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琪不禁咬碎了满嘴钢牙,悲愤填胸的恨声暗道:“我祝玉琪要不手刃你们这批恶贼,誓不为人!”
惊的是在记忆里,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怎么竟已经是五十天以前的事了?………
时间怎会过去得恁快,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感觉,他真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会是事实!
祝玉琪心中在暗忖:“难道这位武当前辈,一时疏忽,推算错了么?……”
喜的是,自峰顶摔下时,他自分必定粉身碎骨,埋骨壑底,能够不死已算是意外的大幸,做梦也想不到,反而因祸得幅,获遇奇缘,不但巧服了千载难逢的仙品“翠玉果”,因而功力激增,可抵数甲子修为,并且还得列身武当门墙,得习两种上古罕世奇学。这实在太出于他的意外了,怎得不喜极万分哩!
祝玉琪想起自服食“翠玉果”后,立即觉得体内真气异于往常,浑身精力充沛,先前还疑疑惑惑,这才完全证实,“翠玉果”竟有如此的功效,心中暗忖道:“难怪得先前在藤网中时,身形微一挪动、就有着轻飘飘的,大有随风欲飞的感觉,尤其是后来微一提气,欲跃上灵鹤背上时,身形疾似脱弦弩箭激射,一时收势不住,竟超过了自己平常的纵跃距离,因而直往壑底坠落,若不是灵鹤相救,这时早就魂归幽冥了!”
这时,在祝玉琪心底交集着的是:悲愤,惊异,喜悦的混合,这令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滋味……
别说他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任何一个人,当心底遭遇到这种百感交集时,同样的也是说不出这是怎样一种难受的滋味!
祝玉琪毕竟是天生的一代奇才,灵智超绝,异于常人,尽管他的心底充满着惊异,悲愤,沉痛!
但他并没有忘记,眼前跌坐在石床上的遗蜕,从今天起,便是他的恩师,他将遵照笺纸所留的遗命,进入复室,研习恩师所遗留下的两种上古绝学!
既然为人之徒,岂可不行那拜师大礼,虽然只是一具遗蜕,拜与不拜本无所谓,可是,师礼焉能轻废!
于是,祝玉琪便收起笺纸,和那把藏珍宝库的金钥匙,一齐揣进怀内,然后略一整顿已经破烂了的儒衫,肃容虔敬的默祷道:“恩师在上,徒儿祝玉琪叩拜。”
默祷着,便恭恭敬敬的按照拜师大礼跪拜下去。
就趁着祝玉琪跪行拜大礼之际,著者要在这里先把这泣武当俗家弟子的遗蜕交待一下。
武当华山两派原为宿仇,远在两百多年前,两派相约较武论技,武当派虽以博大精深的剑术领袖武林,但在华山派处心积虑之下,武当派终于不幸的遭了一次惨败!
武当派挫败返山后,立即卧心尝胆苦练武技。
在这次较武论技中,武当掌门人发觉华山一派武学,与前大不相同,动手时华山派人,不但奇招迭出,怪异非凡,而且一个个皆是功力大进,锐不叮当!
若要在下次论较技时,挫败华山派,恢复声威,非练成两种绝学,决无法获得胜利!
于是掌门人便决心开启藏珍宝库,请出武当真经秘笈,苦练两种绝学,以便下次论技较武时,挫败华山派,重振武当声威!
在请得长老的同意后,便向保管藏珍宝库的师弟,要取金钥匙,开启宝库。
所谓“屋漏遍遭连夜雨”,金钥匙竟是不翼而飞,遍寻不见!宝库金钥匙忽告失去,这事岂同小可,不但职司掌管金钥的十一代弟子(著者按:斯时武当掌门为十一代弟子的大师兄。)吓得魂不附体,(。电子书。整*理*提*供)即连掌门人也是吓得面色勃变!
宝库中所藏,乃武当自张三丰祖师列代相传之各项真经秘笈,金钥匙系开启宝库之门的唯一的一把钥匙!
这把金钥的重要,不啻是武当派的命脉,金钥失去,宝库无法开启,简直的就等于毁了武当派的命脉!金钥的不翼而飞,当然是被人窃盗,无可置疑!
职司掌管金钥的掌门师弟,乃武当派中的当代翘楚,一流高手,窃盗金钥之人,既能从其身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金钥窃走,由此可见,这人身手之高,定必超绝不凡。
这人为何要窃盗等于是武当派命脉的宝库金钥,其用心若何?
极为明显,要不是武当派的强仇死敌,想藉此毁却武当派,打击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就是窥觑武当派宝库中的真经秘笈,意图盗取!
然,这两种原因,究竟是那一种对?却又无法弄得清楚!原因是宝库无法开启,不能入内查看,故无法知道,是否已被盗走了什么真经秘笈?……空自揣测何益?
金钥既失,只有赶快倾全力以赴,设法寻找追回,否则,怎能对得起列代祖师!
金钥如不能及时找出追回,不但职司掌管的弟子,这失职之罪,在森严的派规下,无法活命,即连掌门人,亦难逃责咎,无颜苟安偷生!
于是,武当派自掌门人以下,立即全体动员下山,分头暗中查访金钥的下落!
姜克荏乃武当派俗家弟子,当代掌门人最小的小师弟,武当派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一天,姜克荏查访到青甘边界,忽然遇到了一个怪老人。
当时,姜克荏年方弱冠,人又生得英俊挺逸,气宇超俗不凡!
那怪老人乃是一位荒山异人,一身武毕虽然怪异高绝,当代武林无人能敌,但因他生平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故武林中也无人知其名号。
这怪老人不但一身武学高超绝伦,可能因为他一生处居荒山的关系,性情更是怪异之极!
所好者,性情虽怪,但并不恶,否则,以其一身举世无匹的武功,定必成为武林中的一代魔君,武林正道侠义的强敌矣!
这怪老人一见姜克荏骨格清奇,人品秀逸,禀赋绝佳,乃练武的上乘奇材,使动了要收姜克荏为徒的心念。
当然,他也看出了姜克荏,虽然身着儒服,文士打扮,实际上是个已具内功基础,火候不弱的武林后辈。
不过,凭姜克荏的一身武学,在武当派中虽还说不上是一流的高手,但在二流高手中,却也算是翘楚人物!
怪老人欲收他为徒,传授其一身怪异高绝的武学,这当然不能说是恶意,纯是爱材之心!
但,怪老人这种好意,在别人也许会是求之不得,认为是百年难得的机缘,可是在姜克荏说来,却是万万不行!须知武林中最禁忌的就是见异思迁,弃师另投。
这种行为,在武林中均认为是大逆不道,视同背叛师门,不管是那一门那一派,皆所不容!
武当派乃当今武林七大名门正派之一,派规森严,声望高重,素为武林各派人士所敬仰。怪老人一身武功,虽极怪异高绝,但姜克荏乃名门正派高弟,又不是个见异思迁之徒,岂甘冒那背叛师门之大不讳?姜克荏越是不肯,怪老人就越是不放松!
怪老人欲收姜儿荏为徒之念,虽非恶意,但也要姜克荏愿意才行,天下决无强迫拜人为师的道理。姜克荏幼受武当第十代高手调教淘冶,虽是休养有素,但在怪老人的一再纠缠之下,心底也不禁微泛愠怒!
心中虽生愠怒,但仍心平气和的朗声说道:“老前辈如何能强人所难,晚辈身为武当弟子,岂能背叛师门,投入老前辈门下,何况且晚辈又身负师门重命,对老前辈这番爱护厚意,只好辜负,而铭志于心了。”
姜克荏这么一说,照理,怪老人就应该不再相强才是,但,怪老人却不理这一套,只见他眼睛一眯,哈哈一阵大笑道:“小鬼!随便你怎么说也是不行,老夫不管你是那一派的门下,今天老夫看中了你这小鬼,就收定了你这个徒弟!”
这个怪老人也实在的怪,任是姜克荏说得唇焦舌烂,软的硬的,即连抬出了师承也都是不行!
说好的,怪老人不答应,动手吧?怪老人虽然一再相强,颇为无理,但终非恶意,实在不便遽然动手,而且动起手来,也是必败无疑!可是,不动手又怎么办?
在这种情形下,姜克荏真是感觉为难之极!姜克荏忽然心念一动,暗道:“我何不趁机一溜了事,凭自己一身轻功,要溜大概总算还有希望吧!” “溜”的念头一生,立即暗中提气蓄势,准备在怪老人稍不注意之际,挪腿就溜!
他的主意打得倒是满好!那知他身形刚动,蓦觉眼前人影一闪,怪老人已疾若飘凤般地,横身在他的面前,挡住去路。只见怪老人眯着双眼,笑嘻嘻的说道:“小鬼头!在老夫面前,凭你这点能耐,别妄想打鬼主意开溜,除非老夫愿意放你走,否则……”
怪老人说着,倏地双睛微张,激射出两道冷电般逼人的精芒,一闪即逝!两道冷电般地逼人的精芒,虽然是一闪即逝,姜克荏也不禁被逼得机冷冷打了个寒噤!暗道:“这怪老人好精纯的内功!”
随又见怪老人眯着双眼说道:“小鬼!你若是不相信,老夫就让你先跑出二十丈去,在四十丈内老夫如果追不上你,老夫就打消收你为徒之念如何!”
怪老人这话说得好狂,好大的口气!姜克荏乃武当高弟,一身武学已尽得武当真传,虽因年纪所限,功力火候不够,但焉能忍受被人如此轻规!
怪老人功力武学纵是再高,怎会相差恁多,别说是姜克荏心中不服,就是任何人听了也实在难敢相信。
然而,怪老人若没有十分十的把握,说这种大话,怎敢!
姜克茬虽然明知这些怪人老,既然强欲收他为徒,并且对他是武当门下弟子,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已经断定这怪老人必定是一位武功高绝的奇人异士,只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听得师门长辈们提起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位穿章打扮和长相的异人!
在乍然相遇,怪老人说出欲要收他为徒的当时,姜克荏也曾请示过怪老人的名号,但怪老人却没有告诉他。
年青人的心性,总是高傲好胜的!怪老人这话一出口,立刻激发了姜克荏那种高傲好胜的心性,一言不发,身形微幌,长身跃起、向后疾奔而去!
他身形刚到达二十丈左右,立即听得怪老人细小有如蚊叫的声音说道:“小鬼!现在你可以尽量施展你的轻功,疾驰好了!”
声音虽然细小有若蚊鸣,入耳却极清晰!敢情这怪老人竟是施展的内家上乘武学中,传音入密的功夫!
姜克荏心中不禁一惊,掉首回望,怪老人仍然立在原地,身形动也未动一下。“这正是个大好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意随念动。猛提一口真气,身形疾长,竟施展仍“凌空虚渡”,“八步赶蟾”的上乘轻功来,迅逾风飘电闪般地向前疾驰!
他这种轻功身法,在当代武林中,虽然已属少见,但他快,怪老人比他更快!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他身形迅逾凤电闪,向前疾驰的瞬间,还在三十丈开外之际,便已听得怪老人的声音,在前面说道:“娃儿!别拚命了!”
姜克荏闻声连忙稳住身形,闪俊目向前一看,不禁呆住了!
只见对面六尺开外,飘飘然的站立着一个身形矮胖,穿着肥大长袍,红红的孩儿脸,长着灰白胡子的老头子,正细眯着一双限睛,笑嘻嘻的望着他哩!不是那怪老人还有谁?
姜克荏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心中不禁甚感讶异,暗忖道:“这怪老人怎的恁快的啥?超到我前面我为何一点都不知道的啥?这真是怪事……”
一呆之后,姜克荏忽地一咬牙,徒然飘身进步,右手倏伸,食中二指如戟,疾点怪老人腰下“笑腰”穴。
怪老人一声轻哼道:“娃儿?你还不服气么!”
说话声中,也未见那怪老人如何作势,不知怎么搞的,姜克荏陡觉得右臂腕脉与肘板微微一麻,立时劲力全失,右臂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
姜克荏心中不禁大惊失色!这守知道这怪老人武学功力,不但确实高绝,而且高得出奇,出乎他的意外!
怪老人武学功力,虽然高得使姜克荏大惊失色,但姜克荏乃是正派名门高徒,岂是威武所能屈的只见他剑眉倏地一挑,昂然而立,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敢色,凛然不可侵犯之慨!
敢情他已经横了心,宁愿陈尸当场,也不肯拜在怪老人门下为徒,落个背叛师门,大逆不道之议也正因为他有这种不肯见异思迁,临难不苟的心志,怪老人越是生出爱惜之心,更加要收定了他这个徒弟。
忽听他朗声暍道:“不服气,你待要怎样?”
怪老人闻话却是纵声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落后,立即神色一正,但却是语气温和的说道:“娃儿?你发火了!”
姜克荏心中虽是怒气横生,一听怪老人这种温和语气,只得也缓和地朗声说道:“老前辈一再如此相强,焉能怪得晚辈……”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怪老人向他摇着手笑道:“你别说了,老夫知道你的心意,老夫也决不会怪你!”
说着,怪老人忽地面容一沉,正色说道:“老夫生平未履江湖,也从未收徒,今天无意中遇着你,因见你骨秀神清,心生爱惜,才欲将你收归门下,传授老夫一身武学,你既已投有师门,老夫当然也不便过份强你所难、现在老夫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想学老夫的这一身武学?”
姜克荏闻听怪老人这番话,忽然心念一动,恭敬的朗声答道:“老前辈一身武学出神入化,冠绝尘寰,晚辈错蒙垂青,真是造化不浅,焉有不想学的道理,奈何晚辈身为武当弟子,实在……”说至此,便停口不说,只把一双俊目凝注着怪老人。
怪老人点点头道:“你说的确是不错,老夫爱你,当然不能让你负上背叛师门的罪名,不过,只要你愿意毕,老夫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变通办法!”
姜克荏连忙答道:“是什么办法?只要果真两全其美,晚辈定当谨遵命谕!”
怪老人道:“老夫这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只要你愿意承受老夫的一身武学,老夫不妨收你作个记名弟子,事实上你仍为武当门下!”
姜克荏一想,觉得这办法倒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于是也就不再多说,立时肃容恭敬的向怪老人行起拜师之礼来。
怪老人也不拦阻他,任由他拜罢起立之后,这才微笑着说道:“贤徒,为师的生平不但从未舆武林各派人物来往过,也从未收过一个徒弟,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收徒的仪式或戒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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