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苏家,空气清新,树木的小薄叶子上还挂着昨夜的露珠,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的欢快。
庭院中,风堂主左手拿着一个白白的瓷碗,右手握着自制的牙刷,沾着井盖上用竹筒装的盐巴,保持着每天坚持刷牙的好习惯。
直到吐掉第一口漱口水的时候,玉乔依旧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只听见,这时,身边一个故作风流的声音响起:“嗨玉乔,这么早~”
这时,玉乔才有理由相信这不是一场梦,咕噜咕噜的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玉乔转头,看向身边的唇红齿白的青衣男子,嫌弃道:“你也不刷牙……”
只见眀烛一个大步迈向前,踩着地上的漱口水就冲着玉乔过来了,看着对面的女子迫切道:“玉乔,我有刷的,在天蚕派的时候我就养成了好习惯哦~
因为今天我比你早起来了半个时辰,所以人家已经刷完了!”说完,眀烛乖乖的张着嘴巴凑近玉乔这边:“不信你闻啊”
看着面前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玉乔挥了挥手:“收起你的犬牙。”
眀烛乖乖的闭上了嘴,随即心虚的抿了抿嘴唇,玉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觉得这时候右脸一热,耳边一股热风荡了过来,对面男子温热的唇瓣就贴在玉乔脸上了,还不肯移走……
耳侧眀烛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传来:“玉乔,粘上了……”
粘上你妹啊……风堂主羞怒,晃了晃脑袋,那两片薄唇就被甩了下去,随即一个牙刷照着眀烛的脑袋杵了过去,玉乔怒道:“竖子欠揍否?”
只见眀烛束发的玉冠上,就多了一只带毛的竹签子……明晃晃的插在上面。
那厮竟浑然不自觉,眉目促狭,好像捡了金子一样开心,眀烛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看向对面的女子:“玉乔,人家刷牙要给奖励的”
“这种鬼话我什么时候说过!”玉乔肺活量充足的怒吼一声。
只见眀烛清澈的眼睛眨了眨,一脸恍然大悟状:“原来玉乔你忘了说啊?”随即眀烛喜不胜喜:“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远处的镶珠蹲在贵宾阁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捧着小脸,面如死灰的看着庭院的一对儿男女。
这时镶珠身边蹭坐过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扭扭捏捏,眉目低垂,坐在台阶上,和镶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独发
孔雄霸的右手不停的扣着台阶上的砂石碎屑,一点一点的向镶珠那边蹭坐了过去,终于在距离三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孔雄霸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珠…珠珠…我…我我…”
只见镶珠收起恋恋不舍的的目光,转头看向孔雄霸,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继续扣着台阶上的砂石,孔雄霸的脸涨的通红,低垂的眼睛的不停的眨动。
终于孔副堂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一横,对着身边的女子朗声道:“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一句话清晰的落在二人之间,掷地有声,远处鸡鸭鹅也不再乱叫了,四下一片安静,仿佛树叶都停止了颤动。
只见镶珠转首,目光重新落在庭院中的那对男女身上,面无表情的开口:“说的怎么好像你上过我一样。”
一只手伸了过去,玉乔一把摘过眀烛头上插着的牙刷,眀烛乌黑的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牙刷被夺走,欲言又止……
只听见远处女子凄厉的哭喊声,打断了清晨的宁静,还有此刻眼前静谧的画面,紧接着就是男子不绝于耳的叫骂声,是苏幕程惯例的每日一骂。
猛地抬首,望向远处匍匐在地上的女子,服饰华丽,但仍难掩其婚后不幸福的事实,因为她已经哭得快要背过气了……
正是苏家二少奶奶,李小怜。
千万不要听见名字就下意识认为这是苏幕程从青楼领回来的风尘女子,一跃成为正室之尊,那样就错了。
据说这李小怜还是江湖铁器大户李家女儿,人如其名,李小怜长的姿色可人楚楚可怜,持不持家的……江湖儿女也就那么回事吧。
二少爷苏幕程一天的主业是吃喝嫖赌抽加抱大腿,这二少奶奶李小怜的主业就是挨揍和哭,也不知道李小怜究竟干什么了,把苏幕程得罪的这么彻底。
据说从嫁过来第一天就开始揍,足足揍了七个年头,风雨无阻,连苏老夫人大丧都不能少揍一顿。
远处苏幕程手中的竹棍挥舞的幅度越来越大,眀烛下意识的揽过身边的玉乔。
只听苏家二少爷的叫骂声越来越大:“哭哭哭!你个臭老娘们一天就知道哭!
赔钱货!爷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哭丧个臭脸,家都被你败了!
哎呦喂?你还有脸哭?”紧接着又是急促的几声竹棍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玉乔听得直扎心,犹豫着这个头到底是出还是不出,只见这时一只纤手一把拦住了那小竹棍,再抬头,徐敏迎风而立,英姿飒爽,风头直逼巾帼枭雄。
一只玉手指着苏幕程的鼻子,徐敏开始肆无忌惮的骂,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个家早都被你败光了,弟妹哪还有机会再分一杯羹。
接下来徐敏继续对苏幕程平日的生活作风进行惨无人寰的痛斥,还有对于这种关起门玩命打老婆行为深深的鄙视,最后以一句:“我告诉你,你大哥再找不着老娘就和你同归于尽!”收尾。
苏幕程被骂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接着浑身青肿的小怜被徐敏扶进了屋。看着二女远去的背影,苏幕程将手中的竹棍一撅两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据说男人一辈子就是要找一个能镇得住他的女人,其他的都白扯。
此话有理啊,玉乔深深的觉得,这徐敏和苏幕程才真真儿是一对儿啊。、
“喂,你的手能不能放下了?”玉乔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右边的男子。
眀烛的左臂此刻正环住玉乔的肩头,并且有越搂越紧的趋势,只见眀烛一脸天真,关切道:“玉乔,我得保护你啊!”
“现在没有危险了,给我拿下去!”玉乔忍不住暴躁。
“哦……这样。”眀烛手慢慢垂下,其动作非常的缓慢,似是无意的……扫过玉乔腰下的凸起……
“何天南!” 女子咆哮的声音传出去了老远,继苏幕程之后,玉乔发出了苏家的最强音。
来这数日,苏家的结构已经基本被玉乔摸清了,不过就是前院和后院,中间以苏幕遮的小木屋为界限。
苏家的活人都住在前院,后院就是宗祠兵器库,既然送给师傅的求救信是从苏家递出去的,玉乔始终觉得她有理由相信,苏幕铎就被藏在苏家。
而据玉乔这个半吊子女细作的探查,每天苏幕程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跳出青楼酒肆,不在苏府前院。
于是,在某个烈日高照的晴天,小细作早早的就潜伏在苏幕程门房前的那片树丛里。
看着苏幕程按照惯例的打完老婆,随即扬长而去,玉乔亦紧随其后。
一路上,苏幕程极为警惕,不时的四下回头,看身后是否有人跟随。
于是苏幕程警惕奇高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为掩身形,玉乔要随时准备扑进两侧的草丛、树灌、沙堆、茅房……
灰头土脸的玉乔咬牙切齿的看着前方那个纨绔子弟的背影,牙咬得咯噔咯噔响,深恨其警惕性太高,而自己追踪技术渣什么的,玉乔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终于,这条长长的甬路终于到了尽头,面前两扇高高的黑色铁门撞入了眼帘,门口的这两个黑衣守卫威风凛凛,面色如钢铁般冰冷,手持长矛,严阵待命。
这俩门神和刚刚来的时候在苏府门前遇到的那两个门卫完全不一样,就是类似于武警和保安的区别。
见当家主子来到,右边黑衣守卫熟练的转身,右拳扣在朱红色大门上,按着某种节奏慢慢的敲响,只听吱嘎一声,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探苏家
蹲在草垛里的玉乔只能隐约的看见苏幕程的身影消失在门里面;却看不清铁门内侧的景象。
只觉得苍茫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玉乔只觉得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紧接着,咚的一声重重的响声;大门缓缓的合上了;玉乔下意识的起身,想要疾呼:别关门;带我一个!
不过;理论上来讲,她只是没长心,不是没长脑子。
人家主子前脚进入宅内重地,你后脚就要求相同待遇;一前一后的,干甚么去,偷情吗?
思虑再三,玉乔的目光重新移到了两侧的墙壁上。
两侧砖瓦石墙约十尺来高,墙身光滑如镜面,飞檐走壁什么的,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墙头上还有长长的矛尖,再加个电网就和现代的监狱非常相像了。
凭借轻功倒是能上去,只是中途一定会掉下来几次,想到这,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自草垛里传来。
远远的,只见右边门口那黑衣门神的耳朵动了几下。
又是一身冷汗,玉乔双手环住了肩膀,只得另做打算。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似是饭后消食,悠闲的风堂主散步到了苏幕后院的大铁门前。一路低着头,一双眼睛不断的在地上找寻着,遇到可疑的相似物品还用手中的小鞭子扫一扫,以便观察仔细,可是随即就是风堂主的叹气加摇头。
沿着长长的甬路,风堂主终于走到了苏府后院的铁门的前面。
刚刚一到门前,两侧长矛出鞘,交叉挡于玉乔的面前,两侧守卫下意识的拦住不速之客,不带一丝的感情的开口:“此乃苏家重地,闲人免进。”
只见风堂主一脸诧异的抬头,还带着几分焦急和茫然,语气诚恳的开口道:“两位大哥,今天早上在下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丢了十两银子,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
我找遍了苏府,就只剩下这里,请两位大哥容我进去一找,玉乔拜谢。”说罢玉乔两手相握,高于头顶,深深的躬身,无比的虔诚。
久久没有声音,再一抬头,只见对面递过来一锭金子。
左侧门神冰冷的面孔没有一丝感情:“风堂主拿好,不要给小的找麻烦。”
“……谢谢。”
接过一锭小金子,玉乔转身就走。
两侧守卫对视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见远处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女子,一身茜红色轻纱,边跑边拢紧衣衫,捂着脸呜呜的跑了过来,似是不能承受命运之重。
正是方才的风堂主明玉乔,哭的梨花带雨,跑的步履维艰,终于跌倒在黑色铁门之前。
看见两侧的门神,风堂主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道:“二位大哥,那贼人……他……他非礼小女子,你们看”
风堂主右臂朝后面一指,扬声高喊:“就在后面,你们快去消灭他!二位要为我做主啊!”
刚刚说完,不胜悲伤的风堂主用绢子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见左侧的冷面门神慢慢蹲下,一双眼睛将风堂主从头脚的扫过,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女子。
在那守卫终于看清了哀嚎的女子的容貌的时候,终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自身侧传来,是男子粗粗声音:“风堂主,别乱想了,还是好好练武吧。”
相貌平庸是一辈子的伤,但是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嘲笑真的大丈夫吗……
玉乔抬眸,眸光犀利如刀,运足力气,一个手刀劈在了那门神的后颈,门神中招瞬间倒地。
只见右侧黑衣男子长矛竖起,欲上前迎敌。
玉乔起身,一个霹雳连环腿,横横的扫过,紧接着,咚的一声,地上两个黑衣男子躺成了一排。
伸手从衣襟里摸出抹忆散,一人一颗谁都别抢,玉乔俯身,在门神耳边低语:“今天谁也没来过,你们谁也没见过。”
按照方才的节奏,玉乔缓缓叩响了那扇铁门,大门一开,里面竟然无人,好一个古代高超的制动工具。
快行两步,再抬首时,玉乔只见这后院阴森寒冷,连树木都透着一种诡异萧条的气氛。路过一溜整齐的宗祠牌位,和堆满铁器兵剑的宝库,玉乔伸手一摸,只见这上面都堆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像一座废宅一样,登时玉乔就有种升级为考古学家或者盗墓贼的感觉。
始终不见苏幕程身影,也没有任何可疑人等出没,玉乔前行数步,摸不着头绪之际,只觉脚下一绊,由于惯性,玉乔直直的向前跌去,没有预想中那般平实的地面,而好似是跌进了一个密道之内。
滚成团似的玉乔一路的翻滚,绝望之际右手捂嘴,防止一声尖叫把苏幕程给招来。
密道之内极其狭窄,在玉乔撞的头昏脑胀之际,这条长长的密道也终于快到头了。
仰头看来路,上面一束细细的光亮,透过洞口照来,刚刚进入密道没有任何遮掩的东西,大敞四开的小黑铁片子虚虚掩掩的遮着,洞口刨的跟狗洞似的。
显然是有人从这进入,然而多年来掉以轻心放松警惕,就没有养成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想到这,玉乔下意识的转身,心中一哆嗦,很怕转身就撞上了苏幕程那张阴邪的脸。
然而猛地一回身之际,却什么也没有,地下的密道之内宽敞通亮,墙壁上方钉着盏盏烛台,烛台上燃烧着白色的蜡烛,每隔几步就有一只,犹如地府鬼火……
敛了呼吸,玉乔贴着墙根小心的行了数步,握着鞭子的手出了一手心的汗,绝对草木皆兵。
窸窣的声音自寂静的地下之暗道之内传来,循着声音,玉乔下意识的侧首,却见右侧空无一物,玉乔转身,小心翼翼的循着声源望去。
窸窣的声音还在继续,听起来就像是铁链子划过地面摩擦着地上的泥土的声音,随着玉乔的接近,一扇朱红色大门映入眼帘,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
玉乔的呼吸越来越急迫,马上就要见到正主了是吗?目睹苏幕程烤打苏幕铎,鞭刑,烙铁,梳洗……
一只手按在了大门上,玉乔屏住了呼吸,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推门而入的那一幕,右手正准备使力,却被什么打断了……
“恩……不要,哦……你这狗东西,轻点……”女子的娇喘和呻吟声,欲拒还迎的嘤嘤了两声,从右后方传来。
接下来是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女子声音刚落,随即男子应声,对着那女子骂了几句,大抵就是你个磨人的小妖精,不要你还叫的这么浪,看来女人说不要就是要之类的话。
声音刚落,玉乔的大脑空白一片,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每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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