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心针锋相对的用手指上了对方的鼻子。
那个锦衣女子倒也爽快,仰面大笑三声:“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来人,给我打!”
要是说到打架,李琮心是一点不怵,想当初在小学的时候,李琮心就曾经打遍同桌无敌手,因为这个被老师换过无数次座位。
她上小学的时候,男女生之间封建思想比较严重,同桌之间都画着三八线,那个年纪的男孩子还不懂得怜香惜玉,经常欺负一下弱小的女生,其他女孩子小事也就忍了,偏偏李琮心不惧,什么事情都寸步不让,基本和所有的同桌都打了个遍。
她毕竟是女孩子力气小,难免吃亏,可是被打疼了,她从来没哭过。为了打架,后来她专门留了长指甲,打不过就使出九阴白骨爪。有一次她狠狠的挠了同桌的男同学一把,打完架后她弹出指甲里的血肉,咔咔的,血肉横飞,十分惨烈。后来长大了,同学聚会的时候,她还见过那个男同学,当时那个同学还让她看了脸上的疤痕,那么年过去了依然有着浅浅的痕迹,那个同学还开玩笑说因为这几道疤,至今未娶,让她以身相许,以弥补他的损失呢。
虽然很久没再打过架了,今天就权当再练练手。
可是眼前真刀真枪上阵的这几个恶奴和以前同学之间的干架那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以前那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这分明就是阶级斗争啊。
李琮心退了几步,拿眼一扫,顺手操起身边一个小摊旁边的扁担,一阵乱抡。这会儿李琮心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身体的本主到底是女尊世界里的人,看起来苗苗条条的,劲还真不小,这扁担抡的虽然没有章法,却呼呼生风的,竟然胡乱的撂倒了两个人。
那边一见自己人吃了亏,不知道从哪又冒出了几个,呼啦啦的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李琮心一下子乱了手脚,忙乱中一眼瞅见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一队巡逻的官差,本着有事找警察的自觉,李琮心大喊了起来:
“官差快来啊,有人强抢民男!”
谁料那几个差人嘀咕了一下,竟然转身要走。
李琮心这一分神不要紧,对面一把钢刀冲着她握住扁担的手砍了过来,她慌忙松了手,扁担落在了地上。还没等她闪过神来,一根木棍“呼”的又当头打了下来。木棍来的又快又狠,李琮心只道是躲不过了,电光石闪之间,忽然有人从旁拉了她一把,她身子一旋,棒子与她擦身而过,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那人拉着她几个起落,居然利索的躲过了那几个家丁的围攻,来到了官差面前。刚站稳脚,她便觉到腰间一动,那人从她腰带上摘下了什么东西,高举到官差面前,朗声说:
“圣上钦赐金牌在此,尔等还不跪下听令。”
李琮心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是慕晨轩。此时他高举金牌,虽面色苍白,但一身凛然之气,更显得英武不凡,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李琮心心中一动:
“原来他竟也是关心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点开新文一看,居然有亲留爪,撒欢、打滚接着求花花。。。
5第四章
那些官差一看,金光闪闪的大内御赐金牌,哪还敢怠慢,一起跪下迎驾,周围围观的人群呼啦啦跪倒一片,连那锦衣女子也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慕晨轩将金牌递还给李琮心,李琮心一看那金牌之上精雕细刻着九天飞凤,中间刻着气势磅礴的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没想到自己身上还有这宝贝,早知道刚才就不用费那么大劲了,还差点丢了小命。果然还是皇上娘疼自己啊。”
李琮心有些小得意的把金牌挂回腰间,让官差带着一干人等到了顺天府。
顺天府尹张还钰端坐在高堂之上,头疼不已。
自从进京当了这顺天府尹,才明白所谓做京官难,做顺天府尹难上加难的真正含义。
天子车轮之下,随便拿出来一个就是皇亲贵胄,要处理好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那当真是如履薄冰。看见没,现下自己左手边坐着的是金枝玉叶,当今圣上的四皇女,堂下太师椅上大大咧咧坐着的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萧贵君的亲妹妹萧如是。
这萧如是平时在京城中横行霸道,惹下不少是非,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萧贵君执掌后宫,加之天鸢近半的兵权就握在萧家手中,萧氏一族权倾朝野,她区区一个顺天府尹又如之奈何。如今堂中的这两位皇亲国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可苦了她这个小小的府尹。
没办法只好先拿能开刀的开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实在没办法,和稀泥那是做官不二的法宝。
“啊咳”
张还钰清清了嗓子,对着堂下跪着的父子二人说:
“堂下之人,身为男子,不谨守夫德,抛头露面,在酒楼之中唱淫词艳曲,做有伤风化之事,还谎称灾民,要知我天鸢圣上英明,天下一片太平盛世。曲阳水患,朝廷拨款千万救济灾民,圣上颁旨灾民就地安置,不得流窜到京城,尔等竟敢造谣生事,其心可诛。”
说完转向李琮心:“殿下刚才也听萧夫人说了,她拿这父子二人并非是想强抢入府,实是为朝廷分忧解难,这纯属一场误会。这父子二人伤风败俗,污蔑朝庭,违禁入京,按照例律,当杖责五十,充作官奴。。。”
那堂下父子听到这里,早已嘤嘤的哭做一团。他们穿着破旧的布衣,瘦骨伶仃的,让李琮心看着就心酸,如今再听到他们一哭,让李琮心险些自己也掉下泪来。她只觉气往上冲,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了张还钰:
“张大人,你恐怕搞错了吧,到底谁是被告,谁是原告?刚才萧如是强抢民男,动手打人,要物证大人可请仵作验伤,要人证,本宫便可作证。大人口口声声圣上朝廷,可还记得圣训“爱民如子”,可看得到这府衙之上的明镜高悬。”
张还钰什么人,没有能耐能年纪轻轻做了这顺天府府尹吗?李琮心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她却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说道:
“圣训下官时刻铭记在心,怎敢言忘。关于抢人打人一事,萧夫人乃圣上亲封一品诰命,有品级在身,按例当归御史台管辖,我顺天府无权责罚,下官定会将此事奏请御史台裁断。”
这皮球就这么给踢走了,李琮心干生气却不好发作,心想原来这踢皮球的绝技古来有之,只可惜前一世我就被踢的多了,绝对算的上是经验丰富,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大人此言差矣,御史台监察各级官吏,一品诰命不过是一个封号,算的什么官品?王女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外戚,还望张大人秉公执法,莫要趋炎附势的好。”
那萧如是见张琮心毫不顾情面,对她不依不饶的,怕张还钰顶不住压力,也急了。她平时嚣张惯了,高声嚷道:
“李琮心你不要欺人太甚,便是皇上也要给我萧家留三分情面,你四皇女平日做过的荒唐事可多了去了,今日倒要装正经,你也没有封王封侯,有何资格和权利在这顺天府衙指手画脚?”
李琮心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我李家的,你说我有没有资格?今天我教训的就是你这种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的东西。”
张还钰一看吵起来,赶忙笑着劝道:“殿下息怒,今日之事,实非下官权限之内,下官定会尽快查明上报,还望殿下静心等候。”
要是单说到辩论吧,就凭着在大学里主辩的经历,李琮心相信自己不会辨不过张还钰,可是现在张还钰就是和稀泥,光打哈哈不办事,让李琮心就象掉进了烂泥潭,对这种传统的机关作风,李琮心感到招架起来实在无力。
张还钰就象牛皮糖一样雷打不动,大堂之上寂静无声,只余那父子二人的低泣之声,十分可怜,刚才府衙门外群情激愤的百姓也没了声息,心灰意冷的人群正在逐渐散去。
李琮心知道拖得越久越对自己不利,相信消息很快会传到萧贵君的耳朵里,到时候想要惩治萧如是这个坏蛋恐怕就难上加难了,今天不给她点教训,日后不知道还要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她的手上。
她一时无计可施,想起自己莫名的穿越,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虽贵为皇女,却是一个假冒的,况且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李世民杀兄娶嫂,武则天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康熙圈禁太子。。。
她越想越恐怖,心里已经有些松动想要打退堂鼓,可是看着堂下萧如是的得瑟劲又实在可恶,犹疑间迟迟疑疑的开了口:“要不。。。”
就在这时,站在李琮心身后的慕晨轩忽然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带着暗哑的低沉,却莫名的让人感到沉稳有力:
“我记得张大人是去年六月才从浦天调任来京的吧?”
张还钰一愣,此人为何将她调任的日期记得如此清楚?虽然面前的人是个男子,但是那灼灼的目光让她却感到迫人的威压,不由的点了点头。
慕晨轩微微一笑:
“当年张大人的恩师首辅上官大人力排众议,放着众京官不用,力荐在远在浦天府的张大人,张大人才从一介地方知府一跃做了了这顺天府尹。当时上官大人在朝上对皇上进言,张大人在浦天为官清廉刚正,体恤百姓,在地方为官,与这京中官员又无瓜葛,如若做了顺天府尹定能公正廉明。大人上任之时,上官大人亲书“铁面无私”四字赠与大人。如今上官大人因操劳过度,年初刚刚仙去,尸骨未寒,大人便要辜负老师的殷殷希望吗?
为士者立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堂上有殿下为证,堂外京城众百姓都在看着张大人,张大人若能不畏权贵,公正断案,则清廉之名远播,顺天府必威慑京城,从此之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谁人不服。何况天子脚下,圣听聪达,这京城之中什么事情能瞒的了皇上,四皇女在此,你当皇上当真不知道吗?张大人,当断则断,该怎么做你可要仔细考量清楚了。”
张还钰听到此处心中一惊。
现如今这天鸢朝野之内,党争激烈,自从老师走了以后,萧氏势力日熏,天子要制衡,难不成今日这桩事情竟是皇上暗中授意?看这四皇女并不是如传闻那样一无是处,难道皇上有意扶植她吗?自己来京城不久,根基未稳,自从恩师故去,自己便成了独木孤舟,老师素与萧家不和,若是不及早站对阵营,还安于中庸的话,只怕早晚自己得被踢出顺天府。
想通了这些事儿,张还钰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为官之道,若涉渊冰,关键之处一步之错便可能万劫不复。刚才四皇女手下区区一介男子,一席话便可点醒梦中人,可见四皇女也是被褐藏辉,先前种种不过藏拙而已。今日她张还钰便要赌上一赌,要玩就玩把大的,不疼不痒的,上位者几天便扔在了脑后,倒霉还是她,到时候死了都没人在意。想当初老师在世的时候,一心想清君侧,铲除奸佞,可惜二皇女懦弱无能,三皇女生父身份低贱,四皇女鲁钝荒淫,竟然无人可与萧贵君所出的大皇女相争,故而常私下里和她慨叹天鸢后继无人,投效无门。今天她便要替老师完成遗志,抛砖引玉,拉开这夺嫡大战的帷幕,若是能成就大事,便算是舍了这条命又当如何?
要不说书生意气,这书生热血若是沸腾起来,不逊于浴血沙场的战将。张还钰既拿定了主意,便向李琮心深施一礼:
“非是下官有意推诿,实是权责所限,今日既得殿下亲临,又闻圣上曾亲赐殿下御制金牌,见牌如见君,若殿下肯授金牌一用,我必秉公执法,不负皇恩。”
“好!”见张还钰终于松了口,李琮心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从腰间解下金牌,递给张玉平。
张还钰恭恭敬敬的接过金牌,翩然转身,稳稳当当的端坐到大堂之上,啪的一拍惊堂木:
“来啊,撤座!被告萧如是,现堂下父子告你,青天白日强抢民男,四皇女亲口为证,你可知罪吗?”
惊堂木一响,萧如是吓的一哆嗦,见张还钰声色俱厉,她腿都软了,衙役们还没使劲,刚一拉她,她已经跪倒在地上,嘴上还色厉内荏的嚷嚷:
“张还钰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亲国戚,你敢这么对我,不想要脑袋了吗?”
她边说边向衙门口张望,刚才早有人给萧贵君送信去了,她心里只盼着救兵快到。她不看还好,她这一望便象一道催命符,张还钰见了,心中一紧,废话不多说,转头对书启官说:
“庭录可写好了?呈与殿下,若是无误,请殿下御笔亲证。”
书启官将庭录递给李琮心,李琮心一目十行,看倒是看完了,可看着书启官递到她手边的那杆饱蘸墨汁的狼毫小楷,她昂扬的斗志瞬间灰飞烟灭。如此高贵不凡的皇女若是在如此义正严词的诉状之上,签上她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会是什么笑果,可是时不待我,李琮心面不改色的伸出纤纤玉指,在砚台里蘸了下墨汁,按下了自己指印,顺口胡诌道:
“刚才本宫手腕伤了,提不了笔。”
按完后,心中汗颜。
那边张还钰心中却对李琮心大大的赞叹了一番:
“好,四皇女为了求速求快,居然罔顾身份,不拘俗礼,处事能审时度势,果敢决断,这一宝算是压对了。”
她一时意气风发,一扫近来压抑隐忍之阴霾,高声说:
“书启官,取萧如是涉案卷宗来。”
书启官片刻功夫抱来一大摞卷宗,双手捧着一直顶到下巴上。张还钰从上之下例数萧如是的罪状,十几条人命,斑斑血泪,一案一句,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张还钰已然合上最后一份案宗,双目如电看向韩如是:
“韩如是,刚才本官所诉你的罪状,件件证据确凿。你身为皇亲国戚,仗势欺人,目无国法,犯下人命案在案可考的共计一十八条。杀人偿命,按律当诛,来啊!龙头铡伺候!”
话音刚落,几个衙役就把一把黄澄澄的铜制龙头铡抬了上来,往地上一放,齐声高呼:
“开铡。。。”
早已摊成一滩烂泥一般的萧如是,脑袋被按倒铡刀下的时候,裤子都尿湿了。闪着寒光的铡刀落下的瞬间,血光飞溅。要说这龙头铡实在是变态,刀身虽重,刀锋却钝,韩如是在铡刀之下还咿咿呀呀的惨叫了几声,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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