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着扑到太后跟前,求道:“太后,西川知宋国有一人能救皇上,西川知道如何能求她出手相救,还请太后恩准西川带皇上去求医。”
“不行。”
太后决口拒绝,“谁知道能不能救活,或是路上不成出什么岔子,就算死,风儿也要死在哀家的怀里。”
“太后…”
西川跪伏在地,不能起身。
永安王爷冲南涧点点头,双双跪了在地,一脸悲痛,齐声高呼:“齐国风氏王朝三百六十八年,七月十一,皇帝风十里因突发急症,驾崩,享年二十五岁。”
太后泪如雨下,撇过头去。
永安王爷继续高声道:“皇帝生前留下遗诏,因不曾留有子嗣,禅位皇叔风长安,驾崩之日,由太后确认,遗诏生效。”
南涧递了朱笔上前,太后接过,颤抖着在空白的圣旨上落款,掉了朱笔,泣不成声。
西川跪地行礼:“谢太后成全。”
入夜,夜色如墨。
一辆马车,风十里坐在车内,撩开帘子往外瞧,太后不曾来送。
南涧跪地行礼,一脸肃容,少了温润如玉的笑颜,面上越发的棱角分明:“十将军,后会无期。”
永安王爷站在夜风中,正色道:“风十里,后会无期。”
风十里放了帘子下来。
西川递了封风十里连夜赶出的信函递过去,稍加致意,执起马鞭,马鞭挥在马屁股上,马车扬长而去。
信函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若不是最后的墨晕的不自然,倒觉得是被风十里骗了般。
只言片语。
母后,风儿不孝,若真有来世,母后看清楚了,别再生风儿了。
皇叔生性散漫,确实不是治国之才,幸好皇叔有一子嗣,希望风十里花五年稳下的齐国能挨到皇子长成。皇叔,别叫自家儿子笑话了。
南涧,你本便是将才。
二月后,宋国大漠深处。
西川和风十里一出现便被小白和小衣拦在了山脚之下,小白只瞧了眼风十里,冷冷道:“你们回去吧,此人,我家小姐是不会救的。”
“为何?”
西川急忙拿出了从捕快头子那里取的精细木雕的吊坠,递过去,“你家小姐说的话还要反悔不成?”
见着吊坠,小白和小衣皆是白了脸,目露怨恨。
小白恨恨道:“此吊坠不是你所属之物,我家小姐只救吊坠持有本人。”
西川急了。
风十里淡然给了个眼神过去,懒懒开口道:“都说你家小姐是三不救,达官显贵不救,不顺眼者不救,大恶大善者不救,你家小姐不曾见过我,如何知道我是不顺眼者?”
小白道:“你不是不顺眼者,你是达官显贵。”
风十里笑得云淡风轻:“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尊贵的命格。”
“少装蒜。”小白怒道,“你道我们不知道你是那齐国的皇帝不成?”
“齐国皇帝?不是风长安么,何时变成我了?这要杀头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姑娘也要神眼才是。”
“你…你不是驾崩的齐国皇帝风十里?”
“既是驾崩的,如何会在这里?”
被风十里一噎,小白顿时没了言语。山上传了声音下来,正是那身负神医之名的冰山美人:“小白、小衣,带他们上山。”
风十里冲西川轻笑,面上轻松,脚下却已经挪不动半分,失了最后的气力。西川及时伸手扶住,才不至于倒□子。
不消一会儿,冰山美人却是自己下了山,冷冷道:“这吊坠既是那人给你们的,我便见上你们一见,不过规矩不能坏,如今我见过,你们可以回去了。烦劳姑娘带句话给那人,就说是,最好他别有求我的时候。
言罢,冰山美人就要走。
西川出言叫住了她,道:“我知道你最近要研究一种新药,但一直找不到试药的,你救他,我自愿试药。”
风十里无奈,揉了揉西川的头发,动作轻柔:“你若试药,你想我会不会吃药才是。”
“我不管。”
西川却是难得的任性。
风十里定定瞧着人,低声道:“西川,你慢慢地去死,换我慢慢地去活,这种事你不要做。”
西川一双明亮的眼里蓄了盈盈的一汪水,不肯答应。
冰山美人开口道:为什么可以豁出命救他?我想知道。”
“只是想想世上若没了他,就觉得让人害怕罢了。”西川轻笑着道,泪水却顺着脸颊落下来。
以前就算不得见,却直到对方都是安然于世的,也便心安。
冰山美人见着风十里一脸淡然,拖了西川坐在地上,迎着山脚的风,倒是惬意得很。
“你不怕我叫她试药?”
风十里摇头。
“风十里活了那么些年,不曾怕过什么。生死有命,不是能左右的。至于西川,我信她能顾好自己,顾不好,也会有人能顾好她,那时,我都死了,自然轮不到我来怕。”
他忽的轻笑起来,招手叫冰山美人附耳过来,一阵低语,一抹绯红爬上了她的脸颊。
直起身子,冰山美人讷讷道:“你们上山吧,不过日后,能不能下山,要看我到时候的意思。”
风十里轻笑着起身,扶西川起来,慢慢跟着人往山上走。
风氏王朝四百年。
将军府们口出现个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神似西川,出言却是缩小版的风十里无疑,见着南涧出门,过去一派淡然。
“南将军,带我去见风长安。”
世间敢直呼皇上名讳的,定是只有眼前这个孩子了。
南涧怕中了自己的猜想,小心问道:“令尊是不是十将军?”
小孩淡淡扫了他一眼,眼中甚是不屑,面上淡薄的厉害:“不是什么十将军,是风十里。”
南涧堂堂男儿,却是红了眼眶。领人入宫,在御书房内等风长安下朝。
正巧已经是皇后的辽国公主领着自家儿子过来,交功课,入门就见一个眉眼煞是好看的孩子,抬手随意拨了拨摊在桌上的行军地图。
皇后过去,只瞧一眼,心下惊讶不已。这布阵,是风长安想来考验自家儿子的,不曾想自家儿子联合自己都是几日才想出来破阵之法,眼前这个小孩只一眼,就破了,还叫敌人绝无退路。
“我叫风西川,字十里,连起来就是十里西川,父皇说是很有意义的名字,你呢?”
小皇子也是钦佩的很,马上示好。
人小孩只横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全没将他放在眼里,抬眼对皇后道:“家父风十里曾言,当今皇帝和小皇子都不成气候,命我来辅助。”
那气势,旁人倒更像是辅助的。
下了朝的风长安和太皇太后得南涧禀告,闻风而来,正听到这一句,一个恨得牙痒,一个欣喜落泪。
小孩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唤了句:“奶奶。”
风长安全然没有皇帝的威严,揪着小孩的领子道:“你就知道你不会认错人?奶奶也是你叫的…”
小孩一脸淡然:“家父风十里曾言,见着我,落泪的定是奶奶,要认真请安叫人。见着我,直接跳脚一脸笨蛋样的,就是当今圣上,可以无视。”
风长安一时被气笑了。
小孩气死人不偿命继续道:“家父风十里叫我留在宫里替他于奶奶跟前尽孝。还有风长安的江山估计是撑不下去了,叫我过来指点指点。”
风长安这回直接暴怒:“去你的,风十里。”
屋内却是满室的温和笑颜。
那两人于世,过得安稳,能偶尔顾顾江山甚好,这江山欠他们的,终于都能还上了,不至于祈求来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大结局了。。。给自己撒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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