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晥晚当沈碧芊傻,本以为她会想平日里一样,看自己可怜便心软,谁知沈碧芊大声道:“贵妃娘娘,我是来给陆妹妹壮胆的,她本来要。。。。。。”话说了一半沈碧芊一缩脑袋,咽了回去,还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陆晥晚。
此刻林贵妃用凌厉的目光扫向陆晥晚,陆晥晚不知沈碧芊突如其来的叛变,还没想好怎么接招,只能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林贵妃朝着二人往近了走两步,看见陆晥晚的宫女手上端着青花瓷盅,不用猜,陆晥晚的目的跟自己一样。
“还真是想到周道,生怕皇上身子骨不硬朗,还带了补品来,受了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陆晥晚被林贵妃说得有些挂不住脸,一张娇嫩的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大眼睛里也迷上一层雾霾,样子极其可怜,让人于心不忍。
这若是放在之前,沈碧芊早就被她的样子收买,为她打抱不平,来个英雄救美了,放在发现她白莲花以后,自己也只能做绿茶婊才对得起她。
白莲花,绿茶婊,绝配。
林贵妃走过陆晥晚身边,看了看那补品,随手拿起便冲陆晥晚扬了过去,谁知陆晥晚反应快,一把拉来了沈碧芊,就在沈碧芊等死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沈碧芊面前。
林贵妃讪讪地样子,清咳了两声,没有说什么,也没了刚才的气急败坏,叶沐看了一眼身上的污渍,叹了口气,用手抖了抖。
沈碧芊见状怔了一会儿,随后拿出手帕,要跟叶沐擦拭,却被叶沐拦了下来,直接拿过了她的手帕,“谢昭容。”
简单擦拭之后,叶沐道:“贵妃娘娘,这里是御书房,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何况是大声喧哗?”
陆晥晚神色复杂的看着叶沐,又看了一眼担忧的沈碧芊,只觉得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一般,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不过愿意为了沈碧芊,得罪林贵妃以及她背后的林丞相,可见交情不浅。
“叶大人误会了,本宫不过是与两位姐妹交交心而已。”林贵妃笑着回答,然后看了一眼陆晥晚,道:“沈昭容,你的小姐妹好像吓着了,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手。”
说完扬着高傲且精致的下巴,离开了。
叶沐转过身,关切道:“两位娘娘没有大碍吧?”
陆晥晚脸微微一侧摇了摇头,沈碧芊则默不作声,只觉得连累了叶沐,要知道她这辈子最怕欠的不是银子,而是人情。
她虽然爱银子,但更重‘情’字。
现在的叶沐让她想起,小时候每次闯了祸都替自己受罚的叶沐。
这时大朱头走了出来,嚷嚷道:“谁这么大胆,敢在御书房前大吵?”见叶沐湿漉漉的衣服,还有沈碧芊陆晥晚顿时有些蒙圈,“见过沈昭容,陆婕妤,叶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湿漉漉的?”
叶沐没有回答,而是走开,有些担忧的看着沈碧芊道:“臣告辞。”
也不知怎么陆晥晚开始抽泣,任凭大朱头这样断了根多年的人都看着有些心疼,“陆婕妤这是怎么了?怎么今个都来御书房了?”
陆晥晚不作答,只是继续委屈着,沈碧芊倒是也想哭,就是哭不出来,也不知道陆晥晚的眼泪珠子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平白无故被骂阿猫阿狗的是自己,差点替她被泼的也是自己,怎么委屈的就是她,不是自己了呢?
大朱头见劝不住,又是皇上最近宠的主儿,便进了御书房,过了一会儿走了出来,道:“沈昭容,陆婕妤,皇上请你二位进去。”
陆晥晚犹豫了一下,看了沈碧芊一眼,率先走进御书房,沈碧芊紧随其后。
御书房沈碧芊不陌生了,自己就是在这儿卖身救父的。
陆晥晚一进御书房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极小道:“请皇上责罚。”
沈碧芊见陆晥晚跪了,自己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在大朱头的眼神示意之下才跪了下来。
“何罪之有?为何要罚?”楚序的声音极其平静,脸上还带着笑容,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这是危险信号。
“臣妾惊扰了皇上处理公事。”陆晥晚越说越委屈,声音也有些颤抖。
沈碧芊则低着头,满脸不屑,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不还得该吃吃,该睡睡,该罚的罚么?!
“你还知道?这御书房是你们说来就来的地儿?竟还敢在此大声喧哗!把朕的宽容当儿戏了?”楚序的声音明显上扬,听得出其中的怒气来。
陆晥晚演技大爆发,咬住嘴唇,嘤嘤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沈碧芊刚想鄙视,只听头上传来叹息声,“罢了罢了,以后莫要再犯便是,下去吧。”
原来装可怜真的有用,沈碧芊暗戳戳的想到,心里直点头,起身要离开时,听到楚序道:“沈碧芊,你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沈碧芊自知理亏,咽了口气,转过身,笑呵呵的道:“皇上有何事吩咐臣妾?”
楚序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道:“朕瞧你脸上的肉见长,看来这些日子里也没饿着啊。”
沈碧芊直摆手,慌忙解释道:“皇上,臣妾没吃肉,臣妾喝水都胖,喝水喝得。”
“那依朕看,你以后水也不用喝了。”楚序语重心长道,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想对沈碧芊发。
“那皇上还是赐臣妾一死,让臣妾了却残生,做个饱死鬼上路罢。”沈碧芊气鼓鼓的道。
楚序瞧她那样子更加不爽快,“沈碧芊,你简直是无赖,朕把你放在后宫是让你做朕的细作,打探消息的,不是让你搬弄是非的!”
敢情儿刚才的事情倒成了自己搬弄是非了?沈碧芊心里极为委屈,却怎么都哭不出来,随即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哭出声,“臣妾冤枉,”
介于刚才陆晥晚的表现,沈碧芊认为哭其实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但她忘了,女人用哭来解决问题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要‘生得美,哭得也美’。
楚序见沈碧芊干打雷不下雨的样子着实气得脑瓜仁疼,烦躁道:“下去吧下去吧,禁足七天,自己反思。”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御书房门口上演的是场荒诞闹剧。
、第十八章
三妃大闹御书房之后,沈碧芊就被关了禁闭,楚序则几天没见到她,楚序不知为何,不生陆晥晚的气,不生林贵妃的气,唯独生沈碧芊的气。
一番云、雨过后,林贵妃气喘嘘嘘的轻轻趴在楚序坚实的胸膛上,白皙纤细的腿缠在楚序的腰上,似乎没有尽兴一般,手不停的在楚序胸膛上游走。
楚序则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眼放空,似乎明白为何生沈碧芊的气了,气得是沈碧芊的误解,气得是自己也觉得自己是真病了。
过了一会儿,林贵妃见楚序还是没有声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早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林贵妃叹了口气,看来传言不假,皇上是真虚。
沈碧芊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没有虚情假意的陆晥晚,没有横行霸道的林贵妃,没有借机利用的皇后,更没有脾气暴躁的皇上,唯独有的是安心。
日子舒心,沈碧芊自然忘不了自娱自乐,倒是跟宫人踢起了毽子,从十四岁进宫,这就是沈碧芊最喜爱的娱乐活动。
无奈霁月轩踢得好的只有她一个,这不,一下毽子就砸在了至清的头上,“哎呦。”
沈碧芊上前捡过毽子,道:“至清你真是笨得可以了。”
至清委屈道:“奴婢哪会这些东西?昭容不如来个简单些的游戏,这样大家也都玩得高兴。”
沈碧芊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心道:“那就玩瞎摸吧,至慧去拿帕子。”
看主子兴致勃勃,其他人虽觉幼稚却也不敢多言,主子终究是主子,奴才始终是奴才,谁能说她不是呢?
沈碧芊将帕子系在自己的头上,大声道:“你们躲好,我数到十,就开始了。”
“一、三、六、十!”沈碧芊再一次让其他人见识到了她玩赖的本事。
数数之后,沈碧芊先是站在原地不动,仔细听周围的动静,稍微出一点声音,就会把沈碧芊引过去,吓得大家都捂上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出了声。
沈碧芊偷着冲自己脸上的帕子吹气,想要借缝隙偷偷看看周围的情况,谁知至慧系的太紧,半点不透,唯一能看见的便是微光,那感觉像是置身在天上一般。
不一会儿沈碧芊听见许多脚步声,随之变成一个,很轻,很轻,她大笑道:“你就是会轻功怕是我也要抓到你了。”
说完冲有脚步声的方向扑去,一把拽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像是夺到了宝贝一般,她抓住那个人道:“抓住你了,就不能跑,现在让我猜猜你是谁。”
沈碧芊伸手往上摸,摸到被活捉的人的脸,她用双手捏了捏那人的脸,手感不错,还有弹性,高高的鼻梁,微长的睫毛,菱角分明的嘴,还有刀削般的下巴。
沈碧芊忽然皱起眉,又在下巴上摸了两下,手感没错的话下巴上有胡茬,这霁月轩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哪来的男人?
她赶紧拉下蒙眼的帕子,太久适应黑暗,她感到阳光有些刺眼,眯着眼抬头看,初看只觉得这男人生得还挺好看,再看油然生出一种熟悉感,三看沈碧芊结结巴巴的张口道:“皇,皇上。”
而周围是跪了一地的宫人,不远处站了大朱头,叶沐,还有沈行之。
“让你思过你却在瞎闹?成何体统!”楚序站在沈碧芊面前斥道,沈碧芊无奈,只好向沈行之求救,只见沈行之清咳两声,微微扭头,她又看向叶沐,叶沐摊手表示束手无策,最后她看向大朱头,大朱头一脸幸灾乐祸的偷笑,眼神像是在说,活该。
就此,沈碧芊得出结论,无论是男人,还是太监,关键时刻都不可靠。
“臣妾这不是瞎闹,是在锻炼自己的听力,”然后凑到楚序跟前道:“好在后宫做皇上您的耳朵。”
对于蹩脚的借口,楚序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可沈碧芊的攻击还没有结束,还在继续,“皇上不是关臣妾禁闭了,吩咐不能出霁月轩也不能见任何人么?怎么食言了?”
“朕哪里食言?”楚序上下打量着沈碧芊,只见沈碧芊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对,皇上是天子,是龙,不是人。”
楚序胸口闷下一口恶气,俊美的脸上带着纠结的表情,着实想好好修理修理面前伶牙俐齿,强词夺理的沈碧芊,平时怎么没见她这般聪明。
在不远处的沈行之一只手捂上自己的俊脸,深觉丢脸,莫不是自己真继承了所有的智商与美貌,致使亲妹妹智商美貌均三等残废?
叶沐看着沈碧芊嘴角微微勾起,恐怕也只有叶沐会觉得这样的沈碧芊任性的可爱。
“沈行之许久未见亲妹,甚是思念,沈承山大人与沈夫人对爱妃你也多有挂念,朕这是为照顾臣子情绪。”楚序挺起胸膛堂堂正正道。
大朱头在一旁拍马奉承,“皇上真是胸怀广博,海纳百川,时时为臣民着想,是我大齐之福啊。”
沈碧芊白了大朱头一眼,心想道:我也海纳百川,我有海纳百川的胃,谁怕谁啊。
说沈行之思念自己沈碧芊是决不会相信的,小时候自己最喜欢黏着沈行之,总是用手抓沈行之洁白的一尘不染的衣衫,每次一抓一个黑印,从此沈行之再没让自己近过他周围半米,沈碧芊还记得十四岁进宫时全家人送行,沈父一直叹气,沈母不停的抱着自己流眼泪,唯独沈行之面无表情,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还笑了起来。
其实沈碧芊不知道,沈行之在她离开之后躲在门后哭了好久,笑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伤感,所以这世界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就像沈碧芊也不知道,楚序是因为想看看她,遂摆驾霁月轩。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臣妾也甚是思念家父家母,还有家兄。”
楚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傲娇的扬了扬头,转身离开,“朕还有公务,爱妃好好闭门思过。”
“恭送皇上。”
后宫乃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陆晥晚本以为沈碧芊闭门思过了,皇宠便能落在自己身上,谁知,皇上一连几天没来锦画堂,倒是每日在华阳宫进进出出,让林贵妃占了便宜。
陆晥晚真是觉得赔了夫人又折兵,沈碧芊定是不会再与自己交好,而皇上的宠爱也没有稳固。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玉把玩,始终猜不出这白玉到底有何意义,又不能主动前去询问,虽然皇上信了她是白玉的主人,却没有格外恩宠,想到这里她微微叹气。
熟不知这其实是一种保护,越受宠的人越站在刀尖上,若是站不稳的人,摔倒了只怕就再爬不起来了。
陆晥晚虽聪明有心机,却始终没想透这一层。
午膳,陆晥晚奉命,与皇后一同前往寿康宫陪太后用膳,席间,太后一直食之不语,脸上不带一丝笑意,气氛极其压抑。
饭后,陆晥晚随皇后陪太后散步,皇后与陆晥晚一人一边扶着太后。
“最近令尊可好?”太后忽然问道,陆晥晚先是一怔,随后道:“家父还好。”
“没少往宫中给你送东西吧?”太后虽然是疑问句,但问出的口气确实肯定的,陆晥晚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眼里。
没等陆晥晚回答,太后便继续道:“一直以来令尊都是从六品京官,能够生养出你这样天仙儿一样的女儿也算是好命了,你在家里是庶出吧?”
陆晥晚脸色一白,答道:“是,臣妾是庶女。”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短板和痛处。
太后当然不是为了戳陆晥晚的痛处而说得话,她只是想让陆晥晚明白,自己不过是个从六品京官家的庶出小姐,该懂得如何站队。
“你父亲国丈会帮忙照看,你只需在宫中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莫要多一分,莫要少一分,想来你走到现在也不容易,怎么都不会想再回去以前的生活。”太后笑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陆晥晚的手。
陆晥晚心中虽恨,但也只能点头,“臣妾谨遵太后教导。”
“怎么看这张脸都不比林贵妃的差,这样的美人,若是埋没了实数可惜,过些日子怕是要围猎了,要好好表现,多讨皇上欢心。”太后冲着乖巧的陆晥晚笑得十分慈祥。
“是,臣妾知道。”陆晥晚心中十分憋屈,只想着有一天不要再这样低眉顺眼的活着,会有那么一天要踩着所有人高高在上的活着。
、第十九章
围猎是楚序最爱的活动之一,因为只有在围猎时,才可以全部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受他人束缚,以自己的意愿来行动。
即使是大齐朝的皇帝,楚序也很少为自己活过,总是为他人而左右,像是被绑了翅膀的鹰只能关在笼子里,不能翱翔于天空。
对后宫众人来说,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