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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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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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的呼声几乎同时响起,马未至,人已跃下马背疾奔过来,无视那遍地的毒物,抱起地上的女子,触手之下惊痛难当。

“怎么会这么冷?”楼非白将宁天歌抱在怀里,脸上血色尽褪。

紫翎惊得退后一步,“阿七,阿七她……不,不会的……她怎么会……”

“七妹,七妹,睁开眼睛看看我!”司徒景拼命揉搓着她的胳膊与手,心里瞬间沉入谷底。

身体冰冷至此,他们到底迟到了多久?

苏屿微颤着手递到她鼻下,探了探,手一抖,双腿几乎软倒。

本来便日夜赶路体力不济,又加上一路以来担着心,此时一惊之下险些就要昏过去。

其他人见此俱是心神皆失,肝胆欲裂。

李正连着倒退数步,边退边摇头。

他不信,对他有恩的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离开这个人世,他还未报恩,还未看到他们两人走到一起。

对面的简晏亦身子一晃,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发生了。

“不,不会的。”楼非白强打起精神,再次探宁天歌的鼻息,又伸手摸她颈间与手腕的脉搏,忽地精神一震,一把将她抱起,道,“快,找地方给阿七救治,她还有脉息!”

“真的么?”紫翎等人大喜,四周环顾之下,却未找到能住宿之地,再看向对面,却是万万不愿意过去的。

“要么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可借宿的农家。”李正上前建议,“只有几位爷与姑娘住下即可,在下等人随便哪里都可将就。”

“也只能如此了。”楼非白迟疑地点头。

众人连忙扶着他上马,正待各自牵马,却听得对岸一人喝道:“慢着。”

——

谨以四喜,纪念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狗狗们。

------题外话------

其实在写四喜的过程中,我经常会想起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狗狗们。我父母亲都是极为爱狗的人,在我家生活过的狗只要不出意外,每一只都会活很多年,目前家里这只已经十多岁了。

四喜的性子极象我家那些狗年幼时的模样,还记得我小的时候甚至在睡梦中被舔醒过,那只狗我叫它小黑。小黑外形长得极好,成年后很是吸引外面的公狗,小黑很骄傲,从不让它们接近,总是拿眼梢瞟它们。后来好不容易怀孕了,还改不了每天跟着我上学的毛病,天天都得赶着它。有一回回家,发现它没象往常那样迎出来,父母哄我说它去玩了,后来还是从邻居口中得知是被人半路逮走杀了。当时我哭了整整一晚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让家里再养狗,现在想来,还是忍不住落泪。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客到

“她伤得这么重,若是没有至好的大夫与药物,只怕就算现在还有气,也未必能救活!”简晏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众人道,“我宫里有西宛最好的太医与最好的灵药,我认为,你们若是为她着想,就应该住到我宫里去。”

“住到你宫里去,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受到你的钳制,而让七妹再次落入你手中么?”司徒景愤然指着简晏,粉面含怒,“若非你暗中对安王下手,七妹又怎会如此?这一切都由你而起,你以为七妹还会原谅你不成!”“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宁天歌的性命,而不是意气用事!”简晏沉下脸来,“如今天色已晚,附近又只有农舍,你们到哪里去找大夫?就算找到了大夫,又到哪里去找上好的药材?你们觉得,那些普通的大夫能医治得了她?”

一番话,令对岸众人都一时沉默。

楼非白紧抱着瘦弱得风一吹便似要消失的宁天歌,心里疼痛得难以复加,稍作考虑便对其他人说道:“不管西宛君主做过什么,眼下没有什么比阿七的性命更重要,依我看,只能先进宫,让阿七尽快医治。”

“没错,阿七的命最重要。”紫翎紧握住宁天歌的手,转而对司徒景说道,“平阳王,我知道你气恨简晏,但阿七的命若是没了,我们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

“平阳王,我们跟简晏的帐,日后再算,先救天歌性命要紧。”苏屿亦较为冷静,劝道。

“好,这事就依大家的意见。”司徒景沉重地点头,转而朝简晏厉声说道,“简晏,七妹若有个好歹,我司徒景绝不饶你!”

“我苏屿也定然奉陪。”

简晏面容越发冷峻,原本锐利逼人的眼睛此时深不见底,只是凝着对面那个女子,一抬下,便下令放吊桥。

“主上,可那些毒物……”许槐深有顾虑,见简晏只抿唇不语,只好朝对面喊道,“各位,可否让那只雪狐散了那些毒虫毒物?否则,这些东西若是入了城,业城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四喜身上,却见它仍然保持着挺立的姿势,眼睛直逼着简晏,丝毫未有退步的打算。

再一看后面,但见所有毒蛇都直立而起,吐着鲜红的信子,发出嘶嘶之声,而毒蝎子全都张扬着它们的大螯,后面认不出种类的更是不计其数,但这鲜艳斑斓的色彩一看便都是剧毒,这才深切感受到这阵营的可怕。

这个……

在场之人虽与四喜相处了一些日子,但它向来只听宁天歌的话,对他们一般都是爱理不理,此时宁天歌受此重伤,惹它大怒,此时谁能劝得动它?

“四喜……”紫翎蹲下身子,正待要劝,却见四喜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姿态极其骄傲地看着简晏。

众人大惊,皆以为四喜仍不肯罢休,只听身后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悉悉索索之声,一回头,却见那万千毒物正有序地后退,涌入黑暗的夜色之中,很快便悉数消失。

来得快,去得也快,胜过任何军队。

根本就无需劝解,四喜便已作出了对它主人最有利的决定。

不管哪边都大松了口气,吊桥很快放下,四喜一下跃到楼非白的马头上,专注着看着它的主人,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

皇宫。

所有太医都伏跪于地上,向简晏请罪。

“你们说什么!”司徒景一把抓起其中一名太医的衣领,“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回天乏术!若不把那位姑娘医好,小爷要你们统统陪葬!”

“平阳王,你先冷静些。”苏屿眉心微蹙,温文如玉的人亦不如往常的平和。

心脉受损。

全身筋脉大伤。

内腑受冰寒之气侵蚀。

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这每一句,都凌迟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这个“几乎”二字,谁都知道,是太医们保守的说法。

楼非白一掌击在殿柱上,转头凝望着纱帐内躺在床上的人,刚才这一路抱进宫,他全身都被宁天歌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冻得僵木,运用内力许久才恢复过来,她此时内力全然失去,如果不想办法尽快救治,就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既然医术无用,便只能用内力先驱除阿七体内的寒气,那样兴许还有救。”他不再迟疑,掀开纱帘就走了进去,紫翎连忙跟进帮忙。

闻言,司徒景亦立即快步随后。

“你们都下去吧!”简晏沉着脸挥退太医,转身望着纱帘。

如果宁天歌无救,他,可会后悔所做的一切?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下过的决定,但这个时候,竟无从得知答案。

苏屿淡淡看了简晏一眼,转而看向纱帘内被扶起的宁天歌,如果她真有事,他不惜倾国相搏,以命相伴。

他,说到做到。

——

连续一日一夜,楼非白,紫翎,司徒景,简晏几人不断地轮流用内力为宁天歌驱寒,虽不可能将她体内全部寒气逼出,但她的身体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这一点,令所有人都重新燃起了希望。

之后数日,每人都会在固定时间为宁天歌驱寒,尽管她一直未醒,气息仍然微弱,但她内腑中的寒气总算慢慢逼出,身体肌肤转温。

在一次诊脉之后,太医院的老院正迟疑了许久,才对简晏禀道:“虽然这位姑娘寒气已除,但是……容臣斗胆直言,就算这位姑娘能活过来,只怕也与废人无异。”

听到这话,司徒景气得当场就要将那老院正打死。

苏屿好不容易将司徒景拖开,免除无辜的老院正冤死,殿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

形同废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句话的含义,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一旦成为废人,将会给宁天歌带来怎样的打击。

四喜默默地趴在宁天歌床头,不时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舔她的脸,绝对的安静。

这些日子以来,它原本圆乎乎的身子纤长了不少,对活鸡也失去了兴趣,只是静静地守着它的主人,哪里都不去。

“阿七,你的命为何会这么苦?”紫翎紧握着宁天歌的手,眼中含泪,轻声道,“你刚出生就死了母亲,之后十多年一直过着不能以真正面目示人的生活,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个相爱的人,却偏偏……”

“可是,就算如此,你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如此狠心地抛下我们,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来安王报仇?你若不能活过来,叫我怎么办?叫你师兄怎么办?”

说到后面,热泪滚滚而下,早已泣不成声。

楼非白背对着众人,望着从窗子透进来明亮得刺眼的白光,俊朗的面容因连日以来体力的过度消耗而倍显憔悴,连若星辰一般璀璨的眸子也黯淡无光。

他在心里默念,“阿七,你若能醒过来,师兄便带着你游历天下,遍访名医,一定把你治好。就算治不好,师兄也背着你走一辈子。”

“只要七妹能醒过来,就算是废人,小爷我也要了。”未等其他人说什么,司徒景已一拍桌子,长眸掠过在场之人,郑重道,“只要七妹跟了我,我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拿来给她,只对她一个人好,如若违背今日誓言,叫我司徒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平阳王,你对天歌的心,我们都明白。”苏屿转身看向床上的宁天歌,“不过,还是要看天歌的意思,到时候……她想去哪里,或者跟谁在一起,我们都要尊重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选择我苏屿,我苏屿今生绝不二娶!”

“宁天歌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说到底是我简晏的责任,我应该负责。”简晏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两人之间,紧抿的薄唇少了些血色,自身内伤未愈的情况下又为宁天歌驱寒,更是加重了伤势,他左右看了眼两人,道,“不管她能不能醒,我都希望能有个赎罪的机会,这辈子能照顾她……”

“你想得美!”话还未说完,司徒景已长眸一横,如珠落玉盘的话象倒豆子一般哔哔流出,“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得到七妹的原谅?不说别的,就说你害她失去了心爱之人这一点,就别想她能够留在这里!就算她自己想留,我也不允许!”

“你允不允许,这不重要。”简晏隔着纱帘望着沉睡中的宁天歌,沉声道,“只要我想留,别人便阻挡不了。”

“你想毁诺?!”司徒景大怒,“简晏,你若想来硬的,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简晏只是瞟了他一眼,便负手望着纱帐内,不作理会。

司徒景哪里肯休,非要让他说出个一二来,被苏屿拉住。

司徒景恨恨地坐到一边,长眸眯成一条细缝,打量着简晏的背影,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怒意渐渐消去,转为一丝冷笑。

“主上!”殿外,许槐快步来报,“宫外有客到,不知主上是出去亲自相迎,还是臣请他进宫?”有客到?

简晏眸底微沉,一撩摆袍走向殿外,“既是客,自当亲自相迎!”

------题外话------

下一章,可能明日早上能看到,最晚中午前吧。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就在这里

宫门外。

一辆简朴的马车静然而立,车帘低垂,两名黑色短打装扮的人坐在车椽上,头上戴着斗笠,看不出是何模样。

简晏一出宫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他慢下步子在距马车二十步开外站定,利眸一扫,在马车与两名黑衣人身上扫过,沉然不发一言。

许槐上前,对着车帘略略一拱手,道:“我家主上已出宫亲自相迎,还请贵客下车。”

“你家主上出来,我家主子就一定要下车么?”其中一名黑衣人低垂着头,笠沿遮脸,语气冷淡。

许槐面露隐忍的怒意,道:“我家主上贵为一国之君,尚且步行出宫相迎,这是出于对贵客的尊重,贵客若是不想要这份尊重,我家主上回宫便是。”

一只手横了过来,挡在他面前,简晏淡淡道:“那要简晏如何做,贵客才肯下车?”

“君上乃万人之上的君主,我又怎敢要求君上如何。”车内蓦然传出慵懒清越之声,带着低低的笑,“不若请君上上车,一同入宫如何?”

说话间,车帘一角被挑起,一线碧玉锦袍在光影里轻曳。

而那搭在帘上的手指,比世间最美的白玉还要明艳上几分。

——

冷,说不出的冷。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全身象是被一层冰裹住,彻心彻骨的冷。

想动一动,搓一搓冻得麻木的手,浑身上下却丝毫力气都没有,连手指头却动弹不了。

试过几次,她也就不再尝试,就这样吧,虽然冷了些,但人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或许,是因为一切都放下了。

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责任需要去背负,再也不需要那么累,她终于做了一回自己。

整个人象是飘浮在一块浮冰上,随着流水的方向自由飘荡,她的心也跟着飘到了不知名处。

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自由的感觉?

前世,今生,都未曾有,如今,她总算拥有一回。

也好,也好……

原来这就是解脱。

两世为人,两世所累,今日终可以随心而为。

可是,那个人,他去了哪里?

茫茫四顾,皆是一片雪白,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荒无人烟,只有自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生命痕迹。

一时心痛难抑,连肝肠脾胃都似乎绞作一团,是她来晚了么?

还是说,她与他的缘分本就如此?

可相遇,可相知,却不可相守。

每每以为距离很近,却总是在阴差阳错之间擦身而过,最终的结果便是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而如今,就连地府都无法与他相聚。

这是宿命。

她原不信,现在,信了。

不得不信。

“阿七。”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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