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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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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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外头的墨迹纳了闷,便是他这个粗枝大叶的,也看出了他家主子非同寻常的烦躁。

好容易上了宁天歌备好的马车,墨迹充当了车夫,车厢内便只有墨离与她二人,墨离再也忍耐不住,撩起她的衣摆便探手进去拉扯。

“你做什么?”宁天歌皱了眉,一把打掉他的手。

“快脱下来!”墨离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一双如墨玉深濯的眸子在未点灯的车厢内熠熠发光。

她不语。

她明白他要她脱什么,可要脱也要回去再脱,哪有现在这个时候脱的道理。

见她沉默,墨离亦不多言,再次伸手过去,动作迅猛绝伦,摸到里面的亵裤就要往下扒。

“墨离!”宁天歌出声警告,一手摁住裤子,一手拍向他的肩头。

墨离却不躲避,双手抓住那层薄薄的布料,往两边微一用力,便听得空气中“哧啦”轻响,那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宁天歌又气又恨,拍出去的那掌也不收回,实实在在拍在他的肩骨上,墨离轻哼一声,身子往后仰了仰,话语里却是得手之后的愉悦,“叫你不脱,我便偏要你无法再穿。”

“安王殿下,你真无聊!”她恨恨的骂了一句,随手脱了那裂成布片的亵裤往他怀里一扔,“送给你了。”

墨离捧着那布片怔了一怔,突然甩手一扔,朝她扑将过来,一只手已伸向她的衣摆处,咬牙道:“你,你竟然不穿裤子!”

指尖触及处,却非滑腻的肌肤,而是一片丝滑。

分明是丝绸的手感,还带着一点微微的潮。

“我可没有不穿裤子的癖好。”宁天歌没好声气地将他推开,“摸够了没有?这么大的车子别挤在一处。”

墨离未动,挨着她好半天没动静,之后便听他一声轻笑,“亏你想得出,竟然将冉忻尘的亵裤穿在自己的外头。”

“不这样又怎能通过冉大院正的检验。”宁天歌想起冉忻尘认真的模样便觉无奈,但同时心头又涌过一阵暖意。

冉忻尘为人虽固执,但对她的关心确实出自真心,这份心意太过难得,也太过珍贵,她要不起,也还不起。

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药匣,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她的那身湿衣服留在了冉忻尘那里。

“天歌,你就是个妖精。”墨离这时叹了口气,“连仙人都为你动了凡心,甚至还是自己最为厌恶的断袖,你说你不是妖精是什么?”

“妖精若都长成我这样,这妖精也就不能称之为妖了。”宁天歌不以为然,在黑暗中斜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勾人的本事你比我更胜一筹么?想你安王的风流盛名,可是名扬天下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只可惜,我也只是个假风流。”他自嘲了一句,默了一下,转了话题,“我们这是去哪?”

此时马车早已出了宫门,外头漆黑,被风雨熄灭的灯烛都未被重新点亮,因此灯光稀疏。

“当然先送你回安王府。”宁天歌随口回答。

“也好。”墨离靠在她身上,在小榻上惬意地伸直双腿,开始闭目小憩。

许久无话,一直到了安王府,墨迹停下马车,在车帘外喊道:“主子,到家了。”

墨离未动,宁天歌还以为他睡着了,便去推他,他懒懒的声音适时响起,“嗯,你去把我酒窖里那坛子青玉取来。”

“青玉?”墨迹一时未反应过来,“主子,你要青玉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喝。”

“现在?”墨迹看着黑漆漆如墨染的天空,心想这主子又开始犯病了。

“让你拿就去拿,哪来这么多废话!”墨离倏地睁开眸子,用指节在车壁上轻敲了一记。

隔着车帘,墨迹只觉得身上一凉,一股冷冽若雪之气透帘而出,令他在这天气里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我这就去拿。”他蹬地跳下车,跑得比兔子还快。

宁天歌默然,今晚她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后面半句话,出自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之口,却显示了这两人都有些心浮气躁,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种风度。

“我说,你不下车,要酒做什么?”她隐隐猜到他的想法,却不太敢相信。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墨离漫不经心地回答,“酒么,当然是用来喝的。”

“要喝你下车喝,我还要回去。”她拽着他的胳膊便要将他往车外拖,那人却赖着不动。

“不能下车。”他反手将她拖拽回去,低笑道,“我还要去宁府跟你一道喝酒,下了车就没人陪我了。”

“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去我那里?还要我作陪?”宁天歌挥开他,坐正了身子。

墨离笑意更浓,“不要想太多,我只不过想去你那里喝酒罢了。再者,之前你请我喝过酒,我到现在还没请你喝过,似乎说不过去。这青玉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比起那西风烈,可要好得多。”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的还是母的?

西风白。

塔楼。

除夕夜。

心底深处的记忆在一瞬间涌了上来,她在黑暗中弯起了嘴角,“单纯论酒的好坏,光听名字,西风白自然比不了青玉,但若论痛快……青玉却未必及得上西风白。”

对面一阵静默,她笑意更深,某人应该想起那场人生中的第一次大醉了吧。

“主子,酒来了。”墨迹的速度快得超出想象,至少比宁天歌预期的要快。

一只手从车帘边缘塞了进来,一抹青光在透进的光亮里珠玉一现,墨离伸手接过,转手便交给了她,之后又懒懒躺下,吩咐一句,“去相府。”

“啊?”墨迹刚把手缩了回去,听着这话便愣了一愣,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刷地掀起车帘将脑袋伸了进来,“主子,你说什么?”

“岁数大了,这耳朵也不灵光了么?”墨离支起了上身,扫他一眼,“说了去相府,没听见?”

“听见了。”墨迹诚实地回答,纳闷地说道,“主子,我只是怕听错了。现在都快子时了,你去相府做什么?”

墨离蹙起了眉头,“叫你去就去,怎么问个没完没了?你这多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墨迹脖子一缩,将脑袋缩了回去,帘子外,却听得他小声嘀咕,“话多么?我怎么不觉得。”

宁天歌摇头,也不打算掺和进他们主仆之间的事,抱着那小坛子酒靠着车壁,望着时不时从窗帘缝隙中透进的光线,微微出神。

说起除夕夜那次喝酒,一晃眼竟过去半年,此时想起方觉得光阴如梭,转瞬即过。

时间这东西,确实如指间流砂,一不留神就指缝中流过,快得叫人抓不住。

墨离似乎也陷入深思中,未再出声,车厢内极为安静,然而这种在车轮转辗间产生出来的宁静,却有着一种岁月悠悠,唯愿此刻长留的感觉。

以至于,谁也不舍得将这份宁静打破。

车轮再次停下,不用宁天歌嘱咐,墨迹已自发地将马车停在宁府后门。

宁天歌与墨离下车,此刻宁府所在的巷道漆黑幽静,无任何声响。

墨离抬头看着宁府的院墙,淡淡说道:“你去太子府一趟,得了消息再过来。”

这句话对谁而言自然再清楚不过,墨迹这回并不罗嗦,应了一声,便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墨离看了眼紧闭的后门,转眸一笑,“你该不会叫我爬相府的墙头吧?”

“你若愿意爬,我不拦着。”宁天歌睨他一眼,提气纵身,轻盈掠过围墙。

门后面一声轻响,门扇从里面打了开来,她跨步而出,却见墨离已牵了马的缰绳,微侧着头在门外对她微笑。

“不爬么?”她牵住了缰绳另一边,朝他侧眸而视,“宁府的墙头可是难得一爬,要不要试试?”

“既然门都已经开了,我何必再费那力气。”墨离松开了缰绳,绕过马头接过她手中的青瓷酒坛,再将她的手握住,挑唇,“若哪一天没有人为我开门,我又想见一个人,那么,这墙头我定是要爬一爬的。”

听着这话,宁天歌便有些忍不住笑,不何为何,她又想起了那出西厢记。

“笑什么?”他低了头,濯亮的眼睛堪比天上最明亮的星子。

“笑你脸皮厚。”她收起笑意,正色道。

“嗯。”墨离倒不反驳,而是极为赞同地点了下头,忽附到她耳边道,“只对你一人脸皮厚。”

她有些受不住,搓了搓胳膊,牵了马便往里走。

将马车停放妥当,两人未惊动任何人,取小道回宁天歌所住的院子。

夜很静,除了值夜的守卫,所有人都入了眠,有朦胧的灯光透过树枝间隙照了过来,投在两人身上,将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乌云散去,霁月高悬,不是很明亮的月色,如笼了层薄纱,温柔得让人沉醉。

空气很湿润,带着草木的清香与淡淡的花香,带着雨珠的花枝不时拂过,将两人的衣衫留下点点湿痕,偶尔一两声虫鸣,添了点生气,却更显静寥。

这样的夜,祥和美好得让人产生错觉,仿佛这样静静地携手走下去,就是一生。

“天歌,我希望能这样与你走一辈子。”在即将走到院子之时,墨离忽然顿住了脚步。

宁天歌抬眸,正好对上一双沉静若海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玩笑,只有深沉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广阔无边。

她久久凝视,唇含浅笑,“一辈子,很远。”

“很远,但也不远。”他握紧了她的手,凝定着她的眸子,缓缓轻问,“你,可愿意?”

她转开眸光,望着远处那点灯火,风雨再大,终究有那么一盏顽强地挺了过来。

身边的男人气息平稳,手心干燥,然而依旧可感觉出一丝紧绷,他在等她的答案。

她忽而一笑,并不言语,迈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入院子。

“天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身边跟着的男人提出不满。

“你不是说喝酒么?再不喝可就要天亮了。”她却全不理会,推门而入。

一团白影在第一时间蹿了过来,直扑她的怀抱,她忙挣开了墨离,双手将它抱住。

“今晚怎么还不睡?”她不免好奇,这个时辰不在狐狸窝里睡得昏天黑地,这狐狸未免太过反常。

“呜……”四喜将脑袋拱在她胸前,极心撒娇之能事。

“睡不着?”她问。

四喜连连点头,末了,又摇了摇头。

宁天歌对它的行为早已摸了个大概,想了想又问:“你是想我了,然后睡不着,是么?”

四喜猛点头,抬起头来,眨巴着两只湛亮的眼睛,满是讨好之色。

她不禁好笑,“你以前离了我不照样天天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嗷……”四喜狐狸直跺它那几条小短腿,显然对于猪这个说法很不满。

“说吧,是不是闯祸了?”宁天歌才不理会它这些,肃了神色。

这般问着,心里并不确定,想这狐狸将宁府厨房闹得天翻地覆的,也没见它产生过丁点负罪感,照样睡得踏实,吃麻麻香。

怀里却是一轻,四喜狐狸鼻子一皱,已将小眼珠转向她旁边之人,身子亦十分有行动力地朝他跃了过去,确切地说,是扑向他手里的酒坛子。

就在它伸得笔直的前爪就要与那酒坛子亲密接触之时,那酒坛子突然往上一扬,被人高高举起,让它扑了个空。

没能扑倒酒壶的四喜失落得直挠墙。

它的速度都堪比光速了,为什么还是没能扑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它不知道这里面装了些什么,但凭着它敏锐的嗅觉闻出的那丝香气,这里一定装了能吃的好东西。

在它懊恼万分之际,宁天歌已搬了张小桌子到院子里,再提了两把竹椅,又顺带拿了两只酒杯。

这般讲究的酒坛,这般上等的美酒,若再牛饮,确实有些对不住这酒与坛子。

墨离却将她手里的酒杯放了回去。

“就用坛子喝。”

宁天歌看着他手里的那一小坛子酒,“酒只有一坛。”

“喝小口点。”他笑着牵起她的手来到院子,将坛子放在桌上,“这青玉酿起来麻烦,并且需以每年的新竹烧制,再配以竹叶上的晨露,有这一坛子已是难得,着实拿不出两坛来。”

“也就你这种享受惯了的,才能有这东西。”她啧了一声。

他也不辩驳,将她按坐在竹椅上,抬手拍去上面的封泥,下面那层竹叶还未揭开,清冽的酒香便幽幽地自那竹叶下飘了上来。

“嗷……”在挠墙的毛球冲了过来,目标相当明确。

宁天歌眼疾手快地提起那酒坛子,一巴掌将它拍了下去,“要是弄洒了它,一个月不许吃鸡!”

毛球挠桌。

天大地大,活鸡最大。

一个月不吃鸡,它会活不下去的。

“别急,少不了你的。”墨离伸指弹了下它那撮金毛,对于它生长得如此之快有轻微讶异。

四喜狐狸见风使舵,极有眼力分清了时势,蹭地扑到他胸口,对着他的脸便伸出湿漉漉热乎乎的舌头卖力地舔了一下。

“嘶——”墨离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双手抓着将它举到安全距离,皱着眉头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生平头一次被舔,舔的还是一只狐狸。

宁天歌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变色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住,扯着嘴角回答,“公的。”

墨离双手一松,由它直直地掉落下去。

四喜在空中拼命蹬着小腿,总算在落地时没有屁股着地,但也狼狈得够呛。

“可怜的小东西。”宁天歌放下酒坛子,看着墨离叹道,“够狠心的,也不怕它摔着。”

“它是公的。”墨离沉着脸,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狐狸口水。

这一舔,已然超出了他可忍受的范围。

“呀,要这么说,如果它是母的,你就愿意让它亲了?”宁天歌惊讶。

墨离眸光一转,见月光下,她一脸兴味盎然的模样,沉默片刻,突然勾唇一笑,“没错,如果是你这只母狐狸,我就愿意让你亲。”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听墙角听来的

清辉明月,凉风若水。

子时的夜晚,天上月色更为明朗,如银倾泻的小院,酒香微熏。

两人,一狐,在这静谧清凉的夜里,说话仿佛是多余。

一坛青玉已去大半,桌边两人依旧眸光清明,神思明晰,未见丝毫醉意,倒是那只拼了命也要扒坛子的狐狸,闻着那酒香便已昏昏欲倒,将宁天歌手心中那一掬青玉喝完之后,直接便一头栽在桌面上,醉了个人事不醒,毫无酒量可言。

“知道我父皇为何总是偏袒太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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