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郎中伤不起(正文完结+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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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郎中伤不起(正文完结+番外2)-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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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青却说有事,推脱了。
她于是自己去找了几枝,傍晚的时候见到景山青给他,好奇的想看他怎么做笛子。
可是他看了看,却说都不合用。
明明竹林就在云华后山,几步路就到了。可是做笛子的事竟然拖了半个月。
那一天景山青终于没事,带着她去后山砍了竹子,烘烤,削皮,打通竹节,开孔,校音。
他一边做一边跟她解释,“这竹子不错,但想要做好笛子应该要阴干两年以上,现在先凑合着用吧。”
舒天心凑在他身边饶有兴味的看,凑得近了,忽然闻到一股味道。舒天心仔细嗅了嗅,虽然味道很淡,但她常年接触药物,还是能分辨出其中几种止血药材的味道。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景山青,又凑近了些确认。
“你看……”景山青没注意到她突然靠这么近,一回头,鼻尖差点蹭上舒天心的鼻尖。四目相对,她香甜的鼻息暧昧的喷在他鼻间,长长的睫毛在他眼前轻轻颤动。
他垂眸,看着她的淡粉色的唇因为惊讶而微张,景山青忽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舒天心冷不防他突然回头,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迅速后退,脸颊腾的一下红了,她尴尬的解释,“我……我,我好像闻到你身上有股味道。”
“什么?”景山青喉结微动,脑子有些空白,下意识的问。
舒天心定了定神,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抓住景山青的手,手指搭上了他的腕脉,“你最近受伤了?”
所以才突然闲了下来,所以才对吹笛子的事百般推脱。
那么……应该是手臂受伤?舒天心迅速的顺着他胳膊摸了上去,他右臂没事,是左臂?
在舒天心要摸他左臂的时候,景山青回过神来,侧身躲过舒天心的手,“没事。”
“什么没事,你最近绝对流过很多血。”舒天心默默咽下到嘴边的那句,你又不是女人,除了受伤还会有别的流血原因吗?
景山青无奈的看她,“是受了点小伤。没事的。现在都好了。”
他将左臂伸过去,伸手挽起衣袖,给她看仍然包扎着的伤口,“你看。刚才你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大惊小怪。”
舒天心看了看,大概有半个多月了,伤口愈合的情况还不错。这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除死无大事的武林人来说,确实不算重伤。先前应该是桂花香味掩盖了他身上的药味,所以她始终没发现。
“怎么受伤了?”舒天心重新给他包扎了,忍不住问。
“没事,遇到个高手。”景山青不在意的放下衣袖,“胜败兵家常事,怕你担心没告诉你而已。”
“不会是方子白干的吧?”舒天心忽然有一个相当奇怪的设想。
景山青瞥了她一眼,非常不给面子的反问:“你觉得他打得过我吗?”
他顿了顿,解释,“是白虹剑计扬伤了我。他是成名近二十年的前辈了,听说隐居了,没想到会跑来挑战。我比他小了二十多岁,输给他也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11号的时候都忘记感谢Monkey妹纸的地雷了。原谅粗心的流沙吧……
六月一号收到的长评至今还不在右边栏显示出来,jj这是由多延迟。
昨天大家吃粽子了么?好吃么?O(n_n)O~
  
40景山青死了?
虽然一直坚持认为方子白非常厉害;但舒天心也明白方子白想要伤到景山青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她看向小莲,问:“景护法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小莲脸上的表情一副忍了很久的样子,眼神充满谴责的看着她;“你才发现啊!景护法不许我跟你说他受伤的事,怕你担心。他是被你们中原的叫什么白虹剑的小人给伤了。景护法放过了他,他却偷袭!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景山青果然是伤在了那个白虹剑计扬手里吗?不过小莲是景山青的人,自然景山青让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话也不能全信。
这维心宫,景山青控制不了的人是谁,舒天心自然清楚。
于是第二天给云无忧诊脉的时候;舒天心就问他这件事。
云无忧其实也相当无聊,听舒天心问起;他很爽快的便告诉她答案,“景护法确实是伤在那个白虹剑计扬手里。不过,你是不是跟他说过什么?”
云无忧寥落的笑了笑,“你们中原的姑娘是不是都是这样?总是看不惯我们杀人如麻,要求我们戒杀、向善。却不知,羊吃草,狼吃羊,本就是天经地义。有的时候我十分恨雍素雪,若不是遇见她,我便可以做一个纯粹的坏人了。可是偏偏遇见。”
对于他什么事都能扯到雍素雪身上,舒天心真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他如此说,她却有些明白景山青为什么会受伤了。
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那位白虹剑大约也不会有机会偷袭他吧?
舒天心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救人一命,教人向善,都是对的。
可若是景山青因为对名门正派的人手下留情,死了,那她舒天心便能够心安吗?
“云无忧,你为什么要挑起纷争呢?若是雍夫人活着,她想必也不愿意看你做这样的事。”舒天心看向一切的罪魁祸首云无忧,忍不住劝了一句。
隔两天便要来给云无忧诊一次脉,她现在也不是太怕这个杀人魔了,有时候也敢说几句冒犯的话。这人自视甚高,只要她对雍夫人保持敬意,他一般不怎么计较。
“我事事顺她意,可是她依然不留恋我。她若是因为我杀人而愿意活过来看我一眼,有何不可呢?”云无忧的逻辑一向出人意料。
这一次他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太久,他转过头来看着舒天心,笑容里带着嘲讽,“你觉得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是吗?可是即使没有我,没有维心宫,没有正邪没有善恶,江湖风波又有哪一天止息过呢?江湖上哪一天没有人争斗,哪一天没有人受伤呢?你觉得难过觉得愤怒,只是因为你被卷了进来。若是你的未婚夫不是方子白,你的态度还会和如今一样吗?”
他的话,让舒天心有些心惊,只是坚持说:“杀人是不对的。”
“如今是他们上云华山来挑战,要来杀我维心宫门下。难道他们便是对的?”
“那也是你先杀了中原武林的人。”
云无忧冷冷的笑,“你是要跟我论维心宫和中原武林几百年的恩怨吗?我维心宫因一个雍素雪,龟缩于苗疆几十年,但不代表我维心宫本就该如此!”
舒天心有些被震动,是的,她曾经觉得江湖争斗不过是如同雷烈后院的妻妾相争一般,或许都有错,也都各有不得已的理由,而她只是个旁观者,举手之劳可以帮一把,却也没必要审判是非。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若是你的未婚夫是景山青,若是雍素雪当年真的深爱陆平野,或是她真的对我有一点眷顾,你们难道还会认为我维心宫便是十恶不赦的吗?”云无忧无论说什么,都会联想到雍素雪身上。他越说越怒,竟然一伸手,将雍素雪的墓碑打碎了一块。
舒天心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他疯了吗?他不是深爱雍素雪的吗?!
他情绪越发激动,盯着墓碑质问,“都是骗子!你若是不爱陆平野,当年又为何为了他叛出师门?若是爱他,为什么又不能坚持到底,偏偏要来招惹我!善、恶,你师父要杀我维心宫的人就是善,我维心宫反抗便是恶。雍素雪,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铁石做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仿佛疯了一般摇晃墓碑,舒天心正打算趁他不注意逃跑的时候,景山青收到消息带着人来了。
“先回去。”景山青面色凝重,只来得及跟舒天心说这一句话,便让手下的一位死士把她送回去了。
舒天心回去仔细想了想,云无忧一向偏执的近乎疯魔,但他说话条理清晰,真不像是疯了。
他说的那些话,直接叩问她的内心,让她亦觉得惶恐不安。
可是,当景山青主动答应她对中原武林子弟手下留情的时候,她难道应该告诉他放手去杀吗?
她的立场和她的观念都不容许她如此。
人心都是偏的,就算她不认同方子白的理想,但终究还是受了方子白的影响。
何况景山青武功高强,始终处于强势的位置。
傍晚的时候小莲给她报信,说没事了,不过景山青被云无忧派出去办事了。
隔天舒天心再去给云无忧诊脉的时候,就发现雍夫人的墓被移到了云华山后山。
以前云无忧每天就守着雍夫人,如今却似乎看一眼听人提一句都不行,舒天心来诊脉之前就被小莲提醒过了。
他似乎,这是因爱生恨了?
他终于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大魔头一样对中原武林各派虎视眈眈,对那些公然反抗或阳奉阴违的门派一一清算,五大护法都被他派了出去。
这段时间再上云华挑战的侠客们便没有了当初的好运,无论是维心宫门下的死士还是云无忧,都不会手下留情。
舒天心经常去给他诊脉,虽然他看起来越发可怕了,随口一句话,便有无数的人流血牺牲。可莫名的,她会觉得这人其实有些可怜。
舒天心是到年末才再次见到景山青的。
这边很少下雪,但云华山比较高,山顶还是会下雪的。
那天一早起来,便看到外面一片银白,小莲简直快高兴的疯了。
舒天心去给云无忧诊脉的时候,还看到维心宫那些没有情趣的死士在动手堆雪人,连云无忧都似乎温和了许多,跑去雍素雪坟前坐了很久。
他时不时抽风舒天心也习惯了,反正爱一阵恨一阵,雍夫人死都难得安宁。不过死都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在天之灵,真正受折腾的还是华山那个像雍夫人的江小蝶。
其实开始的时候舒天心并不觉得江小蝶有多像雍夫人。一个是豆蔻少女,一个是容颜已经渐渐颓败久病卧床的枯槁女人,没什么可比性。可是隔了这些天再见,舒天心发现江小蝶真是越来越像雍夫人了。
不过这姑娘也硬气,当初在华山上要死要活的,如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硬是一声不吭的扛下来,还努力模仿雍夫人的行为举止,讨好云无忧。
傍晚的时候雪越下越大,山上很安静,大家都在屋子里烤火。
舒天心靠着火炉迷迷瞪瞪有些困意,忽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小莲一脸惊慌的冲进来,“舒姑娘,景护法重伤,你快去!”
“什么?”舒天心一下没了睡意,连厚披风都没来及披,跟着小莲便跑了出去。
“他已经死了,没用了。”
舒天心赶到的时候,就听见白钺说了这样一句话。
舒天心腿一软,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都让开。”她借着身后小莲的搀扶才站稳了,拨开面前的人群走到景山青面前。
景山青浑身浴血,衣服都被干涸的血污成了黑色。
他没有鼻息,没有心跳,体温冰冷,眉毛和头发上沾的雪沫都没有融化。
他身边的亲信殷切的看着舒天心,尽管也知道希望渺茫,但仍然坚持将话传到,“舒姑娘,景护法吩咐,一定要把他交到你手里。”
“景山青他……没有气息,多久了?”舒天心问。
“昨日,景护法就……”那人不忍说出死字,迟疑了下才说,“大概,有十二三个时辰了。”
超过十二个时辰了?舒天心脸色一肃,吩咐,“都出去!小莲,给我准备热水。”
她随口报了一些药材,让小莲去准备,定了定神,出手检查了景山青身上的伤势。他身上大伤口有三处,几乎都只离要害只有一指距离。小伤口不计其数。
这次真可谓是命悬一线了。
小莲送了热水和药材进来,舒天心给她说了熬法打发她去熬药,自己剪了景山青的衣服,处理伤口,从她随身的药囊里找出工具上药缝合包扎。
“景护法他,他真的没事吗?”小莲终于忍不住问。
景山青的脸色已经泛出了青白的死灰色。
“你熬药熬的快他就没事。”舒天心不想跟她啰嗦,手下不停。
待伤口处理完毕,舒天心深吸了口气,伸手在景山青身上点了几下。
他用这龟息之法时间太长,想要缓过劲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舒天心替他推宫过血,并用渡厄针法引导他内力。
过了片刻,景山青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便瞧见舒天心满手银针,小脸紧绷,严肃无比。
他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我活过来了啊?”
舒天心愣了下,要不是她十几年的经验,闭着眼睛都不会扎错穴道,被他这么一吓,一定扎歪了。
“景护法!”小莲端着药进来,惊叫了一声。
舒天心不理会她,将手上的针都扎在他的穴位上,转身接过药碗,小心翼翼的喂了景山青半碗。
景山青嘴唇都是紫的,小口喝了半碗药才算微微缓了过来,不过还是很虚弱。
“别说话,休息一会儿吧。”舒天心小心拨弄着他满身的银针。
景山青眼里带着笑意盯着她。
“睡。”舒天心不满的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他长长的睫毛在她手心眨了两下,然后便安心的睡了。
舒天心看了眼沙漏,轻声对小莲吩咐,“接着去熬药去吧。不要停,半个时辰之后再送来一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想停在景护法生死未卜那里,吓吓你们哒O(n_n)O~,后来想了想还是都发出来吧。
看在流沙如此厚道的份上,乃们不要潜水哦!要评!要收藏!嗷嗷。
  
41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舒天心一直在衣不解带的照顾景山青。
每半个时辰喂一次药;一天施两次针。
他受这么重的伤,即使开始救回来了,后续诊治一点也不敢马虎;所以她并不敢放松。
他的意识一直不太清醒,三天后才算第一次醒来,他微微转眸,就看到舒天心睡在他床侧的小榻上。
三天没有打理自己,无眠无休的照顾一个病人,她实在说不上好看,头发都黏腻在了一起,眼下也有了青色的痕迹。可是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真好。
小莲推门进来,看到景山青醒着,惊喜之下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景护法!”
景山青想制止,却因为喉咙干涩而只发出气音。
饶是如此,舒天心还是被惊醒了。
“你醒了啊。”舒天心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心里有些惊喜,他伤的那样种,她还以为要再过几天才能清醒呢,看来他体质不错。
“水。”他干裂起皮的嘴唇无声的翕动。
“还是先喝药吧。”舒天心接过小莲的药,慢慢的一点一点喂进去小半碗,用帕子擦了擦他嘴角溢出的黑色药汁,问他,“感觉怎么样?”
虽然只是吞咽的动作,依然让他觉得有些吃力,景山青闭着眼睛微微喘息了片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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