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难说了!”
陈霖一阵寻思,忽地想起蒙面怪客要在“生死坪”约唔自己的事,不由心中一振,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当下面现喜色道:“有了!……”
“什么有了?”
“我有一个机会使蒙面怪客道出真情!”
“你说说看!”
“蒙面怪客曾一再追问‘血魔’的来龙去脉,他和任何武林人物一样认定小侄是‘血魔’的传人,而‘血魔’决不是三百多年前的那‘血魔’,他要我转告家师‘血魔’一月之内在‘生死坪’一唔,当然他决估不到‘血魔’‘活阎罗’本是二而一的两个面目,小侄乘赴约之机,设法使他现出本来面目!”
“飘萍客李奇”点点头道:“霖儿这话有理,这蒙面怪客诡奇的行径,确实有揭穿的必要,说不定与你父亲或本派有什么利害关系存在,同时西门俊师兄等人的行踪究竟如何,也得探明,江湖风云诡谲,人心难测,说不定其中……”
“依小侄看来,这蒙面怪客决无恶意!”
“但愿如此!”
蓦然…另一间石室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
“飘萍客李奇”面色陡变,道:“不好,小翠的母亲……”
话才说得半句,人已穿出室外,陈霖全身猛然一震,紧跟着追去!
进得那石室,只见钟小翠伏在她母亲的身上,已然昏厥过去!钟母双眼紧合,一动不动,似已气绝。
一种难言的悲惨气氛,弥漫全室。
“飘萍客李奇”急用手一探小翠母亲的脉息,悲声道:“还没有断气,但神仙难救,返生乏术了!”
陈霖只觉全身发麻,悲声唤着:“翠妹!翠妹!”
钟小翠又告悠悠醒转,肝肠寸断的惨唤了一声:“妈!”接着“哇!”
的喷出一口鲜血,此情此景,铁石人见了也会落泪!
陈霖也不顾男女授受之嫌,扶起钟小翠的娇躯,道:“翠妹,翠妹,当心坏了身体,望你节哀应变!”
“飘萍客李奇”飞指点了钟母的数处穴道,暂维那一丝残气不散。
钟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竟然又清醒过来,声细如蚊蚋般的道:“翠儿,我刚才见到了你的爸爸?他……他……身上有血!”
钟小翠又要扑上床去,却为“飘萍客”挡住,低声道:“翠儿不可莽撞!”钟母脸上泛起一抹红光,精神似乎振作了些!转着两只眼,打量了陈霖和钟小翠几遍之后,脸上皮肉微微一阵牵动,道:“我放心不下的是翠儿……”
陈霖心如刀割,钟母显然是因为心悲丈夫惨死而成不治,“风雷掌钟叔叔”却是因救自己而死于“四毒书生”之首的“白衫夺命剑”之下,推根溯源,自己是罪魁,声泪俱下的道:“叔母!‘四毒书生’迫杀家母,毒杀钟叔叔,此仇不共戴天,侄儿必竭尽全力,寻获仇踪,将之碎尸万段!……”“飘萍客李奇”一扬手止住陈霖。
只听钟母道:“翠儿和霖儿,身世相同,才貌相当,我希望他们两小能结合,也免了我……一阵呛咳,打断了下面的话。
陈霖虽在极度悲伤之中,但少年心性仍在,忖道:“翠妹分明长得奇丑,叔母却说与我才貌相当,想是病久失神了!”
钟小翠缓缓底下头去,芳心有如鹿撞,这毕竟是羞人答答的事啊!
“飘萍客李奇”在旁一推陈霖道:“霖儿,你听见了?”
“是的,不过……”“飘萍客李奇”一怔神道:“不过什么?难道……”
钟小翠已徐徐抬起头来,冷冷的道:“不过我长得太丑,比不上你那什么玲妹是不是?”
陈霖急着分辩道:“不是,我决无这样的存心,我只是恐怕……唉……”
钟母微弱的声音又起:“霖儿,你不愿意是吗?”
陈霖本想说出自己已经和吴如瑛发生关系,占有了她的身体,自不能遗弃她,又有一个痴情的楚玲,但他说不出口,急得满面通红,另一个影象又泛心头,那是一个美艳天下的神秘少妇,想到那荒唐的一幕,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自己问自己:“我能接受翠妹吗?我配吗?”
钟小翠语冷如冰的又道:“霖哥,家母病危,希望你能让她老人家在临终之时得到一点安慰,让她得到一份满足,我会感激你的,至于以后的事,我自有打算,我不会缠住你的!”
说到后来,话声变为酸楚。
陈霖并非嫌钟小翠长得丑,而是他和她之间,根本上没有爱情可言,但基于道义,基于责任,他没有推辞的余地,心念数转之后,极端严肃的向钟母道:“叔母,我喜欢翠妹的,我答应您,我会永远照顾她!我受钟叔叔大恩,粉身难报,而且他老人家遗示也要我照顾她!……”
“你答应了?”
“是的,我完全是出自肺腑之言!”
钟小翠低头不作一声。
钟母把眼光扫向“飘萍客李奇”道:“三师兄,这事……完全……托付你了……他们都是小孩……”
“飘萍客李奇”神目湛湛,深深地注视了陈霖一眼,然后向钟母道:“我会替他们作主!”
钟母脸上浮现一丝安慰的微笑,再费力的转动眸子,看了两小一眼,双眼徐徐合上,喉头一声痰涌,死了!脸上是那么的安详。
钟小翠伏在她母亲的身上一恸而绝!
陈霖也不由痛哭失声。
“飘萍客李奇”老泪频挥,半晌之后,向陈霖正颜厉色的道:“霖儿,愿你心口如一,虽然你的功力高绝,但……”
陈霖用衣袖拭干眼泪,恭声道:“李叔叔,你过虑了,霖儿不是那样的人!”
“但愿如此!”
钟小翠醒而又厥者数次,声嘶泪尽,眼中竟渗出了血来,生离死别,毕竟是人世间最惨痛的事啊!
在“飘萍客李奇”的安排下,陈霖和钟小翠在钟母的灵前订了婚约,一方面是“飘萍客李奇”深谋远虑,一方面是藉此以安死者之灵。
钟母的遗体,卜葬在祠外的松柏林中。
三天之后,陈霖重新踏入江湖,目标指向幕阜山“白骨教”总坛。
一路上,陈霖思绪如潮,真有剪不断理还乱之感!
吴如瑛生死未卜,但她与自己已有了夫妇之实,他很后悔不曾问“飘萍客李奇”有关“三绝姥姥”的事,和合会解散之后,吴如瑛极可能是被她母亲“江湖一美何艳华”带去投奔“三绝姥姥”,因为她是何艳华的师父。楚玲现在掌理“八旗帮”,她的痴情,她的不同凡俗的美,她那幽怨而深邃的眸子,在在都使他荡气回肠。
钟小翠,现在已然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在感恩报德的心情下,他接受了她,虽然她很丑,可是他不在乎,使他莫释的是他和她之间没有爱情!绝色少妇,陈霖想到她那世间少有的美,媚力,诱惑,和那荒唐的一幕,不由面红心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欲还来得恰当些。他真不知如何安排自己。
女人…烦恼之源!
离开她们吧!远远的。
把她们逐出心湖,自己要办的事太多了,岂能因……数声惨嗥,倏告破空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陈霖身形一紧,有如一缕淡红的轻烟,向惨号声所传的方向飘闪而去,眨眼之间,已闪射到百丈之外,只见道旁的草丛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停身看时,尸体竟然有七具之多,每具尸体的头颅,中分为二,死状之惨,令人怵目惊心。
细察死者伤痕,并非普通刀剑所伤,似是一种极高的怪异掌风所劈!
一时之间,也忖测不出下手的人为谁,是什么样的怪异武功?
陈霖看不出所以然,反正事不关己,也就算了,便举步待离开。
忽地,左侧五十丈之外的林中,又是数声凄厉绝伦的惨号传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身形一展,疾掠过去!
林中又是三具的尸身,死状和道旁草丛中的七人一模一样,脑袋被劈为两半,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陈霖可沉不住气了,疾升树顶,目光向四周一阵游扫,竟然毫无所见!
忖道:“自己闻声而至,不谓不快,何以不见下手之人的分毫踪影,那这人的功力身手,也未免太可怕了!”
一想之后,又觉不对,对方身手再奇,总不会在眨眼之间,脱出自己视线之外,莫非这下手的人还隐匿在附近林中?
心念动处,展开绝世神功,绕林飞驰,林并不大,仅有数十亩地大小的范围,连绕数匝,依然一无所见,废然停下身形,纳罕不已。
蓦然…不远处的浓密枝叶中,“唰!”的射起一条人影,疾逾鹰隼的盘空一匝,泻落陈霖身前,赫然是一个单眼独臂的怪老者,一脸凶残狞恶之相。
陈霖暗道:“我还以为你上了天哩!”
那怪老者闪着一只精光四射的独目,打量了陈霖几眼之后,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笑声如涛吼海啸,震得四周林木款摆摇晃,叶落如雨。笑毕,狞声向陈霖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追踪老夫?”
陈霖冷冰冰的道:“这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嘿嘿嘿嘿!小子,你知道老夫是谁?”
“你说说看!”
“双残鬼叟!”
陈霖不屑的道:“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双残鬼叟”独眼一翻,气得浑身乱抖,恶狠狠的道:“小子,你胆子比天还大,竟敢藐视老夫……”
“藐视你又待怎样?”
“小子,你报出师门,老夫宰了你之后,再找你师门算帐!”陈霖冷笑一声道:“凭你还不配问我的师门!”
“双残鬼叟”做梦也估不到这年未满二十的娃儿,闻名之后不但不惧,反而出言顶撞,丝毫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可是生平仅见的事,忖道:“这小鬼可能是甫出道的雏儿,不知天高地厚,但,不对呀!凭这小鬼刚才绕林飞驰的身法,也属自己生平仅见,放眼江湖,有谁能调教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身手?”当下厉声喝道:“小鬼,你究竟师出何门?”
“我说你不配问!”
“嘿嘿嘿嘿!小鬼,你狂妄得老夫生平仅见!”
“你准备怎么样?”
“老子活劈了你!”你字方落,独目之中凶光一闪,独臂倏然上扬,立掌如刀,竖推而出,一线白森森的怪异掌风,发嗤嗤裂帛之音,快比电闪!陈霖骇异不已,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闪射到八尺之外,毫发之差,险险避过。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神奇绝今亘古的诡异武功,几乎令人不能置信。
方才所见死尸,全都一脑袋中分为二,原来是被这种怪异掌风所劈。
“双残鬼叟”惊“噫!”了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旋,每二掌又告出手!
陈霖又是一闪让过。
“嚓!”的一声,石屑纷飞疾射,五丈外一块斗大青石,竟然被一切为二!陈霖不由为之咋舌,心里暗道:“好厉害,一般江湖高手,恐怕没有几人能躲得过这种既快且辣的怪异掌风!”
“双残鬼叟”两掌均告走空,心中骇凛不已,暴吼一声:“娃儿,真有你的,再接一掌试试!”
话声中,只见他独臂半扬,手掌疾颤,一道道的白森森的光影,层层圈出,三丈之内,全被光圈溢满,嗤嗤之声,刺耳如割陈霖心中一凛,立展“血影冲霄”绝技,一溜淡红色的轻烟,一闪升空,脱出白色劲气之外,凌空一连数折,有若巨鸟翱翔,姿态美妙已极。
“双残鬼叟”骇然收势。
陈霖也跟着飘然下地,冷声道:“阁下也接我几手试试!”
“且慢!”
“怎么样?”
“双残鬼叟”无限气沮的道:“老夫只道这种掌法武林中将无人能躲,想不到你竟能轻易避过……”
“武学深如瀚海,岂能以一得而自足!”
“老夫月来试招,无不得心应手!”
“什么,试招?那些死者都是被你试招毁去的?”“双残鬼叟”毫不为意的点点头。
陈霖却为之打了一个寒噤,天下竟有这等凶残的人,把别人的生命拿来试验武功,看来这魔头的这种怪异武功,必是最近才练就的,不然怎会说试招的话。
“双残鬼叟”对眼前这俊美冷漠的少年,越想越奇,估不透他的来路,瞪着一只独眼发愣。
陈霖缓缓前移三步,冷漠的道:“双残鬼叟,你接我几招试试!”
“你敢呼老夫名号?”
“那该如何叫法?”
“论年纪辈份,难道当不得一声老前辈?”
“双残鬼叟”起先本要取陈霖的性命,及至陈霖露了那两手闪避的身法,就知不是易与之辈,凶焰顿然收敛了大半。陈霖不屑的一阵冷笑道:“双残鬼叟,若论江湖辈份你差得远了!”
“什么?”
“你的辈份差得太远了!”
“小子,你敢出言无状?”
“我这是抬举你!”
“哼!抬举,嘿嘿嘿嘿!我鬼叟今天开了眼界,碰上了天下第一狂人!”“差不多!”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你一定要知道?”
“难道你不敢说?”
“听清楚了,区区在下活阎罗!”
“活阎罗?”
“不错!”
“血魔的传人?”
“一点不错!”
“双残鬼叟”惊怔的向后退了两步,想不到眼前这少年正是最近震撼了整座武林的一代巨擘“血魔”的传人“活阎罗”,当下独眼连眨,道:“嗯!难怪如此,连老夫奇绝天下的‘轩辕神风掌’都能轻轻避过!”
陈霖不由心中一动,脱口道:“轩辕神风掌?”
“嗯,你识得这种掌法?”
陈霖不答,尽自寻思道:“轩辕神风掌,轩辕……桐柏派惨遭除名,导源于一部‘轩辕经’,据李奇叔叔说‘轩辕经’已随父亲一起失踪,不知这‘轩辕神风掌’是他的独门绝活,还是得自‘轩辕经’,如果是的话,那眼前这‘双残鬼叟’……”
心念及此,不禁面色一寒道:“你这‘轩辕神风掌’传自何门?”
“双残鬼叟”先是面色一变,接着一阵阴恻侧的怪笑道:“这个不劳动问?”
陈霖面色更寒,双目棱芒立现,沉声道:“如果我一定要问呢?”
“我双残鬼叟自出道以来,还不曾被人胁迫过!”
“那今天就算第一次吧!”
“哼!别人惧怕你‘血魔’师徒,我双残鬼叟还不在乎!”“不管你在不在乎,你必得回答我这句话!”“如果不呢?”
陈林面上杀机一显而逝,一字一顿的道:“你办不到!”“哈哈哈哈!
活阎罗,你太小觑老夫了,哈哈哈哈!”“小觑你又怎样?”
“告诉你,你想威胁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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