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
“不然……啊……饶命,饶命,大姐饶命,小的是独子,小的家有良田千亩,豪宅七八座,店铺……”
“说重点。”
“只要大姐放了小人,想怎样都行。”
“甭废话,跟我走吧!”
就这样,渝州一霸太守公子,高衙内,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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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昭百无聊赖地躺在大床上,思绪起伏。她一出传送阵就到了这个落后的山旮旯,到了这个叫余沧派的小门派,被掌门人死抓着拼死拼活要托孤。
虽然建立门派是顔昭想要的,但是这个余沧派实在是太破败了,满打满算,加上原来的掌门总共就五个人,辈分还是师祖、师傅、师伯、师兄,这个所谓的掌门居然是师弟!!!
可是没等顔昭严词拒绝,掌门人就挂了。顔昭那叫一个气愤难当,直接把上面那四个‘虱子’踹到山下,赶出师门,尼玛你个后天四层居然还敢称师祖!
顔昭接管了余沧派,后来更名为颜白无派,虽然听起来有点像二百五派,但是这三个字意义重大,顔昭想了半天,就没改。
余沧山虽然偏远落后,但好在地方不错,山够高,水够清,灵气也勉强,顔昭就安心在此地驻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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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昭低头沉思,如果要建立个大门派,就得先有个富丽堂皇的屋子,倒不是虚荣奢侈,而是门面问题。
“高处。”
“师傅,徒儿在。”高处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自从来了这余沧山,他高处高衙内就从一个弱质纤纤的“美少年”变成如今这膀大腰圆的壮汉。不是他基因突变,而是生活所迫,每天除了要修炼,还有砍树,劈柴做饭,更有甚者居然还有挖坑蓄水,因为师傅想要在山上弄个温泉。
整个余沧山,除了师傅和白师叔,就他一个壮劳力,他不干谁干!
顔昭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出落得壮硕黝黑的徒儿,频频点头,不错不错,身体很结实,功法修的很好,合欢也练得不错。
顔昭立志要精、气、神全面训练,就把《合欢》中修炼‘意’的部分提取教授高处,倒不是她小气,不允他学习整部《合欢》,而是《合欢》其他部分的修炼对识海要求非常高,如果贸贸然地修炼,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高处,你看咱们门派还缺什么?”顔昭挥手指着光秃秃的山顶,她的合欢修炼又达到了一个新境界,就是可以感知身边修为低于自己的修士的情绪,每当她指派周处干事时,都会接收到他一大堆怨念。所以这次,她决定循循善诱。
高处顺着她的手打量着山顶,心中暗赞,师傅的手可真漂亮啊!虽然至今他仍然会时不时地被师傅的美貌震慑,但已经没了当初初见时的旖念。一是师傅太彪悍,他眼神稍微不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二是师叔太恐怖,他心里稍稍酥麻,就会全身僵硬被蚊虫叮咬一天,而且全都冲着下面要害部位,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之前几次,他还莫名其妙,不知所措,根本没怀疑到那位在师傅面前纯白如小白杨的美丽师叔。但是次数多了,他就渐渐明白了——师傅是师叔的,师叔是不能惹的。
“什么也不缺。”周处斩钉截铁,他太了解这位师傅了,这分明就是要奴役他的前兆啊。
“呃……”顔昭直接被噎了回来,下面的话完全没法进行,她不禁瞪了一眼低头正经严肃,心里却笑开了花的周处。
高处敏感地察觉气氛有点不对,想先撤,抬头道:“如果没事,徒儿就先下去了,还有柴没劈呢。”
“不用劈了。”顔昭笑得奸诈,“为师这段时间要闭关……”她故意停住,扫了眼脸上正不断升腾笑意的高处,又接着道:“我闭关这段时间,你先随随便便在山顶建座大房子吧,嗯,跟你家豪宅差不多就行……”她又停住,欣赏了一番高处笑意僵在半空的窘态,慢条斯理道:“你的修为也要提高,等为师出关之时,你起码得筑基了。”
咣当!高处趴在地上装死,他才炼气初期好不好,怎么可能这么快修到筑基期,起码得十几年吧。咦!不对,也许师傅就是要闭关十几年呢。他满怀期待地仰头,看向顔昭,然后被其亲口打灭了希望,还上前踹了两脚。
“两年,两年之后,为师出来看你的成果。”
不行啊!高处飞扑,直接抱住顔昭的脚,大哭:“师傅,两年太短了,徒儿还要盖房了,还要修炼,时间不够呀!”
顔昭立马抽出脚,顺便又踹了两下,生气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还带讨价还价的吗?给你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全都喂狗了是不是,筑基都修不到。你知道给你吃的那洗髓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那可是连金丹修士都想要的呀。
还有,你是金灵根,等修到了筑基,盖房子不跟玩似的!”
顔昭话毕,高处没见轻松反而更加丧气,哆哆嗦嗦的,看着顔昭满眼难以置信:“师傅的意思不是用木头盖房子,而是金子?”语气小心意义,似是有所期待。
顔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打破了他的期待:“银子也行,坚硬的石头也可。”
当——这回是真死了。
……
时光飞逝,一晃三年已过,已经是筑基初期的高处抬头看了看天边白云,很有些感概滋味,如果不是遇到师傅,也许他这一生会和其他凡人一样,结婚生子,生老病死。
他又想到了洗髓丹,这三年,他如饥似渴地补充着修仙常识,知晓了洗髓丹的珍贵。从炼气到筑基,是修仙的一个过程,也是刚刚入门。
每个修士修到筑基时,都要经过身体淬炼,自动排除身体杂质。但是由于修炼是否扎实的原因,并不是所有修士都会完全排除杂质,杂质存留体内,身体净化不完全,非常影响日后的修炼。所以,洗髓丹就应运而生了。
高处没有修炼而先经过洗髓丹净化身体,在修炼过程中会事半功倍,他想,这也许就是师傅令他三年筑基的原因吧。等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师傅给他的洗髓丹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洗髓丹,而是修仙界争夺的至宝,净涤丹。净涤丹,净涤的不光是身体的杂质,还是灵根杂质。使他并不精纯的金灵根,变成非常纯净的金灵根。
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是遇到了顔昭并被其收为徒弟,最不幸运的事也是遇到了顔昭并被其收为徒弟。
净涤丹并不是瞎吃的,不是随便吃一吃就能净化灵根。即便是金丹修士,使用净涤丹也要非常小心,如果出现差错,就是个去修为毁灵根的下场。没有修炼过的人,更不能尝试,吃了基本就是一个死。
所以说高处幸与不幸都在顔昭,幸是他踏上修仙一途,事半功倍,不幸是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被师傅给弄死了。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整个余沧山上方已是风云变幻,所有的云彩全都飞速、一个眨眼就集聚到了一块,各自为首分成三大阵营,慢慢变成三种颜色,一黑、一白、一金,三足鼎立。
足足僵持了有一刻钟,这三色才迟疑着慢慢靠近,最后被一股力量强行纽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加强大浑厚的力量,连带着整个余沧山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天地震撼。
草木山石都仿佛经历某种洗礼,由内而外不断进化,余沧山周围完全被笼罩在一个灵力勃发的世界中,连高处自己都觉得骨骼在咯吱咯吱响。
“不好!”他大喊一声,嗷地跳起,飞扑向他辛辛苦苦建了好几个月的巨大房屋,拼尽全力用灵气盖住。天地间突然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万物震颤臣服,饶是每块巨石都被他用法力淬炼过,完全按照法阵建造的房屋,也无法保全。
慢慢的,空中合成一股的力量柔和下来,仿佛柔和的微风,轻抚万物,然后又转变成万千光点,飘飘摇摇地落下,滋润万物。
高处就在这一片温和中守着一堆断壁残垣,无限凄凉。
“一点也不好看。”顔昭嘟囔着,人家结丹都是仙女仙童鲜花,怎么到了她就是三块丑云。
小白蹲在她旁边,笑道:“昭儿是丹田异象反射,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异象好多了。”
“还有用?什么用?”顔昭抬头,满眼期待。
“整座余沧山都有昭儿的灵力滋润,空中的灵云又洒向大地,这余沧山已经是座宝山了。昭儿得赶紧摆阵,不要被人发现给占了去。”小白解释。
“你说真的?”顔昭顿时兴奋不已,她正愁此处灵气不浓郁呢,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她一定要把此处建成天下第一山,颜白无建成天下第一派。
作者有话要说:顔昭要走进新世界展开新生活咯!
、结金丹顔昭教徒
顔昭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幽境须弥山没法比;天山顶呱呱;余沧山经过她的改造灵气上虽然没法和那些顶级仙山比,但绝对和青玉派所在的绿萝山有的一拼。
结丹引发的天地异象;再加上顔昭本身修的就是混沌元力;带给余沧山的改变简直不可预计。光是灵草矿石就长了不少,那些高耸入云的百年灵树也都愈发的生机勃勃;更令人感到惊喜的是,半山腰的泉水居然进化成了真正的灵泉;灵气扑面而来;饮一口如经年的老酒;直入心肺;爽爆了!
一个小石子疾速滚动;所经之处,撞倒无数比其高大强壮的同辈,直达终点,停在一双墨色软靴旁。接着小石子旁边多了一双洁白的绣鞋,漾着水莹莹的光芒,看得高处几欲落泪。
顔昭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低垂着头无限凄凉的高处,伸出两跟手指头,青葱白玉般的指头就在他额头上晃,晃得他头皮发麻,“为师闭关前交给你两个任务,一个修到筑基期,一个建所豪宅。”她顿了顿,收回一根手指,“而你只完成了一件,说吧,想要什么惩罚。”
高处无限伸缩满怀期待的心肝顿时拔凉拔凉的,他之所以一直站在这,不仅是哀悼自己的成果化为灰烬,也是为了提醒师傅自己建了房子,只是意外成灰。
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师傅误会,他明明就建了房子的,还很大,很豪华,也很……结实。他立马抬头,虎目含泪,委屈地看着顔昭:“师傅,我建了房子的。”
顔昭穿的是普通的法衣,在冲击金丹时已经失了灵气,她皱着眉不满地看着难看的法衣,问一旁刚刚到达的小白:“小白,你看到高处建造的房子了吗?”
高处的心咯噔一下,目不转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位美到人神共愤的师叔。他正朝着小脸皱巴巴的师傅笑呢,灿烂的红眸漾满温情,闻言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淡淡吐出三个字:“没看到。”
高处心如死灰,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准备再建一所豪宅。“等等。”犹如天籁的两个字瞬间使他起死回生,颠颠跑过来,如小狗般讨好地双眼成星星状。
“你还没领罚呢。”
嗷——这回高处死透了。
顔昭当然知道他已经建好了房子,而且根据碎石上闪动的灵气,猜想他一定把每块石头都淬炼的一番。可……那又如何呢?
建好了又损坏和没建好,结果都是一样的。
房子无论大小,无论豪华与否,只有能发挥功用就好。建造在仙山上的房屋怎么能和普通房屋一样呢?随随便便就被法术摧毁,建好了又有什么用。原本就是他没想周全,现在山上只有三人,一切都好说,以后会有很多人,高处作为大师兄,责任重大,这般莽莽撞撞,怎么行?
宝剑锋从磨砺出,所以说,高处欠磨呀!
……
顔昭这个人的性格非常复杂,复杂到难以想象。她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也是非常复杂的,但硬让她给活得单纯无比,顺风顺水,虽然有几次波折,但都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她生命力数得着的波折有三次,一是因为长不大而被追杀;二是误入混沌之境,丢了修为;三是变态事件。变态事件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赵大变态,因为他而遭人嫉恨,被迫偷蛋,但是她用计毁了云天真人,弄残了赵大变态;后半部分是白大变态事件,这个正在进行中,不好说,先小心留意着吧。
从她这三次波折中可以清楚看到她的为人:复杂。
复杂的顔昭现在正在研究复杂的法阵。
几天过去了,顔昭忙着研究法阵,小白忙着恢复身体,高处忙着盖房子,大家互不相扰,各自悠闲忙碌,颇有几分温馨和顺。
一大早,半山腰,高处一边垒石一边盘算着新屋的格局。不远处,林间一个鼠目獐头的男子探头探脑,见高处视线过来,忙缩回身子,转身就跑。
高处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脚尖几个点落腾挪就拦在那人面前,他还不习惯用法术,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抓住那人的领子,高擎着,探问:“哪来的小子,在这偷看什么?”
那人没想到,这壮汉力气这么大,自己几番挣扎,他依然轻松的高举着,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怯意,说话磕磕巴巴的,“小的,小的是这山下的……的……樵夫,刚刚见英雄身手奇佳,就偷看了几眼。”
樵夫?高处冷笑,收紧右手,“樵夫,你的砍柴刀呢?”
刀?那人脸色瞬间发白,嘴唇哆嗦着,高处跟顔昭日久也沾染上了她的恶趣味,越发喜欢看人手足无措的紧张样。他左手一扬,成片的粗壮树木,接连倒下。
那人的脸色已经发黑了。
树木噼里啪啦接连倒下,当当的声响,敲得人心坎直疼,来往摩蹭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在那人耳里,仿佛阎王的催命咒。他不过一普普通通的凡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挥手间万物降服,恐惧到了极点,只感觉□一凉——
腥臊味刺鼻,高处嫌弃地一扬手,把人扔到树上,正卡在两个树杈之间,树杈薄弱,夹着个人摇摇晃晃的。
那人真是吓呆了,“英雄……英雄饶命。”
“谁要你的狗命。”高处嫌弃地瞅了他一眼,冷哼道:“赶紧给我从实招来,不然……哼哼……有你好看。”
“招招,小人什么都招。小人真的是山下的樵夫——”见高处脸色不对,他紧接道:“英雄莫急,听小人详说,小人本是山下的樵夫,因几天前天上的变化,一直不敢出门,可是昨日里突然来的几位道长,给了小人一块银子,让小人上山打听情况。哎呀妈呀,小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银子呀,见的用的全是铜板,那银子亮晶晶白澄澄,晃得小人——”
“说重点。”高处不耐烦地打断,谁爱听你啰嗦银子,“说,他们有几个人,都长什么样,让你打探什么情况,有什么目的。”
那人眯眼回忆,“他们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