚才的失控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姐。”
慕晨轩整理好衣服,看着李琮瑄安然的神态,不知为什么心中比方才还觉得冷,却仍然走上前去扶她。
李琮瑄笑了:
“晨轩,你知道这是谁给李琮心画的吗?耀安公子。”
看他脸色发白,她心里竟然有了些许报复的快感,更来了兴致。
“皇上这几天正张罗着给李琮心选正君呢?天鸢那几位最有名的世家公子都在候选之列,听说御史台的世子天人之姿,是大热的人选,这画不会与选秀有关吧?或者是她送给你的?”
慕晨轩的脸上血色尽褪,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李琮瑄暗中咬牙,脸上却露出悲戚之色:
“晨轩,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可是我心里是真的难过,我对你,十年的情分,难道抵不过李琮心和你在一起的区区数月吗?更何况她还强抢在先,折磨你在后,纵是最后她救过你,依我看也不过是她自觉亏欠,偶发善心之举。她向来喜新厌旧,风流惯了,对男人哪有过半分真心。晨轩,你只说和我再没可能,那么你以为你和她便会有缘吗?我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你好,晨轩,你给我一句话,你真的要背弃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李琮瑄说完,凌厉的目光夹杂着探寻看向慕晨轩。
慕晨轩的脸色仍然白的吓人,他沉默了半天,象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双膝跪倒在地上说:
“晨轩从未想过要背弃小姐。四殿下后来对我很好,还救了我的命,她并没有争位之心,而且其实她心地良善,我想就算她日后上了位,也不会加害小姐的。继承皇位本来就是天命所定,小姐何不顺天而行,又何必一定要骨肉相残。小姐若是能放弃无谓的争斗,晨轩愿意终身不嫁,随侍在小姐左右,以报小姐大恩。”
李琮瑄沉默了。
她觉得自从慕晨轩出宫后,便渐渐的离她越来越远,的确是让她伤心欲绝,尤其今天听到暗哨回报,说慕晨轩把李琮心带回了家,她都要疯了,什么都不顾的往这里跑。但是如果说慕晨轩是她生命中最疯狂的渴望,那么皇位就是她的生命本身,她不可能放弃。
“你先起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身为皇女,我身不由己啊,一个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我再想想。晨轩,我渴了,这茶杯也碎了,你去厨房给我拿个碗,倒点水来。”
看着慕晨轩转身出去,李琮瑄将那轴画卷收好,匆匆走了。
等慕晨轩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没了人。慕晨轩愣了一下,手一松,满满的一碗水摔碎在地上,水洒了一片。
李琮心心里烦乱,想着慕晨轩的事情,回宫后,用过晚膳,才想起来柳言给她的画的画像落在了慕晨轩那儿了。
她现在气功心法已经入了门,练功时已不用柳言再时时陪在身边,可以依法每日在宫中自行修炼了,并且已经开始练习武功的招式套路了。不过每隔几天还得回趟煜府,让柳言给指导一下,检查一下学习成果。
她练功小有所成,柳言也不食前言,果然替她画了这幅画像。她爱不释手,拿去装裱,谁想到遇到慕晨轩,心一乱,把画给忘了。
她想起来画的事情时,宫门已经关了,本打算第二天就去取回来,谁想到第二天,京城的高阳县就出了官粮失窃的事情。她去办了几天差,刚回宫,如月就告诉她,煜府捎信说,家里出事了。
她饭也没顾上吃,急匆匆的回了煜府,见到五奶奶时,五奶奶满脸阴云,别的没说,直冲冲的就问了她一句:
“殿下,少主子给您画的画呢?”
作者有话要说:
23第二十二章
李琮心饭也没顾上吃,急匆匆的回了煜府,见到五奶奶时,五奶奶满脸阴云,别的没说,直冲冲的就问了她一句:
“殿下,少主子给您画的画呢?”
“画?到底怎么了?”
五奶奶的神情让李琮心心里一沉。
“我只问殿下,画还在不在殿下的手里?是不是被别人看到了?”
五奶奶焦急的追问。
“画,我。。。”
李琮心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是殿下没有把画保管好,殿下,少主子在煜家这么多年,一直谨守夫德,没有半点逾矩的地方,这次给殿下做画,本是自家家里的事情,殿下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被别人用心之人拿来诋毁少主的清誉呢?”
见李琮心仍然一副茫然的样子,李奶奶急得直跺脚。
“京城之中近日流言四起,殿下竟然一无所知吗?殿下的暗卫为何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殿下?少主给殿下画的那幅画不知道怎得竟出现在了宝香斋,现在就连京城茶楼戏院里唱曲的人,都在编排少主和殿下的事情,说的不堪入耳。现在少主已经被请去煜家祠堂两天了,少主父母已故,家中现有一个远方的姨娘,素少往来的,不知从哪被找了出来,要接少主回去。少主性子刚烈,身子骨又不好,如何受的了这样的折辱,殿下,快救救少主。”
“走,咱们去看看。”
来的煜家同宗的一个老翰林的府宅,李琮心见到了煜家所谓的族长。听李奶奶说这人从前是个翰林,因年事已高退隐多年了。
见到李琮心老翰林的目光中虽全是不屑,却礼数周全。
祠堂在她府宅后面一座古旧高大的房子里,李琮心冲进祠堂时,老翰林只是冷眼旁观,也不加阻拦。
祠堂正中柳言跪在当地。数日不见,他原本近些时候丰润一些的脸颊又凹陷了下去,显得非常的憔悴。
李琮心进去以后,拉起他就要走,看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中心疼,又恨他这么轻易的任人摆布。
“跟我走,你又何必在意这帮不相干的人,她们说什么你便听吗?”
“殿下别管我,我死也不会出煜家的门的。”
柳言本来已经是虚弱的支撑不住的样子,见李琮心要拉他走,不知哪来的力气,拼死不站起来。
“呵呵,殿下最好还是劝他走,从今日起,我煜家族谱再无此人,死后也休想入我煜家祖坟。柳家接他的轿子在门外已经等了多时了。”
阴暗的祠堂内,老翰林的皱纹横生的老脸半掩在阴影中,象木胎泥塑一样。
她虽年事已高,但是她这么欺负到了柳言的头上,李琮心对着她说话,没有半点客气。
“你算是哪根葱,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我煜府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休夫之事岂是你说了算的。”
老翰林听了冷笑着说:
“哼哼,殿下,我早就说过,殿下只管把人带走,出了这祠堂,此人便与我煜家无关,老朽老了,管不了我煜家以外的事情,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这么多年以来,煜府只余柳言一人苦苦守着,那时候你们都到哪去了,现在有什么资格跳出来指手画脚。更何况我与柳言清清白白,你不问青红皂白,为谣言推波助澜,我看你是与人勾结,包藏祸心。”
“殿下,那幅画就在这里,柳言放荡行事满城皆知,此事又岂会是空穴来风?老朽花了白银五千两才把画给收回来,老朽已经尽力了,希望殿下以后好自为之。”
老翰林说罢,将画递给李琮心的手中。
李琮心接过画,从怀里拿出一把银票扔还给她。便去扶柳言。
“什么狗屁族谱,不入就不入,走跟我回煜府去,看你敢撵你。”
柳言不动。
“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走吧,柳言本来就生无可恋,现在殿下功成,日后只需勤加修炼,将来必可大成。柳言再无牵挂,您便让柳言去吧。”
他显然是旧疾发作,人跪在那里摇摇欲坠,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
李琮心劝他半天,他都无动于衷,坚持不出祠堂。无奈,李琮心只好乘他不备,出手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经次一事,李琮心再不敢抱柳言出去,想了半天,最后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让随身的侍卫抓着斗篷的四角,把柳言抬了出去
。回去后,柳言将自己关在房间中,再不出来。李琮心本想劝劝他,可是他连面也见不到。没有办法,李琮心只好又寻了一个小厮回来,让他和玲珑守在柳言的身边,须臾不敢离开。
在李琮心的印象里,柳言是一个非常通透的人,虽是女尊国中的男儿,却心志高远,不入俗流,从来没想到象这种从一而终,忠洁烈夫的迂腐观念也如此根深蒂固的存在于他的观念之中,因为入不了妻主家的族谱,身后不能进祖坟,便会萌生死志。与这个女尊国度中其他的男子一般无二。
这些对于她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她来的这个女尊国度,时间也不短了,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后,她遇到的两个男人偏偏都可算是女尊国中的奇男子,皆是男子不让巾帼之人。所以从心理上,她还是有前世一样的女儿情怀,不知不觉的从感情上依赖他们,从根本上并没有要保护他们的意识。
可是看到今日的柳言,李琮心才发现她彻头彻尾的错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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