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后非常舒服,又有前面那碗牛奶垫底,大毛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王氏接过去包得严严实实的大毛,将他抱回自己屋里,轻轻地放到自己屋里的床榻上,因为天气还是有些热,就只给大毛穿个肚兜,胸口搭了块薄棉被,这才拉着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李德河出了房门。大家刚出门,春芽领着村里的老郎中过来了。
几人一阵寒暄,秋菊点了盏油灯放到王氏的床前,老郎中检查了一下大毛的外伤,又号了一下脉。大家都不敢说话,怕吵醒了大毛。见郎中点了点头,一群人才跟在郎中身后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李玉兰不放心大毛一人在屋里睡觉,就主动请缨留下来照看大毛,李德河满意地看着李玉兰点了点头。
李德河和王氏将郎中让到了书房,李先智本来在书房里温习功课,见呼啦一下子进来这许多人,只得赶紧站了起来。几人又互相谦让了一会儿才落座,郎中这才说起了大毛的病情:“这孩子就是饿得狠了,你们可千万不能给他一次进食多了,先进流食,等他的肠胃调理过来,才能正常进食。身上的伤倒是好办,我这里有些治跌打的药膏,每日里早晚抹两次,七日之内就可痊愈。内里倒是没什么问题,就不用开汤药了。”说完从随身背着的药箱里拿出一盒子药膏来,递给了李德河。李莎莎这时从自己屋拿了银子过来,给了一两银子给郎中,郎中拿了银子就要告辞离开。
王氏让春芽将郎中送回去,春芽领命而去。李德河这会子坐不住了,想去看看大毛。王氏将他叫住:“别去吵着大毛了,你先过来我们好好说说这事。”李德河知道自己理亏,嗫嚅着说道:“秀安,我知道我错了!”王氏说道:“你总是想着你兄弟好,这大毛在他家都这个样子了,他可真敢下黑手啊!你不想着孩子可怜不可怜,只想着你兄弟可怜。我都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了?”李德河这时还哪里敢回嘴,只得耷拉着脑袋让王氏好好数落了。
王氏见他认错态度还不错,也就没有长篇大论了,只是最后说了一句:“从今往后,再也不给李德江一根草棍。”李德河也一一答应,李先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爷爷看他怎么说话。李莎莎听见大毛内里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这一松懈下来,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这才记起自己一家人还没吃晚饭呢。
春芽送完郎中回来,李莎莎就让他去灶屋通知黄妈,将热在锅里的饭菜都端过来,他们就在书房里吃晚饭。饭菜端来李莎莎让秋菊去王氏屋里替了李玉兰过来吃饭,李玉兰过来,一家五口人才围坐在书桌前开始用饭。李莎莎一边吃饭一边跟王氏他们商量了下明日怎样宴请族长和耆老们,李德河现在算是服了,怎么说那大毛也是他的亲孙子,哪里会不心疼呢,只是总想着自家的兄弟是不会对大毛做出什么事来,这以后是再也不待见李德江了。
到了第二日,李莎莎早早地起来吃过早饭去了灶屋,将写好的菜单给了黄妈,让她今日中午就做这些菜,还派了陈妈和杜妈都过来帮她打下手。又让春芽将院门打开,他在院门处守着,要是谁过来赶紧给报信。
都安排妥当了,李莎莎才到王氏屋里去看大毛,大毛可能是昨日睡得太早,今日早就起来了,正跟王氏和李德河在床上玩闹呢。李莎莎也跑过去一起逗大毛玩,王氏就问道:“你姑姑呢?”李莎莎笑着回道:“跟我们屋里绣嫁妆呢。”李德河又问道:“中午请客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吗?”李莎莎回道:“我办事您放心,昨儿都商量好了的事,都办了!还派了春芽就守在院门口,有什么消息好及时过来报信。”
李德河满意地笑着说道:“嗯,我家莎姐儿是块管家的好料啊!”李莎莎故意逗道:“敢情我就是个管家啊!”王氏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她虽然昨晚为了照看大毛都没怎么睡觉,可心情却是奇好。大毛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情绪起伏太大,睡得有些不安稳,总是哼哼唧唧的,闹得老两口都没怎么睡觉。她看着自家的小孙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一家人就坐在屋里边逗着大毛,边等着族长给信开祠堂。哪知道没过多久,春芽却进来报信说:“族长和耆老们过来了!”一屋子人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王氏让李德河抱起大毛,一家人又鱼贯出了屋子。
一进堂屋,看到耆老们都坐在官帽椅上,族长老爷爷却在李德福的搀扶下,跟屋里正转磨呢。李德河抱着大毛跟大家一一见礼,王氏又吩咐春芽让灶屋里给泡上好的龙井过来。这茶叶还是李莎莎空间种的,李莎莎好不容易买了能制茶的机器,就呼呼地做了一大堆放到仓库里了,也带了一些出来给自己家待客用。
族长坐在上首,从李德福手里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顿时赞叹道:“好茶!”耆老们听了都喝了一小口一齐也赞好茶。李德河抱着大毛坐在下首,觉得倍有面子,冲着送茶进来的春芽道:“去库房给族长和各位耆老们一人包一包茶叶,让他们带回去慢慢品尝!”族长阻止道:“德河,这太贵重了,可不能收啊!”
李莎莎这时上前说道:“族长老爷爷客气了,这好东西当然要送给德高望重的啊,送给旁人,他们只会牛饮,那整个是糟蹋东西呢!”族长摸着他那白胡子,哈哈地笑了起来:“这莎姐儿这张嘴是不是早上喝了蜜啊!”李莎莎马上又补了一句:“我可只会说实话啊!”这话逗得堂屋里一阵哄堂大笑。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笑过后,李德河抱着大毛问道:“叔,您打发个人过来叫我们一声就是,还劳烦您和各位耆老们一起过来,这哪里敢当啊!”族长有些为难地说道:“德河啊,先别说什么敢当不敢当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说啊!”李莎莎听这话音不对啊,难道李德江又出了什么妖蛾子么。
“请叔明示!”李德河恭敬地说道。族长像是下了个多大的决心一般:“德河啊,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儿早上商量了一下,大毛可回你家,只是这族谱还是不好改啊!”李德河也是心里一惊,忙问道:“叔啊!这,这是什么意思?”
族长忙用手示意李德河放心,并说道:“德河,你放心,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咱们不会再让大毛回去的。只是为了咱们族里的荣耀,大毛还是记在德江的名下。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觉得,宗辉是咱们族里这么多年的第一个探花,说不好也是唯一的探花。咱们可不能让他有一点点的闪失啊,还指着他能做个封妻荫祖的一品大员呢。到时咱们李氏宗族说不好能成为一个名门望族的!”
李德河听得有些糊涂,就问道:“这要是记在我二哥的名下,大毛又放在我们这房养着,到时候我二哥想要回大毛可怎么好?”说着又撩起大毛的衣衫给族长和耆老们看:“各位叔叔伯伯们,您们看看这是大毛身上的伤痕,都是我二哥弄的。德河实在是不会放手大毛了,怎么说他也是我李德河的骨血啊!”各位族长和耆老们看到大毛那满身或青或红的伤痕,都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毕竟当初都是他们一起逼迫李德河家将孩子过继到李德江家里的。如今孩子遭这么大的罪,也属于好心办了坏事。
族长沉吟了一会儿,又郑重地说道:“那这样了,正好族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这里,咱们就一起在族谱上注明一下,这大毛将来只是在族谱上写在李德江的房头,其他的还是算你房头下的,毕竟那个规矩,咱们还是不要破的好,也是为了你们家好呢。大家都给做个见证,免得以后说不清。”说罢,对着李德福吩咐道:“德福,你去祠堂将族谱拿过来,在族谱上注明一下,然后所有的人都按手印见证一下这个事情。”李德福点头应是出门去了。
李德河听到这里才明白族长是这个意思,他看了眼李莎莎,李莎莎也回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无奈地互相点了点头。李德河回身将大毛交予王氏,自己躬身对族长和耆老们团团行了一圈礼,然后说道:“德河在此代全家给各位叔伯们行礼致谢了!”族长他们见李德河如此明白他们的心意,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德河趁机提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已经让灶上备下了饭菜,各位叔伯要是不嫌弃就在小侄这里用个便饭吧!”族长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昨日说好了要将族谱改了的,今日却是食言了,他们还这样盛情招待,实在让他有些觉得不合适了。
族长刚推脱两句,李莎莎却站起来说道:“族长老太爷,我爷爷请您在我家用个便饭,您要是老推辞,我们可会觉得您这是看不上我们家呢。再说这福爷爷还没拿回族谱,反正也是快到饭点了,您要不在这用,那其他的老太爷们哪里好意思在我家用饭呢。”一番话说得族长也没了脾气,只得点头应允。李莎莎趁着李德福去拿族谱的功夫,又跟这些李氏家族最高权威的老头子好一阵拉关系,到吃饭的时候,各位老头子都对李莎莎赞不绝口。
一家人看着族长在族谱的李先奉那个地方写了详细的缘由,各位耆老们又在族谱修改处签上名字按上手印,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王氏抱着大毛,直给各位耆老们行礼。
这个事情总算是有了了结,王氏让李先智给远在利州的李宗辉和雷国珍去了信,将大毛的事情告知了他们,他们后来回信又是伤心难过,又是高兴不已,大毛的回归让他俩心里的结倒是解开了。
又过了两日,彭氏也下了葬,李德河这次没有过去献殷勤了,李德海也因为李苓苓受伤没有理他家的事,李德湖平时就是让李德江家里打压得不行,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个能打击李德江的机会,可不能放过。所以在彭氏的下葬的过程中,李德湖和何氏的怪话都没停过。后来还是李德江爆发了,才让两人灰溜溜地回了家。
等老太太从县城的李德源家赶回来,这些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老太太为了老2家的事情,在李德江家里大哭了一场,然后又跑去族长家质问为什么将大毛送回李德河家里。族长将经过一一叙述了一遍,老太太也无话可说了。为了远离这伤心地,她又让李德源将她接到县城去住了。
李莎莎没过两日又过去李德海家去探望李苓苓。他家因为李苓苓的伤对李德江家也是非常痛恨,不过好在李苓苓吃了李莎莎给的药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柳氏觉得自家闺女这次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是要求她在家多休养。
李莎莎进屋的时候,李德海和小张氏在堂屋里跟李苓苓说着什么,见是李莎莎进来,李苓苓高兴地跑了过去:“莎姐儿,你不来,我都要闷死了!”李莎莎见她面色红润,笑得灿烂,知道这毛病没有落下根,心里这才踏实了些,也拉过她的手说道:“家里的事总算是忙完了,知道你好了,我是早就想过来了。”说罢,跟李德海和小张氏两人都问了好,李德海笑着说道:“莎姐儿就不用多礼了,听说你们家的事情都办好了,恭喜啊!”
李莎莎也笑着回道:“大爷爷,谢谢啦!我奶奶这段时间睡着了都能笑醒来。”“那就好啊,我这段时间没过去看你们,确实也是不想参合到有你二爷爷的事情上去。”李德海说道。
李莎莎忙安慰道:“我们都懂得,这两边都是亲兄弟倒是不好参合了,这不事情都解决好了就行了!”李德海点头道:“你们去苓姐儿屋里玩吧,不用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了。”李苓苓一听忙拉着李莎莎去了自己屋。
李莎莎一进屋就说道:“快让我看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好给你拿药过来。”李苓苓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都好啦,你给我的药都挺好的,没两天身上的伤都好了,后来吃了你送过来的安宫牛黄丸,两颗就清醒过来了。”李莎莎又问道:“那脖子上的伤口呢?那**流那么多的血,吓得我们要命啊!”
李苓苓将脖子上的纱布打开,露出脖子来,那里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李莎莎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道:“我的天,没想到那日那样惊险,我这三魂七魄都要吓跑了。”李苓苓说道:“是啊,我当时以为自己肯定死了,那络腮胡子用刀在我脖子上一阵比划,又看这从脖子上流了那么多的血,心里只想着完了完了。”
李莎莎问道:“听我哥说,那侯氏好早就跟那胡子好了,好像李蓉蓉都不是二伯的亲生孩子呢。”李苓苓当时昏过去,这劲爆的消息就没有听到,后来家里人都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她也就无从知晓。只万分惊奇地瞪着大眼睛说道:“还有这等事情?”
李莎莎一看李苓苓根本不知道,那八卦的天性就显露无疑,马上原原本本地跟李苓苓说了一遍。李苓苓听后想了又想,然后才说道:“我在想,那土地庙里死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因为撞破了这俩的事情,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后来为了让那个地方以后人不敢来,又装神弄鬼了一番,这才让他们逍遥了这么长时间。”
李莎莎听了也来了兴趣,问道:“那土地庙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李苓苓想了想:“应该是五年前吧。”李莎莎马上说道:“我想侯氏当时怀上李蓉蓉,又找不到胡子,她爹只能赶紧随便找个人给嫁了,不能等肚子大了再找啊!所以咱们倒霉的二伯就当了那个便宜爹了,估摸着就是五年前的时侯胡子从外地回来了,找到了侯氏,两人老是约在土地庙见面,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李苓苓听了也一拍大腿:“肯定是这么回事了,那他们逃走后族里去找了没有呢?”李莎莎说道:“哎,听我哥说找了好多次呢,次次都无功而返。族长为了这事给侯氏的爹写了信了,如果侯氏回来让她爹一定要送回李家村。不过我想就冲她爹能将她嫁给二伯,他就不会将她交出来的。”李苓苓也点头称是。
两人又说了半天,直到柳氏过来叫她们吃午饭了,这两人才猛然惊醒,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也是两人也有好几天没有在一起聊个痛快了,李莎莎就想推辞回家吃饭,柳氏和李苓苓两个将她说了一顿,李苓苓更是拽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到堂屋用午饭了。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