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允磨了磨牙,是老头子还是晋王,居然把后头的事都说给外公听了。什么芳草一枝花的,如果是老头子说他立马就能顶回去。
“外公,我和琰儿两情相悦,你这是要我将自己媳妇儿拱手让人么?”
云老将军冷哼一声,“你们是有父母之命还是媒妁之言啊?她是你哪门子的媳妇儿。外公不管那么多,总之不能眼看当年旧事重演。趁着她和你还没有关系,趁早撒手,省得以后祸事上身。”在云老将军心头,当皇帝的人在这方面都没有下限,即便晋王如今有贤王之名,等他当上皇帝可不好说。他毕竟也是皇帝的儿子,说不得这上头也要子承父业。
欧允挠挠头,何山关天河等人丑时就分头去设伏了。他也不想外公为自己这么操心的,从小就见到外公为母亲的早逝难过不已,还有老头子也是一样。可他只是想爱自己爱的女人而已啊,而且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比老头子当年的情况好太多了。
云老将军道:“要出云府,除非放倒外公,还有你三个舅舅,五个表哥。”
他的武力值虽然高强,可也不可能接连放倒九个人,而且还都是亲人。欧允呼出一口气,倒回床上,“外公,您回去休息吧。”
“不了,老头子一转背,你就要对你表哥出手。还是不要搞得一家人打来打去伤了感情的好。”
欧允点头,“外公说得是,一家人打来打去多伤感情啊。”
云老将军刚要点头,忽觉头发晕,就见欧允一跃而起,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外公把他弄到云府,不就是担心他占了主场不好对付么。可是,在云家他一样是可以动手脚的啊。
他快步出去,就见到乌庄主带着人在外头,“小爷,你的三个舅舅五个表兄也都放倒送回屋里了。”欧允之前见乌庄主特地避开了云家人,就是为了要他做这事儿方便。外公他们认为这里是云家,衣食都不经他的手,只防着他硬闯,又见常跟在身边的人都派出去了,便忽略了其他的可能。而乌庄主等人可是能在异国潜伏几十年的细作,在云家几个男人茶里放蒙汗药简直是小意思。论这些,武将可不是细作的对手。
欧允朝乌庄主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乌家数人应了一声就跟着往外走。不想在二门处撞上欧允大舅母,欧允顿住,陪笑道:“大舅母,外公和舅舅表哥他们都睡一下就好了,你放心。”
云大夫人道:“小允,我不担心他们。我担心你!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就是个小姑娘么,值得么?再深刻的感情都是会淡去的啊。”
“舅母,将来若有什么事,你们就同我断绝关系吧。”欧允正色说完绕过云大夫人出去。将来如何他不知道,总之此时要他舍了琰儿,绝对是剜心之痛。
云大夫人摇头叹息,简直是冤孽!如果当初把小妹也送进宫去就好了。哪还有这后来许多的事。他们云家也能因此再炙手可热几十年。
欧允在云府大门处又停下了,头也不抬的道:“你们三个要跟来可以,敢捣鬼我决不手软。”
影子三人同他有半师之谊,而且不是那么好放倒的,再说之后对付那个万俟先生也许还用得上他们。他有防备地情况下绝不会被他们算计放倒的。不过,他只允他们是助力,绝不允他们为阻力。
乌庄主等人有些疑惑,却聪明的没有出声。他们已经拨给了欧允,是生死荣辱都系于他一生的。就是皇帝,也不会允他们左右摇摆。疑惑间只听得暗处传来回答,“我三人只负责保护小爷的安危。”
西陵太子的车队慢慢出现在东门处。这里正是顾珉这半月来守着的。因为顾琰还没有找到,那名越狱的重犯自然也还不能被‘抓获’。这些天他们这些人便日日在各自被分派的地方守着。
眼见西陵太子的车队靠近,顾珉真是恨得牙根都痒了。他之前便得到了西陵人今日离去的消息,现在看到他们掳走了自家妹子还特意大摇大摆的要从自己看守的城门经过,没有喷出一口血来都是他坚强了。没当场喷出一口血来都是他心性坚强了。
这会儿天色还早,刚城门打开放了一拨等候在此的百姓进出,所以除了这一行人并无其他人。很好,他一定会好好的搜查的。
顾珉走出城门楼子,靠近第一辆马车。含笑用西陵话说道:“下官顾珉见过西陵太子殿下,因为越狱的重犯还未抓获,所以今日要得罪了。”边城两年,他也把西陵话学会了。
纳真手下的长史掀开车帘笑道:“还没有抓到啊,看来五城兵马司当真是不行啊。前些日子,我们太子殿下居住的驿馆也是无故就起火。这样弄得我们做客都心头不安啊!难道除了孙小丁那个屠夫,五城兵马司就无人了不成?”那天的火虽然明显是有人纵火,但是并没有留下什么人为的痕迹,只能是当做意外的来处理。不然,他们一定会好好的抗议一番的。
顾珉不理会他的讽刺,抬手道:“请下车!”
“没问题,大理寺的人到驿馆搜查,殿下也让我们好生配合。今日便是为了配合你们才如此早出门的。不过,虽然我们提早了时辰,顾指挥你还是要抓紧时间啊,不要让我们殿下久等。”
“放心,只是例行检查而已。这八辆车一起查,会快很多。”顾珉带了不少人,完全可以同时进行。他也知道,虽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查,但的确是不能让友邦太子一直在这里杵着等他们。为了不落人口实,他还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和桌凳,招待这帮西陵贼子。当然是最好能在这里把人找到,这样也可以避免无畏的伤亡。但是看这些家伙好整以暇的样子,怕是不容易。难道,他们这行人只是来吸引人注意的,琰儿是被别的什么人带出城去?可是这半个月西陵人都被监视着,没有旁的什么人出入了啊。
顾珉查得很仔细,就连马车板他们都进去一一敲过,没有发现隔层。他又留意了一下西陵太子的随行人等,个个高头大马,不存在顾琰被改装被迫跟随,不敢跟自己相认的可能。
“顾指挥,查好了么?”
顾珉看看手下,所有人都是冲他摇头,表示没有收获。
还有一辆车,那是宫里赐给西陵太子的礼物,以丝绸、书籍为主。西陵人来拜寿送了贺礼,天朝总要回礼。一箱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上头还有皇家的印记。印记没有开启过,证明这一车礼物是原封不动的。
那长史没好气道:“怎么,这个顾指挥也要查?行,你查吧。不过你们天朝人讲究多,这拆封的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忌讳。我看你尽忠职守,提醒你一声。”
他不提醒顾珉也不敢去拆的。宫里赐下的礼物,原封不动,别说他小小一个正六品指挥,就是旁边来送行的楚王也是不敢做这个主的。
再查就要闹僵了,你拦着客人要拆自家送给人家的没开封的礼物看,什么意思啊你?你们送这些礼物,到底是维持友好邦交还是要破坏邦交啊?
楚王方才一直冷眼旁观,在旁边陪着西陵太子饮茶说话,这个时候不得不出面打圆场了。
“太子殿下,顾指挥做事实诚,不会转弯,不要往心里去啊。顾指挥,还不快恭请太子殿下上车,再晚看耽搁了时辰。”
“是。”顾珉不甘不愿的结束了搜查,然后躬身请纳真一行人上车。
楚王站在马车旁,笑吟吟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纳真太子,希望你我两国永如兄弟之邦。”
纳真笑着颔首,“一定会的。”
两下里依依惜别,挥手不已。待到人走远了,楚王骂道:“狗娘养的,居然来这手!”他也是行伍里长大起来的皇子,不像另外几个哥哥那么文雅。
顾珉轻声道:“那些箱子的确没有拆封。不过底座怕是被动过了。”那箱子是几块木板拼接成的,并不是一块整木掏空,所以如果刨开了底座把人藏进去再封上,从外表看的确是没有开封过。如果送的是比较轻的东西,还可以怀疑一下重量不对。可一箱子书或者一箱子布的分量其实也不轻呐。至少不比顾琰那个块头轻什么。问题就是明明知道,却是不能直接拆封。听说回赠的礼物是纳真要求的种类,由他的人看着放进去然后封起来的。
楚王道:“不怕,明着不能拆来看,暗着总行吧。”路上遇到盗贼把箱子搬走还是有可能的。只是天朝治安不好的话柄怕是要落下了。但是,也不能让皇兄喜欢的姑娘就这么被西陵贼子给掳去了吧。
纳真一行人出了城门便放马在官道上奔驰。车速不快不慢,要到达预计的五十里外的大河边大概要到临近中午了。
至于顾琰,她的确就在装礼物的箱子里。她昏昏沉沉蜷缩得很不舒服,可是不能说话不能动,还得继续做木头人。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有抗药性,又狠心用留着的指甲死死将掌心扎破,这会儿也该是完全昏迷着的。头上用木板承重,放着朝廷送给西陵人的书,下头还替她钻了可以通气的孔。
方才顾琰隐隐约约听到顾珉的声音了,可是出门的时候才被喂了药,此时她实在清醒不过来,努力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只能放弃了。看来还是只有等到接近目的地,药性散得差不多了再做打算。
按照她的计算,城门处肯定要耽搁一下,然后路上再走一个时辰左右,等到了目的地,她的药性应该就差不多散了。她都被装了两回这种密闭的箱子了,好在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哦。
前后左右都被填塞着软软的东西,所以顾琰并没有因为车行时的晃动磕碰到哪里。回头她也只能暴力开启这个箱子了。好在她不是娇娇弱质女子。
纳真,这个仇咱们结大了!如果是之前顾琰面对纳真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心虚,这会儿她可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了。居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法子对付她。她是跟顾府闹翻了,不然,是不是会步上温先生的后尘,一家子都被害得死在朝廷手里,以断绝她心系天朝东归的念头?
随着时间流逝,顾琰身上的药性越来越轻,她的手可以动弹了,伸手在身遭摸摸。居然,居然还在箱子里给她准备了干粮和水。看来白日里是没准备放她出去活动了。
有点口干,她拿起旁边的水壶,想了想放下。这里头肯定也是下了药的,喝了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她忍得住!
全身都能动了,马车还在行驶着。顾琰慢慢积蓄体力,准备将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到手上,一句将头上的木板掀翻。
203 掉包
纳真这一行出京,晋王和欧允都是派了人暗中跟随的。怕的就是在从城门到预定设伏地点中间这段路出什么问题。两兄弟没有商量过,不过行事却是不约而同,也算是合力了。欧允没让自己的手下去做跟踪的事儿,是把这活儿派给了国师府的朗月清风等人。国师府毕竟才起来几年,底子很薄。要让他们去打打杀杀,万一有折损欧允觉得不妥。顾琰视明晖如父,朗月清风这些师弟就成了他小舅子一般的存在,得爱惜。他最需要的助力其实是明晖,可惜他目前完全没有战斗力了。(明晖的伤原本不至于此的,是被皇帝让人在拔除银丝时动了手脚,以防他冒险出手,伤上加伤)
清风朗月不敢怠慢,一路带着师弟们目不转睛的监视。只是慢慢地,清风觉得有点古怪,问身旁骑马的朗月,“听前头的师弟回报,今日官道上的车辆明显多于平时。你觉得这里头有没有问题?”
朗月摸摸下巴,“就怕师姐被掉包了。”
清风挠挠头,“车太多了,要一辆一辆的锁定去向,咱们国师府这二十几号人怕是不够。看来只能和晋王府合作了。”他们的想法和明晖一样,师姐被谁救,只要能救回来就好。
欧允正带着乌庄主一行人往设伏地潜行,接到国师府的飞鸽传书颇有些伤脑筋。他没想到跟踪也能需要这么多人手。既然是让国师府的人去做,那也就是说他手上人手其实也不够。如今,不同意肯定不行。而且,国师府其实就是知会他一声。收到传书的时候肯定已经在这样实行了,总不可能等到他答复才和晋王府联手。
设伏的地点需要定得巧妙,得远离城郭,不然天朝的衙门太快收到消息不得不赶往救援就是无谓增加伤亡了。顾琰选中那处是看上了大河,欧允看上的最适合设伏的地理位置。
这会儿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等一下只需要将面纱罩上就好。这附近本来就有一股山贼,是琅琊山的人撤走后的新生力量。正好这一次顺道一次剿灭。回头把顾琰救出来,其它东西往他们的老巢一送,然后五城兵马司来剿匪就可以了。原本他们只是小打小闹,附近衙门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的,不过既然有他们在,这回正好背这个黑锅。
顾琰缩在箱子里等待时机,忽然觉得箱子动起来了。其实箱子一直在动,不过是放在车里跟着车动。可是这回动的方向好像是横向的。这是要把她换到另一辆车去?
不好,掉包!马车还在行驶,要掉包自然只能和并行或者擦身而过的马车进行。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完全被打破了。可是,没有大河做遁逃的途径,她哪能避得开这几十个高手组成的车队啊。
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不超过十秒,太快了,顾琰根本没有法子做出决断。而且,她决断了也无用,总不能在箱子传递的那几秒钟暴起吧。为今之计,也只有不变应万变,见机行事了。好在她身上药性已经差不多没了。
如今离开京城也两个时辰了,跑了百里左右。纳真应该不会和她一起转移才是,这样她逃脱的机会就大些。顾琰摸摸肚子,又渴又饿啊。
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也不知道车子是往哪里走,顾琰为了抵御饥渴,在晃晃悠悠中睡了过去。一切等她睡醒再说。
这边,众人一边锁定官道上今日所有马车的去向,一边继续跟踪。待得马车到了设伏地点,自然是好一番鏖战。欧允手下的人,加上国师府赶到的几个高手还有晋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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