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燕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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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燕雄鹰-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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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宜,免遭非议。

小客厅是公众场合,是人人可来走动的地方。喝了半壶茶,进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两个随从先入厅,男的健壮高大,脸色冷森,没携有兵刃,像个讨不到钱的债主。

女随从青衣布裙,三十岁左右五官颇为出色,隆胸细腰还像二九年华少妇,神色也相当冷漠。

随后入厅的中年贵妇,紫衣八褶裙佩了剑,眉目如画和蔼可亲,一举一动流露出高贵的风华,与两位随从的冷森漠然截然相反,令人怀疑她们如何能相处在一起的?

董春燕脸色微变,但端坐屹然神色庄严。她如果摆出端庄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身份,淑女的气质不需做作便自然流露。

“坐,南宫夫人。”她端坐不动,抬手邀贵妇就坐:“希望你不是自告奋勇来对付我的。你非常聪明精明,武功也深不可测,但你不蠢,不至于蠢得自告奋勇来对付我,因为你知道奈何不了我。”

罗远也安坐不动,虎目炯炯英气勃勃。

“就算有人奈何得了你这可爱的小飞燕,绝对逃不过我这头雄鹰的铁啄钢爪。”他声震屋瓦,冷然一笑盯着南宫夫人的两随从。

从眼神中,便可看出他把两随从列为威胁人物,而不以南宫夫人为目标。

“唷!董小姐,干吗火气这么旺?”南宫夫人一口京腔悦耳动听,就女随从拖出的长登坐下:“你的拳、袖、指,在京都没碰上敌手,我那敢自告奋勇让你用我来练拳功袖功指功?门主要我来劝你,我能不来吗?奇怪,你怎么和死仇大敌走在一起的?”

“你们逼得她无路可走,她当然找我帮助她杀出一条生路来。因为她觉得要找人帮助死中求生,找仇敌反而比找朋友可靠。”罗远替姑娘回答,理直气壮。

“她受到你的挟持胁迫,对不对”“

“完全不对,我们已经是要好的朋友,不打不成相识。在大宁集,我就认为她是可爱的敌人。”

“我不信。”南宫夫人大摇其头,转向姑娘进行说服:“董小姐,你还来得及改正错误,回头是岸。你的行为已是极为严重的背叛,后果极为严重。”

“你知道我所受的侮辱和伤害,居然还说出这种话?”

姑娘黛眉一挑,怒形于色:“你走吧!”

“董小姐,你难道还不明白?一旦门主雷霆震怒,派人返回京师对付令尊。结果如何?”

姑娘心中一震,怎么一直就设想到这种后果?

“只要你能回头,门主就既往不究,今后不会再让陈公子打扰你,你可以继续享有在本门的特权,本门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门主需要你帮助渡过难关……”

“他需要的是一口棺材。”罗远愈听愈冒火,一掌重拍在桌上,“南宫夫人,你说了一大堆饱含威胁性的话,我听了实在感到刺耳,再说下去。董小姐将天天活在噩梦里。你回去告诉贵门主,我给他两天时间处理丧事,拾夺行装,后天正午之前,你们如果仍在南阳逗留,我八极雄鹰将开始正式和你们彻底了断。”

“你……”南宫夫人倏然而起,怒形于色。

“你可以走了。千万记住把我的话传到。过期间如果你们不知自爱,妄想先下手为强,任何大小攻击,发动的时间,就是我承诺自然失效的时候,不必等到后天午正之后,我将发动猛烈的反击。记住,后天午正之前。”

南宫夫人狠盯着他,片刻一言不发带了随从出厅走了。

“远哥,我好担心,”姑娘极感不安绞扭着腰帕:“九幽门的杀手刺客神出鬼没,如果派回京都……”

“我护送你回京都。”罗远拍拍她的手安定她的情绪。

“但这里的事……”

“他们派回京师的人,冲不过武道门的拦截网。你放心,他们的人手已嫌不足,那敢抽出人手前往京师,到你家行刺?”

“但我仍然不放心呀!远哥,你真会送我回京都?”

“当然。武道门答应开放禁区,释放被囚禁的采药人,我用不着亲自跑一趟,谅他们也不敢食言背信,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山东山西我都去过,就足不曾到过京都,乘此机会到皇都开开眼界,必定是一大乐事。”

“我好高兴。”姑娘欣然雀跃:“我保证是一个好向导,保证你不虚此行。”

“我们到处走走。”罗远突然放低声音,脸色有异:“留意可疑的人,连店伙计也得留意他们的神色变化。”

“咦!你的神情有点吓人……”

“我感觉出有一股莫名的杀气,撼动我的心神。”

“南宫夫人带来的。”

“你是说……”

“她是东海擒龙客百里涛的表亲,会御神役鬼大法。东海擒龙客的道术相当精深,可与幽冥使者分庭抗礼。据说这女人即使白天在外走动,也有鬼神随伴呵护。”

“不对。”罗远肯定地说:“我修的是玄功,任何山精鬼魅也撼动不了我的心神。”

“哦?你认为……”

“南宫夫人本身的杀气,比她那两位男女随从要弱一倍。他们一露面,我便感觉出他们的杀气向我施压了。好在他们也感觉出我神意所发的压力,所以不敢妄动,现在所感觉出的压力,决不是他们三人所遗留下来的潜能。”

“现在压力仍在?”

“若有若无。走,前后的客院也走一遍。”

店内看不到可疑的人,旅客没有几个,还不是落店时光,店内只有店伙在忙碌。

两人手牵手在南关内外走了一圈,郎才女貌而且带了剑,亲昵的形象颇为令人侧目,像是有意招摇。

再在关外大街走了两趟,走动的范围逐渐扩大至郊区。

“武道门的人全都不见了,可能吗?”罗远心中疑云大起,武道门好不容易抓住这大好机会,能以主人的有利形势,歼灭压境的强兵,为何虎头蛇尾撤走了?

武道门的人如果真撤走了,九幽门派往京都的刺客,便可安全离境,前往京都对付董春燕的亲属了,所以他颇感不安。

“也许他们被你吓走了,或者心存感激不再干扰你的事。”姑娘自以为是,并没了解罗远心中所引发的忧虑。

“不可能的。誓在吞并他们的强敌压境,他们必须为存亡续绝而作破釜沉舟一击。在瑞云谷他们可以逃避,在这里,不能,只有一方可以活。”

“事实是,他们都不见了。也好!”

“什么也好?”

“去了眼中盯。”姑娘赧然轻笑。

“什么?”罗远还没回过意来。

“她还想做你的女人,苏若男。我不喜欢,我讨厌她。”姑娘白了他一眼:“你曾经称她是你的女人,她不肯,现在却又……”

“胡说八道!那是故意整她的。她霸道骄横,没有女人味,唆使爪牙追魂浪子,打了我一枚毒针,几乎要了我的命,我有权惩戒她。”

“结果你仍然帮助她……”

“别胡思乱想,那些臭事已经过去了。得查出原因,须防她的人搞鬼。”

要获得特殊目标的消息动静,找白花蛇,错不了。罗远东关外的朋友很多,但都是一些本份的良善百姓,谁敢沾惹那些佩刀带剑的凶神恶煞?离开愈远愈安全,看见了也装作老眼昏花,什么也没看见。

抄出绕城小径,去找白花蛇。这位大豪不再亲自在外走动,躲在大宅里避风头。

白花蛇不敢不接见罗远,罗远吃定了他。这次,他连发怒也不敢形于表面,沮丧得像斗败的公鸡,一脸霉相直不起腰,连随从也打发离开,独自在大厅陪罗远两人品茗。

“武道门不会找你了。九幽门也自顾不暇,”罗远的态度相当友善,语气乎和:“你遵守诺言,撤走盯梢的爪牙,确是明智之举,免得我痛宰你的爪牙有伤乡亲情谊。”

“罢了,我知道流年不利。”白花蛇唉声叹气:“树大招风,活该我倒霉。我也是不得已,必须用尽手段维持我的局面,巩固我的权势,保护我的权益,保持强大不至于被人取而代之。但这次光临的两门,还有你八极雄鹰,都是极为强大的超级强龙,我能不乖乖地任由你们摆布吗?”

“他娘的!不要向我诉苦。”罗远笑骂。

“我白花蛇很毒,但不是不知感恩的人。这次如果不是你给我画出一条生路,南阳肯定会发生大灾祸。武道门已经派人表示过,不再打我这条毒蛇了。你东关那些亲朋好友,我保证和他们做好乡邻,满意了吧?”白花蛇对目前的结果感到满意,虽然情势仍然不能算结局。

“总算皆大欢喜,我哪能不满意?武道门的人,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这……”

“你有事瞒着我。”

“我哪敢?”白花蛇哭丧着脸苦笑。

“是不敢还是不愿?我捉白花蛇是有一套的。我汉口药号的白花蛇远销京师,天下闻名。”

“你饶了我好不好?南阳的白花蛇药效有限,不及蕲州龙峰山的薪蛇百分之一,捉我冒充蕲蛇卖不了几个钱,瞒不了行家。”

“把你的眼睛用竹片撑开烤,就可以冒充蕲蛇了。说吧!我在听。”

蕲州龙峰山出产的蕲蛇,烘干时蛇眼是张开的。其他产地的白花蛇,死时眼睛是闭着的,行家一看便知真伪,价钱相差悬殊,药效更是一天一地。西南各地所产的白花蛇,感热的角也不同,独角生长在鼻尖。而蕲州、伏牛山区一带的白花蛇,生有两角,位于双眼的上方,称龙头虎日,一角就不能称龙头了。

“武道门岂肯和我干休?”白花蛇一脸可怜相。

“他们明白,我一定会知道的。”

“这……叶门主在使用绝户计。”白花蛇不敢不说。

“绝户计?”

“他们认为把山门秘藏于九地,对声威气势并无帮助,荆山藏不住,内乡也不能长久守秘,只要声威浩盛,让仇家不敢越雷池一步才是良策,天下第一门实在不需躲躲藏。因此,他们认为瑞云谷的地势不错。”

“哦!我明白了,难怪他们故示大方,不怕走漏消息,释放囚禁的采药人,原来已有放弃秘密山门的打算,看上了瑞云谷易守难攻的地利形势。”

“大部分人手已经动身了,要出其不意,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彻底歼灭九幽门留守瑞云谷的人,绝方门主的后路,在瑞云谷等九幽门的人赶回决战,以逸待劳一网打尽九幽门的人,永绝后患。”

“唔!叶门主这一招还真够狠毒的。”罗远点头赞许:“这才有枭雄的气势。断其归路,易守为攻。九幽门进退失据,注定了要全军覆没。”

董春燕芳心焦灼,坐立不安。九幽门全军覆没,她于心不忍。其中有些人是她老爹的旧属,有些人并不该死,利欲熏心不算大罪恶。而且其中仍有几个同情她的人。在山区追逐时,那位几乎被京华秀士灭口的尉迟堂主,便是站在她一边的。

“我们走吧!”她显得心烦意乱,拉了罗远离座告辞:“他们走了最好,免得他们在这里浑水摸鱼。”

……………………………………………………………………

第三十五章

绕过西关之后,董春燕脚下加快。

罗远早已看出她的神色不对,终于恍然。

“你想通知他们应变?”罗远关切地问。

“我……我不希望他们全军覆没,也许可以劝他们及早为计,断然放弃赶回瑞云谷的打算,从河南过大河急返京都。”

“你会断送他们的。”

“怎么会呢?”

“就算方门主知道你的诚意,深信不疑,必定十万火急立即动身启程,马不停蹄飞赶,肯定会再三撞入武道门沿途所布的埋伏里,等于是你间接断送了他们。方门主不是一个真正的将才,屡次失败特别暴躁,他肯接受你的建议返回京都?”

“我只有点不忍心……”

“我知道,由于你在这里,我不会大开杀戒。”

“我恨的是那个秀士。”

“其实,你也无意杀他。我如果要杀他,他早就死了。除非他存心和我拼命,我不想把他的头打破,虽则见了他,我就有打破他脑袋的冲动。”

“你……”

“呵呵!世间为争女人而打破头的事,平常得令人打磕睡,谁也赖得理会,认为是理所当然毫不足怪。这世间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让男人争得打破头。”

“你在影射什么呀?”她脸上有一抹狡黠的媚笑。

当然她明白罗远的话影射什么,所以说这一句话调侃味十足,而且带了几分娇媚和得意。

“我在实话实说呀!这世间万象千奇百怪乌烟瘴气,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人欲横流形形色色,似乎万分复杂,其实说穿了相当简单,所追求竞争的,不外乎两件事,名与色。获得这两件事,其他什么都不难拥有了。”

“你在胡说什么呀?”

“那个秀士要打破我的头是应该的,至少他认为应该。我打破他的头就无此必要了,因为我得到了,这狗娘养的真不识相,真以为我没有理由打破他的头呢?好,来得好。”

三五十步外,京华秀士带了四名灰衣杀星,刚匆匆沿穿林小径钻出林,便成了狭路相逢碰上了,想回避已来不及啦,怎能一见面便开溜逃命?

四名杀星,可以击溃一队兵马。这些杀星穿了锁于甲,配有护蹬护膝,加上臂套和护肘,使用可将人劈成两爿的沉重狭锋利刀,只有头部可以攻击,而击中头部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京华秀士看到了他俩,似乎骇然一震,惊讶的神情多于恐惧。五人左右一分,停下列阵相候。

“你两人怎么在这里?”京华秀士惊问。

罗远直逼至丈二左右,不怕五人突然冲上急袭。

“他娘的?你希望我在何处?”罗远摆出粗野的泼皮相,表示秀士与泼皮天生就是对头。

“你们该在……你想怎样?”

“想打破你的头。”

“去你娘的?”京华秀士怒骂,居然胆气一壮,居然立即抢攻,劈面就是一爪,罡风乍起。

“这混蛋动不动就用神魔爪献宝。”罗远退了丈余,脱出爪功范围外。

爪他不怕,四把刀却让他心中懔懔,四杀星的攻击行动浑雄猛烈,外发的刀气涌发如怒涛,远在丈外,便具有彻骨渗腑的强烈威力,像四道汹涌的洪流向他汇聚。眩目的刀光更像骤合的网罗,真可能在及体的瞬间,把他分尸碎骸,气势之雄,无与伦比,所发的风雷破空声慑人心魄。

他不得不退,四杀星配合得十分圆熟,没有空隙可以楔人,更不可能同时挡住四把聚合的可怕狭锋刀。京华秀士的爪劲,在四把刀的浑雄爆发刀气中,显得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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