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燕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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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燕雄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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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道骇然尖叫,本能地摔掉腰巾跳起来。

有毒蛇类以毒获食,不会咬住猎食死不松口。毒牙又尖又长,内弯而脆弱,一咬便注入或流入毒液,立即松口退走,让猎物逃,他会循嗅觉找到倒下的猎物吞食,很少失闪。

白花蛇更聪明,他的鼻角是采热器,猎物的体温引导它追踪。三斤重的野兔被咬中,一蹦三丈远,兔腿第二次蹦起,蛇已贴地滑倒。第二蹦着地,便跳不起来了,爬了两三下,蛇就到了。五尺的大白花蛇,吞三斤野兔只要两刻或三刻时辰。

巨大的猎物,蛇有自知之明,一咬便逃,反正吞不下。全速逃走溜之大吉。

不远处另一名和尚眼尖,看到溜走的蛇,身躯那些斜方形的白斑块,与及奇粗的肥大蛇体。

“老天爷?大白花蛇,蛇妖,”老道是行家,变色尖叫:“道玄道友不妙。谁有解白花蛇毒的药?快拿出来,救人十万火急。”

没有人回答,一听有蛇妖,人人惊恐,如见鬼魅般向后退。

中年道站倏然拔剑,一闪即至。

道玄老道痛得额冒青筋,死咬着牙关不叫喊,左手紧握着右手肘。

“救……我……我的手……”道玄终于厉叫出声。

“放手!”道姑急叫:“壮士断腕。”

道玄呃了一声,松了左手拉起大袖。

剑光一闪,道玄的手齐肘而折。

大和尚抢出相助,解囊取金创药,撕老道的大袖裹创,一阵好忙。

“是武道门的人做的好事,布下蛇阵对付我们,没错,有线索了。”虬须领队兴奋地大叫,并不因老道断了一臂而伤感:“武道门有一位暗器宗师级名家,叫追魂浪子武起风,他的追魂针涂的就是蛇毒涎,当然会抓蛇役蛇。没错,就是他。”

“不可能是武道门的追魂浪子武起风。”京华秀士大泼冷水:“武道门派三两个人,远离瑞云谷,在不相关的深山远谷干什么?甚查淮河源?蛇毒可以卖,那用得着自己浪费时日亲自捉蛇?”

“你是说……”

“追魂浪子也许可以称暗器宗师级的高手,论武功他还不配称第一流的。就算他吃了一千颗豹子心老虎胆,也不敢和咱们这些人挺起胸膛说话。

“至少我可以肯定,在山鞍袭击我们的两个人中,抓碎朱前辈双肩飞摔两丈的人,就是八极雄鹰。”无双玉郎不希望大家无休争辩估猜,徒乱人意,肯定地说出所见:“他那搏击的身法我看到了,身材的轮廓我不陌生,是他。至于役蛇的人是谁,要捉住他才能知道。”

“快赶往谷底茅舍。”大和尚叫:“贫僧要碎裂了他,别让他吃饱了逃掉。”

又断送了一个高手中的高手。砍落的手静静地摆在草中,被咬处两只孔洞已发青肿。

所有的人,皆心中发虚,纷纷砍树枝做探道的棍棒,打草惊蛇棍捧有大用。

不怕蛇,尤其不怕毒蛇的人,真没有几个。蛇这玩意潜藏草中,即使留心也不易发现,防不胜防,被咬上一口,不砍手就得砍脚;蛇咬人十之七八咬在手脚上。

此地即然有奇毒无比的白花蛇妖存在,有一条便可能有许多条,蛇子蛇孙更不会少,谁敢逞能不介意蛇咬?真有草木皆蛇的恐惧感,谁也不敢放心大胆赶路了。

桐柏山区有好几条河流,无数小溪,有茂密的丛林草野。更重要的是,百余年来刀兵变乱,人烟稀少,因此飞禽走兽种类繁多,人才是禽兽蛇虫的天敌。

雉鸡似乎成群结队,用手捉也轻而易举。这种美丽的飞禽,飞翔能力却有限,受惊便连飞带跑,不分天南地北乱得一塌糊涂,往人的脚下钻躲并非奇事。

罗远捉了一只母雉,做花子鸡烤得油光水亮,两人在山坡的树丛歇息,有水有鸡,吃得津津有味,一面吃一面留意下面里外,位于谷底坡下的三间茅舍有何动静,居高临下看得真切。

他俩看到两组人包围茅舍,气势汹汹抢入。结果,分开在三间茅舍歇息,随即茅舍的烟囱升起炊烟。外面,派一名警戒。几头黄犬已被拴住,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人逐水而居。茅舍左后侧,泻出一条小溪流,不时看到有人至小溪洗漱,甚至有人脱得精光,在溪水中洗净衣裤,绞妥便穿上不等晒干。每个人皆大汗彻体,不洗干净实在难受。

“还有二十六个完整的人,仍可击溃一队兵马。”罗远倚坐在树下,吃得肉香四溢十分愉快,虎目落在下面远处的茅屋:“他们没有理由不见机撤走,犯不着像没头的苍蝇以的,乱飞乱撞和我们胡缠,有何阴谋?”

“他们在等我们失去耐性,和他们彻底了断。”姑娘自以为是,但不无道理:“所以一直就不分散追踪,认为你年轻气盛,被追急了,必定和他们的拼命。”

“唔?你可能猜对了。”罗远其实迄今为止,仍不了解瑞云谷集合的内情,没有参予的兴趣,也无意进一步了解,他只是一个走霉运,恰好碰上卷入是非的受害者,无辜被波及的倒霉鬼。这些图谋夺金的人有何阴谋,他从没想到用心机加以揭露。

如果有老人精千手灵官在,该多好?千手灵宫见多识广,又从各种象迹中理出头绪,找出脉络来,江湖经验丰富,才能见微知著。

“反正不论现在或日后,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那是一定的,所以我也想彻底了断。天杀的!这些高手名宿实在不像话,毫无高手名宿的风度,二话不说就争先恐后一拥而上,简直丢尽武林朋友的脸。哼!如不打散他们,是不可能赶他们滚蛋的。”

“哦!你打算……”

“先弄一两个活口,了解阴谋再订对策。”

“可能吗?他们躲在茅屋里,有警便一涌而出,如何才能弄到活口?”姑娘毫无信心,不以为然:“说不定你反而被他们诱出,吃亏上当赔了夫人又折兵。”

“呵呵!该说偷鸡不着蚀把米。”罗远丢掉鸡骨头大笑:“你不能去,在这里等,我可不想把你赔进去。你这小丫头很可爱,是他们必欲得之的目标,你小性子一发就乱来,我无法照料你。”

“笑话,你是主人,你去我能不去?”姑娘红云上颊,罗远双关的话令她芳心狂跳,只好用别的话岔开:“你如果溜走,我和你没完没了。”

罗远撒腿便跑,她也一蹦两三丈。

小溪其实并不小,宽约二十步左右。由于是从另一处山谷流入的,直冲这一面的山崖,绕过茅屋侧方,向东弯弯曲曲伸向另一处峡谷,因此形成一处处深潭,水色碧绿深不见底,而弯曲部下端豁然开朗,冲成稍浅的弯流。从前面接近不可能,警哨的视野宽广。想利用两岸的树丛修竹潜行。也必须先涉水徒上游一两里渡溪,再从后面绕至屋后,接近就容易多了。

他不想让苏若男跟来,三五起落便消失在茂林深处,不久便和衣渡过溪流,顺便洗净一身汗垢。

沿溪左岸的草木地带潜行,小心翼翼接近,留意是否有伏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接近的身法技巧极为高明,伏椿稍大意决难发现他的踪影。接近至半里外,他想加小心。

绕过一座小丘,螫伏在一座大石下,透过草梢侦察,寻找可以接近的地形与方向。

他突然怔住了,欣喜欲狂。

这是溪流形成溪潭的下游末端不远处,岸畔有两丈左右的乱石散布区,水深仅两三尺,清澈见底,与外缘碧绿不见底的深潭不同。

有人在该处和衣洗濯,坐在水中仅露出头肩,正在用无患子洗濯长长的漆黑头发。

看到那泡在水中的蓝色衣衫,他便知道这人是谁了。他第一次与无双玉郎见面,无双玉郎穿的是宝蓝色宽长衫,色彩亮丽夺目,公子风华极为吸引人。这次在山中追逐,无双玉郎换穿了蓝色长衫。

岸旁一座大石上,放置着剑、皮护腰、百宝囊、半统爬山虎快靴,荷包……

二十步外,二十五六岁颇具威严的女随从,正面向百步左右的三间茅屋,一看便知是担任警戒。如果屋外围的树丛有人出现,便出面阻止,似乎对内的警戒,比对外的警戒重要些。

妙极了,居然碰上一个落单的重要人物。

女随从回避男主人洗浴,远在二十步外背向戒备,该是正常的现象,但为何位置不居外方,反而在内方面对有自己人活动的茅屋,难来令人生疑了。

罗远是从外方接近的,并没想到可疑的征候,他可以快速地把坐在水中的无双玉郎擒住,但武功高强的女随从必须先行清除,也就必须通过无双玉郎的洗濯处,才能先击倒女随从。

机会大好,无双玉郎正在洗头,无患子的泡沫将头发完全掩盖了,越搓揉泡沫愈多,正是耳目已被掩盖的功能丧失期。

侧绕潜行,无声无息接近女随从身后。

茅屋右侧溪旁的几株大树下,有两个人到了溪边,是两个男的,一面谈笑,一面脱靴卸除衣裤,没错,也是洗浴的人。相距虽然远在七八十步外,也有稀疏的草木遮掩,但仍可隐约看到颇为清晰的轮廓:是裸身下水的。

先前在里外的山坡上监视,就曾经看到那段小溪的情景。这些人警觉性甚高,分批前往洗浴的,每次最多三个人,男女也分批轮流。男的通常百无禁忌,脱得精光大吉,衣裤洗后绞干便穿上。女的则和衣入水,上岸不绞干衣裤,概略抖掉一些水分,离开时仍是湿淋淋的。

女随从本能地转身,虽则事实上无法看到该处的全部景物,女人远观男人洗浴,毕竟在心理上感到羞耻不安,所以转身他顾。

刚转身,骇然发僵怔住了。

罗远就站在她身后,一双巨爪就在她眼前,十个钢钩似的手爪就在脸部作势抓落,真有惊心动魄的威力,抓落的情景令人胆寒。

罗远以鹰为绰号,不但轻功超绝,爪功更是超拔的,爪下处肉开骨碎,可将抓到的人摔飞出两丈外,可怕的程度不言可喻。

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雷霆打击已经及体。

………………………………………………………

第十六章

在所遭逢的无数事故中,无情的搏杀与猛烈的格斗绵绵不绝发生,在所有的仇敌中,无双玉郎是罗远唯一尊敬的敌手,一个真正公平和他搏斗的劲敌,一个旗鼓相当的可敬敌人。

无双玉郎撤走时,男女四随从表现也极有风度,不但不出手相助,而且掩护时毫无乘机阻击的意图,主人有英雄气概,随从也有高手的豪情。

如果用抓,女随从不死也将成残。

卟一声响,爪在干钧一发中变掌,双掌骤落在女随从的双耳门上,力道恰到好处,掌及人昏。

罗远不但对无双玉郎有好感,对四随从也有好感。爱屋及乌,他不能对可敬的敌手,在偷袭中伤毁他们。将人打昏拖至石根下,两起落便到了无双玉郎背后的大石上,一眼便看到无双玉郎背颈露出的晶莹腻润的脖子,立即想起他给了无双玉郎那狂猛的一抓。

这那像一个武功超拔的练武人肌骨?只有一个可能:练的是玄门至高秘学玄功。

一般来说,玄门内功不重视打熬筋骨,手脚活动时,也很少在出招时吐气开声大叫大吼现象,躯体柔和有如舞蹈,举手投足顺其自然,仅在电光石火似的瞬间,进发无穷的力道。

他练的就是玄门秘学,所以身材并没粗壮如牛。

无双玉郎不知背后有人,高兴地向水下一沉,满头泡沫随水四散,头部完全没入水中,双手将长发拔得散布在三尺径的水面。

身之肤发,受之父母,是不能毁伤的,因此自古以来,男人们的头发,仅比女人稍剪短些而已,在外形上,男的结发束发,女的梳髻,一旦披散,男女没有多少分别。总之,不论男女,对头发的爱惜是一致的。因此后来满清人主中原,下令落发,头前半部剃光,后半部发根也剃掉一寸,引起焚天的抗拒潮。结果是留发不留头,砍掉成千上万的头。

一声水响,头挺出水面,一摆一甩,水滴飞洒,长发散飞,情景相当美。

“喂!小孩子,头发该剪了,那多累呀!”他欣然大叫,觉得悦目好玩。

无双玉郎已挺身站起,水淹至胸下,宽大的长衫腰带不在,前襟已拉开,里面的紧身淡绿内衣也松散了,衣着水紧贴在身上,出现奇妙的曲线。罗远在身后,仅看到背部。

无双五郎大概耳中的水已经甩出,听觉恢复了,像是挨了一记雷击,尖叫一声扭转身双手上提。

来不及发招了,罗远猛扑而下,连胸带臂抱得结结实实,猛烈的冲势继续,水花四溅中,冲入水中向下沉,急滑出两丈外,进入水潭的深水区。

他不能从背后偷袭时下重手,本来就有意活擒。自幼生长在大江边,水性之佳不作第二人想,擒住人拖入水底,他有把握把这小孩子呛昏。

无双玉郎号称京都四公子之一,肯定会是一个旱鸭子。内家练气有成,闭气当然比常人支持得久些。水底换气只是神仙传说故事,不会出现在现实人生。有备攻无备,他有把握支持得更久,只要往下拖深些,这小孩子绝对受不了。

旱鸭子被拉下水,必定吓得大喊大叫挣扎,反而加速下沉,命运便已决定了。

挣扎的力道极为猛烈,好几次几乎挣脱他的拥抱,抓破了他的衣衫,双手几乎挣脱恢复自由。但随下沉的时间及速度的增高,挣扎逐渐软弱,终于一切静止。

将人拖至岸边,首要的事是急救。还没离水,扭头一看,吃了一惊愣住了。

身躯还在水中的无双玉郎,衣衫已经松开,经水的淡绿色内衣,几乎成了透明的,里面可以明显分辨出,加穿了女性使用的胸围子,是深红色绣了花的,隆起的酥胸已说明这位玉郎是女郎。

女人也称女郎,称郎没有什么不对,

“原来如此啊?”他脱口叫,急急将人抱起撒腿便跑,救人要紧必须分秒必争,管他是男是女?

这时,他希望苏若男已经跟来了,男女毕竞有点不便,虽则这位女郎是他的敌人。

刚呛昏的人抢救并不难,他就是救溺的行家。人搁伏在圆石上,就可压出腹中的水。溪水洁净,口中不需掏挖出泥沙异物。然后是节拍式压胸术,真元度气术、压背强迫呼吸术……都可以紧急帮助恢复呼吸。唯一不便的是,他不能卸除女郎的上衣以便易于施术。

站在石旁逐望不足百步外的茅舍,草木映掩,看不到茅舍的活动情景。在溪中洗濯的精赤男人不再戏水,在近岸处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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