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萧冠泓记得这个丫鬟梳的一手好头,很讨若若的欢心。
他面无表情,语气微愠:“花园里发生了何事?你不跟在王妃身边侍候,鬼鬼祟祟跑这里来干什么?”
青果低着头,如临深渊,战战兢兢地道:“禀王爷,王妃在花厅喝茶,奴婢是来看他们溜大金和小金……”
“大金和小金?”萧冠泓眉一挑,更加狐疑了。大金和小金是两条体型颇大的黄金蟒,有巨大的躯体,一条四米长,一条三米长,原是秋副将养的宠物。
初初听闻王爷帮王妃找宠物,他巴巴的扛着两条巨蟒来献给王妃——由此可见可见他对萧冠泓真是忠心耿耿,因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将这两条黄金蟒是当儿子在养。他自己没空的时候就请专人照料,吃的喝的样样精心,并取名一条叫大金,一条叫小金。
结果可想而知了,若樱乍一见那么大的黄金蟒,就跟见到鬼一样害怕,险些昏倒在地,还好她死要面子,硬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就命四卫把秋副将连人带蟒一块儿叉出去……
秋副将热脸贴了冷屁股,不明所以,转头又扛着两条霸气侧漏的宠物去献给王爷。
萧冠泓听他说了事情经过,心头火起,恨不得打杀他了事,马上就让人把他轰走,自己则回去安抚若樱。秋副将这才知道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
后来萧冠泓在花园里建了个百禽园,秋副将怕大金和小金寂寞,便经常把它们放到百禽园来寄养,萧冠泓和若樱自是不允。
但秋副将皮粗肉厚,经常顶风作案。还一个劲的夸他的大金和小金有多乖顺,许多人对它们敬而远之是错误的。它们的外表虽然甚是吓人,其实性格很温和,鲜少蓄意攻击人类,也无毒性。还说轻轻地抚摸它,它们都很配合的跟你玩。
若樱震惊的无以复加,直接把秋副将列为变态将军。
明月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了两眼,肯定的道:“王爷,是大金和小金,正在锦鲤湖游水呢,咳,不过它们的艳福不浅,似乎有两位姑娘在陪游……”
萧冠泓闻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瞥了青果一眼,淡淡地道:“那两位姑娘是谁?”
他的声音虽不大,青果却骇的想尖叫,勉强鼓起勇气道:“是腾王的未婚妻和她的表姐……”
萧冠泓略一沉吟,似突然想起什么,嘴角便微微一挑,转身施施然的走开了。
“吁!”青果见王爷没有刨根问底就离开了,知道逃过一劫,霎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嘀咕道:“好险被抓包。”
冷不妨头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她生气的抬头一看,却见到明月一脸似笑非笑,手上拿着一根枯根枝正要再次敲她。她灵活的一躲,白皙的小脸突然一红,只觉手脚无处放,整个人显得颇为尴尬无措。
明月扔掉树枝,笑着睨了她一眼,低声道:“人小鬼大。”话落,他已不见人影。
再说陪大金和小金游水的肖念珠和乔莲很快被人救起来了,九月末的天气,水里已经很凉了,两人冷的瑟瑟发抖,婆子们赶紧拿衣服将两人捂住。
“咳咳!”肖念珠咳了几声,吐出口里的水。尽管得救及时,两人都未喝几口水,但口鼻依旧被呛的不舒服,辣辣的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噗,咳!……”乔莲不停的干呕,只要想到跟两条巨蟒挨近过,并喝了它们的洗澡水,她心里就泛起一阵阵恶心,止不住的想把肠子都吐出来。
青果匆匆赶来,满脸惊讶地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两位小姐掉到湖里了?”转头对着周围的丫鬟和婆子们道:“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居然让两位小姐遭此不幸?”
婆子们和丫鬟们急忙七嘴八舌的解释。
原本两位小姐站在湖边逗彩鲤,不知怎的大金和小金忽然游过来了,它们似乎想洗澡,就贴在两位小姐身边。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丫鬟们都惊呆了,乔莲和肖念珠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黄金蟒和绝大多数冷血动物一样,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生性凶残。而且不知是谁若怒了素来温顺的它们,它们两个大发脾气,发出“嘶嘶”的声音。乔莲和肖念珠快被它们吓死了,腿一软,尖叫着落进湖里了。
青果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顿时哭丧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王妃让我领两位小姐逛园子,我却……罢了罢了,我自去找王妃请罪,绝不得连累大伙。”
乔莲一听,生怕她会对若樱说出实情,顾不得犯恶心了,即刻凑近她小声地道:“不关你的事,王妃那里我们姐妹自会说明,你莫乱说才好,特别是不许说出……”
“奴婢省得,奴婢的嘴巴和蚌壳一样紧,乔小姐只管放心,多谢两位小姐不怪罪奴婢失职。”青果感激涕零,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不一会,陪萧冠泓下棋的若樱也知道了此事。忙命人善后,先请柳生来替两位小姐把脉,见没什么事才命人送回肖府,并代大金小金好好补偿了一番。
青果见王妃为这事送了好多礼物给肖府,肉疼的紧,赶紧苦着脸过来请罪。“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觉得那乔小姐别有用心,一个没忍住,便让人放了大金小金出来吓她们。”
若樱早听风卫说过此事了,只觉得哭笑不得,这小丫头还真不可貌相,做事一扣接一扣的,环环相套,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谁都强。
“你何止是吓人家,你压根就是盼人家掉水里,算了,念你是初犯便放过你,下次切不可如此鲁莽,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大金小金,它们逼急了也是会反抗的,你还让人激怒它们。”
“再说。”若樱缓缓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对你们王爷别有用心的女子多了去了,你未必有精力一个一个的斗?那还不得累死。”
青果抿了抿唇,小脸上闪过几丝坚决,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奴婢倒是不怕斗,关健是,关健是替王妃心疼银子。”
若樱垂眸默了默,然后才一脸淡定地道:“你放心,你们王爷银子多的花不玩。”
青果笑了,双眼闪闪发光:“奴婢忘了,王妃您还有一个北玄国库呐!”
“……”若樱无语,心说,姑娘您定的目标太宏伟了。
……
丰潢州阮抚台的府邸。
秋天的夜晚,夜风已经稍稍有些冷了,如果在碰上下雨的日子,那风就可以吹的你发瑟瑟发抖。
孔安婕不敢叫丫鬟起灯,仿佛一道瘦削的幽灵般贴窗站着,她抱紧双臂,脸上的神情犹如惊弓之鸟,眼神呆呆木木透着镂空花窗望外面。
走廊里起着宫灯,明亮的光芒照着院子里的景色,下雨了,秋风秋雨愁煞人,细细的雨滴密密麻麻的地打在枯黄的树叶上,只要冷风轻轻一吹,便纷纷扬起落下。
此时的孔安婕,谁也无法把她和丰潢州第一美女联想在一块。
她的外表依然丰姿绰约,妙若天成,只是似新月一样的美丽脸上全是凄惶和惊惧,而那一双黑白分明、透着丝丝灵气的眼睛,此刻浮现的全是空洞与绝望,还有一丝麻木的认命。
香串摸黑走了过来,似怕吓着她,声音放得低低的:“少夫人,起灯吧。”
尽管她非常小心,孔安姨还是受惊似的颤栗不止。香串急忙道:“小姐,莫怕,是奴婢。”
“我不想有光,那会让我觉得不安全,我会害怕。”孔安婕喃喃地道。
突然,“啪啪啪”一阵踏着雨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这边走来。孔安姨的瞳孔立刻放大,踉踉呛呛不停的往后退,满面惊骇慌乱道:“他来了,他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香串连忙扶住她抖个不停的身子,但实际上香串也害怕的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小姐,不,少夫人,你莫慌。”除了这无力又无用,说了千万次的的言辞,香串已经想不到别的词可以来安慰小姐了。
“啪!”门倏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条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借着走廊的灯光,隐约看见是个瘦长的男子,他扔掉手中的油伞,望着满室的漆黑不满地道:“作死的贱蹄子,都造反了,乌漆麻黑的是想怎样?”他的嗓门是中年人的深沉,带着一丝丝阴森。
香串用力捏了捏小姐的手臂,然后很快的放开她,一边打着火折子,一边娇笑道:“老爷来了,刚才不过是风吹灭了烛火,奴婢这就起灯。”
屋里很快就灯火通明了。被称为老爷的男人背着双手,面目阴沉地死死盯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孔安婕。
俗话说:要得俏,一身孝。孔安婕一身孝服,头上别着朵白纱花,尽管她把头恨不得低到胸前,但依旧能让来人看到她俏丽的轮廓,加上她楚楚的身姿,尤其显得我见犹怜。
看得出香串也很怕这个男人,她迅速走到小姐的身边,悄悄扯了扯她后腰上的衣服。
孔安婕慢慢抬起头来,眼睛望着地面,抖着嘴唇道:“公公。”这个人就她的公公阮登峰,她面对阮家的任何人皆有如履薄冰之感,面前这个人更是让她害怕的源头。
阮登峰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瘦长,一张方形脸瘦可见骨,目光阴鸷,嘴角下垂,唇上和下颌蓄有黑须。他慢慢踱到孔安婕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无视她骇的全身发抖,不紧不慢地道:“想好的吗?你是不是还指着孔大人来救你?”
他不屑一顾地冷哼两声,环顾着屋子:“劝你醒醒吧!信儿既然去了,你就好好的为他守一辈子,别让你父母上窜下跳的像个小丑一样。”
他突后凑近孔安婕,像是没有看到香串一般,径自在孔安婕白皙的脸上亲了一口,不怀好意的道:“你是不是怕独守空房啊?你放心,凭你丰潢州第一美人的名声,老爷我也不可能这么残忍的对待你,不说让你夜夜春宵吧,总不会白白浪费你这身好皮肉。”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捏着孔安婕的下巴不停亲吻,孔安婕脸色苍白却不敢反抗。
香串更是全身僵硬,脸色煞白的吓人。
但在他要将舌头伸进嘴里的时候,孔安婕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伸手推开他,颤声道:“公公,我是你儿媳,你不能……你也是朝廷命官,我以前喊过你无数次叔叔的,你不能这么……”
“啪”的一声,阮登峰大手一伸,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将孔安婕的脸都打歪了。
他恨恨低骂:“小婊子,别给你不要脸,你被哪个男人搞不是搞啊,非得在本老爷面前装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作死是吧?我为了我儿子,已经忍你忍的够久了,现在,老爷正式通知你,就这几天,你洗干净了等老爷来骑你,别给我寻死觅活,老爷不吃你这套。”
孔安婕慢慢转过脸来,眼里满是泪水,祈求道:“公公,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安婕?”
她实在无法了,嫁给阮信后,好日子未过足一个月,元信便开始在床上折腾她,不是打就是用皮鞭抽,似乎越将她折磨的痛哭求饶,他就越兴奋,每每把她身上弄的没一块好皮肉,她更是有好几次昏死在他手中,末了,几个陪嫁来的丫鬟全都被他祸害了。
说实话,阮信死死她还不厚道的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愿对着一个酷吏过日子罢。
可婆家人却把她当仇人,这倒没什么,问题是她的公公外表道貌岸然,内里却满肚子男盗女娼,且跟他儿子一般最喜暴虐。只是他惯会装腔作势,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发现他的真面目。
若不是婆婆看得紧,阮登峰早就将她强暴了。
这两年来,连香串在内的几个丫鬟在继阮信之后,又落入到阮登峰手中,他想打就打,想用针扎就用针扎,想按着谁淫乐就淫乐,好比一个暴君。而现在,他终于要向自己下手了。
“哈哈,放了你?你太天真,你嫁来阮家,那你就只能是阮家人,死是阮家的鬼,不管我儿子死不死,反正不会让你当尼姑就是了。”
“不要。”孔安婕捂着脸抽泣着道:“我守够三年还不行吗?为什么还要我一辈子为他守贞?”
阮登峰的眼神闪了闪,哧笑道:“不怕实话告诉你,你知道我儿子是个怎样的人,又知道老爷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回头放你回去,你嘴上不把门,那我阮家的声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孔安婕只差给他嗑头了。“我父亲到时会感谢您的。”
阮登峰的目光明明灭灭,满脸鄙视:“我要他感谢个屁,不能吃不能喝的!姓孔的一个大老粗,会那么点花拳绣腿,若不是救过摄政王的命,再追随着王爷鞍前马后,你以为凭他的那点能力可以当上封疆大吏?做梦吧你们!”
“你,你怎能这样说我父亲?你们不是朋友吗?”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孔安婕。
阮登峰阴阴一笑:“不说他,不过你也别指望他,他有好多把柄落在我手里,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孔安婕闻言,绝望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她忍气吞声到现在,不过是抱着终有一天能离开的希望,可阮登峰的话却连她的后路都封死了。于是她心一横,大声的道:“那我宁可死。”
“死!”阮登峰骤然伸手,一把抓紧她的头发,将她拖到面前,恶狠狠地道:“贱货,你最好给老爷我乖乖的,若是一心寻死,我定将姓孔的老匹夫落我手中的证据呈报给朝廷,到时你们孔家风光不再,你的几个哥哥也落不到好下场,那样就好看了。”
孔安婕只觉得头皮都要给他攥下来了,痛的不行,使劲挣扎想让他松开手,哭泣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不会的,萧萧不会放任你这么做的。”
“哈哈。”阮登峰得意和哈哈大笑:“若是湘王知道你父亲做下的这些事,你说依他的为人会做出怎样的处置?是命人将你父亲拖出去砍了,还是替他隐瞒,我倒真想看看。”
孔安婕不知他手中握着父亲的什么证据,可阮登峰每次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现如今她真是想死都那么难。一时不禁悲中从来,泪如雨下。
阮登峰见她似乎服软了,便放开她,随后一把抓着想当隐形人的香串,喝道:“昨天那个丫鬟不经玩,今天就不中用了,那两个也还养着,就你吧,过来侍候老爷。”
话落,他已经像拖死猪一样拖着香串往内室而去,那里面有一间暗室,是阮信以前专门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