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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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烟幻影-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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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来,倒也的确亏你熬受得住,从未喝过一次过量。

此刻离山在即,倘若再不允你所请,似乎我这做老大的完全不近人情,好!待会见你可以尽量喝。

不过,希望你也仅限于尽量,可不能喝到烂醉方休,因为我们还须要赶路,醉了路上可多有不便!

酒糟红鼻转过头来对身旁一个脸颊有条刀疤的嘻嘻一笑道:“二哥!这几年我们光猜拳不喝酒,拳也练得差不多了,等一下彼此可以在拳上分个高低了,免得你说你拳高,我说我拳好!”

刀疤老二哈哈狂笑数声,指了指身旁一个塌鼻子,三角眼的老人道:“好!二哥我绝不含糊,等会儿就请四弟执法作公证人!”

祝玉琪隐身晴处听他们谈话,从他们互相的称呼,判断他们已然结拜成为兄弟,那高瘦个子,首先发言的必是老大,脸有刀疤的老二,酒糟红鼻者三,塌鼻子三角眼的老四,那两个杀猪的便是老五老六。

同时,他情知这六个仇敌,片刻之后必定闹酒,心想何不等待他们酒后动手,如此或可省去许多力气,减少许多威胁。

正思忖中,自老大以下的三人,俱都返回石洞,取酒的取酒,取物的取物。杯盘碗筷,倒也一件不缺。

有的取出火把,分插凉亭柱上,大概是准备天黑饮酒作乐。

祝玉琪两眼血红,但却极为冷静,耐心地守候在侧,等着时机来临。

眼看夕阳已经西坠,暮色四合。

又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工夫,山猪巳然烤熟,酒糟鼻老三揭开一坛酒盖,淘出一碗,喝了一口,大声叹道:“好酒哇好酒!可惜从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尝到如此美酒了!”

祝玉琪心想,酒倒确是美酒,只可惜你作孽过多,今晚就要寿终正寝,无福享受。

酒糟鼻老三一生嗜酒如命,对酒一道,颇有独到之方,加之溪水水质特佳,桃花肥嫩,所酿造的桃红酒真可说集色、香、味之大成。

坛盖一揭,酒香四溢,加上烤猪肉的香味,一时酒香肉味,令人指食大劲,馋涎四滴。

不大工夫,凉亭中的石桌,一切俱已摆置停当,六人围坐石桌四周石凳,开怀畅饮起来。

席间,老大高举酒杯,脸上流露欢欣之色,道:“多蒙各位兄弟合作无间,虽然耗费时日甚久,总算功满艺成。”

最难能可贵的,—要算三弟了,他居然能戒除数十年的酒瘾,同心协力地舆大伙按时练功学艺。纵然美酒在侧,也不为之所劲,这种精神,的确值得大家效法。

尤其是今后行道江湖,更须要具备这种强而有力的耐性和决心,否则,纵然能够夺得武林盟主之尊,怕也难以持久。

这顿晚餐,一则作为向大家庆功,二来算是我们自己为自己饯行,希望出山大吉,四方得利。来!来!来!大家多喝两杯!

祝玉琪一旁听了暗暗发笑,自言自语道:“死在眼前,居然还在大言不惭,这是我祝玉琪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前有顿丰富的最后一餐!”

你们就吃饱喝足罢!免得死后落个饿鬼!亭中六人,酣歌畅饮,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这顿饭,定尽吃了半个时辰。

老大虽然饭前曾经一再叮嘱喝酒不要过量,免得误及行程,可是酒一下肚,他自己都迷糊了,还不住地举起酒杯,频唤添酒不已。

又过了片刻工夫,桌上杯盘狠籍,六人全都有了七八分酒意。

一个个东歪西倒,说话时舌头打结。

祝玉琪暗中情知时机已至,趁那六人醉意醺醺,双定点处,微风飒然,身形化成一道白色淡烟。说时迟,那时快!

幻影乍闪,淡烟轻飘,凉亭一侧,已现出一个星目剑眉,俊秀挺逸,身着白缎儒衫的美少年。看这少年,岳峙渊停,气定神闲,嘴角挂笑地站立亭边。

亭中六人俱都醉意兰珊,迷迷糊糊中忽见亭侧出现一个白衣少年,一个个不但毫无惊色,并且齐都大声狂笑不巳。

祝玉琪尚未发话,酒糟鼻者三已然眯着双眼,摇头幌脑地结巴说道:“小娃儿,那……那里来的?这………这里有老夫………自酿………桃红美酒,来………来………来,跟老夫干上一杯………”

祝玉琪闻言既好气,又好笑,不愠不怒,冷冷一笑道:“各位酒兴不浅,在下愿献丑两手掌剑以助酒兴,不知各位有否兴趣?”

酒糟鼻老三闻言拍手哈哈笑道:“妙哉!妙哉!老夫正有感寡酒难饮,小娃儿,有甚么拿手的本领,不妨漏上两套,只要老夫看得上眼,包管有你的好处!”

祝玉琪心里好气,表面上却丝毫未曾流露,接着道:“在下遵命,不过,一个人表演,纵有天大能耐,总显得不够逼真,为了使各位不致看来泄气,最好六位中任何一位下亭来,陪在下走上两招!”

话落,一片鼓掌叫好声焕然而起,一个个俱都有如疠狂般大声叫好,使劲鼓掌。倒是老大不愧六人之首,他不但未和着其他人鼓掌叫好,并且一直双眼凝视亭侧少年,似是要从他身上发挖甚么。

鼓掌叫好声中,刀疤老二包经摇幌着身子,步下亭来,对着祝玉琪,大刺刺道:“小娃儿,老夫陪你舒舒筋骨,你看是对掌好呢,还是比剑好?………”

祝玉琪尚未答话,他接着又道:“这么着,老夫多喝了两杯,此剑也许拿捏不住,稍有不慎的话,也许会送掉你的一条小命,我看还是对掌比较妥当!”

祝玉琪冷笑了笑,道:“无论掌剑,在下都能凑合,不过,咱们既然交手过招,理应互通个姓名,彼此将来也好有个认识,请问阁下大名是………”

刀疤老二闻言,指了指亭中五人,道:“咱们将来行道江湖,已然打算不再以真姓名出现………”

“那么以后该如何称呼各位?”

酒糟鼻老三在亭中得意洋洋地大声抢着答道:“相信不出十日,勾漏六鹰的威名,必然响遍武林!”

祝玉琪故意地嘻嘻一笑,道:“你们甚么不好号,偏偏用鹰这凶残的禽兽来代表,在下实在想不通,其中道理何在?………”

他边说边摇头不已,似在替勾漏六鹰婉惜一般。

刀疤老二倏然大声喝道…“这些你管不着,最好少管闲事,如再多言,就拿你作祭剑之物!”祝玉琪装作怕事般,道:“好!好!好!我不管,算我多话,咱们言归正传,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刀疤老二不假思索,立道:“自然是你先动手!”

“谁先动手都没关系,可是,话得说在头里,万一我要失手,把你打伤或者打成残废,到时候可不能归罪我啊!”

刀疤老二阴阴一笑道:“小子休得口出狂言,我勾漏六鹰要连你都吃不下来,也枉废深山苦练十年了!小子你就别废话了,只管拿出本事来吧!”

祝玉琪双手一拱,行了一礼道:“这么讶,在下就无须顾忌了,看掌!”

话落掌出,身微进,双掌,快逾流星坠地一般,疾点刀疤老二左臂“曲池”,右臂“腕脉”二穴刀疤老二一见对方招数出奇快捷,心中不禁一惊。

但他到底十年苦修,功艺俱都不凡,心中虽惊,手底却不怠慢,微退一步,双手却也分花般交叉挥出。

祝玉琪口中一声冷笑,撒掌缩臂,甫收又出,改攻对方中盘。

刀疤老二心中不禁又是骇然一怔,收招,飘身掠开三尺,瞪着一双醉眼,望着祝玉琪只是发呆,暗中忖道:“这小子使的是种甚么家数,怎的变招这般神奇妙绝?”

他正分神付想,祝玉琪如影附形攻到,并且冷笑喝道:“怎么啦!这样躲躲闪闪地,亭上各位看起来可不够精彩啊!”

祝玉琪嘴里说得甚为轻松,手下却一掌紧过一掌,尽朝刀疤老二全身要穴分别猛点痛戮。

刀疤老二本来酒后的面孔已然红似擦过胭脂,闻言更红一分,醉眼徒地一睁,厉声喝道:“老夫要不活劈了你,今生绝不出山!”

由他的口气中,显示已然恼羞成怒。

这一发怒,双掌险招频出,势如拚命般欺身迎上,不但不加躲闪,并且连对方凌厉的招式看也不看一眼,只一味抢攻祝玉琪周身必救之处。

刀疤老二何以如此没有涵养,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竟也大动肝火?

原来其中却有二大原因,第一,所谓酒能乱性,酒后极易冲动,其次,当着众多兄弟面前,被一个黄毛小子一再挖苦讽刺,这口气如何吞忍得下?

两种因素,但主要的还在饮酒过量,否则,纵然再怒,也不能拿自己生命当作儿戏,视如一文不值。

祝玉琪眼看敌人抱着破斧沉舟,两败俱备的心理盲目攻来,不禁也为之骇然心惊,心中暗忖道:“你一条命不值钱,我可还得留着收拾亭中数人呢!”

心念一转,赶忙撒招缩臂,改攻为守,护住全身。

刀疤老二这一安心拚命,形势随即大为改观,只见刀疤老二化成数十人影,围困着祝玉琪前后左右,势若非将对方置于死地不休一般。

可是,祝玉琪既然全心力守,岂能轻易被敌攻破防线?刀疤老二但觉对方掌指封闭得万分严密,自己不论用如何怪异、凌厉的招式攻去,俱都徒劳无功,竟无一丝可乘之机。

这一来,不但刀疤老二大惑不解,亭中观战的数人,也都大感诧异不已。

一个个心中都生同一想法:这小子究是甚么来路?怎的具有如此身手?

自祝王琪现身始,至目前止,一直没任何表示的勾漏六鹰老大,这时却侧着上身,附到酒糟鼻老三耳旁叽咕了一阵。

也不知他在说些甚么,只见酒糟鼻不断点头。

眨眼工夫,老大三相继离桌立起,并挥手示意,招呼其他人随后步下亭去。亭中五人,相继步下亭来,却一言不发,有的背手,有的抱臂,环立一旁,冶眼凝视扬中两人打斗。

祝玉琪一眼瞥及,情知勾漏六鹰已然对自己来路起疑,心想杀一个是一个,刀疤老二活该倒霉,以你开刀!

心生此念,陡然一声清啸,招演正反三十六“流星拂穴手”,将刀疤老二硬生生逼退数步,然后,快如电光石火般双掌一推,发出一股无形的“两仪真气”。

刀疤老二一来酒后头重脚轾,身不由主,二来万没想到,祝玉琪会使出令人想也想不到的怪异手法,陡然被逼后退。

是以张惶中竟来不及出手还击。

但听及刀疤老二惨吼一声,偌大一个身躯,竟像一只断弦凤筝,直被击飞两丈三四,“叭”的一声,摔死于地。

从祝玉琪逼退刀疤老二,直至将他一掌击毙,说来甚慢,其实却仅在眨眼之间,高瘦老大等连抢救都来不及。

可是,刀疤老二这一惨死,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原来的酒意,无形中被吓醒一半。高瘦老大面罩寒霜,阴沉地喝了一声,迈前两步,厉色道:“孽畜………”

祝玉琪不待对方话毕,已自冷冷笑道:“老狗!可还记得祝家一门十七口的血案么?”

一门十七口的血案非此寻常,高瘦老大焉有忘怀之理,他闻言心中便已有数,但却仗着有持无恐,不劲声色,喝道:“你是祝家何人?”

“祝家之后,武当弟子祝玉琪。”

第十六章 深山埋鹰

勾漏六鹰所剩下来的五鹰闻言,刹那之间,俱都吓得大惊失色,而且,不知不觉中,酒意也已去了一半。

盖因他等虽隐居勾漏深山,十年未出一步,但黑飞狐江兆坤却不时派有专人入山,负责他们的日常用品,及报导江湖巾的一切。

足以祝玉琪近日崛起武林,声名日噪,六鹰却出知之甚详。

尤其是黑飞狐江兆坤近来的表示,并不以青衣帮主为最大敌人,反而视祝玉琪为当前唯一难惹人物。

并且通知六鹰在月末之前,出山同往玄贞观。

以如此庞大的阵容,来对付一个末成年的小孩,由此可知,祝玉琪当非一般普通高手之流,定然是个使人感到十分辣手的人物。

何况,祝玉琪单人只剑,竟敢寻到勾漏山来,设非没有十分把握,敢尔?再加上他一掌击毙刀疤老二,看来不费吹灰之力,难怪五鹰不心惊胆跳。可是,深山苦练十年,确也不是个短暂的日子。

五鹰虽然惊闻其名,脸容倏变,但他等却有持无恐,霎时便已恢复常态。

六鹰老大本已对祝玉琪的身份与来历猜疑不已,但因酒意甚浓,神志迷糊,不敢断定,此刻真相大白,不由冷冷一笑道:“果然小子你就是我们即将会面之人,老夫佩服你的胆量,只可惜小小年纪,就要埋骨荒山………”

祝玉琪一敛笑容,双目陡睁,喝道:“可惜的是你们苦练十年,未曾享受片刻荣华富贵,便要寿终正寝,呜呼哀哉!”

酒糟鼻老三虽因刀疤老二惨死,吓得酒已醒了一半,但他究竟喝得过多,一时难以全部清醒,此刻依然轻飘飘地,舌头打结道:“小子……你也不……不打听一下,我勾……勾漏六鹰,深山十年……练练的是何等功夫,竟敢来此撒野?”

祝玉琪嘿嘿一笑,道:“雕虫小技,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了祝某!混元神功要能吓得了我,姓祝的也就不敢单人只剑,深入勾漏来了!”

这几句话,不但说明了勾漏六鹰动态,并且连他等躲在勾漏十年的阴谋也已了如指掌。

五鹰闻言心头俱都为之一怔,同时忖道:“我等隐居勾漏山中,可谓极其秘密,除黑飞狐江兆坤外,世间并无第二人知道,何以他竟然洞悉?这倒值得令人怀疑……”

他等正在起疑,何以祝玉琪获知他们藏身之处,祝玉琪却已大声吼道:“还等甚么?你们就准备受死吧!”

话落,反手抽出身后灵龙软剑,微微一震,只听得“呛啷”一声龙吟,软剑立即笔直,像一泓秋水般,在月光下闪耀着逼人寒芒。

祝玉琪这一撤剑在手,五鹰俱知难免一战,是以在祝玉琪抽出软剑后,五人也就各自撤出兵刃。五人使的一色长剑,但奇怪的是五人同样剑在左手,右掌空无一物。

祝玉琪一眼瞥及,不禁深感诧异,暗忖道:“世上那有这等巧事?

眼前五人俱是左手练剑……”心中嘀咕,但他脑中却也电光石火般在思想,一转眼间,他巳悟出其中道理,心想可能他等深山十年,改练左手用剑,而空出右手,。电子书以作施展混元神功之用。

就在五鹰各自撤出兵双的同时,只见高瘦者大长剑扬于半空划了一圈,随见其他四人,竞相奔走。

其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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