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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宋领队已经来不急思考为什么月华一改刚才的萎靡，为什么她会知道前方有一队埋伏的盗匪，为什么她会知道前几天的商队被洗劫了，看到月华匍匐在地，听着她言辞灼灼地恳求声。宋领队赶紧下马，将身上的佩剑交于驴须文人，急走几步匍匐在月华身旁，双手将一纸镖局行商通行证高举过头。
“大人，事出有因，还望大人原谅我等冒犯，允许我等跟随车后。”宋领队的话一说完，其他人仿若初醒般也跪在了原地，高声恳求着。
寂静，周围的一切仿佛被这一队肃杀的队伍所镇压，就连动物的叫声也听不到了。四周诡异的寂静让月华这边的人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这样冒犯贵人，如果对方是个心胸狭窄的，怕是当场就能将他们斩杀。宋领队现在也是汗流浃背，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惨白，轻轻转头看向月华，却见小姑娘肌肤莹白，神情镇定自若，似是一点都不慌张。
接着马车里传来一阵轻响，一个面白如玉，头戴波纹莲花冠，身穿月牙白锈金边锦丝长袍的男子钻出马车，并未多看匍匐在地是月华和宋领队一眼，轻声说道：“速速退去，否则全部击杀！”最后一句话让月华和宋领队都感觉到一阵寒意。宋领队相信如果他们刚才敢跟随在贵人身后，怕也是同样的命运。
那面向月华等人这边的骑士更是将手中长枪收回几分，别以为他们是把枪收回，这是准备好了攻击之势，收回是为了向前发力。
“大人，我有灵药送上。”月华心知自己这些凡人在对方的眼中还不如给他们拉车的马，说不得只能把刚得的灵药献上，虽然很可能遭到对方的抢夺，但是形势比人强，她也是没办法了。
“大人，奴婢今日在山上找到了一株完整的四叶半，已经成熟，看叶龄至少百年，月家以药著称与世，小女幼时幸得家中长辈栽培，对灵药也有几分见识，这四叶半旁还有一只绿莹蛇守护。四叶半只有过百年才会有绿莹蛇守护，还请大人收下。”虽然心中十分不舍，可比起自己的小命来，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蛇身还算完整。”
马车里没有动静，但那锦丝长袍男子却动容道：“哦，百年的四叶半，拿出来。”
绕是月华脸皮厚实，也微微红了脸：“大人因知我等凡人拥有此等灵药都是……”
谁知男子却面色一戾：“别让我亲自动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性命只能如此，月华重生以来再一次爆发的一股势要与天争命的毅力，如果今后……
当着众人的面，月华将裙摆微微撩起……
“姐姐……”这一个月来，月茹第一次对着月华喊姐姐，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月茹可以对着其他人喊月华姐姐，表示的是她尊重月华是姐姐，但是对着月华喊姐姐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大人，能否让我妹妹……”
见对方没说话，月华冲月茹招手：“灵药在我裙摆下，你来帮我。”这样至少可以免去更多的羞辱，让她自己拿，怕是被所有人都看光了。
月茹眼中含泪，一副羞辱和难过的模样，月华冲她摇摇头：“快点……”
月茹趴在地上，尽量将自己罩在月华的裙摆之下，好半天才把一条带着泥土的褥裤拿了出来。
还不等月华将灵药拿出，那褥裤瞬间就飞到了锦丝长袍男子的面前，悬空漂浮着，这一手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大人，我姐姐的……”
月茹的话还没说完，那条褥裤就凭空破碎成了条条细布，接着落到了地上，一株四片叶子中包着个像果子又像叶子的植物和一条绿莹莹的死蛇悬浮空中，呈现在众人面前。
男子一脸惊喜：“果然是百年。”说完带着四叶半和绿莹蛇尸体进了马车。马车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月华知道里面坐着一个男子，一个让她们这些人只能仰趾，如神一般的男子。
宋领队这边的人都在等待着对方的评判，有些人心里埋怨月华的擅自主张，如果她不是擅自拦截贵人的队伍，那么他们一样可以悄悄跟在后面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贵人不同意，他们恐怕得滞留一天。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男子又走出了马车，眼神是一种俯视和不屑的目光：“十米之外，出发。”
接着是两声整齐的收势，骑兵手中的长枪收回到身前，队伍转向继续向前走。
宋领队心里一阵发虚，根本没明白男子的话，如果前方真如月华所说……
只听月华语带惊喜地朗声道：“多谢大人！”
什么？难道贵人的意思是同意了？宋领队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月华蹭一下窜了起来，冲着宋领队说道：“还不快点，你们还想在这过夜不成。月茹，福叔，速速上车。”说着拉起跪在地上发愣的月华，又跑去搀扶起被吓得颤微微的福叔朝马车而去。
宋领队这才反应过来，命令队伍迅速整顿跟上。很快月华这一队车马跟在了前方车队的后面，对方并无趋赶之意。宋领队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这时才想到了月华种种反常行为。
这时驴须文人走到宋领队身边，将他的长剑交到他手中，脸上的表情是温和中带着沉思，心中更是为宋领队对他的信任而高兴。
“老宋，那月家大小姐似是不如外表所示。”
宋领队没说话，只是微不可查的点头：“韩士，如果此行真如她所说……”
韩士干笑几声：“嘿……咳……这是不可能的，她病了如此长时间，我等也无这方面的消息，难道她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你听说过四叶半吗？”宋领队觉得韩士毕竟见多识广，却见对方也冲他摇头：“月家以药材发家，怕是他们家有我等不知的辛密，你刚才看到贵人那一手……”。
“禁声！”
一声沉闷的低语让韩士立刻住了嘴。
既然对方有这样的神仙手段，那么两人说的话肯定已经传到了对方的耳中，韩士想到这，脸上直冒冷汗。不过两人反复思考都觉得月华前后的举止十分诡异，莫非她以前的表现都是作戏。
第5章 真还是假
更新时间20121222 18：39：07 字数：3049
“你也不认识？那你说月华小姐的病……”
“不似作伪，不过若是想也可办到。”意思是月华如果真不放心先前他们寻找合作的商队，那么就有可能是故意生病拖延时间。
队伍在安静和快速中前进，月华和月茹坐于第六辆车中，第五辆车依然是福叔和她们的全部家当。
“你如何得知回音峡谷埋伏有盗匪？”月茹刚才被吓得不轻，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都觉得月华的行为实在可疑。似是在等待贵人车马一般。她现在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从月华生病无法自理，却突然生龙活虎地好似安排好了一切，她都没有办法思考了。
“茹儿，你也看出我是在拖延时间了吧。”月茹没想到月华会老实交代，愣了下。
只听月华继续说道：“我偶听宋队和韩先生提过回音峡谷一带有盗匪，当时十分害怕，又因我之故滞留，生病并不是我故意，我又何尝愿意。没有与崇海商会的车队一起出发，我恐路上遇盗匪，便想是否能偶遇其他商队，不曾想真的被我们等到了，真是老天眷顾，是母亲对我们的庇佑。”说着眼含水光，双手合十，一副万幸的表情：“如果没有盗匪，自然甚好，如若遇到，以宋领队等人的实力怕也是要丢财丢命的。”
“赫……宋领队说过吗？”
“是的，我病中偶然听到，韩先生的声音十分独特，所以我才记得。”月茹不相信月华会去问宋领队和韩先生。
而月茹看月华那脸红红的表情也知道这消息肯定是偷听来的，沉着脸道：“今后此事万不可对人说起，我们毕竟女子，万幸未及竿，否则后果真是无法想象。”只是今天月华当众脱裤子的事，想到这，月茹眼睛又红了，经此一事，抚威镖局的人禁口还好，如若有人传出只字片语，那月华的一生可就……
月华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什么女子不得抛头露面，什么女子必须遵从妇容、妇德，在修仙者眼前，这一切通通都是狗屁。想到这，月华紧紧握住了双手。想到接下来将得到的东西，她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上一世，她是因为回来给父亲和她们姐妹报仇，才意外得到了那件东西，之后却因为自己的愚蠢无知而彻底失去，这一世绝对不会……
“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幻海商队遇袭的？这些连宋领队都未得知。”
月华淡淡道：“我猜的，你还记得幻海商队当时组织了几个商队吗？”
“听周……咳，听人提过，好似幻海组织了七个商队，人数在四百人之多。”月茹的脸上似是带着抹红晕，月华知道她是想提周勇，却又被礼教束缚不好意思。她也装作没听出来。
点点头道：“不错，幻海确实集结了四百众，但你却不知以幻海商队的实力，从来出商都不曾如此积极地联络其他商队。四百人的队伍，幻海就有两百众，其他六家还不如他一家多，幻海如此反常举动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得到了消息。”说到这月华看着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月茹。
“茹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月茹呆了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头想了想，接着面色一惊，颤抖着嘴唇道：“说明盗匪数更多。”说完她伸手抓住了月华的衣襟，手微微有些颤抖。
“别担心，你也看到贵人的车马了，这是一个大人的护卫队，就算队伍比之多出数倍的盗匪也不在话下，我等只需紧紧跟随，便可安全到达傧临城。”
“那当初为什么不悄悄跟随呢？你刚才那样貌似，我都被吓到了，如果贵人以为你有意冒犯将你击杀，我……”说着眼泪又快留下来了。
月华赶紧道：“茹儿，你虽然聪明却不如我喜欢外出，你可知我为什么总是喜欢外出游玩？”
“可以听到各种杂谈游记，可以了解许多坊间故事。一次我在茶楼中听一位老人说过，他年轻时曾是镖师，他们镖局也遇到过我们这样的事，不过他们头先就已经历过一次和盗匪交战，损失惨重。好容易逃出命来，本想着悄悄跟在贵人身后得庇佑安全回家，却不想被贵人当作他们意图不轨，下令全部击杀，也是那位老镖师命大，伤口并未致命，但是却瘸了一条腿。”
“赫……”月茹倒吸一口冷气。
月华又道：“事隔十年，那位贵人死后，他才敢说出来。”这事是真的，而且他们所跟随的这位贵人极其自负，如果真在不得他同意的情况下跟随，结果也同样的全部击杀。
月茹忙道：“怪不得，你看到贵人车队是上前询问而不是让我们悄悄跟随。”至于草药的辨认，月茹确实不如月华，她仿佛天生就有这样的天赋，无论爹爹教给她辨认什么草药，只要见过一次，姐姐月华便不会认错。这种天赋她是学不来的。
只是月华太过贪玩，月茹又勤奋乖巧，久而久之，月茹比月华学得多，但是炼丹的天赋却不如月华。
月茹又问道：“你如何得知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傧临城？”
月华笑着摇摇头，像一个姐姐般抚摩着月茹的头发：“你想想，这队兵马装备如此精良，武器更是配备着枪和重剑，应属于朝廷的军队，此去南下各省城有军营的有哪几个城？”
月华反问，前世的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当姐姐的乐趣，这一世她想弥补，而且妹妹很聪明，比她还要聪明，她只要引导妹妹就可以。
“娘以前给我们讲过地志，此去南下傧临城、囤安城、教场县、汾阳城、备荆、戈海等几城都有军营。”
月华笑着赞许道：“不错。”月茹听到姐姐的赞许，心里居然涌现出一股骄傲和满足，似乎被姐姐称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月茹忙压下心底的怪异，继续听月华说道。
“远的我们先不考虑，只说各交通要道必经的军营，你说说这队兵马走这条路最有可能是去那个？”
月茹想了想道：“此方向通往傧临城、汾阳城和戈海，汾阳城从丰阳县东面出去走上天关、白抚县便可达到，而且更安全，走戈海可直接坐船南下……对啊，他们肯定是去傧临城的，你真聪明。”
月华笑了，只是心道，那大人的车队可不是朝廷的，虽然他本人是真正的世家子，让妹妹误会也好，相信那位一直监视着她们姐妹的大人也能放心，凡人间有些小聪明是不重要的，但是他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被人算计。
“姐姐也是没办法，如果当初我不生病，那么势必就得和幻海商队的人一起出发，结果肯定也是一样，以商队的兵力根本无法抗衡……”
月茹惊呼道：“你是装病……”
月华哭笑不得，她刚才都说是真的生病了，怎么妹妹还是不信呢？不过这也和她以往喜欢撒谎有关系吧：“不，我这次是真的病了，不是故意为之。”希望这样可以慢慢找回妹妹对她的信任和依赖吧。
“啊……可是你又怎知我们会遇到朝廷的军队。”
“不知，茹儿，你不会以为我神通广大到能推算出贵人们的行踪吧，我只是不想送死，奈何小病成大病，你们就带着我上了路，我也阻拦不得，只得拖延时间。路上一直祈祷能遇上其他车队，不曾想还真遇到了朝廷的军队，这也是我们的幸运。”她的表情异常严肃，就是月茹见了心里也信了个八成。
“那四叶半……”月茹似是想问又不知道开口。
月华脸上带着一股委屈：“爹爹给我们看的药经上记载有的。”
月茹偏头想了想：“可是我不记得上面有啊。”
“你看的是上卷，我看的是下卷。不过临出行时，我去找过了，不知怎的居然不见了。好生遗憾。”月华的表情不似作伪，月茹也露出遗憾的样子，她对药材确实没天份，看着药经上的小字跟看天书一样，花了几年时间依然看的是上卷，而姐姐已经看着下卷了。
她相信月华所说的，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也是惋惜的。却不知月华正心疼着那株四叶半，那可是上百瓶的生肌散啊，是能救性命的灵药。莫说是凡人，就是对修仙者来说也是上品的灵药。
也幸好四叶半是治疗外伤的灵药，凡人中的世家知道一些是无可厚非，如果是回灵草之类的灵药，对方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