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玄听到这话,不自觉地点点头,道:“刁森死有余辜!”
撩起一丝的感触,叹口气道:“不幸!人算不如天算。”
司马上云紧追不舍地问:“锁着黑狼的锁链,是你存心锯裂,那是什么时候?”
吕伯玄答非所问道:“此事与你何干?”
“吕伯玄!当时刁森偷偷追入镖局,亲眼看见你锯链,难道你没有发现?”
“我没有发现,他在练武厅偷看。”
他嘿嘿冷笑着。又道:“要不然,我定让他早死多时,绝不会留到今天!”
“刁森的运气太坏了。”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时,旁边的乔玲却道:“司马大侠,刁森写信告密,他看见我姐姐锯裂那条锁链,又是什么原因?”
司马上云道:“其时刁森看到的不是你姐姐,而是吕伯玄……”
他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刁森为什么偷偷进入‘龙虎镖局’,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骆骐道:“依我看来,刁森去‘龙虎镖局’,可能他是去探听乔姑娘的下落。”
司马上云一点头道:“正是如此!”
他向乔玲又道:“刁森走去练武厅,看到吕伯玄弄断锁链的情形,一定感到奇怪,在他想来,像吕伯玄那种人,可能在打害人的主意。”
吕伯玄冷冷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人人都知道。”
“刁森可能认为你要加害乔瑛!”
吕伯玄冷冷道:“这是刁森聪明之处。”
司马上云道:“刁森由于乔玲的事,对乔瑛早已怀恨在心,是以尽管大祸临头,他非但不告诉乔瑛,而且抱着辛灾乐祸的心情,看这场热闹!”
骆骐点点头道:“所以刁森在街上看到我们,他只是透露一点口风,不肯详细说明,他估计案发时间,才将我们引去。”
司马上云道:“刁森可能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后来忍不住,才想回去看看情形。”
乔玲困惑道:“刁森又如何会知道,这桩案子已经发生了?”
司马上云道:“乔姑娘,你不妨想一想,吕伯玄如何才能使你姐姐接近那头黑狼?”
乔玲思索了一下,道:“最好的借口,只怕是叫我姐姐拿食物喂黑狼!”
司马上云,道:“不错!”
乔玲柳眉儿一掀:“可是,那时我姐姐并不在家。”
司马上云道:“刁森怎会知道她不在家?”
乔玲点点头,道:“镖局地方很大,刁森也不敢到后院去探看。”
司马上云把话题一转,又道:“谁知刁森回去一看,发现咬死的不是乔瑛,而是吕伯玄自己,他在惊慌之下,连忙转身逃命,自然地惊动了那条黑狼,就跟在后面猛追。”
吕伯玄冷冷道:“同时也惊动了我。”
司马上云揣测地问:“当时你躲在一边,静待情形的演变?”
吕伯玄依然冷冷地笑道:“不亲眼看到狗男女丧命,叫我如何放心,又如何消我心头之恨呢?”
司马上云豁然笑道:“你把时间安排得那么巧,原来想借狄弘之手,来杀他们?”
吕伯玄道:“我那位师叔的脾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一看到那种情形,不将他们置于死地,绝不罢休!”
狄弘听到这些话,激起深沉的感触,忍不住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苍白的眉毛皱了起来。
司马上云道:“你再也不会想到,这桩秘密被刁森发现!”
吕伯玄道:“可恶的刁森,就算现在杀了他,也难消我的心头之恨,若非你跟骆骐到来,他早就死于铁爪之下。”
司马上云道:“你认识骆骐?”
吕伯玄:“开封府的总捕头,谁不认识?”
司马上云一指自己,道:“你也认识我?”
吕伯玄点点头,道:“你是一个高手,举手投足轻伶快捷,我虽不认识你,却也不愿自树强敌。”
第十一回
师叔袒护狼心人乘机逃跑
道士帮凶四黑贼月夜作恶
司马上云道:“所以你就退了回去?”
“当然!我想知道天下三大名捕之一,怎么办这一件血案!”
“结果,使你大失所望。”
“以三大名捕的精明,又岂会找不出其中的蹊跷?”
他嘿嘿一笑,又道:“以你司马上云在江湖上的声誉,我自然知道你比骆骐更为棘手。”
司马上云听到下面几句话,摇摇头,道:“你知道官府搜捕刁森?”
吕伯玄点点,“哼!”了一声。
随又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对这件案子,感觉十分头疼,若是没有刁森捣乱,你们只好将奸夫淫妇定罪。”
司马上云道:“所以你就追寻刁森,要把他除掉灭口?”
吕伯玄答非所问,恨声道:“唉!可恨!可恨!”
司马上云道:“你原来的计划,岂不是早已失败了?”
吕伯玄不以为在道:“如果奸夫淫妇判处死刑,在我来说已是大功告成……唉!可惜!
可惜!”
朝狄弘投过狠狠的一瞥,又道:“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马上云道:“即使狄弘不将你阻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将你追着的。”
吕伯玄视线落在树林之内,道:“那只黑狼也是我对头!”
骆骐道:“相信你也不否认,它的嗅觉非常敏锐。”
司马上云道:“即使黑狼嗅觉每锐,如果你不千方百计虐待它,黑狼脱身之后,也只是进入山地,绝不会对你穷追不舍。”
吕伯玄冷冷一笑,道:“做我替身的那个人是谁?”
骆骐道:“是谁?”
吕伯玄瞪骆骐一眼,嘿嘿狂笑道:“天下三大名捕,司马上云号称侠义,你们的足智多谋哪里去了?”
骆骐脸色一雳,忿声道:“就是那个洪富春?”
吕伯玄嘿嘿连笑,道:“正是那个酒囊饭袋的败家子,代替那守财奴除去败家子,乃是侠义之举。”
骆骐突然长长吁了一口气。
吕伯玄冷冷一笑道:“你现在一定很快乐?”
骆骐点点头“嗯!”了一声。”
吕伯玄又道:“黑狼杀人案和洪富春失踪案,同时解诀,以后三大名捕更是扬名天下。”
骆骐淡淡一笑,道:“这两件案子不发生,我更高兴。”
吕伯玄举起铁爪,冷笑道:“可惜你没有破案的机会了!”
骆骐摆手道:“慢点,答完我的话再动手不迟!你为什么要选择洪富春做替身?”
吕伯玄答非所问道:“你不难发觉,我和洪富春的身材,几乎完全一样!”
骆骐道;“到时,我一定要比较一下。”
吕伯玄听出他话中含意,冷冷笑道:“只要你能捉住我,就算把我放进洪富春的棺材,我也认命!”
总捕头骆骐“呛!”地拔出佩刀,道:“吕伯玄,大丈夫敢做敢当,打官司罢!”
吕伯玄嘿嘿连笑,道:“老子人一个命一条,姓吕的也是英雄,你那两手,不配让吕某进牢房!”
骆骐怒道:“天下三大名捕不是偷来的虚名,我要让你心服服。”
吕伯玄嘿嘿怪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只怕你姓骆的斗不过我这拼命的!”
吕伯玄接着道:“我现在就得拼命一搏!”
话落,他左手铁爪,平胸举了起来。”
老英雄狄弘,突然一声轻叹,道:“伯玄,刚才你那样子对我说话,眼中分明已没有我这个师叔,可是无论如何,你总是‘飞环门’的弟子”
他缓步走了过来,又道:“我这个做长辈的,绝不能看着你死在别人手里。”
狄弘左手一翻,将挟在肋下的竹笠举起,右手一抓,从竹笠里抓出三枚铁环。
他向吕伯玄道:“从今以后,好自为之,我姑且以这三枚铁环,替你挡一阵,能不能脱身,就看你的造化了!”
“叮当!”声中,三枚铁环一分,左二右一,分握在他双手之内,那顶竹笠已落在地上。
吕伯玄凝视狄弘一眼,才道:“有劳师叔!”
狄弘渗然一笑。
他一步横移,已面向司马上云。”
总捕头骆骐双眉一剔,道:“狄老英雄,阻挡衙门中人办案,是何等罪名?”
狄弘不答反问道:“司马上云可是衙门中人?”
骆骐道:“他是帮我的人。”
狄弘道:“我阻的是司马上云。”
司马上云不是官身,狄弘也不是贼寇,两下动手只是互殴,谁也不能说是阻挡办案。”
狄弘向吕伯玄大喝一声:“伯玄,快走!”
喝声出口,已飞出了左手双环。”
“呜!呜!”两声响中,两枚铁环凌云飞旋,迎头击向司马上云。
吕伯玄见师仅狄弘已把司马上云挡住,也就乘机会转身奔出,似阵旋风般投入树林之内。”
骆骐一见吕伯玄拔身离去,哪敢怠慢,把手中佩刀霍地挥动,大喝一声,疾似流星,衔尾追去。
乔玲不加思索,拔出腰间软剑,动如脱兔,也追上去。
以他们两人的功力,是否能追上吕伯玄?能不能对付得了吕伯玄?
铁环刹那飞到,司马上云剑仍在剑鞘里。
狄弘看在眼里,不由一声冷笑。
就在这时,司马上云身形倏然暴退,一退丈外,退入树林。
司马上云一身轻功,冠绝江湖。这一闪退,竟带起一股劲风,飞向那两枚铁环,铁环迎着这股劲风,立即更加迅速,紧追地击去。
司马上云绕着树木,左一折,右一弯,铁环先后飞至。
说时迟,那时快,“笃!笃!”两声,两枚铁环已深深嵌入树干中。
就在这短暂间,司马上云已穿林而出,身形落空激射,向吕伯玄逸走的方向追去。”
狄弘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司马上云身形的捷速,更出于狄弘意外,他没有衔尾追去,怔着跟自己道:“难怪司马上云之名,播传江湖。”
狄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不只佩服司马上云的武功,更佩服对方应变的智慧。”
狄弘俯身抬起地上那顶竹笠,再步入树林,拔下嵌在树干的两枚铁环,缓步走出树林。”
不过狄弘的心里,已有这样一个预计:刚才挡了司马上云一从此短暂问,司马上云固然一身轻功捷速,可是凭师侄吕伯玄的轻功相信亦已远去。
司马上云摆脱狄弘的纠缠,扑出树林,往吕伯玄逸走的方向追去,他身形几个起伏后,听到传来招呼的声音。
那是乔玲脆生生的声音,道:“司马大侠,别追了,吕伯玄跑得好快!”
司马上云收住脚步,在山丘一站,看到总捕头和乔玲两个人。
骆骐摊摊手,苦笑道:“吕伯玄不但满脑袋的邪门、鬼名堂,两条腿更是快得出奇,我就少练了这门轻功。”
乔玲一嘟嘴道:“狄弘这老头儿也真可恶,插手把你拦住,让吕伯玄逃跑了。”
司马上云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叔侄请深,这也难怪狄弘,如果吕伯玄被骆骐抓回去,除了问斩罪,只怕已无生路。”
乔玲听到这话,向骆骐道:“总捕头,现在命案疑云已经解开,我姐姐跟范叔叔可以释放了么?”
骆骐一点头道:“当然,官府收押两个无罪的人何用?”
他向司马上云道:“司马兄!吕伯玄这一脱走,会到什么地方?”
司马上云蹩眉沉思,尚未回答,乔玲接口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吕伯玄是‘飞环门’中弟子,找‘飞环门’要人,相信不会有错。”
司马上云摇摇头,道:“刚才狄弘已经离去,官府如果向‘飞环门’要人,他们不会认下这笔帐的。”
微一顿,又道:“范廷元和吕伯玄共同主持‘龙虎镖局’多年,乔瑛跟他虽然夫妻不睦,醋海兴波,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
骆骐会意过来,道:“司马兄的意思是从范廷元和乔瑛身上,探听吕伯玄的行踪去向。”
司马上云道:“眼前也只好从他们两人身上,去找吕伯玄行踪的线索。”
吕伯玄除了杀害洪富春外,另外犯下两条命案,衙门捕快孟弋,再就是狼面人刁森。
开封府府尹祁政道,谕令开释范廷元和乔瑛两人,同时行文缉捕吕伯玄归案。祁政道把洪年财传来,要他认领洪富春的尸体,入殓安葬。
洪年财是个肥硕臃肿,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这具血肉模糊,已经腐臭的尸体,毛发直竖,这难道就是自己儿子的尸体?
他向府尹祁政道叩个头:“大……大老爷,丧命在‘龙虎镖局’那具尸体,面目已毁,无法辨认,小……小的不敢认尸。”
祁政道轻“哦!”了一声向骆骐道:“总捕头,尸体面目已毁,如何辨认。”
骆骐躬身一礼道:“回大人,洪富春是洪年财之子,父子之间显然知道十分清楚!”
他视线移向府堂上的洪年财,道:“洪年财,洪富春是你儿子,自幼抚养长大,虽然面目已毁,他身上其它地方,有没有某种特征?”
洪年财沉思了一下,道:“富春幼年时,头顶上生了个脓疮,后来就留下一个铜钱大的疤痕。”
骆骐道:“你儿子疤痕在他头顶何处,你是否还记得?”
洪年财道:“好像是在头顶中央。”
骆骐心念闪转,向堂上道:“回大人,依卑职之见,不如吩咐仵工,再次查验尸体,虽然面目已毁,但头顶部分尚未损坏。”
开封知府祁政道立刻传堂谕,命仵作人等,再次查验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仵作散开尸体的头发,细细一阵检寻,果然在头盖处,有一块铜钱大的秃皮。
虽然尸体面目被毁,无法辨证,这块“秃皮”已可以证明这具尸体是洪富春的。
于是,开封府把这“黑狼血案”申诉上去,过不多久,批示到了,乔瑛无罪。开封府限期强缉拿吕伯玄归案。
开封府尹祁政道,特地在自己宅第大厅召见骆骐。
祁政道朝他注视一眼,道:“总捕头,这件差事辛苦你了。”
骆骐道:“回大人,这件‘黑狼血案’的破获,卑职不敢居功,有人助以一臂之力,才将此一命案顺利的破获。”
祁政道问:“是谁助你一臂之力?”
骆骐道:“是卑职一位民间友人,身怀极高武功,江湖上有‘千面侠’之称的司马上云。”
他把司马上云如何协助的这段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祁政道。
骆骐接着又道:“司马上云不但武功绝伦,且智慧过人,这次幸有他的相助,才会顺利揭开命案的谜!”
祁政道轻轻“哦!”了一声,道:“总捕头,如此说来,那末这次缉捕吕伯玄归案,司马壮土是否再次愿意相助?”
骆骐道:“这个司马上云所以愿意相助,并非由于与卑职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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