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手下败将;当年这人就争不过自己;更何况是现在;孔玉书在洋洋得意地这样想时;不小心扫到怀里娇妻因江季然的眼神勾搭而神情羞怯的俏模样;整个人瞬间不好了,揽着妻子肩膀的大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
李梦瑶因吃痛而秀眉微皱,但见相公一脸吃醋的神色,心里忍不住甜蜜得直冒泡,也得意这两个风华齐月的优秀男子都倾心于自己。
江季然在情敌提到“内子”二字时已经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周围用探寻和异样眼神围观他们的人群;连忙歉然地冲这对夫妻拱拱手;道:“抱歉!刚才是为兄失礼了;相逢即是缘;玉书表妹;我们一起进寺庙吧!”
“等一下……”
、第三章 糟章糠之妻之吕秀娘
“等一下……”伴随着一声柔美的深情呼唤,衣袂飘飘的白衫女子携着玉雪可爱的金童款款而来。
女子的五官算不上多美;素净的脸上也未施半点脂粉;但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临风轻舞,行动间轻盈优美、飘来若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出尘优雅;清贵绝俗!
想要俏一身孝;说的就是此刻吕秀娘此时的小模样,众人还在震撼于她表现出的高岭之花美感时,她和儿子已经走到了那对渣男奸女的面前。
孔修齐很早慧;在来京的路上,吕秀娘已经跟他说了他亲生父亲的真面目。
虽然很残忍;打落了一个纯真孩子对父爱的美好幻想,但早点认清事实对以后更好,这孩子将来是要成大器的,若是跟别的普通小孩一样,连这一点点的打击都受不住,以后也别指望能成龙成凤了!
吕秀娘母子一出场,孔玉书心中立刻惊凝不定,眼前这女子气质清丽出尘,虽然看似陌生,可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黄脸婆是那么的相似。
“爹爹,你是我爹爹对吗?我和娘亲找得你好辛苦!”早就得到母亲暗示的孔修齐,一把上前拽住他爹爹衣袍的下摆,满满期待地道。
围观的群众顿时哗然:
“什么?状元郎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天啊,状元郎不是许诺过李家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嘿嘿,俺老牛就说嘛,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这个美貌的女子定是他偷养的外室。”
“呀!那李家小姐不是被骗了,好可怜啊,亏我当初还羡慕和嫉妒过李小姐呢。”
“我们都被骗了,呸,什么深情专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
众人的议论和揣测让孔修齐俊脸微白,他慌乱地看了一眼身旁望着自己愤怒又不敢置信的娇妻,急急地否认道:“这孩子定是搞错了。”
说完转头,一把挥开拽住自己下摆、满眼都是儒慕之情看着他的孩子:“爹爹?什么爹爹?哪来的野孩子乱认爹!”孔玉书虽然嘴里这样否认,可一看到这孩子遗传了自己五分相似的五官,就心虚得要命!
孔修齐被这个所谓的父亲推得小小的身子踉跄两步,就在他以为要倒下时,落入一个温暖又让人安心的怀抱中,是娘亲!
刚才那声野孩子和无情挥开自己的手,让孔修齐满是儒慕之情的眼神暗淡下来,心中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父亲,最后一点期待和幻想也消失了。
他早该明白,既然这个男人能多年来对自己和娘亲不闻不问,就早不想认他们母子了,也许在他心里,巴不得自己和娘亲早点死掉吧?省得现在出来碍了他的眼!
吕秀娘温柔地搂住在自己怀里神情失望而暗然的孩子,眼神暗了暗。虽然儿子早有准备他的父亲不是啥好鸟,但在孩子的内心深处,恐怕对这个幻想了无数遍的父亲还是隐隐有一丝期待吧?
现在这样也好,孔修齐的行为让小家伙对他彻底冷心了。
“相公,妾是秀娘啊,你也不认得秀娘了吗?哦,这是我们的孩儿修齐。当年你上京赶考没两个月,秀娘就被查出怀有身孕,你不知晓我们有个孩子也实属正常。”吕秀娘不顾孔玉书越加难看的脸色,又继续火上浇油。
“自相公上京赶考后,家里更是入不敷出,公公和婆婆又都体弱多病,秀娘丝毫不敢怠慢,挺着大肚子在病榻前尽心侍伺,中途因太过操劳,几次都差点流产,在第二年,秀娘终于不负众望为孔家延续了香火,可是……呜……,齐儿刚生下不久,公公就因身染重病、挨不住去逝了,忍着伤痛为公公办完丧事后,婆婆又病倒了,秀娘请镇上的先生给相公寄了几分家书,却一直了无音讯,婆婆因思子心切,在去年的十月份终是撒手人寰了,秀娘没办法,只好变卖家里最后一点房产,又向左邻右舍借了点钱,才勉强为婆婆办了丧事,呜……相公……婆婆临终前一直叨念着你的名字,相公一去七年查无音讯,婆婆唯恐相公在外有不测,嘱咐秀娘一定找到你,苍天怜见,秀娘和咱们的孩儿子千里迢迢上京,终于能和相公团聚了……”
吕秀娘哭得弱柳扶风、凄惨又可怜,一字一泪间尽诉一个弱女子多年来为夫家撑起一片天空的辛酸和上京途中寻夫的苦难,待到伤心处已经泣不成声。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寺庙口的百姓们被吕秀娘的这番淋漓尽致的表演感动得纷纷落泪,更有甚者直接怒愤得地大骂孔玉书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孔玉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妻子和儿子?亏我当初还觉得自己输得心服口服,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一直爱慕表妹的江季然忍不住上前为心爱的表妹打抱不平。
见此情形,低垂着头、搂着儿子默默垂泪的吕秀娘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渣男,你是契约者钟情的对像,老娘虽然不能明着搞死你,但也要让你吃些苦头。
孔玉书正想要解释,他身旁的李梦瑶就愤怒地给了他一巴掌:“孔玉书,你当初不是说父母早亡,也并未娶妻吗?怎么现在乡下的老婆和孩子找上门来了?什么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也只娶我一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说完,捂住脸伤心欲绝地跑掉了。
前一刻李梦瑶还幸福又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现在却成了个大笑话!
“瑶瑶,你听我解释……”
江季然见表妹伤心欲绝地跑掉后,也失去了刚才一身的温文尔雅:“孔玉书,若是表妹因为你有个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愤怒地对孔玉书放出句狠话后,他就心疼地跑去追表妹了。
孔玉书也想追上去,但才刚迈出一步,吕秀娘就早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角:“相公,刚刚那位夫人是你新娶的妻子吗?没想到你……你竟然停妻再娶了,呜……是了,相公现在是高高在上、前途无量的官老爷,秀娘这种乡粗野妇怎么配得上您呢。”
其实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儿子孔玉书不是不惊喜,对于陪自己共患难、为自己在双亲面前尽过孝的妻子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只是这点点微末的欢喜和感情抵不过多年的富贵生活和李梦瑶在他心中的地位。
当初若不是有李太师的支持,他也不能有如今安逸又富贵的生活,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现在都不能认下这对母子。
“你这个疯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识相的快让开……”心里十分焦急的孔玉书死尽甩,却怎么也甩不掉这个拦住自己的糟糠之妻,最后怒了,抬腿用力地踹向她。
见此,吕秀娘心中一喜,表面却柔弱又可怜地歪倒在地上,把一个被伤害被抛弃的弃妇演绎得活灵活现。
小小的孔修齐立刻扶住地上可怜的娘亲,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地盯住那个欺负了自己母亲的男人。如果刚才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只是失望,那现在对他就是满满的恨意了。
被伤害的当事人轻轻抬起头,一脸的无怨无悔和大义禀然:“相公,秀娘一点儿也不怨你,怪只怪秀娘再也不能帮到你了,若是您真的不再需要秀娘了,秀娘愿意自请下堂,只是,求求你,我们的孩儿是无辜的。”说到这儿时,她慈爱又不舍地瞅了眼身边的儿子,忍不住直掉眼泪:“望相公看在齐儿毕竟是您骨血的份上,以后对他照看一二。”
孔修齐毕竟只是小孩,以为母亲真的不要他了,惊慌地道:“不,娘亲……齐儿不要和你分开,不要,娘亲在哪里,齐儿就在哪里……”
“呜……这对母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是啊是啊……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好的儿子,状元郎太狠心了!”
“什么状元郎,哼……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
吕秀娘容颜苍白又悲伤,虽然凄苦又哀伤,但神情并不激烈,也并没有一点怨恨之色,那种善良到骨子里的高贵品质让人群感动又落了一回泪,对孔修齐这个无耻的男人也更愤怒和鄙视了!
孔修齐见情况不妙,抬腿就想遛,但是激愤到了极点的百姓们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他的那一脚让事件恶劣的程度升华到了一个最高点。
于是,叫骂的叫骂,扔菜叶的扔菜叶,还有扔石头的……不一会儿,被众人讨伐的男人变得灰头土脸、头破血流,哪儿还有刚才玉树临风的半点君子形像!
趁着这众人围攻渣男的混乱时机,心满意足的吕秀娘带着宝贝儿子偷偷遛回了客栈,嘿嘿……相信今天过后,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孔修齐为了荣华富贵停妻再娶,抛妻弃子的故事,总之,孔修齐的好男人形像现在是彻底被搞臭了!
、第四章 糟糠之妻之妻吕秀娘
慈安寺门口的那一场好戏刚发生不久,便有手下向李太师的朝中对手刘丞相汇报了事情的经过;晚上招了心腹在书房密谋了一番后。第二天早朝;便有刚正阿直的御史大人参奏孔玉书德行有亏。
怒斥他匿丧不报、是为不孝,欺君枉上是为不忠,停妻再娶、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辈不容于国,不容于天,理应将其革职查办、下狱待审。
李太师的那派人马立刻跳出来反击;孔玉书再怎么混账、再怎么不是;现在名义上也是他的女婿;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刘丞相真正的目地是冲着他去的;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朝中现在分为三党;李太师和刘丞相,还有最近被皇上扶持起来的亲信宦党,不过势力要稍逊前面两党,宦党的领头羊林良孝一直是看皇帝的眼色行事。
李太师位高权重,其夫人娘家的表妹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贵妃,其得力部下也掌握着周国大部分的军队。
而刘丞相不仅曾是两代帝师,门生更是遍布天下,一句天下翰林皆后辈,毫不夸张地道尽了其在天下文人清流之中的威望。
三党平时在朝中形成了三足顶立、互相制横的局面。
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被下面掐架的臣子吵得是头昏脑胀、烦不胜烦,也对昔日亲口赞赏过的状元郎孔玉书恼恨不已,当初孔玉书可是他亲点的新科状元,也曾当着百官的面夸赞过其才华过人、专一痴情,现在好了,真相戳穿,闹出这么一出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其实男人贪花好色、三妻四妾实乃本性,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错就错在他孔玉书当初不该许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情圣。
如今,原来有多让人欣赏他,现在就有多让人不耻和厌恶!
皇帝皱了皱眉,虽然在心里彻底厌弃了孔玉书,但还是看在最宠爱的贵妃和李太师的面子上决定偏帮一把。
宦党的首领林良孝惯会揣测圣意;见皇帝虽然彻底厌弃了某个曾经看好的臣子,却并没有严罚于他的打算,便立刻出例为其求情,后面应声跟出一大片党羽求情。
李太师脸露感激地看了原本瞧不起的人一眼,也连忙跪下为女婿说情。
于是,皇帝陛下最终拍板,现革去孔玉书正四品兵部左侍郎之职,由另一朝中新贵顶替,命他在家为其母丁忧三年,若服丧期间表现良好,三年后再酌情复用。
至于,孔玉书乡下找上门的原配妻子,正所谓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君子不能忘其本,在正义的御史和刘丞相一党死咬着道德的最高点不放时,做为明辩事非、公正严明的皇帝陛下自是命其要迎回妻小好生相待。
李太师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如果孔玉书的原配迎回府了,那自己的女儿算什么,启不是由正妻贬为妾了?
他看了看朝中不少官员对自己露出别有暗喻的目光,老脸一沉,嘴唇蠕动了两下,正想为心爱的女儿说两句公道话,贵妃殿中的一个小内侍悄悄步入皇帝的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一番后,皇帝便又赐下了一道圣旨,从今往后吕秀娘和李梦瑶不分大小,一个为孔玉书正妻,一个为平妻,两人平起平坐。
李太师连忙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感动地大呼皇上英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为了女儿,孔玉书那上不得台面的乡下老婆和儿子他们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至少这段时间之内不能对他们怎样。
事已至此,刘丞相一党的人马见好就收,立刻齐刷刷地跪下高声应和圣意。
反正这次李太师不仅失了颜脸,孔玉书空出的那个兵部侍郎职位也被自己这方的人马所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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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天,孔玉书集攒下来的好名声和深情外衣被吕秀娘扒了个精光后,感到大受欺骗的李梦瑶伤心欲绝地跑回了娘家。
他因吕秀娘的那番作派而被煸动起来的百姓揍得满地找牙,孔家的家丁好不容易把头破血流的主子救回了状元府,中途他本想拖着虚弱的身子去太师府和爱妻请罪,但刚挣扎了一下,人就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一夜之间,孔玉书负心薄义、停妻再娶的恶名传骗了整个京城,而吕秀娘这个乡下的糟糠之妻和可怜的儿子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第二天,被揍得下不了床的孔玉书无法去上早朝,便派人进宫去请病假,谁知道宫中派来的公公宣布了一个惊天噩耗。
宫中圣上不仅派人来把他痛斥了一番,还把他革职在家为父母守孝,他的名声不仅臭了,好不容易谋算来的官帽子也被拖后腿的糟糠之妻弄没了,大受打击的渣男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府里顿时乱作一团,下人又是惊呼又是去请大夫,搞了半天,孔玉书终于幽幽转醒。
因为刚才的那道圣旨,他更是不敢怠慢,派人去打听到自己的糟糠之妻和儿子的住所后,便拖着病体、带着家仆去福来客栈请人了。
当吕秀娘看到来接自己的孔玉书时,差点被那张猪头脸惊得把口中刚喝的茶喷了出来,她知道渣男那天被自己煸动起来的百姓围殴得很惨,却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