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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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西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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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副将,十将军被关在哪里?我要去救将军。”

一众副将都迟疑了,要是被风十里知道了,军法处置还是轻的,就怕真的是给赶出军营。

南涧缓缓笑着:“西川姑娘不如先回去休息,将军,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的。”

“将军被擒三日之久,若是有办法,何以全然没有动静?”西川也是无心责怪,不过是急切了些。

不过,一众将士却是沉了脸。

一副将愤愤道:“打仗岂是儿戏?军中自有军纪,岂是你说怎么样便怎么样的?”

西川稍稍俯身,致意道:“是西川食言,还请各位见谅。”
随即她无所谓的笑。
“我不是当兵的,你们要守的军纪,对我无用。我去救将军正好。”

南涧定定的瞧着她,良久,才缓缓道:“若十将军怪罪下来,军棍我受,其他的你来。”

西川猛烈点头。

“南涧…”
左将有些不敢相信。

“没了十将军,齐国边境岌岌可危。”南涧只回说,取出地图出,食指划过上头的路线,“将军被关着这附近的一碉楼里,这路线是最近的。西川姑娘最好换了男装,我找几个好手跟着一起去。”

“好。”
西川默默记下,点头。

南涧继续道:“西川姑娘,务必要保自己周全。”

“我一定会带着十将军一起回来。”
对上南涧的眼,眸光闪动,很是晶亮,“其实南副将一向是十将军的左右手,何以自乱阵脚。”

南涧淡笑着,温润如玉,款款点头。

安排妥当,送了西川和几个军中好手上路。

几番折腾,险险避开辽军守卫,得以靠近关押着风十里的地方。见着鬼面和辽国公主以及山羊胡将军出来西川就要闯进去。

跟着来的一个护卫赶忙拉住她,压低声音道:“西川姑娘,还是再等等,南副将还没有发暗号,贸然进去,有个万一,我们担待不起。”

“我先进去,你们在这里守着,等暗号。我摸清了路线,到时候也好带人走不是?”
西川东张西望着,恨不得马上冲过去。

想想觉得也凭自己也拦不住西川,只好点头。

护卫们出了些动静引开一处守卫,掩护西川进了危楼。摸着找到关押着风十里的房间,站在锁着已经昏迷,满身都是用刑之后的伤痕的风十里面前,顿时西川泪如雨下。
缓缓靠近,轻手轻脚地环住他的腰,低声唤了句:“将军。”
然后便是哽咽,再出不了声。

风十里半清醒过来,身子虚的厉害,常年的警惕神经还是让他的脑子慢慢清晰起来,鼻息间是熟悉的香味。
道是西川,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地。
半响,才回神,风十里出声道:“你一人来的?”

西川摇头:“有护卫跟着我,在外头盯着,南副将也在安排,等时机成熟,就会来救将军。”

闻言,风十里放下心来:“我想看看你。”

西川放开他 ,慢慢的退了几步,让他可以看清自己的脸。

风十里轻笑:“怎么哭成这样?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有个万一该怎么办?”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

“我会救将军出去的。”西川很是坚定。

“恩。”
风十里点头,“我知道,带铁丝了么,先帮我打开手铐和脚镣,待会我带你冲出去,只管走,不要犹豫。”

西川帮着弄开了手铐和脚镣,却是摇着头:“要走一起走。”

瞧着西川,风十里轻叹息了声,不再言语,靠在她身上,揽她在怀,缓缓收紧了手臂。不过些许日子不见,竟瘦弱至此了么。。。





☆、第十八章

“粮仓起火了…快救火…快救火…”
辽军营帐之中守军竞相奔走,一时叫嚷声阵阵。

山羊胡将军和辽国公主匆匆掀起帐帘出来,立即下令对关押风十里出进行戒严。鬼面亦是出了来,直接去风十里那边。
又一处守军叫嚷起来,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救火声混杂在一起。辽国公主和山羊胡将军只得各自“为政”。

一溜快马奔驰而来。
“报。”
一辽国小卒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大公主,齐军带领十万大军于城外集合,预备攻城。”

辽国公主调头回营,迅速召集各将士。
“哼,没了风十里,竟然也敢贸然突袭…齐国胆子倒是不小,左路军留下营救各阵营的大火,其他几路军随本公主去瞧上一瞧齐军的胆子。”

山羊胡将军匆匆而来道:“大公主,万万不可。末将认为齐军不过是耍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们重点还是想救出风十里,所以我们应该派重兵前往关押风十里处。”

“大将军所言甚是,请大公主三思。”
一将士着附和道。

探子快马而来,疾奔进帐,高声禀报:“启禀大公主,前线战事吃紧,请求支援。”

“如今各位将军还觉得我们有的选择吗?把城池拱手想让之事不是我辽国会做的事。”盛怒攀上辽国公主的脸。

山羊胡将军提议:“大公主,不如从中路军中抽调一小队去支援鬼面先生,其余的去前线镇守。”

傲人的视线掠过营帐之内一众将士,辽国公主朗声道:“都听清楚了,还不照做?要是丢了城池,你们提头来见。”
一时,人群纷纷鸟兽状散去。

那边,关押风十里的碉楼。
碉楼外,收到暗号的护卫与碉楼守军兵戎相见,刀剑交错的声响阵阵。

鬼面很快带领人马率兵而至,叫了随身的护卫,闪身进碉楼,内里安静的厉害,只听到他们一行人踩在地板上的嘎吱嘎吱声。

忽的,人影一晃而过,走在前头的辽兵被一脖子敲晕,风十里抢了他的长刀,西川紧随其后。偏下头来,风十里叮嘱西川:“待会我缠住他们,你先出去,我很快出来跟你汇合。”

西川点头的刹那,一个急转身,风十里搂着她的腰肢,脚踩在边侧窗栏之上,飞跃着绕过辽军,推了她出去。辽军紧逼而至,以一当十,伤重在身的风十里又被逼回内侧。

鬼面的目光只稍稍掠过西川的身上,调转回头,朗声道:“别理她,先杀风十里。”

于是负责守卫的辽军分一分为三。一部分抵御着外头齐军护卫,一部分按事先吩咐的于碉楼下放火,而剩下的冲进碉楼,四面夹击风十里。

鬼面勾着嘴角,哼笑出声,趁着火势未起,冲出碉楼。

不消一会儿,左将带领兵马赶到,加入混战。一时火光冲天,刀剑铮铮,好不容易解决辽军,再看碉楼,已经岌岌可危,开始慢慢倾塌。

西川几次想冲进去,被一护卫拉住,死死的,不肯放手。

“将军!”
左将试着用长枪挥斩碉楼门前的大火,妄图冲进去。

“不要进来。”
风十里高声制止。

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火光冲天,楼板窗棂木门在大火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只里面刀剑声,还能判断人尚在。
西川又要冲进去,左将过去死死拉住她,她尖利着嗓子大声哭喊着:“将军…将军…”

鬼面被俘,长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却是只盯着碉楼,目不转睛,眼光深邃异常,嘴角勾着笑意。

少顷。
刀剑声骤停,同一时刻,碉楼轰的一声全部倾塌,西川终于挣脱被惊得愣神的左将,呼喊着就要往火光里冲。

碉楼大门处。
一团火影蹿了出来,几个翻滚,燃烧着的火尽被扑灭,直起身子,分明就是风十里,很是狼狈。
他却是抬眼轻笑,眉眼如化雪之景,惊艳骇世,染上了一层风流不羁,风骚无比:“明明该是很潇洒的,都叫你哭糗了。”

呆愣良久。
西川扑上去环住他的腰,勒紧双臂,紧到满身伤的他直抽气,嘴边还带着笑着的,她说:“西川只求将军无恙。”

旁侧的鬼面沉了脸。

左将动容得厉害,上前,单膝跪地,几近哽咽:“将军…”

风十里抬手轻拍了下西川的肩,她缓缓松手,放开缠着他的手,就要退开,他微不可见的叹息了声,抬手揽住她,视线直直落在左将身上。
“告诉我你们的部署。”

“是。”左将迅速收拾好心情道,“我们先派了一队人马,去烧辽军粮草,待辽军调兵前去灭火,我们就从被调兵的守军薄弱处下手,如此一来,辽军扎营处,便四面楚歌,营救不暇。”
左将抬眼瞥了鬼面一眼。
“我们算准了辽军会马上反应派人来关押将军的地方,于是以事先就等候在此接受暗号的护卫们予以牵制,再由末将率兵支援。”

“南涧那边如何?”
风十里料定不止那么简单,否则这边恐怕辽军援兵是接连不断的,而不是如此这般不见人影。

“是,南涧率兵攻城,分去辽军只要的注意力。”左将直言。

果然,风十里一张脸黑到了底,气息冷冽,西川更是不敢动弹,冷言道:“备马。”

手下立即牵了马过来。

翻身上马,风十里道:“左将你带鬼面还有西川回去。”

“可是…”西川忍不住劝谏,“你身上伤势很重,现在去前线,根本只会加重伤势,不如…”

风十里回眼瞧着她,目光冰冷。

最终,西川还是败下阵来,怏怏地低下头,嘴上只低低的说上句:“将军,要保重。”

风十里点头,策马而去。

追随着他远去的背影,鬼面勾着嘴角笑,缓缓道:“本就不是个安身立命之人,不过,心中再清楚,还是撇不清,这就是我们。”

西川依旧低着头,嘴上倔强:“将军一向视将士胜于自己。”

“好将军么?”鬼面加深嘴角的笑意,说出口的话却是叹息,“若人生在世,一辈子,只一件事,那该是多好的。可惜,上天向来不准。搅乱的人间,悲悲喜喜,看戏的总更喜欢。”

左将忽的亮了刀,抵在他的咽喉之上,恶狠狠的威胁。
“鬼面先生好像一点也不急的样子,不会还有什么阴谋没实施的,我劝你最好说出来,否则,我叫你看不到这出戏是怎么结束的。”

鬼面收敛了笑意:“最近好多人都喜欢架刀到我脖子上,你知道最后如何吗?我都好端端的站着。”

“你就那么想躺下?”左将加大力道,有血迹从刀刃上滑下。

鬼面答非所问,目光飘向远处,慢悠悠道:“这场仗打不了多久。”

“先生的意思?”
西川紧盯着他,一阵紧张。

鬼面勾了嘴角笑:“不如我们慢慢走回去,也许能遇上个人,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

左将稍动了下长刀:“少耍花样。”

西川扬起笑脸,多少有些单薄,她说:“先生,当初为何救我?不如叫辽国公主杀了我,也没什么影响不是。先生,何以要弄得那么麻烦,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我喜欢。”
鬼面随口回道,望着西川渐渐氤氲的眼,叹息了声,抬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我喜欢上一个女子,她亦是如此死心塌地。不过,你没有她灵动。西川,人没有真正开怀笑过,怎么能死去?”

“先生,那能不能告诉我,十将军最后会如何?”

“不知道。”

西川期望着的脸瞬间黯淡了下去。

鬼面悠悠道:“许是继续戎马,许是一生荣华。我叫人送了封信给齐国的皇帝,很快这里的战争就要结束,或者重新开始,这回我听天由命,反正他会死,这就够了。”

“谁?”
左将和西川一齐把目光落在了鬼面的身上。

“齐国皇帝。”

“笑话。”左将嗤笑着,“皇上一向身子硬朗,加上有天命保佑,洪福齐天,岂容你妖言惑众。”

鬼面无视他,继续道:“我派人送去的信,他一定会亲自看,信纸上我是我搜罗多年的世间至毒,天下无药可解。”

“笑话,呈给皇上的信,一向要先过大臣的手。”左将越发不屑。

鬼面却是笑着,不再言语。

西川自问从来不曾见到他笑得如此舒心过。

远远的,王副将率领着一队兵马赶过来,他看了鬼面一眼,道:“京都传来消息,十将军下令撤兵,让我来接应你们。”

鬼面耸耸肩,看向左将的眼,戏谑得厉害。

左将气急之下,长刀一挥,当头下劈,西川要上去挡,长刀刀锋却是一偏,鬼面脸上戴着的鬼面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一张温和儒雅的脸,还带着戏谑的笑意,眉目深邃。

如此攻于心计的男子,眉目竟清秀至此。

西川总想着,若他深爱的女子没有进宫,若他不求状元早早私奔了,也许就没了后来的鬼面,没了古琴先生…
西川多想自己不曾有个古琴先生,起码少了个伤心人。





☆、第十九章

齐军大营。

西川一进营帐,没有见到风十里,拉了个小卒询问:“十将军,现在何处?”

“前方战事惨烈,死伤无数,十将军帮着确认伤亡人员统计,好通知他们的家人。”

“南副将他们呢?”
西川皱了眉头,这一般都是南涧该做的事。

“南副将以及其他副将们都在大营前受军棍,十将军说他们贸然攻城,违反军纪…”
那个小卒还没有说完,西川已经飞奔着离开。

果然,大营前一溜的长凳,一溜的副将趴在上头,军棍落在身上啪啪作响,还有忍不住发出的闷哼声。
西川缓步走到南涧的身侧,低声道:“南副将…”

南涧趴在长凳上,仰头看她,咧开嘴轻声笑,温润如玉:“本我们就想要如此,与西川姑娘无关。”

候在一旁的军医注意到西川,赶忙冲过来,把脉,然后就要拉她走:“高烧未退,你必须马上休息。”

“将军,伤势更重,我要去找他。”
西川拂开军医拉着自己的手。

军医气急:“没找到十将军,你自己就先撑不住…你以为你受的是小伤么?城楼是你家篱笆不成?”

西川只微微俯身,施礼,然后快步离去。

战场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将士和战马的骸骨,血迹斑驳。
缓缓走近。

风十里淡漠着道:“京都送来书函,皇上召我回京。我自小便在着战场上长大,不曾知晓京都是怎样的光景,只是知道,那里一定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地方,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埋骨在这里,他们知道,挚爱之人在那里过得很好。”
他说的时候长刀抵地,对着收拾起来,定是没完没了的满地骸骨,低声轻叹,以为没有人看到,混着血迹,血泪满眶的,出卖的很彻底。
“却是我被召回京,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西川蹲□,手抚上风十里的脸颊,拂去上头的血污,努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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